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6.06

    第二天早晨，祈杉的课。
    祁老师扫视了一眼教室，没发现祈楠的影子，以为他又熬夜了，虽然安慰自己说不用担心，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出什么事？但还是一个疏忽把电灯泡的发明者说成了“牛顿”。
    一直到下课，祈楠都不见一个影儿，这有些反常。
    祁杉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了几个圈，最后干了一件学生时代经常做的事——旁听。
    法学系今天除了英语课，还有马哲和历史，祈杉以听课为名混进教室，一双眼睛却一直在搜寻祈楠的身影。
    结果等到历史老头离开教室，祈楠也没出现。
    祈杉皱眉，然后一眼看见黄斯扬和马帅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走路，立刻拦下他们。
    马帅警觉性比较高（“四只眼”的缘故？？？），迅速溜走了，黄斯扬就比较倒霉，左右突围了几次还是被缴械了。
    “说吧，祈楠怎么了？”祈杉好整以暇地看着懊恼的黄“小羊”。
    “祈老师，祈大哥，祈老大，我……我不说行吗？”黄小羊委屈地说，“祈楠不让我说……”
    “你这么说，我就一定要知道出什么事了！”祈杉一想到当初祈楠立下“生死状”，禁止自己踏入他的寝室一步，就一肚子窝火，“我好歹也是他哥哥，现在可不是祈楠不让你说的问题，而是我一定要你说出来的问题！！！”
    “呜……”黄小羊有些害怕地看着面有怒色的祈杉，关于这位“跳级狂人”，由于属于“海龟”一族，他了解得并不多，但从祈楠日常的抱怨可以听出，祈杉绝对和张琪是臭味相投的恶魔组合，想必当年的教授也吃了不少闷亏吧。
    本质的区别是，黄小羊的眼泪对这只无效~
    “是放弃英语课的学分还是告诉我祈楠到底出了什么事，选一个！”祈杉的口气不容反驳。
    “我说……”黄斯扬低下头，“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可别出卖我，祈楠他……他病了……”
    “病了？？”祈杉挑眉，他是想过这种可能性，不过亲耳听到还是不太能接受，“我还以为傻瓜不会生病呢！”
    “所以我现在要回去照顾他！祈老师，麻烦您让开！”黄斯扬把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倒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现在那家伙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呢，昨天看了医生，开了一堆药，我都快被折腾死了。”
    “慢着，我和你一起去！”祈杉抓住黄斯扬。
    祈楠寝室的温度比外头高了5度左右，原因是某棵小白菜代谢紊乱，产生了多余的热量。
    “你真是自作自受……”马帅随随便便拧了一条毛巾，搭在祈楠头上，冰凉的感觉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脖子里。
    祈楠不舒服地扭了两下，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很想睡一觉，马帅却在一旁翻箱倒柜，弄出巨大的声响，末了又把祈楠拖起来：“吃药！”
    “我是病人……”祈楠把自己裹进棉被里，闷闷地说，“你们不能这么对病人……”
    “还有力气说！”马帅冷笑，“不想好了？真是现世报！”
    “……”祈楠觉得嗓子发干，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来。
    马帅还想说什么，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把药给我。”
    祈楠听到这个声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你你你你你你你……阿嚏！”
    “不要这么激动，当心着凉！”祈杉若无其事地把祈楠放回棉被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祈楠与温柔微笑的祈杉拉开20厘米安全距离。
    “你生病了，我来照顾你。”祈杉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把黄斯扬供出来，而黄某人担心祈楠找他算账，早就躲开了。祈楠脑子本来就有点烧迷糊了，居然也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生病。
    “我不要你照顾……”祈楠猛扯棉被，把自己包成雪球。
    “他怎么会生病的？”祈杉问马帅。
    “昨天他敲诈了我的面包。”马帅不顾祈楠的眼神暗示，“那块面包是过期的……”
    “吃过期的面包顶多跑几天洗手间，怎么可能发烧？”祈杉看了看祈楠“艳若桃花”的脸色。
    “我还没说完呢！”马帅嘿嘿笑了几声，“昨天晚上祈楠闹肚子，半夜跑厕所，结果不巧刮了阵风把厕所的门反锁上了，于是我们的祈楠同学被迫在又黑又冷臭气熏天的厕所里度过了‘难忘一夜’，直到今天被早起的兄弟救出来……”
    “果然病得‘惊天动地’！”祈杉评价，祈楠觉得丢脸，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面色更红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恐怕痊愈很困难。”祈杉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你们宿舍缺医少药，床铺质量又这么差，所以——我决定帮你请假，回家休养。”
    “妄想！”祈楠几乎要尖叫了。
    “反驳无效！”祈杉细心地帮祈楠盖好被子，祈楠干瞪着眼看马帅，马帅看天。
    祈杉微笑着看马帅：“我有话想交代一下。”
    马帅立刻倒退着走了出去：“您老请便！”
    “叛徒！”祈楠颤抖地指着溜之大吉的马帅。
    “那是聪明！”祈杉把祈楠的手塞回棉被，祈楠瞪着他把手放在被面上擦了两下。
    祈杉苦笑，“怎么越大越不可爱了呢？小时候你可是什么都听我的。”
    “那是被压迫的好不好！”祈楠说，“现在是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
    “翅膀长硬了？”祈杉挑眉，“呐，我有点后悔去国外进修了。”
    “最好今年再去！”祈楠没好气地说。被子里实在太闷了，他不得不把脑袋探出来。刚呼了口气就看到祈杉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吓得他拉过枕头挡在头上，向鸵鸟同志学习！
    “逃避是不行的。”祈杉试图把祈楠□□，“你要正视现实。”
    “不要！现实太恐怖了！”祈楠左躲右躲，“哥……你可不可以放了我？你在国外呆过，我可没有！”
    “哼！”祈杉冷笑，“早知道小时候就该把你折腾死，免得现在担心得胃疼！”
    屋内一片沉默。
    “哥你胃疼又犯了？”祈楠总算把枕头移开，“又是工作得忘记吃饭了吧！妈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现在不努力点，以后怎么养你啊！”祈杉笑眯眯地说。
    祈楠语塞，脸红得快要滴下血来了，他一言不发，面朝墙壁躺下，给了祈杉一个后脑勺。
    “呐，别再让我担心了！”祈杉在后面轻轻拍着祈楠的背，“回家好不好？”语气异常温柔。
    ……
    祈楠用几乎察觉不到的角度点了点头。
    于是，祈小白菜在发烧6个小时之后被祈杉打包带回家，班长送行。
    “祈老师，我支持你！”班长是个戴眼镜的女孩，看到祈楠无力地挂在祈杉身上，双眼立刻闪闪发光。
    “承你贵言！”祈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