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废柴[星际]》69.69

    连着是好几天的晴日, 城内的人估摸着, 这水是不是该退了下去。
    有些爬山的好手，耐不住好奇, 偷偷往山头爬，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只是，还未到那山顶，瞬息之间，那几座山又被人无声无息地挪开了。
    除了小燃, 自然没人有这种本事。
    知府夫人愈发将小燃奉为神明，恨不得给她宰牛杀猪，“这牛本来是给我家老爷准备后事用的, 现在用不上了, 正好孝敬您。快尝尝这牛筋，对根骨好，您多吃点, 您这些日子受累了。还有这肉，用山泉水炖的, 又嫩又香, 您看你都瘦了...”
    “处理手段原始, 能量转化率低, 如果将一整头牛用户烹饪调和, 勉强能达到你说的微弱的强筋健骨的效果。”小燃用筷子戳了戳肉, “其实我不用吃任何东西, 就能将体貌调整到最适合的形态, 但那样会跟本地族群——也就是你们——有较大的相貌差异...”
    看到知府夫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小燃便做了个亲身示范。
    “最完美的形态，应该是一个眼睛，而且要长在头顶，鼻子和皮肤融为一体...”说着，她快速地变换了形态，“你看我，就这样——”
    红木凳上的美人，赫然变成了一个骨架奇异的怪物，拳头大的眼睛咕隆隆转着圈儿。
    “鬼啊”——知府夫人喉头一噎，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好吧，小燃不得已恢复了不甚完美的形态，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我可能高估了A星人的接受能力。”
    明明他们为各种不存在的奇异生物绘制了图腾，她这个样子，难道不像麒麟或是其他神兽吗。要是让李珂见到了，大概会兴奋地给自己写三千字的泗水赋吧——额，想想还是挺麻烦的，算了吧。
    小燃将筷子里的肉送进了嘴里——比起分子料理，这种实物口感略显粗糙。只是，这肉里淡淡的草香，还有果木炭的味道，是她在水蓝星和农牧星里从未品尝过的。这种味道，比原始星球上的肉类，更加原始。
    没有智慧科技的星球啊，原始到令人绝望。
    而另一边，赵澹站在堤岸，之前的洪水已经渐渐退去，江渠也恢复成了往年的光景。只是，这浑黄污浊的水，浸没了多少人畜尸首。若百姓饮用，只怕疫情会更加严重。
    “大人，下官有事禀报。”
    赵澹回眸，来人竟是之前久病卧床的李珂，他还派随行的军医给对方瞧过病，说是无力回天了。可现在——“你不是染了时疫...”
    “是的，大人，下官已经大好了，”李珂此时面色和常人无异，急急说道，“下官要禀报的正是这件事。自从染了时疫，城中大夫还有军医皆来诊治，却全然无效，家人已准备安排后事...幸好遇到了神医...”
    赵澹这才知道，那个要跟着自己的异人，竟然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神奇能力。也就是说，这些染病的百姓，有希望了。
    他飞身上马，恨不得立刻回到府邸。
    双方面对面，小燃听完了对方的请求，大脑同时也飞速地理清了几个解决方案，出于对本地族群的尊重，她有必要询问对方的想法，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诉求——”她体贴地将自己的方案用A星人能听懂的方式表达出来，“法子一，你们的地下河已经污染了，想要高水准的纯净水源，我只能去南山湖给你们调。法子二，在本地建造净水工程，使水达到饮用标准。又或者，你仅仅想医治好已经感染疫病的人群——这个也不难，虽然修复你们基因上的缺陷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我的药/剂还有很多...”
    每一句，都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南山湖？千里之外的南山湖？水要怎么运，是用乾坤袋吗，还是和尚的金钵，那可是法器...”
    “什么叫净水工程...”
    赵澹同样被这番惊人的言语砸中，勉强接受了自己子民所谓的“基因缺陷”，他抓住了眼前最大的问题，“灵药，还有很多？”
    “嗯。”
    “所谓的净水工程，需要多少时日建成？”
    “参照你们建堤的工时，大概一百多年吧。值得高兴的是，水体的自净功能比你们速度快。”
    赵澹：......
    “算了，不用你们拿主意了。”小燃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的信息差，何止一百两百年。“事情我可以解决，问题是，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赵澹先是一喜，而后有些无措，对方是能移山倒海的人物，手里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他有什么可以跟对方交换？出身于王孙贵胄，他第一次有了身无长物的感觉。
    回想起两人第一次对话，那时候，她抢走了自己的配剑——
    目光落到这长剑上，那是铸剑师白冶子七十年来最得意之作，跟随自己征战多年......
    罢了，赵澹将随身长剑解下，恭敬地递给地方，“此剑名为长——”
    话未说完，剑已被人拿走，“长...又不能变形，哪里长？名不符实。”
    机械师小燃点评，似乎是不太满意。
    不过想着那天对方所谓的武，又有了丝兴趣，“改天你教教我怎么用。隔空击中目标，以这种锻造水准，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是剑气。”
    小燃拔出长剑，喑哑空暗的回声乍然响起。
    “啧，似乎有点小情绪。”
    赵澹既骄傲又黯然，“是剑意。”
    长渑和他心意相通，此刻自然悲戚。白冶子大师曾说过，此剑出世曾引得剑庐万剑齐鸣，是有望出剑灵的剑王。若不是自己被委任钦差，此刻应该身在塞外沙场，也许再过三五十年，长渑真能出剑灵。
    而现在，他却将它赠与他人。
    “不够，”小燃悠然将剑收回了空间戒指，“再加十座山的开采权。”
    闻言，赵澹心里一沉，赵国之地多玉山，也是国库充盈的根本，对方是想要采玉石？他自然不愿动摇国之根本，“若说要采玉，小王的封地倒是有几座玉山，皆可...”
    连长渑都舍了，他又何必在意钱财身外之物。
    “采玉？”
    小燃的目光落到对方腰带以下，那里正垂着一个通体碧绿的矿物石料，被雕琢上竹子的模样，寓意正直高洁。
    “没兴趣。”
    “莫非是铜矿铁矿？”那更是涉及到赵国安危，赵澹面露难色。
    小燃将自己手绘的地图拿出来，展开，上面有几座山被她做了标注，“想太多了，你们境内的金属矿我探测过了，含量不够，几乎没有开采价值。不过稀有矿物倒是储藏量——算了，你不用懂，就这几座，你看看吧。”
    眼前的画卷只有一个团扇的大小，但精密程度世所罕见。
    赵澹刚被鄙视，现在也顾不得感慨这地图，待确认这些标注的山皆为荒山，自己能所能及，便即刻应下。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