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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灵魂的寒意让艾力克整个身体都战栗起来。
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十七区”里关押的无一不是身后有复杂背景的残忍的罪犯,指望这支全部目的只是想办法让眼前的雄虫合情合理的“被陷害”而死的护卫队去对抗这些凶恶的势力?
这比用鸡蛋去击碎石头还要软弱无力。
艾力克一时不知道该“赞赏”雄虫的天真还是愚蠢。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知因恐惧还是愤怒颤栗的脊背,尽量恍若无事地企图让阿尔维斯改变这个奇葩的意图。
“请宽恕我不能接受您的提议,小少爷。”大难临头的预感让艾力克用出了平生最用力的演技,他似乎极为真诚的嗓音几乎是哽咽着说出:
“我们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来到这里的。您的生命才是我们唯一守卫的珍宝,请原谅我们不愿离开您身边的衷心。”
那些原本屹立在艾力克身后的雌虫,此时也不约而同齐刷刷跪在地上,姿态无一不标准而恭敬。
这场景谁见了不要称赞一句感天动地、忠心耿耿呢?
阿尔维斯好笑地看着眼前荒谬的戏剧,弯弯的眉眼里透露出一种本性中的慈悲与悯然。
艾力克看见雄虫含笑的眉眼轻轻松了一口气,几乎以为他们已经逃过了这场磨人的浩劫。
可是下一秒,雄虫漂亮的五官缓缓舒展开来,那双纯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天然疑惑的神色:
“可是我不是雄虫吗?我为什么要谅解你们?”
这句话把艾力克从头到脚血淋淋地钉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撤回的笑容还僵直在嘴边,雌虫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也凝固在原地。
他已经在贵族身边工作太久了。
久到他都已经遗忘只要眼前的雄虫愿意,一句话就可以让护卫队里的所有的雌虫身首异处。
而本家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吗?
不会的。
从律法上来讲,所有雌性都是眼前的雄虫可以随意碾压的物件。
一只带着贵族血脉的雄虫可以胜过所有。
艾力克几乎是砰然跪倒在地。
那些初见面时的礼仪风度此刻都已经被一只叫做“生存”的疯狗咽进了肚子里,只剩下丧家犬的退避与狼狈:
“请您放过我们。”
他生涩地、几乎是丑陋地乞求。
…
【最后还是临时变卦接受了。】
系统揭发了阿尔维斯不按计划行动的恶行。原本打探监狱里势力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该给本家的下马威也化为泡影。
【您在末世的时候从来不会因为乞求而动摇。】
“我也从来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真正扼杀活着的生命。”
阿尔维斯淡淡地纠正系统,他不再笑了,但眉眼间也没有多少困扰。
“我已经击碎了贵族世家那一层虚伪的外壳,艾力克的信念已经被击碎了。”
他不会再忠于代林家族。
“磨磨他们性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掌控这支队伍也不再是一件难事,我们的收获已经够多了。”
像是对那一瞬间心软的自我催眠,阿尔维斯对系统将就此放过这只护卫队的原因一一列举。
而真实心软的原因呢?
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在脑海里像浮云一碰即散。阿尔维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告诉自己:
“我已经不再是末世里孤立无援的阿尔忒弥斯了。”
原本平静的夜幕上亮起几点星光。
“我有了全新的生活。我的名字叫阿尔维斯。”
…
事实证明,今天出门的时候为了演戏,莫林和弥加一个都没有带来是阿尔维斯今天做的最明智的选择。
孤身坐在方方正正的监控室里,称赞自己的演技一点也没有退步的同时阿尔维斯反思着自己给计划带来的变数。
本来这么精锐的一支武装力量不能用在监狱里探路已经亏了,如果因为自己过于精湛的演技刷掉莫林和弥加岌岌可危的信任值那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好在这场闹剧只有他一个观众。
阿尔维斯看着监控里依旧鬼哭狼嚎、操作不断的麻烦们,决定该演的结尾还是得演下去。
从容地打开屏幕前的摄像头,那张瑰丽明媚的脸庞出现在每个集合室屏幕上——
放长线,钓大鱼。
这次的诱饵就选择阿尔维斯自己好了。
*
通明的灯火映照着集合室中央巨大的电子屏幕。
当阿尔维斯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出现的不是尊重与安静,而是狂欢般的疯魔。
这位虫族历史上第一位雄虫监狱长,从第一次出场就足够特立独行。
无论是漂亮的不像话的外表,还是干净到一点血迹都没有的洁白礼装,无一不彰显着这位监狱长在“十七区”该有的地位——
一只被万众觊觎、被蹂.躏、被撕碎、被玩弄于五指之间的猎物。
阿尔维斯几乎是微笑着看着监控里那些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扭曲嘴脸,听着那些肮脏下流、每句矛头都直指向他的荤话。
雄虫端正的姿态流露出贵族独有的优雅,带着笑意的眉眼比月光下绽放的玫瑰还要馥郁迷人。
清冽的嗓音随着扩音器的放大不容置喙地将邀请函送到每个猎人手里:
“来杀了我吧。”
“我拥有着带你们离开这里的权利。”
在满堂死一般的寂静中,阿尔维斯轻笑着补充道:
“我不会选择作为缩头乌龟的弱者。如果连证明杀死我的能力都没有,那就乖乖留在这里做一只不会叫唤的小兔子,懂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战。
也是这座监狱里真正话语权的争夺。
有狡猾的猎人已经率先看清了局势,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欲望,他们对着监控的方向大喊:
“这不公平!我们怎么才能伤害监狱外面的你?”
阿尔维斯几乎是挑逗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白皙的食指虚掩着停在唇前。
等到那些垂眸深思的身影也终于抬眸看他,阿尔维斯用温文尔雅的举止向整个“十七区”的猎人宣告:
“我才是这里的规则。”
“所以,抗议无效。”
…
这场狂热的盛宴造成的后响是致命的。
在久居地底的灵魂里或多或少会存在一些阴影——
性情急躁的猎人已经在大肆宣扬着他们会怎么把这只敢于挑衅自己权威的雄虫折磨到底,获得最终的出场券。
那些真正有能力影响结果的猎手则选择沉默到底、蛰伏不发。
现在整个“十七区”都在搜集有关阿尔维斯的消息,这让这座本就不安宁的监狱背后势力翻涌地更加厉害。
而最有可能获得出场券的是原本掌握最高话语权的卡兹和林。
林从集合室里出来,他和隔壁的卡兹始终没有对视一眼。
但是硝烟已经无声地弥漫了整个楼层——
“十七区从来没有那么大胆的监狱长。”从刚刚魔怔一样想发疯试一把的思想里挣脱出来的同僚低声和林说话,“这简直是搅混了十七区好不容易沉淀开来的坏水,他难道不会受到那些贵族的制裁吗?”
林现在的思绪很乱,但他比所有旁观者都先一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不会。”
“因为他先是代林家族的雄虫,再是十七区的监狱长。”
“十七区”的监狱长本身就拥有转移、假释囚犯的能力,但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监狱长能摆脱上面的桎梏,凭借自己的意愿将囚犯从监狱转移。
但是阿尔维斯.代林可以。
雄虫对雌虫的安置权在律法上高于一切可变通的法律。
“那么我们真的可以通过这个途径暂时出去!”同僚低低地惊呼出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像梦到的三层料的馅饼。”
“是的。”林几乎是后怕地意识到了一位雄虫监狱长会为“十七区”带来怎么样的动荡。
他面色凝重,临别时郑重地嘱咐同僚:“为了我们的伙伴,为了我们的事业。我们必须赢得这次机会。”
诸如此类的密谈在每个楼层时有发生。
原本只是征服欲驱使的一场狩猎变成了一场真正的依靠实力的争夺。
这样的内耗几乎让十七区私底下的灰色交易都暂时搁置了下来,这几天黑市里来往的客人都变得稀松了不少。
阿尔维斯牵着西卡的小手,看见莫林用威压赶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的尾随者。
雌虫暗金色的双眼带着点严厉看向带来这些危险因素的罪魁祸首——
阿尔维斯几乎是真诚地解释到:
“虽然过程可能粗暴了一点,但结果是很有效的。”
艾力克带领的护卫队现在处于安分状态,“十七区”背后的势力随着这场争夺而露出马脚,他大胆的举动引起了贵族对代林家族的不满,表哥在主星忙得焦头烂额。
明明这一切都很完美,只有莫林还揪着雄虫的生命安全受到安全这一个小辫子不放。
阿尔维斯摸了摸西卡的小脑袋,用堪称柔和的语调向莫林服软:
“请原谅我,现在重要的是拿到西卡雌父被注射的违禁品样本。”
“至于这些沿路的麻烦,你会保护我们的。不是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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