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5.05

    黄斯扬很难得地约祈楠吃饭，当然就是两人一起对着食堂的“美味”唉声叹气。
    “今天是我的灾难日吧，怎么这个南瓜饼这么小……”祈楠拿筷子挑了挑南瓜饼，饼以下散了。
    “是我的灾难日才对！张三疯真的疯了，居然让我搬到他家去住……”黄斯扬瞪着祈楠的碗，似乎在研究上面的鲤鱼戏水图。
    张三疯，乃是莘莘学子送给张琪教授的“爱称”，从学长传到学弟，从学弟再传到小学弟，生生不息。此三“疯”为：疯狂跳级，疯狂工作，疯狂……整人……这里的“人”是特指，根据张大教授的说法，只有那些有缘（被整）的人才能享受到这一待遇。
    “你至少还有选择权，我可是一辈子都逃不掉那个家了！”祈楠哀叹一声，“在你即将被‘残酷剥削’之前，我就是‘惨遭压迫’的劳动人民了！”
    “你是说祈老师？”黄斯扬是少数几个知道祈杉身份的人。
    “哼！从小就限制我的外交，发现我主动和别人说话就要打我手心，发现别人找我搭话就耍阴谋诡计把那个人赶出我的视线，一直到我初中毕业才拿回一点主动权。在家更是没事就找我茬，然后看着我火冒三丈自己却在一边笑……恶魔！”祈楠忿忿地数着，“还特别喜欢霸占我的玩具，给我摆哥哥的架子训话……你不知道他去国外进修我有多高兴……”
    “……看不出来啊！”确实，祁杉文质彬彬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才是被人欺负的那一个，黄斯扬嘀咕一句：“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没人爱！”
    “你说什么？”祈楠问。
    “什么都没有，你幻听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班上的八卦，话题转回张琪。
    “他想做什么？研究辨题？”祈楠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南瓜饼。
    “研究个屁！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黄斯扬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
    “会吗？我觉得张三疯对你不错啊！”祈楠想了想，补充一句，“你看他整你的时候都手下留情了。”
    “那才有鬼！他可是‘杀人不眨眼，整人不手软’的张三疯耶！我倒宁愿他像对你一样对我。”黄斯扬几乎要跳起来，“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朋友的贞操名节？”
    “……”祈楠沉默了，然后很干脆地把已经嚼碎的南瓜饼尽数喷出，“哈哈哈哈，还名节咧！你有这种东西吗？”
    “笑什么？老子好歹也是个处……”意识到是在学校食堂里，周围还有不少人在看，黄斯扬马上压低音量，像没事人似的开始扒饭。
    “喂，当初在宿舍吹牛的时候你不是还自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祈楠笑够了，捅了捅他，“你连形象都没了，还要贞节牌坊做什么？”
    “老子一向崇尚心灵美……”黄斯扬暗自懊恼，“管天管地，还能管我胡编瞎造不成？”
    “呵呵呵~哈哈哈~”祈楠笑得比刚才还大声，“哈哈——哇！”
    笑声戛然而止，祈楠直勾勾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黄斯扬身后的张琪。
    他是幽灵吗？
    黄斯扬还浑然不觉，说：“我早就觉得张三疯有HOMO倾向了，你知不知道去年跟着他做课题的那个师兄是怎么向我哭诉的？还有前年……祈楠，你在听吗？”
    “他被吓呆了。”有人好心提醒。
    “哦！真是！”黄斯扬正准备接着制造口水，猛然反应过来，“张张张张三……不，张教授，您老怎么在这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公共食堂吧！”眼下之意，就是来吃饭。
    “您什么时候来的？”祈楠总算从僵直状态中恢复，赶紧问。
    “就一会儿。”张琪微笑，“从斯扬说‘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开始。”
    那就是全听到了……祈楠和黄斯扬顿时冷汗如流。
    “黄斯扬同学，吃完饭一起去湖边走走吧，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沟通’一下。”张琪明目张胆地把手放在黄斯扬肩上，用力捏~
    黄斯扬不敢出声，求助地看向祈楠。
    “那个……张教授。”祈南吞了口口水，“湖边今早刚撒的肥料，恐怕有一打体育部的袜子那么臭了，您现在去不大好吧……”
    体育部男生的臭袜子，号称21世纪最具威力的化学武器。张琪有点洁癖，一定受不了。
    果然，张教授微微挑眉，黄斯扬投来感激的目光。
    “祈楠同学，辩论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张琪装作不经意提到，“如果需要的话，我是不介意延长辅导时间……”
    祈楠擦擦冷汗，“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再呆下去就遭定池鱼之殃了！斯扬，能帮的我都帮了，余下的靠你自己了！
    黄斯扬看着祈楠远去，一脸悲壮。
    回到宿舍，隔壁房间居然亮着灯光，看来有人回来了。
    “嗨！回来啦！”祈楠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一眼就看见那个高高瘦瘦的小子正趴在桌子上啃面包，一见自己进来便急忙将面包扔进抽屉，装作看书。
    “帅马，今天不去自习么？”祈楠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比如说这招……
    “我叫马帅，不是帅马！”马帅恼怒，“就算字一样也不能倒过来念！”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一听就知道是在叫你！”祈楠坐在人家床上，拍了拍垫子，喝！还挺软的。
    “有区别，很大的区别！熊和蜜蜂能等同么？”马帅装不下去了，扶了扶眼镜，“这是两个不同物种的区别！”
    “那你是熊还是蜜蜂？”祈楠呵呵一笑。
    “我是人……”马帅深知祈楠的脾气，说道，“我不想深入讨论这种问题，这次就当我大度原谅你好了！”
    “帅马你……”祈楠同情地看他，这是第几次“原谅”了？马帅是聪明人，他知道这样的争辩没有意义，会聪明地脱身，“马善被人骑啊！”
    “我才不是马！”马帅怒吼，“从来都只有老子骑别人，别人哪能骑到老子头上来？”
    “……你有种！”他居然说出这种话……祈楠笑得快要内伤，“种马！”
    轰！天降万雷，风云变色，马帅同学爆发了：“祈楠，纳命来~~~~！！！”
    楼下的一位同学哼起了红色歌曲《保卫黄河》：“风在吼，马在叫，马帅在咆哮，马帅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