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这条漫漫路》19.第19章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第十九封情书
    .
    伴随着圣诞节的来临，又一股冷空气来袭。天阴沉沉的，寒风刺骨。
    桑悦放学回家，等公交车的时候，手捧着一本英语单词书，嘴唇不停地上下翕动，无声地背着单词。
    公交车站的学生很多，时不时有人看桑悦一眼，也有人跟着她翻了课本出来学习。桑悦倒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似有若无的视线，只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单词。
    其实这些单词桑悦已经全部背过一次了，但是她怕自己忘了，所以每天都抽出一点时间重温。
    看了一小会，书本翻了页，公交车还是没有来。
    桑悦双手冰冷，她呵出一口暖气，将自己脖颈间的白色围巾往上扯了一下。
    今天还真是冷啊！她默默地想。
    再低头看英语单词时，就听到耳畔有声音问道：“你这样，手不冷吗？”
    冷，大冬天看书，没有带手套，手是真的冷。
    桑悦没有急着回答，她转过头看向身旁，就见方景仰的双眼透过方框眼镜正低头看她。
    桑悦微微诧异，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你换眼镜了？”
    方景仰没有想到她倒是观察仔细，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回道：“嗯。”
    桑悦眼眸一转，问：“度数加深了？”
    方景仰点头，“最近用眼过度。”
    桑悦了然，“那也是，要高考了，作业多，学习也累。”
    方景仰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转向了前方。他会近视也不全然是这个原因，舅舅给他买了平板，他和宿舍里的几个男生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组团开黑，一玩就停不下来，才刚过了几个月，视力就下降了。
    桑悦见他没有说话，又扯了话题说：“不过，你戴眼镜也好看。”
    他脸上的皮肤白皙，戴上眼镜徒增一种斯文气质。
    方景仰扯了嘴角，似笑非笑，“是吗？”
    桑悦笑了，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高声叫了自己的名字，“桑悦！”
    桑悦闻言转过了视线，看向前方。
    方景仰似乎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前方几米远，顾娅艳正和几个女生站在一起，大冬天里那几名女生穿着丝袜，身上还是夏季的校裙。顾娅艳也是。
    桑悦很佩服她们，不冷吗？
    顾娅艳和她招了手，然后和自己的同学说了几句，就丢下她们朝桑悦走了过去。
    桑悦这才发现，不光是她的几个同学都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就连身侧，也有不少同学打量自己。
    桑悦想，可能是因为顾娅艳过于瞩目的关系。
    顾娅艳一头长卷发染了葡萄色，身上穿着紧身的黑色毛衣，外面的红色外套拉链并没有全部合上，露出了呼之欲出的胸.部，身材远远看去就显得玲珑有致。再加上一脸的浓妆艳抹，是学生，都会想看多几眼。
    桑悦其实并不喜欢成为大众的关注点。所以当顾娅艳靠近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退了一步。
    “桑悦，没有想到这么巧，还能在这里看到你！”她说完，目光却是立刻转向方景仰，“这位是你同学？看着有些眼熟啊？”
    桑悦的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她忙看向方景仰，可他却面无表情，只是视线迎上了顾娅艳。
    桑悦不知怎么开口，方景仰倒是先出声了，“方景仰。”
    “哦？”顾娅艳笑了笑，“15班的帅哥啊！原来就是你啊！”说完，就问：“桑悦，原来你们认识啊！”
    桑悦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不安，但她解释了一句：“之前高二时，隔壁班。”
    “原来这样？”顾娅艳意味深长一句，然后道：“明天圣诞节，桑悦，一起出来玩吧！帅哥，一起不？”
    “谢谢，我有事。”
    顾娅艳表情惊讶，“那真是遗憾。”
    “桑悦，你呢？”
    “抱歉，我也有事。”
    顾娅艳恍然大悟道：“我懂了！”说完，又挤眉弄眼了一番，只有桑悦一脸的茫然。
    好在公交车来了，桑悦才得空逃脱。
    方景仰上车之后，欲言又止地看了桑悦一眼，直看得桑悦莫名其妙。
    圣诞节，对于桑悦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花了些心思编辑了一条祝福信息发给了方景仰。方景仰一直到那晚上才回复了她，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圣诞节快乐
    可是，忐忑等待他的回复一整天的桑悦也觉得极其满足，带着微笑入了睡。
    新的一周开始，在临近元旦假期前，桑悦才得知自己的名字已经在高三的大部分男女生口中转了好几圈了。
    张琼月从周二开始就请了病假，重感冒，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了。桑悦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听声音，觉得挺严重的，叮嘱她多休息，多喝水。所以那小道消息还是张灏文周五中午问起后，桑悦才知道。
    桑悦自己一个人在食堂角落里吃着。张灏文远远看到她，就丢下自己的同学往她餐桌去。刚在她对面坐下，桑悦就抬了头。
    张灏文笑着打招呼，“就你一个人啊？”
    自从认识了张琼月，桑悦也就和她一起吃饭，所以她说：“你姐请病假了。”
    “我知道。”张灏文说完，又问：“没其他同学？”
    桑悦看了他一眼，笑了，“吃不习惯。”
    张灏文跟着笑了，“你这是什么烂习惯？”
    桑悦耸肩，“不知道啊!”和不熟悉的人吃饭，总觉得食之无味。
    两人聊了一下各自的学习情况后，张灏文就问起，“之前我们隔壁班的那个方景仰，你和他很熟？”
    她和方景仰的事情，张琼月知道，但是张灏文并不知情。
    桑悦夹菜的动作一停，立即防备地看向他。
    张灏文摇了一下头，“啧，看样子传言是真的了。”
    “什么传言？”
    张灏文奇怪，“你不知道？”
    “什么？”桑悦有不好的预感。
    张灏文如实说：“我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昨天晚上听我们宿舍里的男生说，说你在追方景仰，追的特别疯狂，方景仰也挺喜欢你的。说起来，好像是两情相悦。”
    桑悦张了张嘴，脸色顿白。她脑子里一片混乱，等了好久，才听到自己颤抖着声音问：“传……传多久了？”
    “好像就这几天。”张灏文问：“是真的？”
    桑悦脸色僵住，没说话。
    张灏文看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最后道了一句：“方景仰这个人我没有接触过，不好说什么，不过还有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你……”
    桑悦呆住。
    张灏文又继续道：“我觉得还是学业为重吧。”
    桑悦哽了一下，道了一句：“谢谢，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桑悦恍恍惚惚，才明白，难怪这几天她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原来都在背后讨论她和方景仰的事情。
    桑悦考虑的更多的是，老师们知情吗？会不会到时候被请去办公室洗脑？方景仰知道吗？会不会连累他？
    桑悦很想跑去他们教室问一下他，但是刚小跑了几步又停住了，自己也傻，他肯定出去吃饭了，怎么会在教室？
    桑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得找机会和方景仰解释，这流言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为难或者让人指指点点。
    桑悦躲在图书馆，只觉得晕乎乎的，心情堵得慌。
    周五晚上正是跨年的激动时刻。
    不少同学都三五成群组织了活动，冯征远一群人包了间包厢，正热火朝天地k歌，玩骰子，喝酒猜拳。
    服务员在前方为贺谨行打开金色的大门的时候，一股烟味混杂着酒味立马扑面而来。
    门外的光线突然照射进来，正坐在门对面沙发上的冯征远眼疾地发现了他，站起身招呼道：“呦，兄弟，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贺谨行微微皱眉，长腿一迈，往他的方向走去。他伸手朝着迎面而来的白色烟雾挥了一下，里面立刻有人醒目地喊了一句：“灭了灭了，赶紧把烟灭了！”
    贺谨行不抽烟，所以和他一起时，那群人也识相地尽量少抽烟。
    贺谨行神色看起来并不愉快，一群人拿着酒杯凑过来给他庆祝，贺谨行也没有注意听他们话里内容，只仰头喝了好几口。
    冯征远给他换了杯饮料，“你这是刚下飞机不久吧？”
    “嗯。”说完，他背靠着沙发，抬头按揉眉心。
    身边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朝着冯征远挤了挤眼。冯征远瞪了他们一眼，停了会，才问：“怎么？出国那事不顺利？”
    贺谨行闭上眼，“没有，手续都办完了。”
    冯征远这下摸不着头脑了，“顺利你怎么还这副样子？你不是一直挺坚定的吗？”
    贺谨行一直都有出国的想法，只是，当狠下心将手续都办完，下飞机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刹，他的心动摇了。
    这么多年，再回来，可能就物是人非了吧？
    贺谨行冷哼了一句，嘲笑自己没出息。
    冯征远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追问。
    各自散去玩开，他们都知道，贺谨行出来聚会一向不喜欢别人闹他，所以也由着他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去。
    只是他们几个边喝酒边谈八卦，说着说着，话题扯到了高三（15）班的方景仰身上。
    “印象深刻当初虐他们球的情形，可惜后来谨行都没有再虐过别人了！”
    “对啊，太可惜了！那种比赛，有生之年只看了一次，不过最近不是传言方景仰有了女朋友吗？”
    “人家有女朋友关你什么事？”有男生嗤笑了一声。
    “是不关我事啊！就是好奇，那女生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我一个朋友原本打算追她来着，后来听说被拒绝了，那女生态度挺冷淡的，没看到结果人家那是心有所属。”
    “哪个女生啊？”
    “高三（6）班的桑悦啊！”
    “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她可是个低调的美女！”
    ……
    贺谨行在听到那两个字时，身体本能地坐了起来，他没注意听，依稀听到好像她和方景仰的名字，他眼眸微眯，看着聊天的几人，沉着声音问了一句：“你们刚刚说什么？”
    那几人一脸诧异地看向他，“什么？”
    “方景仰和桑悦？”贺谨行指出重点。
    知情的那男生迟疑地点了点头，“对……对啊，听说在一起了，还是桑悦主动追的。”
    贺谨行听后，眸光一沉，不禁“哼”了一声。
    桑悦，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