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完毒,易知羊已经是完全的虚脱状态了,满头的冷汗,握住汪苗的手软得像根面条,校医递过病笺,顺道称赞了一句,“不错嘛,挺勇敢的。”
易知羊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嘴,言不由衷的回,“多谢夸奖。”
回去的路是厉海背的,丢脸不丢脸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会儿要她自己走回去还不如让她去死比较痛快。
最痛的时候已经挨过去了,虽然腿上还是火辣辣的,但心理上已经感觉好了不少,至少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中午的大餐算是彻底的泡汤了,硬揪着厉海承诺下次补上后才放开他,搭着汪苗的肩蹦跳着上了楼——本来厉海是可以直接给送到寝室门口的,但是新来的那个楼管阿姨以“现在天气开始热了任何男生都不准进入”为理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易知羊一手拉着扶栏一手扶着汪苗,一步三跳,边跳边咬牙,“让你为难我,让你不通融,咒出门摔你个大马趴,让你也尝尝我的现在的滋味……”
汪苗小心翼翼的撑着,笑骂道,“行了,还是看着脚底下吧,等会再摔一跤可就麻烦了。”
“呸呸呸,乌鸦嘴!”
“看着路看着路啊,哎哎,小心点!”
“……”
好不容易爬上了五楼,两人都累的满头大汗,让易知羊靠着墙站稳了,汪苗取出钥匙,絮絮叨叨,“估计火烧和馍馍都还没回来,你要吃什么,我等会带上来。”
易知羊气还没喘匀,随口回了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吃饼干你也吃么,”汪苗笑了一声,推开门,赫然看到黎林林和王令正坐在寝室中间,似乎在说什么的样子,她愣了一下,“你俩怎么就回来了?”
易知羊探了下头,一拐一跛的挪了进来,“你们在啊,比赛怎么样,输了还是赢了?”
王令撇撇嘴,“别提了,说出来丢人。”
“输了?”易知羊扶着椅背坐下去,显得有点吃惊,“我走的时候不是只差两分就赶上了么?怎么就这么输了?”
不提还好,一提王令就火气十足,“什么怎么输了,咱们直接被判定取消比赛资格了!”
“啊?!”
“是这样的,”黎林林在一旁解释,“下半场大概打到一半的时候,梁华佳和财管班的打起来了,裁判说性质恶劣,就取消我们的资格了。”
“打……打起来了?”易知羊一副被噎到样子,她知道梁华佳很猛,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猛,上场就和别人干起架了,正要感叹几句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只罚我们班,打架不该算是双方的问题么?”
王令顿时翻了个白眼,“谁说只罚我们班,财管班的资格也没了。好像是抢球的时候别人不小心打了她一下,结果她一下子就爆了,直接一耳光扫过去,你不知道,当时我们看见都呆了,谁也没想到她就这样直接动手了。”
“是啊,你没看见的,”黎林林跟着补充道,“当时财管班的人差点扑上去把她给撕了,这女的也真是厉害,二话没说就和人干上了,后来好像是把辅导员叫来才把扭成一团的人给拉开,再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对多……易知羊禁不住咂舌,难怪她老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人很有胆量,就是有胆量的不是地方,这样闹下来她在学生会算是玩完了,说不定还得给个处分。
王令哼哼两声,“厉害又怎么样,我看她明天还怎么猖狂,辅导员说了,这事要严办,算了算了,不说那晦气的女人,”她晃晃手,看向易知羊,“小羊,你这腿上,医生怎么说?”
“皮外伤,这两天别碰水,结痂就好了,”易知羊夸张的叹口气,“今天可惨了,出了一声汗又没法洗澡。”
黎林林在旁坏笑,“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搓背,让你享受帝王级待遇。”
易知羊顿时笑骂,“流氓,色魔!”
到了晚上,虽然没有帝王级的待遇,但是星级的待遇还是享受到了,烧水,端盆,递手巾,所有的事情易知羊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动动嘴就行了,过来窜门过来的王敏看了直感慨,“你们寝室现在真像是古代的大户人家啊。”
正在洗脸的汪苗探出头,“怎么说?”
她指指没个坐像的易知羊,“老爷,”又指指正端着个盆子去倒水的黎林林,“丫鬟,”最后指向汪苗,“夫人!”
汪苗一口白沫喷在盥洗池子里,黎林林想笑又忍不住恼怒的尖叫,“王敏,你要死了啊!”
易知羊摸摸下巴,突然很黄世仁的朝着王敏勾勾食指,“妞,来给爷笑一个~”
全场皆喷,黎林林笑得手里的盆都差点掉地上了,至于汪苗,趴在盥洗台上揉着肚子只喊救命,王敏又羞又恼,顿时红了一张脸,说什么也不是。
打完电话回来的王令进门一看这情形,笑着问,“怎么了你们这是?”
易知羊呲牙笑得十分愉快,“没什么,只是做了回大爷。”
王敏像是被蛇咬了一般跳起来说了句,“我回寝室了,”红着脸飞也似的逃了。
看着门被猛地带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王令愈加好奇了,“到底怎么了?”
汪苗强忍着笑,做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总结,“调戏人不成反被人□□,我们家小羊也是强人!”
王令还是一头雾水,黎林林倒完水回来给她详细的说调戏经过,听得她哈哈大笑,几个人又笑闹了半天,各自上了床,今天几个人都累了。
对于易知羊来说,睡觉并不比醒着舒服。虽然吃了止痛药,但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灼烧感并没有减轻多少,稍微动一下都是种折磨;天气渐在转热,但晚上还是一样的冷,非要盖着被子才能睡得着,现在这个样子,易知羊根本就不敢把腿收进被子里,怕被碰到了痛,但是不收又冷得很,简直就是冰火二重天。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烦闷了好久,她才慢慢的沉入梦乡,熟睡过去。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易知羊突然睁开眼,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她咬紧被子,一丝痛苦的□□从牙缝中泄了出来。
实在是太痛了!
药效大概已经过去了,痛觉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感觉,这会儿除了灼烧感,还有股酥麻的感觉从骨头中冒出来,左腿沉重的完全动不了。
万籁俱静,夜晚的沉静让各种感觉变得异常敏感,对易知羊来说,这样却是更加的难受,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不然真的会痛哭出声,挣扎着半撑起身,她朝着对面床轻唤,“汪苗,汪苗。”
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反应。
停了一下,她稍微提高点音量继续唤道,“汪苗,汪苗!”
等了片刻,回答她的却是一阵细细的呼声,所有人都在熟睡中。
近乎于绝望的躺了下来,易知羊睁大眼睛盯着黑色的天花板,强烈的痛楚连绵不断的冲刷着她的神经,握紧拳头,她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枕头边忽然传来一阵震动,易知羊泪眼朦胧的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手机。
摸索着拿了出来,她翻开盖,一条短信顿时跃入眼中,看了下发信人,竟然是厉海。
“小羊,腿还痛么?这个时候你大概也睡了吧,晚安。”
时间是两个小时前,那个时候她正在熟睡中。
易知羊擦干眼泪,试着回了一条过去,“厉海,我好痛……”她根本就不指望厉海会回,现在都快两点了,他们是军校,这个时候早该睡着了。
谁知道,就在易知羊关上手机准备放回去的时候,回信来了,她愕然的看了下名字,然后打开,上面只有七个字:
“小羊别哭,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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