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26.十二

    过了圣诞，很快就是阳历年了。秋辞之前没有陪沈言过生日, 心有愧疚, 所以就答应了陪他一起跨年。
    没想到冯美芸也喊她年终那天去和慕泽远吃饭，之前慕泽远忙于工作, 两地奔波, 秋辞还没见过他。她看母亲最近春风得意, 感情生活像是终于步入了正轨，也觉得不得不去，所以就跟沈言说了。
    沈言没听到一半就拒绝了：“不行。”
    秋辞问：“你不用陪家里人？”
    沈言说：“你就是我家里人。”
    秋辞听了, 红着脸哄他：“就一天而已，等过了年，我再出来找你……沈言，这对我妈妈很重要的。”
    她想着反正过新年, 学校放假好几天，有的是时间一起出去玩。之后又很快就是寒假了。
    沈言还是一脸不乐意：“你让我明年才见你？”
    “呀, 不要那么小气，”秋辞抱了抱他的胳膊，“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沈言“哼”了一声, 不置可否, 秋辞就当他是妥协了。
    年末那天, 冯美芸把秋辞打扮成个漂亮的小公主，带了出去。慕泽远开车到公寓楼下接她们, 带她们去了南港最好的一间酒店吃饭。
    这间酒店顶楼的中餐厅很出名, 节假日都是早早订满, 因为可以一边品尝美食，一边透过落地窗看到海上燃放的烟花。
    秋辞见到了慕泽远，在车上和他慢慢聊起来，倒也还好。不过她天性腼腆，始终还是有点紧张，手里一直捏着一把汗。
    下车时给沈言发消息说了她在哪儿，又说“好紧张啊”。沈言也和父母在家里吃饭，偷偷在桌子下面回复她的消息，笑话她胆子小。
    坐上直升电梯，慕泽远对秋辞母女说：“兰斯先到了，已经在楼上等我们了。”
    秋辞不解：“Lance？是谁？”
    “就是慕叔叔的儿子，刚刚在车上和你说的那个，”冯美芸说，顺便提醒秋辞，“等下要有礼貌，叫哥哥。”
    慕泽远笑道：“都是小孩子，也不用客气。你们肯定有的聊。”
    “哦，知道啦。”秋辞乖巧地点头。
    她一直知道这位慕叔叔家有个儿子，比她大几岁，大学刚毕业，不过也没多想。
    电梯升到顶楼，玻璃门缓缓打开。秋辞跟在慕泽远和冯美芸身后走出去，服务生接过她的小外衣，有人周到地招呼他们入座。
    一个品貌出众的年轻男孩子，早在窗边等了许久，见他们来，有礼貌地迎上去，叫道：“冯阿姨，爸。”
    慕泽远给他和冯美芸引见之后，指一指身后的秋辞，介绍说：“兰斯，这是小秋辞。”
    秋辞一抬头，面前的人正面带微笑，向她伸出手来。他报了自己的名字：“你好。慕临。”
    秋辞握着他有力的手，整个人愣住了，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是……是你？”
    慕临刚才远远地已经认出她来，惊讶过了，所以显得较为平静。他笑了笑，对秋辞说：“是我，冯小姐。很高兴见到你——又见到你。”
    慕泽远和冯美芸听了都很意外，好奇地寻问是怎么一回事。慕临说他们也不算认识，就是几个月前曾碰见过一回。
    那次他开车经过半山，傍晚下雨，秋辞在街上摔得浑身湿透。他看她可怜，就搭了她一程，送她回家。
    冯美芸听后，笑吟吟地感叹：“那可真是有缘分，阿辞，慕临哥哥是美国名校的毕业生，现在在西区最好的证券公司上班呢。你最近不是正好申请学校吗，有什么想法，多和他聊聊。”
    “啊，好的。”秋辞朝慕临笑笑，按照母亲的意思和他聊起工作学习之类的事。她一本正经的，完全是在虚心请教。慕临倒觉得还不如之前在车上那一次聊得自在。
    四人边用餐边说话，新年将至，气氛融洽。吃得差不多时，秋辞突然收到了沈言的电话。她借口去洗手间，拿着手机溜到了餐厅外面的露台上。还没给他打回去，就见到慕临也跟着出来了。
    户外是吸烟区，他点了一支烟，问秋辞：“你这么小，不会也是出来抽烟的吧？”
    “不是，”秋辞摇头，“就出来……走一走。”
    她不好意思说是要打电话，准备等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给沈言打过去。
    慕临端详着她的表情，猜测她为什么躲出来：“是和我聊天没意思吗？”
    秋辞连忙澄清：“当然不是。”
    “我觉得你还没有之前的那一次话多。”
    “可能是因为妈妈在吧……”
    “不过，你比上次狼狈的时候，要漂亮多了。”慕临笑着称赞了她一句。
    秋辞正要言谢，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阿辞。”
    她一回头，见沈言正走过来，就站在她身后。她一直面朝着慕临站的方向，根本看不到他，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秋辞微怔，不由自主地挪了一步，离慕临远了些。
    “你怎么来了？”
    沈言说：“来找你。”
    慕临见来者不善，感觉有点微妙：“你是？”
    沈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答他的话，只说了句：“不好意思，失陪。”之后抓起秋辞的手，五指深深扣进她指缝里：“阿辞，走了。”
    慕临望着二人匆匆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吐出一口烟。
    “有意思。”
    ///
    秋辞被沈言二话不说地拖走，踩着有一点点小高度的细跟鞋子，艰难地跟着他。
    这次他似乎比之前在学校把她抓回家的那一次，要凶多了，秋辞摇晃着可怜的手指求他：“沈言……痛。”
    沈言还在气慕临刚才的说辞，自言自语了一句：“说谁漂亮？用得着你说？”
    秋辞看他一副小孩子吃醋的样子，心底软绵绵的，也怨不起他来。就半惊讶半找台阶下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在和家里人吃饭吗？”
    沈言狠狠抓着她，一路往餐厅外面走。上下嘴唇碰了一下，生硬地吐出两个字：“路过。”
    秋辞为难地问：“去哪儿啊？我妈还在里面，我们还没吃完饭……”
    她知道他误会了，可他怎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她完全可以跟他说清楚状况，给他和慕临相互介绍一下，再去跟母亲打个招呼再走。
    现在就这样被迫不辞而别，她连外套都没有拿，就被沈言推进了电梯里。
    “下楼。”
    电梯下降，秋辞的心也跟着慌乱地往下沉，手在背后抓住电梯内壁上的扶手。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言用手臂把她圈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问：“那人是谁？”
    “是慕叔叔的儿子，就是一个哥哥而已。”
    “哥哥，原来他就是那个哥哥。”
    “原来？哪个啊？”秋辞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他好像提前知道慕临一样。明明她今天才第一次见他，沈言怎么可能会听说过？
    沈言自知失言，抬起两根手指按在秋辞嘴唇上，不让她问。又说狠话来吓她：“阿辞，以后你再乱喊别人哥哥，我就把你的舌头拔掉。”
    秋辞被他吓得舌根发紧：“别……别呀。”
    沈言手一捏她的下颌，秋辞被迫张开嘴，感受了一下舌头将被咬掉的恐惧。直到电梯在某一层停下，“嘀”地一声开门，沈言才放开她，若无其事地闪到一旁。
    秋辞唇色泛红，微微有点肿，被这一层进来的人盯着看了半天，大概是被人家猜到了。沈言脸皮厚无所谓，秋辞面上的窘色却无处可藏，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她钻进去。
    沈言看她受了教训了，气消了一半。等电梯到了底层，终于停住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跟我回去吧。”
    秋辞身子一抖，又信了他的邪，鬼使神差地上了沈言叫的车。
    在车上，她不断想起小时候冯美芸拿来说她的话——你这没骨头的小丫头，脾气软又好骗，以后只怕是别人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跟着人家走了！
    秋辞看看一旁的沈言，觉得母亲从前说过的这话，似乎还是有点道理的……
    她拿手机给冯美芸发了消息，说出去跟沈言见一面。这样的不告而别，实在太没有礼貌了，她不敢打电话说。
    带着一点点不安，秋辞坐在车子上一路颠簸。
    车绕过一座山，来到海边，停在了一栋海滨公寓门口。
    秋辞下车，由于外套没拿，又被海风吹得发抖。沈言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牵起她的手上楼。
    电梯缓缓上升，一直到顶楼才停下。秋辞一路迷迷茫茫的，问沈言：“这是哪儿？”
    沈言拿钥匙开了顶楼一家的门，打开灯，是一套精致的复式公寓。
    “找了个地方，陪你看烟花。”
    她之前跟他说过人在哪儿，他很熟那间餐厅，心怪痒痒的，于是和父母吃过饭后，就偷偷溜过去找她了。
    秋辞进门后四处张望了几下，家里没人，房子很新，似乎不经常有人来住。不过装潢倒是挺漂亮的。
    她问沈言：“这是你的房子吗？”
    沈言觉得自己作为南港第一富二代，应该回答个“是”才算说得过去。不过最后只是笑了两声，诚实道：“……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