《佛怒》4.弘晖

    这么快就被我的魅力所惑？吃起醋了？
    这传说中的雍正皇帝这么好拐？
    很显然，他没发情，我没勾引过他！事实证明——
    “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不许随便这样救人，我可不想听到别人说什么我府里的人有失管教！”
    什么？！
    有失管教？！说我没家教？死老迂腐！什么叫做好不得好，这就是了！白救他儿子了！
    我哼了一声，很有骨气的顶撞他：“哼，什么时候成了四爷府上的人了？我怎么记得我是客……”
    一记厉光杀过来，我一抿双唇，把剩余的骨气咽回肚子里。
    “客随主便，明白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过来“爷，看来这位格格还需再学学府里的规矩，不如让我的管事嬷嬷教教她？”
    哪个妖精出这种馊主意？一听这话就让人联想《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给小燕子上课的德行……我可不是小燕子，会出人命的！
    转过身视线被一个球挡住，悬在半空中的球，呃，球后面还粘着一个天使面容魔鬼笑容的女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年妃？不对，年氏这会子估计还在他爹那儿撒娇呢，难道是宋氏？
    我兀自发呆猜测，那边四火山已伸手扶过妖女：“你身子重成这样还出来做什么？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得了？”
    “爷，人家坐着累，躺着沉，站着难受，就出来走走嘛，看见这么多人在这边，本来站远远看的，不曾想爷也在，人家担心爷有什么事情就过来了呗。”带球妖女粘着四火山，一副小鸟依人陶醉样。
    难得见四火山温情的一面……清穿里四火山可是冷面君！
    “你呀，都做额娘的人了，还这么任性，来呀，把你家主子好生送回房歇着”
    “爷，那她呢？”媚眼一瞄，扫到我身上。
    妖孽，居然没忘了我这个在一边看戏看得肉麻的路人甲。
    四火山挑了挑眉，看得我打了个冷颤，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对带球妖女说：“来者是女客，自然有女主人招呼，福晋会处理，你只管养好身子就是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会用满清十大酷刑招呼我似的，危险的信息！老康同志，你不会在寺里试不出我的来历，就丢给你儿媳妇来屈打成招吧？还不如您老直接问，我肯定有问必答……
    “爷说的是，妹妹安心养胎，这位妹妹就我来招呼吧。”
    又一个声音插进来，老四府里的人都是属猫的吗？人未见声先到，吓人一跳。
    刚才还在呼天抢地的嫡福晋，此刻已恢复了当家女主人的端庄与威严。
    二比一的交涉之下，带球妖女败阵，于是，我跟着四火山的嫡妻纳拉氏混。
    那个带球妖女，不是年氏，不是宋氏，也不是耿氏，更不是钮钴禄氏，而是传说中早期很得宠，末期没声响的李氏！
    感谢九年义务教育中有一门历史，更感谢那位当兵的历史老师，对历史的八褂当成故事来讲，我好歹知道她是弘时的妈，而弘时就是传说被雍正弑的儿子。唉，看样子，那个球就是弘时了吧，真没成就感，还没见到他呢，就知道他叫什么名了……偏偏不知道我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真是烦心，毕竟史书上并无我这号人呀！都怨那木头胎子，有机会再到那个寺去，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再回去……
    犯睏，怀念咖啡……
    托弘晖的福，四火山的老婆没有对我用生动的实施家法来教我四贝勒府的规矩，对我客客气气的，待如上宾——上宾的待遇就是闲人一个，吃饱睡，睡醒了吃，整日无所事事，快把我给无聊死了！
    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李氏为什么对我生出敌意，正如我对康熙所说，我被她当成四火山的新相好了，真冤！虽说四长得对得起观众，可一天到晚冷着个脸，装大家长，像谁欠他十万八千整个债主似的，哪个女的还敢贴上去啊，又不是自虐。把我丢给他老婆之后完全就没再见过他的影子，这男人像感恩的样子吗？撇开落花流水之说，对正妻可以十天半个月不理不睬的，这种男人能要吗？他老婆倒是习以为常的模样，除了平日里端着女主人的架式外，一颗心全给她儿子了，这回弘晖为给她献花受了惊，更让她心疼不矣，一天到晚无数遍的问着阿哥如何，弘晖屋里的随从几乎是一个时辰来报一回情况——吃不消的累人，关心他就直接去看他不就得了，或直接呆在那就行了，偏又拿着架子表示关心，累死一屋子人。不过看起来那些跟随却毫无怨言，反倒对主子的殷切问候表示欣慰。
    难道这就是皇家亲情的独特表达方式？我困惑。
    这日，纳拉氏终于亲临看望儿子，我闲着无聊一起晃过去看看，小屁孩躺在床上，脸色红润，看起来完全没什么事了，看到他的额娘来，一脸恭顺，完全没有预料中的高兴，连纳拉氏的例行问话也是由他的嬷嬷回答，我觉得奇怪，这小屁孩为了讨好自己的娘可以不畏危险的去采莲，怎么见面了却没有任何的亲密。
    坐了没几分钟再没话问了，纳拉氏就拍拍儿子的被角让他好好休养，然后离去。我呆了呆，看着一大队人马离开，我坐在原角落没动，却发现小屁孩一脸失望，忍不住出声：“刚才她在的时候干嘛不说话，等她走后才觉得可惜？”
    小屁孩一愣，转过头问道：“你是谁啊？”
    他的乳母李嬷嬷赶紧笑道：“阿哥，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钱梁氏.舜瑶小姐。小姐，你这些天在府里还习惯吗？”
    我咧嘴，受不了她给我报的名儿：“习惯，就是太闲了。阿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弘晖看了一眼他的乳母，低下头不吭声。
    李嬷嬷笑：“小姐，别太在意，我们大阿哥就这样，不太爱说话。”
    “哦，没事，他现在还吃药吗？”看到桌上半碗药，我随口问道“不过呛几口水，不用治那么久吧？这大夫是不是太医院里的？”
    李嬷嬷摇头：“这可不是奴婢能作主的事，再说阿哥还没好利索呢，胡太医可是太子爷荐的太医，小姐可不能乱说，这传出去不是玩的。”
    我哑然，转移话题：“虽说阿哥呛了水，可又不是断了腿，怎么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啊？不下地走走活动活动吗？”
    “不要！没意思，不去！”不待李嬷嬷接口，弘晖大声应道，一腔赌气的调调。
    我哧笑，“总要晒晒太阳的呀，否则怎么能好呀？”
    “不好更好，额娘就会每天来看我了……”脱口而出之后，弘晖反应过来气呼呼转过头不睬我。
    我暗暗偷笑，故意刺激他：“哦？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但是你老是不好，不知你额娘会不会想，哎呀，这个小孩怕是好不了了，我要多生几个才行，到时候，你觉得你额娘还会有空来看你吗？”
    “不会的！额娘不会的！你这个坏女人，滚出去，都是你们这种坏女人让额娘伤心，所以额娘才从来不抱我，不喜欢我，滚出去……”果然是小孩子，小小刺激一下就暴发了，炕桌上的东西一挥下地，最后哭了起来。
    李嬷嬷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小主子暴发而哭，慌忙要过去哄他，我一把拉住她低声说：“别去，让他哭一下发泄发泄就好了。”
    李嬷嬷瞪着我：“小姐，姑奶奶，要是上边知道让病着的小主子哭伤了身，下面人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倒，这么压抑着小孩，不成问题儿童才怪，难怪他短命，原来抑郁而终啊！
    我笑笑：“没事，这回我来兜着，有事往我身上推，我来承担，现在让他哭痛快啰再说，这样对他的病也会好得快一些。哎，对了，他刚刚嚷什么额娘从来不抱我，什么意思啊？难道从小到大福晋没抱过他吗？”
    李嬷嬷被我问笑了：“小姐也被小孩子的话给蒙住了？福晋不知有多疼他，小时候病了老是哭，福晋整宿整宿的抱着哄他，不过那时他小，不记得罢了，大些了，爷说不能惯坏了，所以福晋才不抱他，这不，都七八岁的小爷了，福晋也抱不动了呀。”
    “你胡说，上回弘昀被阿玛训哭的时候，额娘就抱他了……”小爷一边哭一边吼。
    李嬷嬷走过去抱着他，笑道：“小阿哥才四岁，而且你也说了他被阿玛训哭了，侧福晋不敢说话，自然得你额娘去出面喽；而且你不记得了？那时候你阿玛可是夸你时，你额娘可是最开心的了！”
    我再次无语，这也能比吗？
    “可是她没有抱我~！”弘晖扁了扁嘴。
    我笑凑一句“唤山不来，向山走去。”
    泪眼水汪汪不解的看着我，李嬷嬷也不明。
    果然天才是孤独的。
    “你不是给她采过莲花吗？不要命的事情都敢做了，为什么扑到她怀里跟她说‘额娘，抱抱我，我要跟你一块睡’却不敢？没这么难吧？”
    “可是阿玛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可以粘着额娘……”
    “呸！人家老莱子七十岁还彩衣娱亲呢，你才七岁，粘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你阿玛这么说肯定是别有用心！所以看到你阿玛跟你额娘在一块时，你就别太粘你额娘，别的时候就霸着你额娘也没人敢废话！”鄙视四号火山！
    “真的可以吗？”弘晖噌的从被窝里蹦起来，双眼放光。
    李嬷嬷被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他“小祖宗哎，慢点，别着急，小心着凉。”
    “嫫嫫，我没事，我早就好了，给我换衣服，我要去给额娘请安。”
    “小祖宗，现在这时辰哪是请安的时候啊，小姐呀，快劝劝他。”李嬷嬷拉不住，急得对我直叫。
    我嘿嘿一笑，对李嬷嬷说：“嫫嫫，让他去，母子见面还要分时间的？赶快让他穿暖和些才是正道。”
    一路上弘晖恨不能飞似的赶往纳拉氏住的院去，但却无一般小孩子的连蹦带跑，只是紧步走——是古代小孩早熟，还是被四号火山训练的？急得李嬷嬷一路不断的叫唤：“……大阿哥……大阿哥……慢点……”
    才进院门，只听屋里“咣当”一声似乎摔破了杯碗之类的，然后纳拉氏身边的大丫头冲了出来，问道：“大阿哥出了什么事？”
    弘晖不管不顾的扯开嗓门叫道：“额娘，额娘……”冲入去，之后没声音。
    我好奇的跟在后面，弘晖果然聪明，抱着坐在榻上的纳拉氏，在她怀里乱钻乱揉，纳拉氏手足无措的抱着他不住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待弄明白怎么回事后，纳拉氏对弘晖宠溺的笑道：“我还以为我的弘晖出什么事了呢，吓得额娘都跌在椅子上了！下回慢着点，别吓坏人！”
    弘晖脸一红，依着纳拉氏笑着对我做了个鬼脸，我会心一笑。
    这屋里正温馨着，进来了个丫头进门禀报：李氏开始阵痛，准备生小孩了。
    纳拉氏摸了摸儿子的脸，笑道：“侧福晋要给你添弟弟妹妹了，额娘得去照看着点，你先回房里好好休息，晚些额娘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额娘是我的，不许你抱弟弟妹妹！不许去！”弘晖任性的搂住纳拉氏。
    “傻孩子，额娘不抱，好吧，要去看看，要不然怎么行，你阿玛要怪我的。”
    “不管不管，额娘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小孩子番起来果然不盖的！我咋舌，看来这小孩还得努力□□！
    “福晋，不如让老奴带几个人过去照看下，如果有什么情况再通知福晋过去，所幸接生婆、宗人府等都早就准备好了。”纳拉氏贴身嬷嬷常氏请缨。
    纳拉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却对一旁坐着看热闹的我说：“舜瑶，本来你尚在闺中是不该叫你过去的，但你懂医治之术，你也跟过去看看，指挥他们一下，可行？”
    呃？又有我的事？说实在的，跟那个李氏彼此没啥好感，本想关于她的事就闪得远远的呢，现在还做代表去听她生孩子……真是！正想拒绝，却看见弘晖扑眨扑眨着水汪汪的双眼恳求的看着我，一时心软，点头应下。
    这回我是做为大福晋的代表，不斩来使的道理应该行得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