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流浪》9.原来幸福只是泡泡

    年后，每天都有学生上门拜年，害得我每天都要忙着做饭。半年的磨练中，做饭的水平已经炉火纯青了，每次都被他们吃个底朝天。没有人来的时候，就简单的吃顿火锅，煮点自己种的白菜。没想到自己为了偷懒做的火锅，还很合大家胃口，每次没人来访时就提议吃火锅。因为我坚持无酒不成宴，结果经常对酒当歌，好不热闹，大甲小乙都舍不得离开了。当他们无意中表露这样的情绪时，子轩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他们一眼，而后大甲小乙便再没提过此事，没有几天他们就又离开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春节的最后一天。昨天吃火锅，喝了点小酒，吃着吃着到后来就不记得，毫无意外地又在他怀中醒来。
    “别闹！”他抓住我正在他脸上游走的手。
    “为什么你不长的丑一点呢？”
    “难道娘子喜欢丑相公？”
    他长发半遮眼帘，神色慵懒，微微张开的眼迷雾濛濛，妖艳无比。我一时看得呆住，直到感受到唇上的火热和身上游走的大手，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将他推开。
    “大清早的！你老实点。”
    “要不是娘子一大早就煽风点火，相公我能不老实吗？”
    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小轩子，感情你以前装的肯定很辛苦吧，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知道你还笑！”说罢又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我笑到抽筋。
    子轩无奈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笑得毫无形象的女子，只好转移话题。
    “今天有灯会。”
    毫无意外地看到她猛然坐起，央求自己带她去灯会。子轩也实在拒绝不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满口的应承下来。看着她兴奋地手舞足蹈，心想晚上的灯会，只要看她就够了。
    要是知道我原本以为的一辈子就这样度过的幸福生活会被灯会打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央他带我去。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是预言家，未来的脚步也只有未来自己才会知道。
    看着身侧呆滞的他，目光中夹杂着温柔和迷惘，还有挣扎。从来不知他会有这样复杂的情感，自己被松开的右手因失去温暖而顿觉寒冷，连带着自己的心也变得冰冷无比。前一秒还言笑晏晏地给我介绍各式花灯，而下一刻，在远处的轿子进入眼帘时，他的一切动作便停止了。
    一双白玉无瑕的手掀开帘子，嫣然走出一位雪衣女子。真美，不可方物！我由衷的赞叹到。周围也发出一阵抽气声，所有的喧闹顷刻停止。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似乎我的幸福也在一点点被抽走，身旁的子轩不知何时已走向那女子身边。人群又恢复了喧闹，只不过都在讨论着她的美丽。而他们就这样两两相望，旁若无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能黯然退场。
    原来她才是他的妻，而我只不过是他“流失”在外的妾。原来不是她介入了我们之间，而是我将他们生生分离。爱情在谎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而脆弱！若是古代女子，也许我会强颜欢笑地唤她一声“姐姐”！可惜我不是，只是一个醒来后不知身在何方的现代女子。八十年后生人，有他独特的个性，对爱情有其他人无法理解的固执和追求。因为，我们是孤独的一代，一生下来就面对这纷繁复杂的世界。我们渴望爱情，追逐爱情。因为，爱情可以填补我们长久以来的空虚与寂寞。我们的爱情是独有的，虽然霸道却也潇洒。知道他神秘，知道他有过刻骨铭心的爱，可以接受曾经的爱人，但那是在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情况下，却不能接受现在的爱人。他们已经成婚，还是在我之前！感情可以理解，但是身体不能接受，若必须选择，那我只能离开。虽然他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包容，虽然他已然融到自己的骨血中了，但我仍然只有选择离开，骨子里的骄傲使我不能向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低头。
    可以这样从容的思考，是因为晚饭过后，雪姬就已身体不适将他请回了房，人如其名的柔弱。我不怪她。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捍卫自己的丈夫。如果没有子轩，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不过只是也许罢了。
    收拾好一切，我没有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休书》。提笔，与他往日的快乐又一幕幕在脑中闪过，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别走，你爱他啊！”
    情不自禁地，泪滴落在纸上，沁出一朵苦涩的花，而笔尖的墨仿佛感应到我的悲伤，也在纸上沁出一朵墨花，一深一浅相应成涩。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索性放下。窗外星星一闪一闪地在诉说着他们的寂寞，忽然一暗，回头发现雪姬房里的灯熄了，月色显得更加明亮。她一定觉得很温暖吧，曾几何时，那温暖紧紧的包围着我。转身回到桌边，就着那两朵苦涩的花，写下了休书两封。一封给他，一封留给自己。虽然没有这种规矩，不过我固执的想留一封在他身边，提醒他有一个女子曾经陪在他身边。
    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落入窗外阴影中站立的男人的眼中，更没有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怒火和紧握地滴血的拳头。如果看到，那一夜我的决定会不会改变呢，而我的生活应该也会不一样吧。可惜我并没有看见，更不知道，入睡后上床搂着我的他给了我一夜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