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11.５——暗色

    从来，自卑的很，却也会告诉自己，要用力的生活，快乐就好。
    只是，假象浮出水面，还要在乎什么呢？
    欢悦静静地看着漆黑的夜，就连月光都被乌云遮得彻彻底底，不见一丝光亮，这是第几天了，欢悦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楚慕在身边陪着，喂她吃饭，帮她解决所有的事情，给她念一些她喜欢的，在一些鼓励语句上，会重复读几遍，轻轻的声音，在欢悦不言不语中，轻的好似羽毛，恐怕欢悦的情绪出现一些激进的事情，小心翼翼，满是怜惜。
    欢悦的父母总是来了又走，无数的借口，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
    欢悦对身边的事情不闻不问，不言不语，就好似一个雕塑，没有了神原，身体却还暖着，楚慕看着欢悦的样子，皱起了眉，眼里盛满无尽的担忧。
    黑夜，那般的漆黑，明明应该是明亮的，此刻，却漆黑的吓人，只是，更接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床头的台灯，微弱的帮人们照亮，仅仅那么的微弱，却必不可少，深夜了吧？
    “你说，为什么会有黎明？”欢悦忍着痛，对楚慕说。
    “因为黑暗会过去…”　楚慕从椅子上起来，有些欣喜，一个人痛苦，并不是别人简单的劝说，你不要失去信心，而是身边的人陪着她，让她自己不去计较，然后放开，重新生活。
    欢悦的眼神感激的看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仅仅只是看他走向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你自己活才是活。”楚慕低头轻轻吻上欢悦的眼。
    欢悦的眼轻颤，感觉那柔柔的，软软的唇，像是羽毛落在眼上，心脏不由一颤。
    “你诱惑我，弄的我饿了，你说你，身上那么香干嘛？！”欢悦用极其正经的表情说着不正经的话，实在是条件不允许欢悦做面部表情剧烈的。
    “皮蛋瘦肉粥，很快的，等下。”楚慕失笑，拿起手机吩咐了几句，便又拿起桌子上的书，给欢悦读了起来。
    欢悦静静的听，即使眼里依旧会有伤痛、会有不甘，但是，人要活，便要活的快乐。
    欢悦沉淀着自己所有如黑暗的利爪不停攀爬进脑子里的黑暗想法，沉沉的，即使那让自己感到一丝的痛快，即使可以让自己更有理由的活，但，那样把自己变的不是快乐。
    “你…想…想…去做…整容吗？”楚慕知道那两个字代表多大程度的伤害，只是对于此刻的欢悦，如果再被别人说着尖刻的话，不知会不会还能像这样有力气恢复。
    “…”欢悦装作没听见，定定地望着漆黑的夜，整容吗？是啊，该整容呢，要不，即使是多刻意的去掩饰，也都是骗自己而已，就好像这么多天来，每到夜晚，楚慕都会将窗帘拉到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到反光为止，可惜的是，每每从窗户上看到的，从水的表面反出来的，便是满头裹着纱布的自己。
    可是，疼，真的很疼，疼的连心都抽搐的不能控制。
    一天一天的过，心里总是反反复复，两个极端在不停地拉扯，一会儿犹如黑暗的荆棘，想要毁天灭地的怨毒，希望刺杀或是彻底的毁灭，一会儿总会有着这样那样的希望，自己告诉着自己，其实没什么，四肢健全，没什么好苦恼的！
    清晨，细微的尘埃透过光束，飘荡在空中，就像微光，给人懒洋洋的感觉，看到的是刺眼的尘埃呢？还是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尘埃与光亮？
    若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消失的话，那么生活在黑暗世界的欢悦一定对面无表情的将倪昊也推进万丈深渊。
    “想谈的话，去外面吧，别弄得我这间屋子都不想住了。”欢悦冷冰冰的对着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说话的倪昊。
    “我觉得，我应该为我做的事情负责，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是如果不是我不再专注一些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负责人的机会。”倪昊真挚的看着欢悦，满眼的愧疚。
    “你是打算给我一笔钱呢，还是，学什么电视里的剧情来个什么求婚的事情，然后把自己当成伟大的修女，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你伟大的情操，可惜，我不认为我会那么做，对于你的任何行为我都没兴趣，一点也没有。”欢悦慢慢地找着自己脸上的绷带，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一动一解。医生说过，现在可以解开了。
    欢悦满意地在倪昊的脸上看到青色的痕迹出现，还有那逐渐紧缩的瞳孔。
    大人的忍耐力会强，可惜的是，小孩子却不会有这么好的镇定能力了。
    欢悦知道了自己的样子，因为不远处的小孩子都吓哭了，嘴里不断重复着‘妖怪，阿姨，这里有妖怪！’呜呜的哭声渐行渐远，欢悦有些愧疚，早知道就不吓小孩子了。
    “欢悦…我…”倪昊有些无措，对于欢悦这样从来都没有过的尖刻有些无法适应，那么无论吵架都会轻微的欢悦，此刻…
    “你什么，说你和别的女人睡过，可是你还是喜欢我，或者，说你其实是有什么目的才接近我，为了什么，呃？”欢悦冷笑。
    “欢悦，你…你都知道些什么？可是真的不是你所先的那样。”倪昊有些震惊。
    “欢悦，你怎么把纱布拆掉了。”楚慕在走廊里听到小孩字吵闹着说看到妖怪，本来想出来找欢悦的，转头一看窗外，竟然是欢悦，便过来了。
    “唔…那个…”欢悦看到是楚慕，有些无措，再没有对待倪昊的那种冰冷的眼神。
    “哎，咱们回去吧，别在外面了。”楚慕拿欢悦没有办法，无奈的看她，淡淡的看了眼倪昊。
    “欢悦，嫁给我。”倪昊皱眉，看着他们俩人，一股不甘和愿望即将破灭的惶恐烧断了倪昊仅存的克制，而冲动说出口的，仅仅是因为利益的趋使，不是因为爱。
    “…呵呵，你的…提议，我没兴趣，我本不厌恶你，现在也只是讨厌，别拿自己的幸福赌博。”欢悦冷眼看他，眼中多了些怜悯，过多的沉溺在自己的欲望里的人，就会慢慢的迷失自己最初所需要的。
    “走吧，我想他不会再来烦我了，本就道不同。”欢悦坦然的看着楚慕。
    楚慕点头，俯身将欢悦抱起，这样的她，拆掉了纱布来保护自己的她，遇到了困难还依旧坚强，即使没有的希望和支撑的力量。
    “呀！”楚慕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欢悦一阵惊呼。
    “怎么，又要说我太香，你饿了？”楚慕等欢悦缓和下来，温柔的低头调笑欢悦。
    “呃…我，我还是害怕？”欢悦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害怕什么？”楚慕对于她总是忽然的话题，自然的低头，疑问的看她。
    “虽然我大多数的时间里看不到我的脸，可是，真的很可怕吧，多年看着同一样的脸庞，然后忽然间，变了。”
    “你开始犹豫了，如果想过了，就做吧，日子还是要过的，怎么让自己舒服就怎么做，我陪你。”楚慕就那样站着，抱着欢悦在怀里。
    “…”欢悦看着他的眼睛，又快速的低下了头，本能不不愿看别人的眼睛，也因为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堪入目的脸。
    “别低头，我说过的，我陪你，无论你怎样，什么事情，你都面对了，为什么不愿长时间的直视别人的眼睛呢，别怕，什么都别怕，乖。”楚慕柔柔的眼看她，让她知道没什么可怕，有他。第一次这样和她说着对她来说敏感的话题。
    欢悦的心一颤，风拂过她的脸颊，也拂过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样的话，那样的眼神。
    “你说你，身上那么想干嘛，你看吧，还真饿了。”
    “知道了，小馋猫。”面对逃避的欢悦，楚慕无奈的纵容她，抱着她回屋。
    “那就变吧。”欢悦将自己的头埋进楚慕的怀里。
    累了，真的累了，变了，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累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那连父母都不要自己了，还需要那么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