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论审神者的兼职可能》137.137、花神道中（二）

    练红霸跟安倍晴明讨论过“半妖”的话题, 在他还年幼的时候, 他在廊下吃着点心问晴明, 半妖是什么，暖风吹动樱树，散落的雪霰般的花瓣飘摇坠入阴阳师雪白的衣襟里。
    【是……诅咒吧。】阴阳师平静的看着他笑，一挥衣袖, 花瓣坠入泥土。
    【也是有着妖之身, 人之心，挣扎在两族之间的……】
    【怪物。】
    “怎么了？不合口味？”递出去的小鱼干久久没有被接收，半妖缓缓的收回手, 把小鱼干放回纸袋里。
    “不喜欢就算了，也确实没几个人喜欢我，那我就放在这里, 想吃的话就整袋拿走吧，我……”他犹豫一下, 最终没有伸手去摸练红霸的头，只是向后靠到了屏风上，只穿一件单衣, 胸膛有几分袒露，虽说房间里很温暖，他还是觉得冷一样捡起外衣穿好。
    “你的眼睛真好看。”他注视着纹丝不动的练红霸, 异色瞳中泛起浅淡的笑意。
    “我很喜欢红色, 那颜色让我觉得活着。”
    对着一只不知从何处跑来的猫, 特别是对方并非妖怪, 半妖放下平日里的些许戒备，脸上的笑容都真心几分。
    “要不然，我养你……噗咳咳咳！”话刚说到一半，半妖突然开始吐血，房间外的人连忙冲进来，整间屋子顿时嘈杂起来。
    “宵迦大人又发病了！快！取药来！”
    “宵迦大人！请务必振作！桃源乡需要您！”
    “动作快！热水准备好没有！”
    人仰马翻的忙乱之中，练红霸无意再停留此处，他一跃上了窗台，突然歪着脑袋想一想，又原路折回去，叼起那袋小鱼干。
    不吃白不吃。
    拿了战利品，猫咪顺着窗台飞跑而下，难以想象在垂直墙面上他是怎么维持身体平衡的。向下的过程中，练红霸终于发现，桃源乡那样奢华的建筑，竟然更加奢侈的使用了双子楼结构，他刚才摸错楼了！
    都是晴明的错！
    所以担忧了一夜的晴明一打开窗，来不及喜极而泣一把，就被扑面而来的愤怒的红喵挠破了袖子，还得好声好气的认错。
    “是我的错，忘记告诉你桃源乡是双子楼结构。被驱赶了吗？吓到了吗？”
    练红霸尾巴抽在地面上啪啪作响，整张猫脸上是个大写的鄙视。
    朕什么都吃，就是不会吃亏！
    “对面的楼一般不对外开放，是女人们生活的区域，最顶楼是桃源乡的持有者、半妖宵迦的住所，我本来很担心你。”安倍晴明抱着喵顺毛，感觉手底下小小的身体渐渐放软，不由得微微一笑，“安全回来就好，桃源乡也要结束营业了，我们回去吧。”
    比来时更加熟练地把喵揣进袖子里，狐之助在旁边跟着。大概是客人差不多都走了的缘故，整栋楼有些冷清，他们算是走得最晚的一批，仆从们打着哈欠一路送他们出门。
    “大人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牛车行过干净冷清的街道，安倍晴明放下帘子，回头练红霸已经变成了人形，正抱着一袋小鱼干咀嚼，狐之助在一边偶尔能捡两个吃。
    “调查得如何？”安倍晴明问道。
    “不如何，虽说听了些小道消息，确定那家伙在花街也有作乱，不过更深的东西，不融入这里是不会清楚的。”练红霸吃着小鱼干，想到自己熬了一晚上，连忙拿面小镜子出来照照，确定没有黑眼圈之后才放下心。仍然防患于未然，敲敲狐之助取了罐软膏出来，抓紧时间做个眼膜。
    今天的buff也是个精致的蓝孩纸呢~
    亲眼目睹这一套动作的安倍晴明竟然意外的习惯，闻到那股好闻的花香，他甚至伸出手，本想看看那个小罐子里装的东西，练红霸直接把手上残留的那一点抹到了他手背上，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晴明：……
    “你打算如何融入？”安倍晴明从无语中缓过来，闻着满车厢好闻的香气，还是挺心旷神怡的。
    “关于这个，我已经有了打算。”做着眼膜的练红霸面无表情。
    安倍晴明想了想，觉得练红霸应该会选择当只宠物猫，从只言片语中获取信息，是当前最好的方法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练红霸在性别方面，除了讨厌一身男装的时候被人认为自己是女孩子之外，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障碍。
    也就是说……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练红霸再次召唤妖狐。妖狐一脸憔悴，他觉得自从练红霸回来之后，被深深重用的他已经不能愉快的撩小姐姐了。
    “桃源乡的花魁，你有认识的吗？”练红霸开门见山，妖狐生怕他在套自己的话，连忙疯狂摇头。
    “没有没有小生是清白的没有每月固定几次夕颜花魁那里去！”
    好的全招了。
    “我不打你。”练红霸和蔼可亲的说，“我有一个计划，必须借助你这边的关系。”
    妖狐瑟瑟发抖，不点头都不行。他一直在猜练红霸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吃过午饭之后，练红霸又把百目鬼叫来了。
    “走两步。”练红霸说的话简直诡异到令人发指。
    百目鬼一头雾水的照做了，她的姿态非常优美，纵使身为妖怪，曾经在慧觉身边的经历也带给了她优雅从容的步态。练红霸点点头，又提出要求。
    “笑一笑。”
    百目鬼：……
    整个下午，练红霸都跑得没影，就连狐之助都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怎么一言不合就跑回时之政府蹲在巫女们来往的主干道上看了大半个下午，又跑到迦勒底，请藤丸立香和玛修示范了一下走路姿态和笑的样子，最后连英灵都没放过，狐之助眼睁睁的看着练红霸跟伊丽莎白凑到一起，叽叽咕咕不知谈论了些什么。
    完了，这下红霸大人一开口唱歌怕是要死人。
    天空铺满晚霞的时候，练红霸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狐之助生怕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发酵出什么可怕的异变，在门外踌躇老大一会儿，最后一狠心，顶开门就走了进去。
    “红、红霸大人……吃、吃晚饭了……”狐之助抖着嗓子转过屏风，发现练红霸正在镜子前面绑头发。
    “啊，来得正好，把那边的发钗拿过来，果然还是那一支比较漂亮，呐？”
    卧槽！狐之助听得骨头都酥了，嗓音的底子还是练红霸的，这他根本不会认错！但、但是！那个有点上扬的超活泼的语调！那个带着小勾子的尾音！啊啊啊果然真相是这样的吗？！
    狐之助把发钗递给练红霸，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镜子，又受到一发暴击，不由得缓缓后退，表情麻木的说道：
    “果然，这一天已经到了。”
    镜子里的人一歪头，没有打他，反而眨眨眼睛笑道：“在说些什么啊……”
    “不用再隐瞒了，红霸大人！我知道你这些年肯定很辛苦！”狐之助一脸痛心，眼中慢慢沁出泪花，“不过，已经不用担心了！没有人会因此看不起红霸大人的！我也一定会保护红霸大人！保护身为女孩子的……噗咕！”
    狐之助被一拳锤进地板里，这次练红霸可没有留手，结结实实的让狐之助半天爬不起来。
    再没有伪装的兴致，练红霸一边梳头，一边用原本的声线说道：“看来一起泡过温泉也不能打消你对我改变性别的妄想，那么就用拳头让你认识到，妄想终究是妄想！”
    “怎么这样？！！”狐之助凄惨的哀嚎起来，“红霸大人！不要再骗我了！你一定是女扮男装的魔法少女对不对？！魔法少女椿酱！背负着万千宅男熔岩般炽热的爱——！！！”
    “不，并没有。”练红霸一脸冷漠，“我只是为了顺利混入桃源乡，揪出那个妖怪就地打死，为此专门参考了诸多女孩子的外在形象，加上母亲当年的种种教导，我有信心在花街当上花魁。”
    所以究竟为什么要当花魁啊？！
    毫无心理障碍就能女装的你有一点可怕啊！
    他们都说男孩子如果连女装都不怕，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啊！
    “给我闭嘴，如果在花街你也让我像刚才那样破功，我就把你烤来吃！”练红霸冷冷的威胁道，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找回刚才的感觉，回头看看镜子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妥当，才微微抿平一直在上翘的嘴角，一拉门走出去。
    “久等，今晚就按照原定计划去花街。妖狐，白天让你联系那位花魁，没做到的话我现在就给你速死。”
    正捧着饭碗的大天狗凝固了，百目鬼也凝固了，妖狐第一次没有听到要他速死这种话而恐惧，在最初的呆滞之后，他整个人都空前的荡漾起来。
    “小生命中注定之人！不管什么愿望小生都会满足你的！来吧，让小生□□……”
    大天狗一碗饭直接扣到了妖狐头上把他砸晕，因为应激，表情异常淡漠。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练红霸面前，视线从宽度正好在后面打着蝴蝶结的腰带一直移动到胸口，诡异的停住了。
    虽说是平的，但是这种美妙感是怎么……
    暴怒的练红霸终于拔剑，他意识到了，原来他院子里的式神都是变态！
    一目连端着自己的碗，一点一点蹭到角落里，他扒了两口饭，有点点满足的看了一眼提剑追砍故意不飞高的大天狗的练红霸，又扒两口饭。
    “龙，今天的饭很好吃。”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