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只有一座监狱[虫族]》第15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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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力克的身上有反骨。”
    刚刚接受护卫队的投诚，被莫林邀请在花园坐一坐的阿尔维斯看着微风中晃晃悠悠的花骨朵坦然地说。
    D9星的水土养不起多娇嫩的花朵，所谓的花园也只是城堡外围的绿植和草坪上灰色的又高又柴的野花。
    莫林顺着阿尔维斯的视线望向这片晨光下依旧阴郁的花丛，询问的意思依旧是淡淡的：
    “为什么这么想？”
    阿尔维斯眯了眯眼，他的身体沐浴在这片土地的阳光下，思绪却飘落在他真正诞生的地方：
    “他还很年轻，他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野心与不屈。这样的下属是很容易出岔子的。”
    在艾力克不久之后就赶到，却始终在大棚外安静等待的莫林明显不会对里面发生的对话一无所知。
    他被阿尔维斯言语间对艾力克的否定吸引，转头去看雄虫谈话间慵懒惬意的神色。
    “可是你心情还不错。”
    当然。
    阿尔维斯弯了弯嘴角，眼尾的痣有些调皮地在纤长的睫羽下若隐若现。
    “毕竟这样的生活更有趣一点。”
    这样的回答真的让莫林忍不住再多好奇一点阿尔维斯。
    明明整张脸似乎都鲜活地告诉观者，眼前的雄虫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充满了乐趣，但莫林却莫名觉得雄虫的内心再平静不过。
    所以其实只算是平淡的趣味吗？
    莫林难得挑了挑眉，他和雄虫心照不宣地把上一个话题就此舍去。想到艾力克带出来的浑身是血的亚雌，莫林在内心猜测他的身份：
    “你知道他是谁吗？”
    阿尔维斯这次把身上懒洋洋的态度收了收，他打开光脑向莫林展示刚刚亚雌的资料。
    “十七区第三层罪犯，编号1298，入狱罪名是杀害雄虫。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雄虫被他外貌吸引的那一瞬间割断对方的脖子。”
    莫林从对方人畜无害的照片阅览到下方层层叠叠的犯罪历史，亚雌的犯罪记录是从两年前戛然而止的。
    因为从那以后他被送入了“十七区”。
    “十七区里的亚雌不多，”阿尔维斯在莫林放下翻页的手后向他笑了笑，“杀害雄虫后还能被家族保到这里的亚雌更少。”
    所以这个亚雌应该也是最有能力杀掉阿尔维斯的一批囚犯中的一个。
    “可是他自己出来比单纯雇佣其他虫族的代价昂贵的多。”莫林回想亚雌一系列的犯罪记录，冷静地补充，“我不太理解他的选择。”
    阿尔维斯没有告诉莫林他和护卫队去“十七区”的那天自己详细做了什么，所以莫林自然不理解亚雌浓重的情绪从何而来。
    “或许是想起自己的老本行想过过手瘾。”
    阿尔维斯开玩笑般将背后的缘由含糊带过，他墨色的瞳孔向沉静严肃的将军递了一个服软的眼神。
    莫林看着阿尔维斯晨光下干净柔和的眉眼仿佛又抓住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一点勾人的尾巴尖。
    所以他移开视线，安静下来，和阿尔维斯一起看着城堡外飘扬的野草。
    …
    刚刚还是阿尔维斯他们对话主角的艾力克抱着满腔还没平息的热血抬头挺胸地走进了治疗室。
    泡着自己的养生红茶，在听到敲门声后抬头一瞥的医生被艾力克身上破破烂烂的血衣惊掉了手里的笔。
    “你不是刚刚出去解决问题了吗？怎么被揍成这样回来了？”
    医生皱着眉，自觉地掏出该有的消毒用具让艾力克找个舒服的位子坐着。
    戴着白手套的手用镊子分离那些粘连在血肉上的布条，先在伤口附近做了局部清洁。
    艾力克看着医生勤勤恳恳地工作，在刚刚那场致命的战斗里找回了军校时那份少年意气的他，故作无所谓地告诉医生：
    “小的伤口都已经自己愈合了，麻烦你处理那些复杂的伤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艾力克上扬的语气里听出了小孩子向大人炫耀伤口的既视感的医生，自动忽视了那种求表扬的感觉。
    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带着消毒酒精开始快准狠地处理艾力克的伤口，医生满意地听到艾力克自己闭上了嘴。
    ——在医生面前逞强的可不是好病人。
    医生心里腹诽着，面上还是一派正经，“造成伤口的武器上有一点细微的神经毒素，所以伤口愈合得比较慢。我待会给你配点药水带回去。”
    被酒精刺激得一激灵的艾力克也不讲话了，就在那里闷声点头。
    但是医生还是很好奇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将伤口消毒后开始简单包扎，嘴里忍不住叨叨：
    “你这是和哪里来的虫族用骨爪打了一架，伤口又深又要命。难道刚刚古堡里来了什么强盗吗，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不是强盗。”
    艾力克偷偷吃痛地咬了咬牙，“是弥加新招进来花匠要袭击阿尔维斯少爷。”
    这下医生茫然了，从艾力克嘴里听到“弥加”和“阿尔维斯”两个名字之后医生眉头一皱。
    最近的古堡里怎么总是有奇怪的事发生呢？
    …
    在医生还在服务上一位监狱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待在D9星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没有随便闯入的劫犯盗匪，也没有不称心的地头蛇找事。这座立场中立的古堡安然地在这颗星球生存到现在。
    古堡里的侍从薪水丰裕、衣食不愁，是难得活的体面的一批虫族。
    目标简单的医生在阿尔维斯到来之前一直都是为其他医生打打下手，自己只要领到的花销够买点零食花茶就行。
    直到传言中喜怒无常的雄虫成为古堡的新主人，那一批在阿尔维斯病床边上见证雄虫起死回生的医生都被霍格以无能的借口解雇了。
    只剩下他这个没有见过阿尔维斯的助手留了下来。
    说实话，自从见过阿尔维斯开始他就觉得雄虫接手这座古堡也不错。反正雄虫对侍从的态度是和前任一样的宽和与纵容。
    ——但是从雄虫到来开始麻烦的事件好像确实多了一点。
    刺杀雄虫、陷害同伴、立场不明的护卫队、侍从里最近还莫名其妙多了很多新面孔…
    很多在古堡工作很久的虫族纷纷以奇怪的借口消失，现在他从医务室里出门，遇到的三分之一是阿尔维斯带来的侍从，三分之二是自荐上门的新打工虫。
    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弥加知道些什么，甚至阿尔维斯少爷也知道什么。
    他现在已经不让西卡自己跑到医务室外面玩了。
    把西维和西卡都藏在治疗室里，他总觉得这座沉寂了几十年的古堡里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
    阿尔维斯走到门口的时候，书房里的时针刚刚走到早上十点。
    他和莫林结伴走到三楼，沿途有很多忙忙碌碌、一言不发的侍者。
    莫林选择走进旁边的训练室，所以阿尔维斯和他就此道别。
    在用一个微笑送走了善解人意的将军后，阿尔维斯孤身走进了书房，将门如往常一般搭上。
    【古堡里今天又走了三个侍者。有虫族拿着他们的介绍信上门填补空缺，弥加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阿尔维斯神情淡淡地看着侍者目录里更新的名单，问系统：
    “查的到离开的侍者去了哪里吗？”
    【有些虫族的信号远离了D9星，也有信号直接消失在了古堡附近。】
    系统调取了中央系统里的信息，给了阿尔维斯一个粗略的答案。
    【因为D9星的数据流有时候会出现崩坏，所以存在失联虫口无法判断。】
    阿尔维斯垂眸不语，“远离”代表安全，“消失”代表未知。
    不得不说，“十七区”监狱里的罪犯想要他命的做法可比本家认真多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动手的时候会记得把关起来的亚雌捞走吗？
    阿尔维斯无所事事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从今早开始莫名其妙的回忆像潮水一样随着他的情绪进进退退。
    他在紧闭着眼的黑暗里，看到了实验室里重复的人体实验，看到了实验室外复杂的利益关系，甚至连那双充斥着痛苦与绝望、用目光向他摇尾乞怜的眼睛也看的一清二楚。
    有点晦气。
    阿尔维斯揉了揉太阳穴，示意门口端着热气腾腾茶壶的侍者自己进来。
    侍者的脚步又稳又轻，他默然在阿尔维斯书桌旁停下，将杯里花叶刚刚舒展开的茶水放在雄虫面前。
    “你来这里已经七天了吧。今天的花茶是你泡的？”
    阿尔维斯看着茶水里的倒影与侍者闲聊。
    侍者低声应是。
    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雄虫原本带着点倦意的眉眼清明起来：“拿下去吧，我不喜欢。”
    侍者一言不发地跪下认错，他低垂着头诚恳地劝说到：“这款花茶有缓解疲劳的功效，您平时那么辛苦，喝一口也是好的…”
    刚刚只是觉得有点晦气的阿尔维斯现在觉得眼前的侍者演技是真的差。
    他今天心情不大好，连演戏都兴致缺缺。
    看着侍者张张合合的嘴唇，阿尔维斯轻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花茶里有药呢？”
    “这样我说不定还有兴趣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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