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神是魔『魅』 第二部》4.第二章 新生

    “我要……杀了你！”他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道，随即发力冲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转瞬便到了我面前，挥动手中的匕首向我袭来。
    我正想躲开，却不料变故顿生：体内被我压制住的寒流突破了封锁，叫嚣着占据了全身，顷刻，那强烈的寒意再次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席卷而来，仿佛要将我生生撕裂。
    我呼吸一窒，僵在了原地。
    一切都如慢镜般缓慢却真实，匕首渐渐逼近，冷冽的芒刺痛了我的眼。动！快动啊！我的大脑疯狂地下着指令，奈何身体却僵直着一动不动；锋利的刀锋已削掉了几根额发，而我只能做到指尖轻移。
    在力量觉醒期间，我的痊愈能力与普通人无异，这时，任何伤害都可能是致命的。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垃圾的手里？！现在，立刻给我动起来！
    最后，我终于奋力一跃，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脸颊上却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我单膝支地，抬手抚过左颊，疼痛即刻消失，但指尖上沾染的殷红却提醒着我：我刚才被一个垃圾伤了，我竟被一个垃圾伤到了！
    “很好，你彻底惹怒我了。你，要用什么来熄灭我的怒火呢？不如——就用你的生命吧。”我的声音如情人的耳语那般甜美，内容却残忍到令人不寒而栗。
    我起身，缓步走向他。随着我的逼近，他的眼神逐渐变为惊恐，一边胡乱挥舞着匕首一边退后，嘴里不住低嚷：“不……你不要过来！停下！”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不断地嘶吼，挣扎，却阻止不了死神的步伐。
    看到如此丑态，我心中的怒火不由更盛。奇异的是，体内汹涌的寒流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情绪，化作丝丝寒气，透体而出。凝结成冰，冻结了地面，彰显着我的怒火。
    走至他的面前，恶意地加大外放寒气的量，直至连呼吸间都充斥着彻骨的寒。世界一片银白。
    眼见他在巨大的压迫下瘫坐在地，我满意地挑高了唇角：“连站都站不稳了吗？真是可怜……”蹲下，我伸手抚上了他的颈，在颈动脉处以指尖来回摩挲，动作轻柔，感受着指下皮肤传来的战栗。
    “求……求求你，饶，饶了我……”他苍白的唇颤抖着吐出绝望的话语，冷汗从额角连连滑落，背脊紧抵住围墙，他已是无路可退。
    不，不够，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平息我的怒火。要让他，尝到更深的绝望！我凑近他的耳畔，低声道：“饶了你啊——”刻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我将发丝缠绕于指间，作沉吟状，“也不是不行。”
    他灰暗绝望的眼中顿时闪出狂喜的光芒，紧紧盯着我，等着我的下一句话。
    人啊，真是有趣的生物：不论之前作了多少心理准备，在面对死亡时，还是会下意识地寻找生机。但我想要知道，如果让将死之人见到一线生机后，再夺去他的希望，让他再次面对死亡，那个人，会怎样呢？是像以前我手下的那些受刑者一样，疯狂，崩溃？还是如乔一般，从容面对？这个世界，究竟和地球有多少不同呢？
    思及此，我妩媚一笑：“可惜，我不想呢。”饶有兴致地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小的变化。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福音，他先是一愣，然后，他的眼慢慢失去光彩，眼神涣散。末了，只余空洞。
    ｛要死了……我要……死了……哈哈，死……｝
    这样就崩溃了啊……人类，真是脆弱啊。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罢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乔。能像她那样在死亡面前仍旧保有尊严的人，只是凤毛麟角。啊，我忘了，乔，已经不再与我同处一个世界了……阴阳两隔。最绝望的分隔。我们之间，是滔滔的忘川之水。何况我现在身处另一个空间，连仰望乔曾经仰望过的天空，呼吸她曾经呼吸过的空气，静静地怀念她，也做不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何止遥远。
    凡有人类聚居之处，皆为红尘。奢望这里的人类能不似以前那样让我厌恶，倒是我的失误了。难道是因为来到了新的空间，就对人类抱有无谓的期待了？
    这可不行哪：人类，终究还是人类，永远都是。
    那么，结束吧。我把寒气集中至食指，让其瞬间宣泄而出，寒冰包裹住了他，隔着冰，我却仍能感受得到生命的气息。
    俯身注视着他，不住收缩的瞳中映出含笑的脸，甜美的笑颦上，紫眸却一片幽冷，身后四散的血雾中夹杂着点点冰晶，折射出妖异的光，映照着满地的断肢残骸，是如此……令人迷醉的地狱景象。而我，在这双眼中，是修罗一般的存在，如此令人胆怯，如此令人绝望。
    看着那双充满惊惧的眼，我却突然怀念起那双黑白分明的温柔水眸，竟是没有了继续折磨他的兴致。
    乔，你的离开让我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彻底收回外涌的寒气，眼前的巨大冰柱，连同被包裹其中的人，一寸寸变作粉末消逝在风中。细碎的冰晶闪着清冷的芒，标注着风的流向。耳畔的风声好似是谁的叹息。
    真是好用的能力啊，这就是念吧。再一次把念聚集于掌心，剔透的冰面上光华流转，让人目眩神迷。收回念，冰柱由下而上开始粉碎，随风飘逝。嗯，就叫它“碎”吧。
    阴寒一丝丝退散，僵硬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些知觉。
    我闭上双眼，运行体内的力量一周后，发现力量居然增长了一倍有余，再加上刚才觉醒的念力，体内的力量前所未有得充盈。
    试探地放出一些念力，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以我为中心周围五米的地面顿时银装素裹，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愕然，难道每次觉醒后力量都会提升这么多？这简直是质的飞跃！
    感觉就像是，新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