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废柴[星际]》68.68

    雨还在淅沥沥地落着, 小燃坐在半山腰, 看那些挽着裤脚的A星人忙活。
    一个监工模样的人戴着帽子, 手里的长鞭噼啪作响，“都给大爷麻利点儿, 这会子不堵上这些洞口，迟早把你们给淹咯。还不抓紧点儿！”
    鞭子下的民夫们只能连连向那人求饶, “小人们立刻堵上，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小燃大约明白了这个星球, 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态度。只是她不懂的是, 区区一根带状物，就能制服那些成年人族？莫非挥出去有精神力攻击加成？
    不知道和自己的比起来怎么样。
    说做就做，小燃从山腰上瞬移到了地面, 连丝水花儿也没溅起。
    监工挥出去的鞭子没甩在农夫身上, 倒是像被人抓住似的，撤不回来。
    一回头，鞭子那头正是昨夜搬了好几座山的异人, 顿时吓得鞭子也不要了, 撒腿就跑。
    小燃释放出少许精神力, 那人便像是被网子兜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将鞭子扔回到对方手里, 小燃做了一个准备攻击的动作。那人反应迟钝，好一会儿才挥出了鞭子, 毫无章法。
    小燃并没察觉出任何精神力波动, 又迅速地出了几招, 想逼对方使出全力。
    只是这A星人从未修炼过体术和精神力，哪里是小燃的对手，片刻下来，已经面色发紫，双眼翻白...
    她正打算查看对方情况，一道刺耳的金属声从天而降，伴随着一条白影直直打了过来。
    那是小燃从未见过的武器，片刻失神，由着那泛着青白色的长剑落在自己手心。
    “阁下为何出手伤人。”武器的主人骑着骏马而来，看到小燃动手那一幕，飞身从马上纵起，轻身跃到了她面前。
    “阁、下？”小燃模仿起对方的发音，这还是她来到这个星球第一次“说话”，尽管这称呼她不太明白。她随手扔掉了鞭子，将那剑放在手心把玩，陌生的金属成分和淬炼手法让机械师目露欣赏，手上的动作却是比眼睛更快的——
    微微一折，剑身扭出了诡异的弧度。
    “住手！”金冠男子内力一提，脚步轻点地面，飞身袭来，赤手想夺回自己的剑。
    小燃倒没想到，这个好看的人族还挺能打的，他身上有着一股陌生的能量，有点像精神力——又又点像体术。
    但她敢用特维尔家族和S级体术发誓，这个人族的能量——两种都不是。
    赵澹将剑夺回，一道剑花看得小燃目不转睛，而后，稳稳将剑收回了剑鞘。
    “泗水城外围的山，可是阁下所为？”
    小燃这几天听惯了平民和小吏的俚语，对A星贵族文绉绉的话一知半解，但好歹带着智脑，勉强能分析出对方话的意思。
    “是。”
    “既如此，小王该向阁下行一大礼，多谢救我民于水火之中，解在下燃眉之急。小王姓赵，单名澹。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经过智脑分析，这些话的意思小燃也顷刻间领悟。只是，没人教过她，她的名字在A星怎么翻译啊。
    而智脑同时科普了，在这个星球，没有名字的人，毫无疑问是低等人群。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赵澹看着眼前的异士——对方既没有他想象中的三头六臂，也没有他担忧的暴戾之气。与这些相比，她身上的奇装异服倒不算什么了。看她样子，恰似二八少女，精致动人的脸上，丝毫没有脂腻粉香，宛如明月般皎洁。
    是个书画里的谪仙。
    “咳咳，”赵澹突然了悟，抱了抱拳，“阁下闺名珍贵，是小王唐突了。”
    闺名？
    艰涩少见的词汇——这就触及到小燃的知识盲区了。她略一点头，全当作听懂了。
    小燃猜测抱拳是这个星球的某种礼仪，于是有样学样，也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
    “你的问题问完了吧？”小燃觉得轮到自己问了，她真的很好奇，“你修炼的是什么？”
    赵澹一时没回过神来，等看到对方指了指自己的剑，才回道，“小王自幼习武，拳脚刀剑，略通一二。”
    “武？”
    小燃重复着这个发音，她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不是精神力，也不是体术，又像是两种的杂糅体...宇宙这么大，她确是第一次听说“武”的存在。多么神奇。
    不管是为了了解“武”，还是为了完善自己的吸纳度，小燃打定注意跟着这个叫赵澹的人。
    泗水被群山护住，解了洪灾之困。
    当地人类的危机却没有过去。水退之后，灾民变闹起了粮荒，疫病的传播更是让周围几座城人口少了十之六七。
    赵澹作为京城来的钦差，昼夜不歇，终日忙于治理灾情。
    小燃读不懂文字，但读得懂气氛，也不去打扰对方，兀自在这府衙里打转儿。她救城的功绩在这儿，下人和差役们也不敢阻拦。
    绕到后院，敏锐的听觉将一股断断续续地哭声送入她的听觉神经，她没用多少精神力，便查探到一个即将消亡的生命力。转瞬之间，她进了那件房。
    李珂卧床已经有段时日了，作为一州知府，他深感愧疚，如今能与民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红木凳上的罗绮妇人，正以帕拭泪，那哭声便是她传出来的。
    “老爷，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都怪那杀千刀的钦差，若不是他逼你进泗水城，你也不会染上这要命的病！”
    “咳咳...住口...咳咳咳！”李珂面色潮红，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红晕，“不得心生怨对，钦差本是心系百姓，我既为一府知府，自然该亲视灾情。如今这番，不过是我时运不济，无需怪他人...”
    “老爷！”妇人的哭声更大了。
    满房的人都抹着泪，并没有人察觉到有人进来。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不是不想死？”
    伴随着这道声音，来者是一个打扮诡谲，身材高挑的怪人。
    “黑白...无常？！！”
    夫人不堪惊吓，自己令自己翻过眼白去。
    小燃又问了一遍，对着李珂，“想死吗？”
    大约是人之将死，李珂倒不似妻子那么胆小，他闭上了眼睛，轻叹，“不想死又如何，还不是命不由...咳咳！”
    话未说完，便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灌入了喉中，下巴似乎被人挟制住，不由他动作，便自行吞咽起来。
    “不想死就吃药。”小燃利落地灌完药/剂，瓶子在空了之后，顷刻间化掉，跟着一起流入食道。
    “你灌我的是何物？你，你又是何人？”
    李珂瞪大了双眼。
    “生命指数50，神经病毒0.02，恭喜你，不会死了。”
    李珂：？？？
    服用了诡异的药水，知府大人奇异地没有死去，反而一天天地好转起来。
    他那位夫人，也不敢再用眼睛瞪小燃，只把小燃看作神医。巴不得对方多给自家老爷灌几次药。
    小燃站在窗前，任由风胡乱地翻动桌上排列无序的书册。微不可察的，她停止了精神力，扫描完成。
    她将一册书递给李珂，“念。”
    “念书？”李珂大感茫然。
    见到对方反应，小燃出现了疑色，“你不识字？”明明她调查过，除了赵澹，这个人就是这里级别最高的官员，学识也是最好的。所以她才选了他。
    “不不不。”李珂不敢质疑神医的话，立刻翻书，“这就念，这就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小燃点点头，“念快点。”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
    几套丛书念下来，李珂的病是彻底好了。他对小燃的敬佩更是与日俱增，
    “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想到神医居然知晓书中有良药，圣贤所著之文，浩然正气，恰好压制了学生的病邪之气。如今，我大好了。请神医受学生一拜。”
    小燃看着自己的文化吸纳度突破70，如今的她，已经可以冒充本地土著了。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并不打算告诉他，让他念书是因为自己不识字。
    反正，这个星球上的人不会相信，一个从不识字的人两三日便可以认识所有字，并背下整本整本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