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界》15.大战前夕(第一卷结束)

    蓬莱居的上空,一阵阵阴阴的风激烈的刮了起来,天空乌云变幻,雷电交加,紧张而神秘的气氛灌满每个人的心里和每条神经,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地上的树以及已经凋零了的叶子在阴风的肆掠下仓皇不安的的发着抖,似乎它们也已经感到了危险正在一步一步悄然降临。
    夜之泪和火凰不明白蓬莱居的天气为何如此嬗变,就如同它所有的一切——大至王朝纷争,小至一花一草同样神秘而不可捉摸。春意盎然的多雨之春匆匆走过,夏日生机勃勃的画面甚至尚未成形,就被繁华落尽的秋天生吞活剥。
    秋风肃杀。
    夜之泪与火凰先后来到白眉的寝宫,无忧斋,脸上都是一脸的狐疑。他们不知道白眉即将带给他们怎样的神经冲击,他们只知道在走进无忧斋之前必须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因为也许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他们手足无措。在他们看来,身在这样一个灵异般的世界,没有比失去冷静更致命的因素了,现在如此,将来更是如此。
    白眉神色肃穆,如同外面的天气。自从冰山火源之门开启,天心二十八宿汇集,夜之泪和火凰多日出色的推理能力和对幻术的天赋异秉,都让这个垂垂老矣几近迟暮的老人甚感欣慰。
    现在已是万籁俱寂,暮色四合。
    白眉示意火凰和夜之泪坐下,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块闪闪发光的石头。夜之泪和火凰看着这块奇特的石头,没有说话。只听见白眉说道:“这块石头叫做灵石,它纪录了百年之前瓦涧一役中游悠的死亡瞬间。游悠你们应该还记得,他是百年前皇族土氏家族,仙之界唯一的王,龙婴的孪生兄弟。在那次惊心动魄的战役中,他被天脉的木系幻术给活活勒死。为了保存实力,我在南方,北方以及仙之界其他周边各族的王竭力的掩护下,从瓦涧逃了出来,逃出来的时候我趁乱在游悠死亡的附近捡到这块灵石。”说完,白眉念起咒语,挥动手指朝着这块奇特的灵石施展幻术。
    不多时,在灵石上方的空中,逐渐出现一段清晰的画面,夜之泪感觉有点像地球上的无线液晶电视。画面的中央是一个中年男子,若隐若现的树须把他缠到半空中,死死的勒着他的全身,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画面的尽头,是一位正在施展幻术的年轻人,眉间是一道紫色的樱花花瓣。只见他不停的挥动双手,脸上露出邪气而残忍的笑容。他的手指似乎是在操纵着无数的树须,正是那些类似无形的树须把画面中央的那位中年男子卷入到半空,让他双脚离地,如同被凭空悬挂。而在画面的四周,则有无数道紫色的气流在空气里游走,那气流仿佛一只只发狂的恶鬼,不断的咆哮着。显然,那些紫色的气流就是年轻人用灵力聚集起来的。
    夜之泪和火凰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眼神里不知是惊诧还是担忧——他们知道,那个被树须缠绕的中年男子就是游悠,而施展幻术的年轻人便是那个传说中无限接近于无形幻术的人——天脉。
    他的幻术简直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夜之泪和火凰将来要面临的头号对手,就是这个幻术精妙绝伦的人,天脉,东方青龙神宫的王。
    “不对,世上没有完美的幻术!”白眉看着目光呆滞的两个年轻人,不用摄心术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块灵石一定纪录了天脉幻术上的某个缺陷,只是现在我还搞不清那个缺陷究竟是什么。将来你们的灵力达到最高层次的时候,或许就能为老夫揭开这个谜底了。那时你们可别忘了去我的坟墓上告诉我这一切哦。”白眉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个老顽童本就是个快乐而单纯的人,如果不是身在王者之家,如果不是身在这样一个灵异的世界里,也许他会像庄子那样,遨游于天地之间做个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的逍遥者吧!夜之泪突然想起了那个曾经在语文课本里提到的,《逍遥游》的作者。
    白眉的话还没有说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把这块灵石交给你们其中一位,它将来或许会在你们面对天脉的时候派上用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天脉的灵力又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那个魔头是否已经练就了无形幻术。说来惭愧,老夫在蓬莱居待了百年之久,幻术却没有多大长进,因为在灵力高深的地方是难以提升自己灵力的。五行幻术相生相克,它们之间也必然会产生干扰和牵制,这也是你们必须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修行的原因。尽管外面的世界会比这里凶险万倍。所以不管将来遇到什么样的处境,你们都得谨记这句话‘越是感觉安全的地方,可能就越是牵绊你们的地方’。有时感觉安全的地方,正恰恰是埋葬你们之所。”
    白眉最后那句话让夜之泪和火凰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有时感觉安全的地方,正恰恰是埋葬你们之所!”
    “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对我们如此信任了吧?”夜之泪终于发话了。
    白眉乐呵呵笑道:“不用你问,我想现在也是告诉你们的时候了。其实,从你们刚一来到蓬莱居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是南方朱雀神宫,北方玄武神宫之王赤炎、夜无涯之后了。”
    夜之泪听到白眉一席话,惊骇得差点晕厥过去。火凰没想到夜之泪反映这么大,马上蹿上来扶住快要倒地的他。
    火凰平静的对白眉说道:“从您口中我了解到,南方朱雀神宫就是主司火系的种族。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流着的特殊的血液。因为我甚至可以随心所欲操纵自然界任何的火种攻击任何的事物。加上白眉您先前对我如此的信任,我就大致能猜测到自己的身份。本来还以为自己是朱雀神宫里某个侍卫之子,却没想到自己正是赤炎之后。但即便如此,这个结果也没有让我感到太大的以外。只是——我不明白,夜兄听到这个结果为何如此激动?”说着,把头扭向还在惊魂甫定的夜之泪。
    这时的夜之泪却完全丧失了思维,他支支吾吾的问白眉道:“这么说……我的父亲……就、就是北方玄武夜无涯?”
    白眉轻轻的点点头。
    夜之泪的思绪顿时如同鸷风鸟一样,飞到了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他终于明白小时候奶奶对他说的,“你的父亲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你的身上有着最高贵而纯正的血统”;“你的父母亲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在你白发苍苍的时候,总有一天会和他们相聚……”原来,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个曾经征战天下保卫皇城的玄武神宫的王,他在与天脉的较量中牺牲去了冥界,但却联合其他卫皇军封印了强大而凶残的东方之主,天脉。
    他也终于明白,那个多年来日日夜夜困扰自己的那个梦境:
    在梦里,他被绑在一支飞速射向地面的利箭上,利箭的另一端,是一片被万道光芒覆盖的区域,区域的尽头,一个男人悲凉而刚毅的声音叫着:泪儿,泪儿……
    白眉见夜之泪渐渐恢复了平静,于是对他和火凰讲道:“在仙之界发生过的最惨烈的战役其实并非百年前的那场瓦涧一役,而是由你们各自的父王赤炎和夜无涯所创造的冰蓝战役。那场战役中死伤的人数是历史上所有天心二十八宿与天脉对抗所牺牲的人数总和。天脉一族受到几乎不可挽回的重创,而整个卫皇军也面临了土崩瓦解的边缘。不过所幸的是,卫皇军封印了天脉的幻术,把他囚禁于暗之湿地之中。不过这种封印只是暂时的,因为凭天脉的实力,他不久之后恐怕就能冲破封印,到那时仙之界又将面临一场浩劫。所以,你们必须尽快成熟起来,修炼到最上乘的幻术,在他冲破封印之前,一举将他们歼灭!”
    白眉说到这里,火凰已经忍不住了,他问道:“难道就没有在卫皇军的尸体旁发现什么灵石灵草之类的东西么?您先前不是讲过,仙之界的鸟兽可以纪录快乐和自由,花草可以纪录鲜血和死亡的瞬间吗?我想知道那个天脉十八年前的幻术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可谁知白眉却说:“没用的,那场声势浩大的战役根本不可能在战场上留下任何痕迹,各种高深的幻术叠加在一起早已让冰蓝方圆数百里沦为一片废墟。即使卫皇军中有人有幸在战场中活了下来,他也不可能在现场找到任何可以纪录死亡瞬间的灵物。而历届天心二十八宿与天脉的对抗中甚至根本不能占到丝毫的上风,天脉甚至无须他自己动手,光凭他手下的四大护法就足以让整个卫皇军吃尽苦头。”
    “那么这百年来你就一直待在这个无忧无虑的蓬莱居安享太平?”夜之泪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冷静,对着白眉冷冷的说道。
    “你以为蓬莱居会很太平么?”白眉脸色苍白,“蓬莱居是仙之界唯一能暂时防止天脉入侵的地方,这里居住和留守着仙之界过半数的人民和卫皇军。前辈们的灵力已渐渐不能维持屏蔽蓬莱居的结界了,我的使命就是耗用大量的灵力去修补这些支离破碎的结界,保护这里的人。”
    “对不起……”夜之泪想自己也许是太冲动了。他不该对这位为了皇城,为了仙之界鞠躬尽瘁的老人产生任何的质疑。
    白眉一脸苦笑,随即说道:“现在你们二人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应该为了整个仙之界竭尽全力与天脉一搏,即使明知道要牺牲也决不能退缩!还有,除了这里的三个人之外,蓬莱居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能答应我吗?”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吗?”火凰问道。
    “因为这个屏蔽蓬莱居的结界早已残缺不堪,天脉一族的势力是否已经渗透进来,就连我也不清楚。”
    “连茗欣还有其他二十六个人也不能说?”
    “不能。”白眉冷冷的答道。他知道,如果让天脉的人发现了他俩的身份,他们必会竭力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杀这两个年轻人。天心二十八宿一方面可以协助此二人同天脉作战,另一方面甚至能迷惑天脉的人,让他们的身份难以被识破。
    有时为了顾全大局,宁可牺牲一些人。与邪恶而强大的天脉战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白眉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惆怅的神情。
    火凰和夜之泪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噩梦就要开始了。
    明天摆在他们面前的将是第一道坎,那个难以解开的九连环,那里有他们致命的因素……
    就在夜之泪和火凰离开白眉的寝宫无忧斋的时候,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顿时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它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而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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