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论审神者的兼职可能》138.138、花神道中（三）

    虽说刚刚做女孩子打扮的时候引发了一场骚动, 但那是因为他好看嘛, 练红霸相当会安慰自己, 所以拍开呜咽着说“跟他做姐妹也可以”的百目鬼，练红霸嘴角带笑的跳上牛车。顺带一提，这辆车是妖狐找来的，他确实与桃源乡的夕颜花魁关系不错, 不过不知是不是话本看多了, 非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落魄士族。
    这直接导致了这辆车不过是勉强保持光鲜而已。
    “小生是以人类身份跟夕颜花魁交往的，为了维持生活窘迫的人设，去得其实也不怎么频繁。”难得做士族打扮的妖狐摇着扇子, 一脸自恋，“但是小生相信，小生的魅力已经俘获了夕颜花魁, 这次也是一拜托，夕颜就答应了。”
    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吗？练红霸凉凉的瞥他一眼, 抱着怀里的琵琶跟车一起摇摇晃晃。
    妖狐伪装出来的身份刚刚好，他谎称自己有个妹妹，急于嫁给高门贵族重振家族, 特地送她去夕颜花魁那里学习琵琶。这在花街并不少见，穷苦人家的女孩子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会花上一笔钱在艺伎那里学艺，以求今后在出嫁上有更大的选择余地, 练红霸昨天晚上就探知到了这种小群体的存在。
    不过这种经历在学成之后, 是不会对外说的, 毕竟在花街呆过, 就算只是学艺，对女子而言也并非什么光彩的事情。
    “小生倒是不担心你会受人欺负。”要看着快到花街，妖狐的表情略微郑重起来，“但是有几件事，一定要记住，这是花街的规矩，尤其是不想被男人们骚扰的话，一定要遵守。”
    “腰带只可以选冷色，这是良家子的证明，艳色腰带只有花街本土的女子们才会穿戴。还有，结一定要打在后面，打在前面意味着是卖身的女人，去寻欢作乐的人一般就通过结的位置来选择目标。”
    妖狐说着说着有点担心，“进去之后，就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世界了，鬼王在那里也要遵守规矩，小生只能一个月去看你一次，剩下的就只能……”
    “不用担心，确定了那家伙的位置，我就会动手，然后撤出来。”练红霸抚了抚身边的狐之助，某种杀意一闪而过，“说不定不用一个月呢，很快就能回来。”
    “……那小生就等着了。”妖狐呼出一口气，拿了几枚金币银币塞给练红霸，“这些够用很久，去了找那些有绸缎卖的大店铺换成小钱，想吃什么买什么，不要太委屈了。”
    练红霸扑棱一下妖狐的头毛，牛车“嘎吱”一声停了。大概是车太破，他们在门口并没有受到昨天晴明车驾那样殷勤地招待，引路人一见妖狐下车，爱答不理的撇过头去，不过语气还算友好。
    “就知道是你小子，来见夕颜的吧？花魁吩咐过了，直接带你上去。”引路人扭头就走，走出几步发现妖狐没有跟上来，顿时不耐烦的回过头去。
    “喂，你小子……”
    他的声音一时发不出来，生生梗在喉咙里。
    视线里是整朵飘落的红椿，妩媚之花，艳绝之花，花朵下落，长到腰侧的柔顺红发从飘摇之中安定下来，垂落在身体两侧。看样子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向一侧转头，带笑叫了一声“哥哥”，嗓音清亮，却莫名的带有一种勾人的绵软。
    妖狐腿一软差点跪下，他在心里默默的泪流满面。
    谁相信这是个男孩子啊！知道真相的他都不相信啊！那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弄的，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啊！
    引路人陷入了某种安静如鸡的状态中，他在想，这个落魄的士族不会是真的过不下去，打算把妹妹给卖了吧？要是那样，楼里的两位花魁可危险了！
    “我去请宵迦大人，价钱一定……”引路人试探着开口，妖狐连忙打断他。
    “不是的！小生不是要卖妹妹！夕颜花魁答应了，可以让小椿跟着学琵琶。”
    引路人顿时有些失望，他隶属桃源乡，当然希望楼里的花魁越漂亮越好，可惜了，这个极漂亮的小姑娘只是来学习的良家子。纵使常年处于这种地方，引路人也自认不怎么下作，对于这种来学艺的外界女孩子，他们一般都是客气的。
    见周围渐渐有视线聚拢过来，引路人连忙领着妖狐上了五楼，桃源乡楼高七层，五层只有两位花魁和她们带的小姑娘们，很是宽敞。今天夕颜花魁似乎有客人，引路人在门口低声禀报了情况，练红霸从拉开的门缝里看到，那名坐在高座上一身锦绣的女子点头笑了笑，随口吩咐两句，引路人接了指令，立刻退出来，带着兄妹两个通过空中栈道向对面楼走去。
    栈道走到一半，引路人示意妖狐止步。
    “客人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带这位……”他停顿一下，不等妖狐接口，练红霸已经自己笑了笑，乖乖巧巧报上名字。
    “椿。”
    他生得好看，又是笑着，引路人的脸上不知不觉也挂了笑意。
    “椿小姐跟我来，还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吗？”
    妖狐连忙把一个包裹交给练红霸，狐之助没有明面上跟着，不过背地里肯定会跟练红霸会合，他才是真正的包裹，表面上这个不过是掩饰罢了。还有一把琵琶，练红霸自己抱着，不时要换换手，这个小细节让擅长伪装的妖狐都汗颜不已。
    这个演技他给一百分，不怕练红霸骄傲！
    临到分别，本来很放心的妖狐不知怎么的有许多愁绪涌上心头，练红霸的武力值虽然摆在那里，但人心之黑暗无法想象，他有点怕这小魔星受了委屈。
    “不用担心我，哥哥。”做女孩子打扮的练红霸简直是小天使，他向妖狐歪着头笑笑，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慢慢攥紧之后又缓缓松开，睫毛频繁闪动，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已经是盈盈泪光。
    “椿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沾了露水的衣服要快一点换下来，不然会生病的……”他低声说着，引路人抬起衣袖擦擦眼睛，看看时候不早，狠下心催促。
    “椿小姐，请跟我来吧。”
    练红霸最后对妖狐点点头，抱着琵琶挎着包裹，缓缓走向栈道另一头。
    妖狐目送他们离开，直接原地蹲下。
    “完蛋了，凭这个入戏的架势，桃源乡还能不能好了……”
    练红霸刚才的举动并不是真的为离别忧愁，那种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做事情，特别是前期做事，最看重的是收益。
    离开相依为命的兄长学艺的小姑娘，惶恐的面对完全陌生的世界，引路人就算在这里浮沉多年，也该有所触动。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好看。
    “你就住在这个隔间吧。”引路人拉开一个尚算干净的小隔间，里面堆着一些旧物，大概有五平米左右，“别嫌弃，夕颜花魁擅长琵琶，有不少女孩子来跟她学习，统一睡大通铺，这间房没人用，我就做主安排给你了。”
    哦哦单间！练红霸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幅度没变，眼睛却亮亮的，女孩子要如何感谢才会真诚又不谄媚，他显然深谙其道。
    “谢谢，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练红霸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那么，能请您留下名字，改天我做点心答谢，可以吗？”
    什么啊，一脸认真的表情，只不过是答谢点心而已。引路人笑笑，又觉得可爱，于是没怎么犹豫就报上了名字。
    “我是家忠，桃源乡下仆。你要想做点心的话，跟厨房打好关系，买齐材料就能做。”看在这小姑娘可爱的份上，家忠又多提示了几句，“一楼是洗澡的地方，一般人挺多的，如果想人少一点洗水也干净的话，就在太阳刚下山的时候去，几乎没什么人的。花街的衣服与外界不同，要买衣服，出大门左转那条街上，到处都是。”
    练红霸认真点头，一一记下。家忠还有要忙的事情，耽误不了太长时间，很快就要动身回前楼。
    “有事可以找我。早点睡，明天夕颜花魁忙完回来，你就去右边大通铺那里找扎冷色腰带的女孩子，她们都是学艺来的，跟着她们一块去见夕颜花魁，一般在下午，花魁会集中授课。”
    他交代完匆匆走了，练红霸看着一堆留下来的抹布扫帚，想起说是会暗中紧跟他的狐之助。
    “在吗？”
    狐之助从栈道下面冒出头来，小跑到练红霸身边，看着小隔间有点惊叹。
    “这个待遇已经很好了啊，只要清理干净杂物……”
    “去清理吧。”
    “？？？”等等，哪里不对！慢着就是因为这个才叫他的吗？！
    狐之助心碎不已，他看着足有自己头大的抹布，露出悲伤的表情。
    “红霸大人，我们商量一下。”
    “呼……”另一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狐之助：求助！杀龙刑法判多少年？！！
    练红霸：死刑，当场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