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这条漫漫路》12.第12章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第十二封情书
    .
    那一声“贺谨行，我叫顾娅艳，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响亮无比，隔着距离，透过人群，桑悦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她还不甚在意，但是听到身边有女同学窃窃私语地说起：“告白啊，又有人向贺谨行告白了啊！”
    “哇，贺谨行，大帅哥！”
    “看样子贺谨行肯定又拒绝了！”
    “我很好奇，全学校里这么多女生，到底谁能让贺谨行动心，和他告白的女生那么多，好像就没有一个成功过！”
    “你也不看看他是谁，要是谁都能随便拿下，那还是高高在上的男神吗？听说上次比赛……”
    桑悦听后，双眸眨了眨，有些好奇地往她们偷偷窥探的方向望去。
    人群的对面，男生穿着校服，身上背着黑色的书包，双手放在口袋中，抬头凝视着前方，周身清冷矜贵，神色淡淡，五官精致，说不出的惊艳感。
    桑悦怔怔地看了许久。
    当真是，惊艳不可方物。
    贺谨行察觉她正看着自己时，眸光微微一动。他往前的脚步僵住，凝眸看着她。
    心里却在瞬间变得欢呼雀跃了起来！
    她注意到他了！
    她终于看到他了！
    但很快，他的心情就像抛物线一般从高处往下极速降落。
    她转过了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贺谨行一顿，脸色就开始阴沉。
    为什么她不再多看几眼？
    贺谨行按捺住内心的失落，抬足，一步步缓缓走了过去。
    他看了看她的四周，都是女生。
    就连想默默站在她身旁的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贺谨行离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公交车来了。
    她随着人群上了车。
    他等了许久才有机会挤上公车。
    上车的第一时间，他就四处寻找她的位置。
    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她坐在窗户旁，看了一会窗外。
    车子启动后，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书，低头专注看书。
    他微微蹙眉。
    他其实很早以前就想提醒她，在车上看书是很不好的习惯，对眼睛不好。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勇气开口和她说第一句话。
    贺谨行在脑海里排练过许多次，但他担心，要是她觉得自己是来搭讪的，不回应怎么办？
    气氛太尴尬怎么办？
    自己下不了台怎么办？
    贺谨行想了又想，最后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贺谨行，你连一个女生都比不上！
    那些前赴后继来和自己搭讪和告白的女生，贺谨行无一例外地拒绝。
    但是他不得不佩服她们，勇气可嘉。
    贺谨行安慰自己，再等等，过几天知识竞赛上，或许她就能记住自己了，或许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和她说上话了——即使只是对手之间的寒暄。
    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满怀激动地等待过一场比赛。
    结果等到比赛那天，他才知道自己被坑了。
    学校的知识竞赛，除了分年级进行，在第一轮中，同年级间的比赛还分了两个场地进行。
    班级抽签选择场地，以及随机抽签进行pk。
    贺谨行没有见到桑悦。
    成功进入第二轮后，贺谨行仍板着一张脸。
    带了一大堆同学过来加油打气的冯征远不理解了，“阿谨，成功晋级啊，毫无悬念！帅！”
    每一道题目刚念完，老师还未说出选项，他就信手拈来，答案一说一个准。
    贺谨行没有接话。
    “奇怪！阿谨，怎么赢了，你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毫无悬念的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
    “……”冯征远无言以对了。
    学神，你说了算。
    贺谨行呆了一小会，问道：“另一边比赛怎么样了？”
    “刚刚看了一小会，还不错，战况挺激烈的。毕竟悬殊差距不大。”
    “我去看看。”贺谨行起身就想走。
    冯征远拉住了他，“别来回跑了，那边第一轮肯定也结束了，等会也要过来这边进行第二轮。我们干脆就在这里等吧。”
    贺谨行沉默了。他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深思着。
    很快，老师和进入第二轮的学生代表进场。
    第二轮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老师在台上宣布进入第二轮的班级名单。
    贺谨行竖起耳朵细听，一个又一个班级，到了最后，仍然没有（13）班。
    贺谨行下意识问了一句：“（13）班被淘汰了？”
    “啊？哪个？”
    “没有。”贺谨行低眸，说不出的沮丧。
    她竟然输了。
    她明明那么努力。
    冯征远觉得他很奇怪，但很快，第二轮竞赛开始，他又忙着助喊呐威去了。
    比赛的结果，桑悦一直刻意不去关注。但是不妨有同学时不时提起。
    班主任在她失败下台后，安慰说：“这道题比较偏僻，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今天表现挺好，很多题目你的表现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桑悦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她知道老师是在增加她的自信心。
    她设想过，但是没想到题目远比她料想的还要有难度，有几道题还是她瞎蒙的。
    两轮比赛，桑悦有自知之明，想要拿到前三名是不可能的，但她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起码也得进入第二轮。
    没有想到，还是被刷下去了。
    桑悦一边感慨自己实力差的远，一边又暗自明白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只是，失落的情绪难免。
    最后比赛是哪个班级荣获第一，她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班里有女生谈起时十分津津有味。
    “你是不知道，那天知识竞赛，拿了第一名的贺谨行答题的样子真的是酷毙了，那胜券在握，胜者为王的模样，真的是迷死人！”
    “我光听你这么讲，就觉得好后悔啊！竟然错过了！”
    “活该你错过！能在学校的比赛里见到贺谨行，多难得，你竟然不去！”
    “我哪里知道他会参加……”
    桑悦听着听着，动脑想了一会，转而伸手戳了前面在刷题的张灏文的背后一下。
    张灏文转过头来，“什么事？”
    桑悦想了想，问：“有个人，想问问你认识吗？”
    “好神奇，你会问我这个，谁啊？我认识不？”
    桑悦想了一下，直接道：“贺谨行。”
    “贺……”张灏文好像明显被噎了一口，继而道：“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和你不是同个世界的人的意思。”
    桑悦指了指隔壁组后面的女生，“但我听她们……”
    “桑悦，你该不会和她们一样吧？”
    “什么一样？”
    “喜欢他。”张灏文单刀直入地问道。
    “没有没有。”她忙摆手，“我就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
    张灏文突然叹气，“你怎么就偏偏问起他啊？”
    桑悦实话实说，“感觉最近挺多人在讨论这个名字。”
    张灏文笑了，“贺谨行，长明高中的长期榜首，长得好看不说，家世也显赫。”
    张灏文讲了两句，就停了。
    桑悦“哦”了一声。
    “不过桑悦，他那种人，只适合拿来瞻仰，不是我们可以比肩的。”
    桑悦了然一笑，“我知道。”
    长得不错，家世厉害，成绩顶尖，这人肯定如同众星捧月般受人喜欢。
    桑悦想想，在公交车站那张惊艳无双的脸庞便浮现了起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桑悦应景地想起这句话。
    张灏文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桑悦微笑道。
    晚上回去后，桑悦吃过饭后写了会作业，照例给方景仰发信息，问他在做什么。
    方景仰隔了许久才回复：刚好课间休息。
    桑悦顺着话题问：在学校上夜自习会不会比自己在家写作业有趣多了？
    方景仰回复：不会。很无聊，就是写作业填试卷。
    桑悦发了个笑脸：是啊，天天写。
    这条信息过后，方景仰便没有回复了。她等了好一会，见他没有回信息，才不得不作罢。
    桑悦第二天早上进学校，意外的是，竟然在楼梯口遇到了方景仰。
    距离了三个阶梯，他和他班上的几个男同学一起，说说笑笑，不知在谈些什么。
    好像是某款游戏。
    桑悦不清楚。
    她抬头看着他熟悉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低头，数着他的脚步，他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
    他没有回头往后看。
    她也没有喊他的名字。
    但是她却觉得这是让人感觉幸福的状态。
    他就在咫尺。
    他的同学说着说着，就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侧过头就发现了桑悦的存在。
    “隔壁班的美女啊！”那人说着，抬起手肘撞了方景仰一下。
    方景仰随之往后看了一眼，朝她一笑，又转过了头。
    同行的男生问：“明泽，你们认识啊？”
    “美女是不认识我，认识我们阿景啊，对不？”
    后面两个字问的对象明显是方景仰。
    跟在他们身后的桑悦不知为何，双颊一烫。
    她低头，不敢看向他们。
    方景仰瞪了李明泽一眼，“赶紧走吧，你不抄作业了？”
    “抄抄抄！阿景，你第一次这么大方啊，多亏美女在。”
    桑悦虽然云里雾里，可又隐约觉得，自己对方景仰，是不是算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