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传奇》5.第 5 章

    无论萧天云遭遇多大的巨变，无论他多么震惊和疑惑于自己所处世界，无论他多么痛心于往
    事——日子，还是要过的。世界还是按他固有的步子向前走着，地球还在照旧转动，即使换了
    个世界。
    第二天。
    “萧云，把你的名字写下来。”似乎是永远平静而温温冷冷的声音，直接了当。他的态度似乎
    不见无礼，语气却是不可抗拒的命令。他整个人虽有冷皓流辉，而且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
    的态度却让人感到若即若离，似近似远。
    看着面前木棍一样一端削的尖细的东西和卷起来发黄的东西，过去的萧天云现在叫萧云暗寻这
    是不是纸和笔？拿起来看看，却似乎又不是。新削的树枝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在纸上划划，
    却没有任何痕迹。正在奇怪中，伊善音轻轻道：“这是笔……你不会用吗？”
    “笔？”萧云恍然大悟。这里的笔居然是这样的，那怎么用呢？
    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伊善音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正在研究那奇怪的笔的用法，一把短剑被推到了眼前。“我只养有用的人，希望你不是不是没用的废物，你会用剑吗？”
    萧天云火噌的就上来了，丝毫没有考虑到为什么他的语气会突然变成这样，情况晦涩不明，没
    有任何熟悉的事物或朋友，无助，孤单，加剧了心中的悲伤。这一切让这个几天前还是万人瞩
    目的继承人的情绪时刻处在临界点。18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萧天云突
    然有些一展身手的冲动，他一把抓起剑，走到屋外。……管他什么，做梦也好，骗局也罢，痛
    快的打一场……也好看看对方的虚实，不想再兜圈子了，有时候，直接了当的面对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出于长期习武的习惯，他还是仔细掂量评价了自己手里的剑。……沉的厉害，和中国剑的样式
    有点象，不过更粗更短了点，重量却是三倍，不四倍，简直比日本重剑还要重一点……这么
    重，似乎是……青铜的兵器，怎么用这么没档次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实用价值？等等……这个
    样式、设计完全是古代的工艺，手柄处的光滑并不是刻意打磨出来的，看来是经常使用的，不
    是道具，那么……这真的是古代兵器吗？……龙国，历史上没有这样一个国家啊。……出云，
    这个名字倒是听说过，是哪里呢？……
    下意识的，他把剑往前一挥，按中国剑法的握剑方式，右手持剑，斜出四十五度——独孤九剑
    的起剑式，电影里看到过，当时很是轻视这只有气势却门户大开的外行动作，但是此时此刻却
    不知不觉的使了出来——就好象是身体自己在动一样。
    伊善音起先只是长身而立，见萧天云摆出这个姿势之后，却只觉的一种气势和压力从对方身上
    源源涌出，并且有坐大的趋势。这种气势渐渐大的让自己有些隐隐不安。于是不敢托大，抱剑
    在胸，带动全身用了八成力量疾风攻去。
    却不曾想萧天云本身正在失神之际，伊善音一剑袭来，不及躲闪，只觉手上一麻，“乒”的一
    声，剑就被打落在地。即使，萧天云在两剑撞击觉的一刹那，就估算出双方使用力量的差距，
    主动弃剑，还是晚了一些，他的手还是因着对方的力量而麻痹了两三秒。以前，练日本重剑的
    时候，萧天云就曾经自创一招：在力有所不及时弃剑，然后用小擒拿划其麻穴而使对方麻痹失
    剑。这次因着他的失神，手麻痹，也不及使用了。
    在伊善音看来，却是萧天云力有所不逮，本来期望很大，此刻不由的“哦，”了一声。失望和
    轻视不加掩饰。萧天云明白自己被小视，心里暗暗懊恼，连剑也不拣就冲了上去，拳脚施展开
    来。伊善音见状也是将剑弃置不用，空手过招，却多了一附居高临下观察的心态，见到有些气
    势汹汹的招式也不加躲闪。这样让武艺本自不弱的萧天云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觉一股怒气混合
    着长久以来压抑的闷气在胸中翻腾，手上也不由的加上了力道，气聚丹田，走任督，汇血海，
    百泉、少阳。散打近身，立刻就是一个扎实的小擒拿手，紧接着一个小合手过肩摔，伊善音被
    结结实实的率了出去，饶是萧天云在拿住他身体的时候察觉对方竟然气海空空，无丁点内力，
    及时卸了三分力，再加上他身灵体健，连着空翻，方才能落地后连退几步就双脚直立的站在地
    上。一个照面下来，两个人刚好换了个位置，复又相对而立。
    两人此刻都起了警惕之心，一时也都重新估量起对方来。萧天云知道，对于长期习武之人，有
    些东西已经被深刻入骨，变成一种本能。例如说估量对手的实力，计算所处的形式。刚才的交
    手他已经知道即知伊善音的外家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却不知道为何全无内力……为什么
    呢？……心思几转，萧天云终于决定在目前大形式晦涩不明的情况下，谨守深藏不露四字。当
    然，以对方的脾性和目前的环境，如果表现的太弱也是不成的，还是孔老夫子说的对，“君子
    中庸。”可是，如果做到呢，刚才的过招，恐怕……
    眼睛落在仍在一旁的剑上，萧天云心里一动，立刻欺身上前，招式化为一种散打为主加胡搅蛮
    缠的街头打架模式，偶尔加几招中国的基本拳法，长通咏春的都是一些轻巧的拳路，当然也不
    忘把之前使用过的比较厉害的招式反复使用。还好散打本身就是从中国武术的基础上演化出来
    的，又是以实战为宗旨最讲究应变，所以情急之下也能通顺的接起来。而且让人觉的杂乱无章
    又似乎有一些羚羊挂角的痕迹。
    这样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伊善音终于远远跳开，道：“够了。”看着刻意气喘吁吁的萧天云
    又加了一句：“你的体质还不错，有是一流的打架好手，但是远远不够，先跟山庄的师傅学武
    功。你比较适合轻盈敏捷的路子，就让清风教你吧。他会告诉你这里的一切的。也许不仅仅是
    做奴才的料。”不容萧天云再说什么，伊善音已经转身离去。这时候的萧天云并不知道，这个
    下意识的谎言，日后多次救了自己和“他”的命。
    留下萧天云一个人在那里心中疑惑，事情的发展早已经不受控制，以一种怪诞的情况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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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萧天云是如何的感受。无情的地狱式训练已经展开。清风是一个严格的监督，他在旁边，用他冷冰冰的眼神和不屑的表情鞭策着心高气傲的萧天云。几周下来，天天如此，萧天云虽然暗地里觉得有些吃不消了，浑身又累又酸有疼的，往往会累到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好在他身体底子不错，又可以晚上偷偷的练习内功来消除疲劳，所以坚持了下来。萧天云深知无论何时实力都决定着一切，尤其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所以格外小心勤奋。这在旁人的眼中，渐渐增加了一丝佩服之色。
    渐渐的，他了解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是在悬崖的顶上，出云山庄神秘的一角，他从未出去
    过，因为没有路，也根本找不到路。教习他武功的人是清风，后来增加到了三个，但是他们出
    现的时候身形外貌都是一样的，萧天云是从他们武功路数上察觉到的。这个世界的武功，按中
    国功夫的说法就只是一些外家功夫，他看重的是敏捷的套路和力量的比试。所幸的是，这个世
    界没有什么内功的说法，所以伊善音清风这些武功“高”出他很多的人都没有察觉，只是觉的
    这个萧云身体好的出奇，有时候的潜力爆发出来让人惊讶，于是也就越发的严格了。
    萧天云在出云山的地位从一开始就是弟子，而不是象其他人一样要从小从仆从开始做起。树大招风，无论在哪个世界里，对于高人一头的人来说，嫉妒是如影随形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烦折磨着他，好象虱子。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他心里明白，人们嫉妒的对象往往是比自己高出一点的人，对于实力高出自己很多的人却往往是尊敬和崇拜。所以杜绝和打击旁人嫉妒的最好方式就是做到更强。
    萧天云在那个世界里只是个学生，还未正式的进入商界，却表现出了出色的能力。所以，他的周围大多是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的人。在这里，他却只是一个运气比别人好，本事比别人高不了多少，毫无靠山的家伙，遭到嫉妒和刁难也就再所难免。所幸的是，渐渐的他所受训练的严酷程度足已让大多数人认为他在承受一种折磨。再加上萧天云自己的手段，大多数人对他渐渐和善起来。
    在一同学习的弟子中，只有小忆比较和善。两个人一见如故，萧天云对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有种雏鸟反应，小忆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关切的眼神的确也让自己感到温暖。一天辛苦下来，看到小忆的笑容，可以和他诉诉苦，没有比这更让人放松的了。
    这天，小忆看着咬牙切齿咒怨的萧天云，小心的安慰说：“你运气很好，这里下人那么多，想练武功的更多，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学武功的。我做下人5年，才有机会被主人挑选，学习武功，学了3年才开始学剑的，而你一来就学，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这还有人羡慕？？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间由一个众星捧月的继承人、少爷变成仆人，萧天云苦笑了一下，真是做梦一样。“世事难料啊！对了，5年加3年，那你多大了？”
    “我15岁”
    “那你岂不是7岁就来这里做下人了？”
    “我是孤儿，从小就被出云山庄收养，到7岁开始正式做工的。”
    萧天云看着笑着的小忆，7岁，真是不敢想像，7岁的自己在做什么呢？是抱怨学校饭菜不可口不要上学呢，还是想办法蹭着要礼物？“爸爸”不，那个人一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萧天云鼻子有点酸了。不知道萧天云的想法，还以为是在同情自己的小忆笑了：“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惨了，我是一直跟着少庄主的，出云山庄对下人一向不薄，尤其是少爷对我很好的。你以前家里很富吧，那你自然不知道，穷人的孩子十个有一半养不活的，尤其是灾年。我父母丢弃我的时候，正好是大灾之年……”
    “少庄主人很好吗？那么冷冰冰的，他叫什么啊？”
    “你怎么能这么不敬，少爷好像叫伊善音。人如其名啊，他真是善良的化身。是少爷把我拣回来的，很少能遇见像少爷这么体贴下人的好主子呢，他人很好的，心地又善良，只是后来……出了点事……才变成这样的。”
    萧天云心里一动，看着小忆说话时的微笑，问到：“什么事……居然让他变这么大啊？”
    “……嘘，这是禁忌，你还是别多问的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小忆知道说漏了嘴立刻转移了话题。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萧天云只好作罢。
    月到中天处，风从水面来。这里和那个世界一样，也正是初秋天气。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紧张了一天，一旦松弛下来许许多多刻意回避的问题涌上心头，怎么甩也甩不掉。自己似乎来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度，就好像很多有的科幻里那样。可是，来的时候似乎是什么人在一直叫着自己，这又是什么呢？科幻里经常有被时空穿梭机送过来的情节，那么我是怎么过来的呢？……还有，那边的陈强、“那个人”一定很着急了。他一会想着这个世界的种种，一会想着原来的世界里的事情，迷迷糊糊中想到“那个人”在他昏倒前的话“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从不后悔……相爱……我希望你能够了解……原谅我的自私……”，还有他最后一个绝望的眼神，猛然就惊醒了。
    正是漏断人初静，人悄悄，窗外月胧明的时候，萧天云为了不让烦事绕心头，反正也睡不着，干脆穿好衣服拿着剑到屋外练习起来。这个世界的武术虽然只是外家，深学下去却发现也是自成一脉、精妙异常。萧天云舞的兴起，和着剑舞，轻声吟道：“都云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梦到故园多少事，痛断人肠。断肠梦醒思断肠，明月如霜。……”
    不知何时，一个青色的身影悄悄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专心于练习的萧天云没有察觉。
    第二天，就有人通知他道：从今天开始，每天五更早起练剑，下午学字文。”
    ……  ……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开始时的咬牙坚持变成了习惯，变成了轻松自在的应对。有鉴于此，更由于萧天云暗中和几个找上门的领头大师兄“商量”过，一帮师兄弟都没人去敢惹他们。日子过的渐渐轻松自在起来。
    只是，经常在深夜里，梦到离开家的时候的一幕，梦境总是相似的，自己似乎变的很弱很小，
    跌跌撞撞的在漆黑的夜里奔跑，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爸爸！爸爸”自己恐惧的尖
    叫，然后，忽然，爸爸出现了，把他拥在怀里，一切忽然都变的很亮，自己安心的笑着，就在
    这时，一些似真似幻的声音阴森森的响起“他们是同性恋，变态！”“你是变态的儿子，你是
    变态！！”“那个妖精，老头子当初就不该收养他，他的父母欠了公司的钱跑路了，老头子心
    软收留了他，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可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勾引萧家唯一的儿子，
    想夺遗产是吧，真是老天有眼，让他车祸死了……看这就是他的儿子，少爷居然还收养他……
    看他长的那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呸……”眼前景色忽然一变，“爸爸”乞求、绝望的看着
    他“对不起，原谅我”然后他总是忽然惊醒，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嗵嗵”的跳动声。这个恶梦
    总不时的袭来，所以也可以说，萧天云的勤勉和进步神速是托了它的“福”。
    慢慢的，萧天云逐步接受了自己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现实。可是还是有很多疑问，虽然已经了解到，自己来生活在陌生的时空，可是自己是怎么来的，而他为什么会出现并且救了自己？这个问题萧天云回答不了。可是，由于他更加不愿意回去，他对这个问题也就不愿意追问了。
    萧天云也了解到了这个世界有十个国家，当然，按他们的语言叫做“方”，也就是“十方”。钟国、和龙国，都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些国家大概处在封建社会的早期吧。其中就以龙国这几十年的发展最为壮大。
    萧天云以前因为爱国主义教育太严重了，最不喜欢的就是日本史，也没有多去了解。否则，他会惊讶的发现一个无比重大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