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49.二十

    沈言接到秋辞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里, 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
    大学最后几个月课业不多, 沈言的论文也快做完了，所以他平时就去公司帮忙。秋辞急着找他, 打手机号码没人接。银行就找来了沈言留的公司电话, 秋辞直接打过去了。
    他刚开完会, 看到电话以为也是工作的事，随手就按了免提键。
    结果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秋辞在里面喊：“沈言，你这个骗子, 你给我过来！”
    秋辞有史以来说话声音最大的一次。
    助理和几个同事面面相觑，纷纷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内涵笑容。
    沈言赶紧把电话拿起来，放到耳边，及时止损。
    “阿辞, 在开会啊。”他压低了声音。
    “我不管，你快过来,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秋辞很少这样蛮横不讲理，不过声音里也略带了一点娇气。
    由于刚才会议时调高了电话音量，现在即使关掉了免提, 同事们也还能听到秋辞在喊。
    沈言脸皮再厚, 也撑不下去了, 赶紧给助理递眼神，让他把剩下的人都轰出去。
    同事们在助理的督促下, 识趣地走了, 边走边看着沈言一脸委屈地哄秋辞,
    “阿辞，小点声，我耳朵要坏了。”
    “刚刚是免提，我公司的人全都听到了。”
    “好好好，我过去，你别气了……”
    秋辞在电话里把沈言数落了一通，最后助理只能听见沈言一直在说“好好好”、“行行行”，站在门口忍笑忍得无比辛苦。
    沈言挂了电话后，穿上外衣就下楼了。
    他走后，同事们在他背后偷偷地讨论秋辞的电话，尤其是那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沈言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
    秋辞的电话带来了迷之欢乐的工作氛围。
    沈言那边倒没有这么欢乐，他开着车在路上，心里惴惴不安，也不知道秋辞会怎么说。
    这是他除了重生之外，骗过秋辞最大的一件事了。两年前在政府合署，沈言以更新证件为借口，骗秋辞签了结婚协议。他事先找好了人，做了点手脚，所以秋辞签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
    这件事，原本分手的时候沈言想说出来的。最后既没勇气也舍不得，怕秋辞知道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于是就赌了一把，赌她有一天还会回到自己身边，不计前嫌。
    秋辞早晚是要知道这件事的，沈言本来想的是更晚一点，毕业以后，先慢慢跟她缓和关系，再正经地和她提起。结果昨天一不小心没能忍住，话也说了，卡也给了。
    他知道秋辞只要去银行就一定会发现的，所以已经不安一早上了。不过一边心里忐忑，一边又隐隐地有点期待。
    沈言做过赌场的生意，很清楚这种赌徒心理。人总会忍不住做一点危险的事情，企图获得更大的回报。现在就是他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沈言到了银行，说明情况后，工作人员带他去见秋辞。
    秋辞坐在小沙发上，翘着脚在生气。刚刚她打电话时，完全一副豪门夫人发脾气的模样，银行职员看她不好惹，都躲得远远的。
    秋辞一见到沈言，立刻站起来，嘴唇咬得紧紧的，就差要打人了。
    银行工作人员指着她问沈言：“沈先生，这位是您夫人吗？”
    沈言眼神飘了飘，有点不敢看秋辞，故作淡定地答，“是，怎么？”
    “什么，不是啊！”秋辞急了。
    “您看，她说不是。”
    “吵架了。”沈言轻描淡写。
    他上前拖住秋辞的手，把她拉到身后。秋辞不领情，使劲要甩开他：“沈言，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说清楚。”
    “回家说吧，夫人，给点面子。”
    秋辞嘟嘴：“你不要再胡说了！”
    沈言直接拿手捂上：“乖，你别说话。”
    最后他连哄带骗，总算把秋辞拖出去了，边走边对银行的人道歉：“都是误会，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看了一出开年大戏的银行工作人员，对这种“明吵暗秀”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而那个之前接待了秋辞的银行小姐，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在跟她的同事感叹：“哎呀，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老公有钱，长得又好看，为什么还要吵架？！”
    出门之后，秋辞气得小脸通红。沈言让她上车：“你别生气，我找个地方跟你说清楚。”
    秋辞瞪他一眼，把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你要是做什么坏事，我就报警。”
    “不会的，上来吧。”沈言一副谦谦君子样。
    心想，报警就报警，警察来了你也是我老婆。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间茶座，挑了角落里的位置。
    沈言跟秋辞坦白了事情经过，郑重向她道歉了，说自己以前年少无知，做事情不考虑后果。
    秋辞边听边摇头：“沈言，这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大的事情你都骗我，我以后还能信你什么？”
    沈言本来还算严肃，听了这话一下子笑了。手从桌面上伸过去，直接捏了下秋辞的脸。
    “没听错吧，你刚才是说‘以后’吗？”
    “没有，放开。”
    秋辞像打蚊子一样打他的手，坚决不承认说错话。
    沈言把她两只手都牢牢抓在手里，“好阿辞，你原谅我一次。如果你要注销的话，我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
    他之前跟秋辞解释了，这份文件还没拿去公证过。所以如果反悔的话，并不需要离婚，只要注销就可以了。这样对她以后也没有什么影响。
    秋辞默默地不说话。
    沈言又说：“阿辞，你说结婚是大事，其实我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你喜欢我，我就娶你，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娶你了。也没什么的，是吧。”
    他不想秋辞有什么压力，明明是那么在意的一件事，说得就像买件衣服那样简单。
    这样的语气，还好秋辞懂。
    从前他没有和她谈过结婚的想法，偶尔温柔的时候说起来，也不具体。其实他一直都是想娶她的。
    秋辞今天才听到这样的话，似乎有点晚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这样，何必要分手。”
    “我知道你不得已，都是我的错。”
    秋辞吸了下鼻子，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委屈，“错了就不能改吗？”
    为什么非要她狠心对他，他才知道悔改，难道那样她就不难受了吗。秋辞眼睛有点酸，一低头，掉了几滴眼泪。
    沈言坐到她身边，抬手给她擦了擦，“对不起，我以后会改的。”
    秋辞不答话。
    “阿辞，这里人多，我就不跪了。如果你还信我的话，不要急着离开我。我答应好好对你，如果以后什么时候，你觉得我食言了，你再走好吗？”
    沈言一字一句，温柔地劝她。其实已经是在求婚了，只是没有表面形式。
    不过，倒是很完美地诠释了“求”这个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秋辞面前。
    “要是答应，你就把这个收了吧。不要的话，就还给我。”
    秋辞猜到是戒指了，没有动。
    沈言说：“这个两年前就买了，本来打算我生日那天，跟你求婚的，地方都布置好了，不过……”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搬走了，生日的前一天就分手了。
    南港的法定最低结婚年龄只有十六岁，结婚手续也简单，早婚的人很多。如果不是当时那一场闹剧，或许他们现在，已经结婚很久了吧。
    秋辞越听越难过，一直摇头：“你别再说了。”
    “好，我不说了，”沈言握了握秋辞的手，“阿辞，你想一想吧。”
    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别哭了。”
    一看就知道她昨天哭了一晚上，别再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