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开未逢时》2.第二章 天使与恶魔

    分粥大会结束以后,我将剩下的米全部派给了饥民。看到他们感动流涕的摸样,心里既开心又酸涩。帮人度过难关本来是积大福的事,可如果不是统治者的无能,百姓又怎么回遭受这样的苦难?之前那个猥琐男虽然指鹿为马的冤枉我,但他的话起码有一半是真实的。那就是,必定是有人克扣了粮食。敢扣灾粮中饱私囊的,也必定不是普通人。郝乌国政府竟然已经腐败至此,那个什么三王子还学人到处“包二奶”,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唉,我的前途跟郝乌国的老百姓一样,一片黑暗哪!
    奶奶说:白天莫说人,夜晚莫谈鬼。果然,背后说人坏话是会被抓小辫子的。正当我指天兴叹的时候,听到一名侍女低呼:“塔……塔赫王子殿下!”接着就是一院子的人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呃……三儿子来啦?我不禁朝他的方向望去。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虽然没有第一次时那么接近,可上次由于惊慌失措并没能看得太仔细。这回我算是真正被他的美貌所折服了。狭长的单凤眼,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气势,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外透下一圈好看的阴影(读者:您老视力多少?)鼻梁挺直修长,如果可以的话好想上去打一拳以证实他是不是做过隆鼻手术。两片薄唇自然得抿合在一起,嘴角微微上翘,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是在笑吗?结合他的眼神来看,他确实是在笑的,不过是冷笑。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滴不公平,生在王家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偏偏还要长一副比女人还漂亮的皮相。想想穿越之前的我,相貌勉强算个中等,身材比小学生好一些(PS:这里的小学生绝对是指80年代我读小学那会儿时的,现在的小孩发育得可不得了!),好在头脑还算灵活,否则在这三儿子面前我只能自卑而死了。
    见我盯着王子目不转睛,玛绮婶婶吓坏了,一把拉我跪下,小声哀求道:
    “敏玳小姐,快,快请王子殿下恕罪!”
    “恕罪?我犯了什么罪啦?我刚不是替他们王室做了件大好事嘛?”
    “你确实是做了件好事”三儿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院子里的人本是世代为奴的最下等人。现在拜你所赐,他们的奴隶生涯就此结束。”
    听到他这么说,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迷惑不解。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王子是何用意。
    “斯托克,记下,在舍婢的条律里加上一则:舍婢私会他人,则院舍一干侍奉人等全部杖毙!”说罢,以极其幽雅的姿势挥了挥,对手下的人道:“热闹也瞧够了,回宫”完全不理身后一片哭喊着的饶命声
    我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他那副英俊的好皮囊难道是易容术伪装成的么?还有,那么伟岸的身影,难道还收起了一对黑色的翅膀么?否则那么漂亮的唇里怎么可能吐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周围的人已经停止了讨饶,似乎已经放弃抵抗,只剩下侍女们低声的啜泣。玛琦婶婶和沁菲眼里满是泪水,相互依偎着早已不能言语。做为一个出生在20世纪80年代,因是独女从小被父母宠爱没有受过一丝委屈,又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着实无法理解在君主制奴役下人们怎么回如此的逆来顺受,可要我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因为我的过失而被连坐有生命危险的话,我做不到!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一下,你!给我站住!”
    “大胆!小小舍婢竟对王子不敬,简直目无王法!”某一脸横肉的侍卫甲边说就边要准备拔刀了。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叫他,又没叫你。主子都没说什么,奴才反倒乱吠起来了!”见那甲欲开口还击,我马上又冲他开火:
    “再说了,你口口声声王法王法,我看哪,你根本没把你们的王放在眼里,竟先指责我对王子不敬,然后才提到王法……臣先于君,你是要别人说你们王子有谋反之意吗?”
    “你……你……血口喷人!王子殿下,我没有,我不是,殿下,殿下赎罪!”这么一顶高帽压下来,不死也得压你个三等残废!看到那甲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子,我算出了口恶气。
    “说得好!这样口无遮拦的下属只怕会给本王子招来杀生之祸,干脆也一起毙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一张俊脸都快贴到我脸上了,半眯着的眼睛里透出危险的信息:“如此,你可满意了?”
    我吓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了,短短几十秒内又将要多一个冤魂,他是嗜血狂魔不成?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好象全部都是被我连累,那侍卫虽说有些讨厌,但根本不至于要到被砍头的地步啊。我真是越帮越忙了!
    “你……你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外面那么多饥民你不去管,有人私吞盗卖灾粮你也不去管,偏偏要在这里喊打喊杀。王子就了不起了吗?没有百姓供着你们,你吃啥喝啥?大唐的太宗皇帝李世民,听说过没?人家创造了那么辉煌的太平盛世都没有骄傲,反而说‘君是水,民是舟,水能载舟,亦能煮粥……呃!是‘亦能覆舟’。而你呢,你有什么功绩可以拿出来评说的?你除了包二奶滥杀无辜外你还会什么?如果不是命好,生在了帝王家,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静,一片诡异的安静。在我发表完慷慨激昂的陈词后,四周安静得连风吹落叶的沙沙声都那么清晰。院舍的侍女侍卫们,三儿子的手下们,全都好象被定身了一样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无一例外的张大了嘴巴,估计下巴离脱臼不远亦。三儿子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让人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过了好象半个世纪那么久,似是一字一顿般,他缓缓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敏玳!”
    “很好,你刚才说本王子草菅人命……本王子就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做到我接下来要求的事,这院舍里的人就都赦免了。”
    “好!但也要包括刚才那个胖侍卫!”我立刻针锋相对,讨价还价。
    “……好。本王子倒要看看你的伪善能装到什么时候”说罢,他从腰间掏出一柄精致的小匕首,掷到我面前
    “划破你的脸……舍婢私见他人本就该受毁面之刑,现在你还可以换回这十几条人命,这笔交易你是只赚不亏”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只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天资国色的脸,今后怕是沦为娼妓也无人敢笑纳了。”
    “王子殿下真会说笑”按耐住冲上去撕烂他那副小人嘴脸的冲动,我拣起地上的匕首,慢慢对准自己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匕首反射出刺目的光亮,好一把神兵利器!
    “以色侍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更何况现在还能救人,毁就毁了吧。至于以后……古有钟无艳辅齐王之典故,可见女人即使是没了漂亮的容颜,只要胸怀睿智,照样可以有所成就,何至沦落风尘哪?敏玳只盼王子能遵守承诺,放了无辜的人。”说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极快的速度朝脸上划去。
    锋利的匕首落在薄如蝉翼的皮肤上是那么的干脆利落,脸上火剌剌的,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哧咧了嘴。可那三儿子并没有喊停的意思,咬咬牙,我又准备再划上第二刀的时候,一股殷红涌了出来,滴落在我的手上。从小见血就会心悸的我此时当然是很不争气的向后一歪,晕倒前恍惚看到很多人向我跑过来,有人在叫,有人在哭,三儿子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知道现在的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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