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论审神者的兼职可能》127.127、暴风雨

    风浪愈发强劲, 伴随着“咔嚓”一声, 苦苦支撑许久的桅杆从中折断, 在所有人绝望的眼神之中砸落在甲板上，断裂开来的木片严重影响了船上众人逃窜的脚步。
    可是他们身在海上，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船队的主人、总是自称自己与“小仙翁”的葛洪沾亲带故的葛仙, 脸上浮现出分明的绝望。
    还没有访到仙山, 他就要葬身此处了。
    越是懊悔，他越是咬牙切齿的诅咒那个突然不知踪影的仙师，埋怨对方不够仁义, 在如此危难关头也不出手相助。他更是猜测，仙师突然失踪，怕不是已经寻到仙山踪迹, 却不想带他们前去得以长生。
    可怜的背锅骗子真心冤枉，他现在早已死得透透在海水里漂着, 要不是天气恶劣，他的尸体早就被发现了。
    风浪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具尸体从海水中捞出, 送回坐标另一端进行火化，以避免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完成了这件事情，练红霸把手里的狐之助掂了掂, “咻”的投掷上去。
    狐之助宽面条泪, 好在早就不抱什么被温柔对待的期待, 下坠过程中展开精神干涉场, 小幅度的影响船上众人的某些认知，最重要的当然就是用练红霸替换掉那个骗子。
    本来想在死前破口大骂一番的船主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他突然觉得背地里骂仙师不是个很好的主意，万一被知道……
    他的想法没错，背地里骂仙师是不是个好主意有待商榷，背地里骂练红霸绝对是活够了要手动跳海的节奏。
    竖着耳朵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什么让他不高兴的咒骂，练红霸愉快的打算让这几艘船上的人都活下来。
    他感知着风声、潮汐、旋涡以及空气中湿润的水汽，龙对气象的掌控是天生的，再辅以仙术，他甚至可以像真正的仙人一样，挥手结束这一场暴风雨。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快结束？
    练红霸从海面发力，跃上船舷，整好以暇的盘腿坐下来，恶趣味的看着这群人慌乱奔跑，求爷爷告奶奶的祈祷各路神明保佑。
    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噗哈哈哈。
    “红霸大人别玩了啦，航线已经完全偏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花费比预计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看到海岸线。”狐之助负责任的提醒，整艘船已经干涉完毕，所有人在一开始的模糊之后，都会将练红霸当做之前的那个骗子仙师。
    不想在海上多漂一个月，练红霸收起玩心，清脆的击了下掌。
    明明应该只是很微小的声音，击掌声却莫名的传遍了整艘船，响在每个人耳畔。
    船主葛仙正好在练红霸附近，这下击掌声犹如在耳边敲响了一口钟，震得他脑袋嗡嗡，扑通一下就在练红霸面前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鼻子都差点摔扁。
    “……仙师？！仙师救命！！！”葛仙连滚带爬靠近练红霸，可惜船身摇晃得太厉害，他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头撞在船侧起围栏作用的船板上，“咚”的一声，狐之助都幻痛的一爪子捂住头。
    “不用行这么大的礼。”练红霸毫无疑问的被娱乐到了，他用衣袖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向葛仙做了一个起的手势，葛仙顿时不晃了，整艘船的剧烈震荡再也无法影响他。他瞪着眼睛看看自己的手，又用力跺跺脚，周围风高浪急，他却巍然不动。
    仙法！毫无疑问是仙法！
    葛仙呼吸急促，正要拜谢仙师大恩，练红霸已经一挥手止住他的话头。
    “我只不过暂离片刻，先前出发时葛大人也拍胸脯保证过，船队无惧暴风，怎么现在我都有点替葛大人脸疼？”
    葛仙老脸一红，羞惭的拱手行礼，“仙师，是小人说了大话。无论如何，这船队都是小人身家性命所在，请您务必帮帮忙，至少能全了小人性命。”
    看着他又再次拜倒，练红霸没一点心理压力的受着，一手托腮。
    “只要性命，船不要了？”
    “船也能保全？！”葛仙喜出望外，磕头利落无比，“仙师若能保全船队，便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愿早晚三炷香供奉仙师！”
    “供奉免了。”练红霸眼皮一掀，“三艘船无法都保下，我保你两艘，保哪两艘？”
    “自然是货物多的。”能拥有一支船队，葛仙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取舍起来异常干脆，“请仙师保我所在的船和左舷那艘船，那船上有丝绸和茶叶。”
    至于被舍弃的那一艘，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大灾面前他必须作出决断。
    “唔，知道了。”船身晃动得太厉害，练红霸不耐烦向下一拍，船身丝毫无损，海水却像被大力击打一般，猛地下沉一块，这片区域中风止浪息，船犹如行进在平稳辽阔的水面上，稳得不可思议。
    葛仙屏住呼吸，着迷的看着这仙家手段。
    接下来练红霸又展示了隔空取物，这是成本最低的“法术”，只要有一只狐之助就可以达成。
    练红霸取出黄纸和笔，像模像样的念叨几句，狐之助顶着装朱砂的小盘子，小心翼翼的让他润笔。
    “风伯雨师听我号令……”葛仙竖着耳朵，隐约听到了这句开头，激动到浑身发抖。
    不愧是仙师，直接就号令风伯雨师！
    狐之助离得近，他瞥一眼练红霸一边碎碎念一边在黄纸上写的东西，喉咙有点哽住。
    【练红霸世界第一好看不接受反对意见练红霸世界第一好看不接受反对意见练红霸世界第一好看不接受反对意见……】
    字小，写得密密麻麻，还真有点神秘莫测的意思。
    这张符写完，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迎风一抖，马上闪烁电光雷弧，在葛仙敬畏的眼神中，符纸远远掷出，在远方海面上变换为红龙翻腾，修长矫健的身躯一甩，直入风雷之中！
    犹如在烈火投入白雪，乌云迅速融化，咆哮的大风不甘的发出最后嘶吼，然后在红龙的光焰下偃旗息鼓。
    一缕天光从尚未散尽的云层间漏下，两艘船上方的天空连同周围的海面，形成一个平稳安详的安全区域，外界仍然风浪高鸣，结界内侧却温暖如春。
    保护范围之外的那艘船很快支撑不住沉没，如此强烈的对比，让刚站起来没多久的葛仙膝盖一软，再次跪下。
    大佬！
    “我们等暴风雨过去再前行。”练红霸收起笔，从船舷上跳下来，迎面而来的是所有大体上知道前因后果的船员敬畏的目光，其他不知道的人也在小声的告知之后庆幸不已。
    虽说损失了一艘船，但仙师保下了两艘船！
    “多亏仙师施以援手，不然我们都活不了。”葛仙真心实意的说道，练红霸挥挥手表示不在意，他带着狐之助准备去休息的地方，突然脚步一顿，想到那个房间之前是那个骗子住过的。
    他有点嫌弃。
    “仙师的房间在之前的风暴中有稍许进水，不介意的话请在小人的房间落脚。”葛仙身为船主，住的房间自然是最好的，他迅速安排人收拾妥当，练红霸还算满意的搬进去，关上门表示暂不见客。
    修仙之人大多有些怪癖，葛仙觉得这非常正常，半点不敢打扰，低声告知准备的食物就放在门外可随时取用，就恭恭敬敬的退下统计损失。
    还不忘让人在门口守着，以便随时加热饭菜和听候吩咐，这待遇比当初那个骗子不知高出多少。
    练红霸暂时闭门谢客是有原因的，他在房间设立好结界，一个闪身就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风暴中的海面上。
    狐之助被揣在前襟，隐约推断出了什么。
    “红霸大人……应该不是保不下那艘船吧？”
    “当然能保下，可我为什么要保下？”练红霸潜入水中，除了上浮的尸体之外，他的视线落在渐渐下沉的大船身上。
    “这艘船货物数量不及其他两艘，但也是商船，载着为数众多的丝绸和瓷器……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狐之助震惊脸，红霸大人总是在超出他的想象，卡油水一卡就是一整艘船的货物！
    “入水之前我就布了结界，货物不会有半分损坏，运回本丸应该不错。”练红霸的心情很好，他登上沉船验看过丝绸和瓷器的质量之后，心情就更好了。
    “打开传送阵，这些可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好东西。”
    狐之助默默领命，传送阵的另一头开在本丸练红霸的房间门口，今天担任近侍的烛台切光忠看着突然出现的光圈，有一点点懵。
    “……主君？”
    “唔，是我。”练红霸探了个头出来，“安排人手，我这有一批丝绸和瓷器要卸货。”
    烛台切光忠：？？？
    主君这是转职去当二道贩子了吗？
    他唤了几把太刀过来，在地上铺好防水的油布，练红霸的头缩回去，下一秒，丝绸雪崩一样涌进院子！瓷器滚落在丝绸上，完美的没有摔坏！
    “主君！请、请稍微慢一点！这样的速度让人担心这些脆弱的瓷器会摔坏啊！”烛台切光忠眼明手快接住一个差点滚落到地上的花瓶，心惊胆战。练红霸听到声音，做了一个OK的手形，然后看着眼前这堆东西犯愁。
    比他想得多不少，一件一件要丢到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