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波勾魂媚天下》18.断肠往事怎忍听（下）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浣血牢的一丝烛光如同鬼火般映照在毫无血色的白烟浣的脸上，显得仿佛是个古老的咒语般神秘。
    好久，白烟浣才接着道，“我娘生我和哥哥时是个大雪夜。哥哥生来便目秀眉清，可爱伶俐，妹妹虽也生得俊俏，但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却是颈间那颗殷红的象征着灾祸的朱砂痣！因为这个，她生来便险些被接生婆掐死，但白莫琼不忍杀自己的亲骨肉，当即便把妹妹给我娘从鹰教带来的一名丫鬟养着，由于管得严，丫鬟没能告诉你，别人便也只知生男不知还生了个女儿。当男孩三岁时，我娘作了一件它一生最不该做的事——”说到此，白烟浣冷冷地望着鹰雪天，“回娘家探亲。”
    “到鹰教后，当她迫不及待地抱着哥哥去教主殿找她爹爹的时候，就注定了所有的欢喜与快乐都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有血淋淋的回忆！”白烟浣抚额叹道。
    “那血淋淋的教主殿内，她被砍了头的爹爹鹰焕之的尸身躺在地上，她的大哥鹰雪怀被高高吊起，血肉模糊，也已断气，而她的二哥鹰雪天——”白烟浣冷笑，“正在贪婪地抚摩着那被鲜血染红的教主印！”
    “什么？”鹰心月失声尖叫，不可置信地望着鹰雪天，以前这张慈祥的脸竟变得从未有过的陌生，陌生得仿佛自己从未与他朝夕相处过十七年。
    鹰雪天微微转首，两行浊雷顺着脸颊流下。
    “若事情能从此结束倒最好。偏偏啊，天不随人愿啊......”白烟浣闭眼，“刺鼻的血腥味和刺眼的血红使得当时刚满三岁的哥哥哇哇大哭，于是，你听见了，便要对哥哥和娘下毒手，我娘抱着哥哥跑，你在后边追！直追至鹰教外面的蝴蝶谷！”
    “......若只是你追，以你的轻功未必追得上我娘，偏偏那时你安插在我娘身边的奸细也在！”白烟浣的嗓音变得嘶哑起来，如受伤的小兽般，恶狠狠地盯着鹰雪天，“你们人多势众，我娘自然打不过，你竟生生砍死了她！而我哥哥，他这么小能知道什么，竟被那些丫鬟一人一刀，也砍死了！亏得我娘小时侯与你亲密无间，为一个教主的名号，你竟狠心至此！”白烟浣紧紧盯住鹰雪天，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知道娘死了后，我夜不能寐，于是，当那个奸细想杀我时，我逃走了。在外流浪三年，也零零散散学过不少功夫，后来见到我爹，他便教了我蛇教绝学，后来我有次去鹰教办事才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白烟浣说完，剑‘唰啦’地从鞘中抽出，如一条剧毒的竹叶青般抵住鹰雪天的喉咙，“鹰雪天，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不要！”旁边的鹰心月大叫着，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呀！
    “哼！”白烟浣冷冷瞟向哭得梨花待雨的鹰心月，又望向闭眼等死的鹰雪天，笑道，“你杀了我哥，那么我杀了你女儿也算公平。”
    “不！白烟浣，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了我便是！”鹰雪天吼道，
    “一人做事？”白烟浣轻笑，“难不成鹰老教主老糊涂了？你们那么多人对娘和哥哥下毒手，我才杀了两个而已呀。按理说是我吃亏了才对呢。”
    “白烟浣，你......”
    “行了，别叫唤了，既然你那么挣着抢着要死，本教主就先送你去地狱！”白烟浣冷笑着，挥剑，鹰雪天的头颅便被削了下来。
    “爹！”鹰心月已泣不成声，“爹爹......呜呜......”
    “至于你，”白烟浣反手用冰冷的剑尖有意无意地轻轻划过正哭得伤心的鹰心月的喉咙，“你现在还不能这么快死，留着你的命对本教主还有用。到你该死的时候自是不会让你活的。”说罢，‘唰’地将剑收入鞘内，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