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25.十一

    他在家被关了几天，闭门反省。伤倒不重, 后背上打的一两天就消肿了, 打架留的那些也都是小伤，幸而没挂上脸。
    好了之后, 这事就勉强算过去了。沈言请了一两天假, 就又去上学了。
    秋辞再在学校里见到沈言时, 总觉得他瘦了一点点，才只过了几天而已。她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家里怎么了, 分外担忧。于是这天一放学就去找他。沈言冷着脸不说话，秋辞就一路跟着他走出学校。
    走到一个没人的拐角处，沈言停下脚，回过身看着秋辞。几天里魂牵梦绕的人, 终于见了，却什么话也没说。
    还是秋辞先开口道歉：“沈言……对不起。”
    沈言问：“你那天去哪儿了？”
    “我……”秋辞一提起这个, 言语间又开始含糊不清了，“我妈……跟她的……男朋友，吵架, 在他家……我走不开。”
    “你说你会来的, 我等了你好久。”沈言被关在家好几天, 什么都不许干，混世魔王活脱脱被关成了个小可怜。他脾气都磨软了, 已经对她生不起气来, 话音里反而透着几分委屈。
    秋辞低下头：“对不起, 下次不会了。”
    沈言冷冰冰地说：“没有下次。”
    “嗯。”
    秋辞应了一声，从书包里拿出囤了多日没送出去的围巾，递给沈言：“这是……给你的礼物，我自己织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言接过来，围巾柔软的触感像是一下戳进他心窝里，想对她发火也不忍心了。他又想起徐傲和那天闹事的那帮人，想起他们对秋辞做过的事，心里难受，也不忍生她的气。
    他总是这样，在她的温柔面前，就算有万般武艺也施展不出来，最后还是缴械投降，愿赌服输。
    沈言收了东西，不肯说喜欢，就甩了秋辞一句：“怎么不生气，我气死了。”
    秋辞手抱在胸前，两个手的手指头缠在一起，愁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轻声问沈言：“那你怎么才不生气啊。”
    沈言微微弯了下腰，脸离秋辞的脸近了一点。秋辞乖乖地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沈言手揽在她颈后，把她按进怀里，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阿辞，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听。”
    “你答应再也不让我找不到你，有任何事都要告诉我，我就不生气了。”
    秋辞想都没想：“我答应。”
    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她觉得沈言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便又仰起头问他：“对了，你家里怎么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你，那天打电话，是你姐姐接的，她说你爸对你……发火？”
    沈言摇头：“没什么。”
    “你没受伤？”
    “没有。”
    “可你走路的姿势，有点……”秋辞咬了咬唇，平常人都看不出的细微之处，她刚刚跟在他身后，却能感受得出来。
    “那就有吧，”沈言捉住秋辞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上，“不过是在这。”
    秋辞把头靠过去蹭了蹭，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沈言说：“没事。”
    ///
    这件事后，沈言盯秋辞更紧了。每天放学都要看着她上车，跟计程车司机说好地址才肯走，有时候还送她回家。秋辞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也会经常打电话发信息来问，她在哪儿、和谁、做什么。
    秋辞只以为是那天让他找不到，惹他生气了，他才会这样，所以也没很在意。她履行承诺，乖乖听话，每次沈言问什么就答什么。
    她心里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沈言的。所以有时候他对她冷一点，或是凶一点，她也能容忍，渐渐熟识了沈言的脾气。
    虽然那天秋辞终究没有见到沈言的密友们，但他和他们提过了，事情也就不再是秘密。沈言跟秋辞在学校里出双入对，两个都很漂亮的人，佳人才子，看上去倒是养眼般配。西式中学管这些也不多，只要在学校里的时候，不太出格就好。
    沈言打了徐傲后，去找梁百川帮他打听他到底干过些什么事。查清之后，又辗转知道南茜也常欺负秋辞，还知道了先前的泼水事件。于是他找人递了话给她，装模作样威胁了一番。
    “不会做人我教你，再招惹她，下次泼你脸上的就指不定是什么了。”
    南茜是个惯爱虚荣的，心里虽然不满，但并不得罪有钱有势的人。所以就见风使舵，没敢再去找秋辞的麻烦。
    事情结束后，梁百川有点路见不平，问沈言：“这样就算完了？好像太便宜了这些人。”
    他自小仁善正直，最不喜欢仗势欺人的人。
    沈言当时正站在游艇甲板上，年末天冷，已经没人出海了。船在岸边，他们就是找个无人的地方说话。
    他斜斜地靠住围栏，海风在他背后轻轻吹起。沈言说：“当然不。”
    又问：“你知道他们申请什么学校吗？我找到一点东西，我想那些大学的sele ittee应该不会很想看到。整理一下寄过去就好。”
    梁百川问：“什么东西？”
    “南茜去年的设计比赛一等奖是抄的。至于徐傲，实在太多了。”
    梁百川钦佩地拍拍沈言的肩：“可以啊，有点手段。”
    沈言冷笑了一声：“自己行事不正留把柄，怨不得别人翻。”
    不过话甩完了，他的表情倒是有几分不自然。梁百川意识到是手拍到他之前受伤的地方了，问：“还疼？以为你好了。”
    “疼。”
    “你不告诉秋辞，她怎么知道你是为了她，”梁百川叹气，“我看你这打白挨了。”
    沈言摇头：“不让她心疼。”
    ///
    过了几天，吃完午饭的时候，沈言去学校图书馆里找秋辞。
    秋辞有时会在那里看书，或是写作业。她前世大学读的专业是英美文学，沈言去了图书馆里放欧美名著的区域，果然见到了她。秋辞站在两排书架中间，正拿着一本书在翻，微微低着头。
    过道狭窄，沈言假装走上前，要蹭过秋辞身边：“同学，借过一下。”
    秋辞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呀，你。”
    沈言轻声问：“让不让我过去？”
    他学习向来能应付就应付，秋辞从没见过他待在图书馆，每次来也只是找她而已。所以她就故意支着一只脚拦了他，玩笑说：“去哪儿？你不爱看书，不让你过。”
    沈言一笑，伸手去抱秋辞的腰，抱起来轻轻转了个方向，他就从她身边过去了。
    “小东西，拦得住我？”
    秋辞吓了一跳，愣愣地望着沈言，好像是吸着一口气，不敢吐出来。
    沈言也没让她把这口气吐出来，按住她在书架上就吻了过去。秋辞惊得睁大了双眼，生怕被人看见。
    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图……图书馆。”
    手一软，手里拿的书也滑落在地上。
    沈言不幸被书砸到脚，皱了下眉，放开了她。秋辞低头浅笑，沈言悄声说：“出来，有话问你。”
    他走后，秋辞捡起书放好。四下张望了一眼，幸亏没人，这才安心地跟出门去了。
    到了图书馆外的小露台上，沈言对秋辞说：“来问你申请学校的事。”
    在一起之后，他光顾着柔情蜜意，占尽她的便宜。要不就是忙着替她寻仇，倒把最要紧的正事排到后面去了，还是她先提起来的。
    昨晚秋辞发了消息问沈言：“你都申请什么学校啊？”
    沈言回：“有空和你细说。”
    秋辞以为会等到周末，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
    每年十二月起，到来年的一二月份，是本地大学和各大英美院校的申请季。
    沈言前世运气好，念大学时刚好认识了秋辞。虽然读的不是同一所，但两所学校关系紧密，距离也不算太远。今生有些事要有变，他心里早已经计划好了，所以找来和她说一下。
    秋辞听他问，就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我妈妈好像不想让我去太远，就申请了K大英文系，学费少一些。之前我考了语言考试，国外的学校也打算试试，不过没有奖学金的话不一定会去。”
    自从冯美芸和慕泽远谈恋爱后，一回家就在秋辞耳边念叨美国，让她也试一试申请美国的学校。秋辞权衡了一下，觉得她和母亲虽然日常不缺钱，但她若是去英美读书的话，开销还是花不起的。
    大多数名校对国际生都征收天价学费，能拿奖学金的人凤毛麟角。何况母亲才刚刚输了一大笔钱，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事，所以还是留在本地念书最保险。
    不过，南港的名门惯例是送子女去国外读书，以英国为最多。秋辞不知道沈言家里怎么安排，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问他。如果他要出去念，她也可以努力一下，申请奖学金，或是再看看母亲和慕叔叔那边的情况如何。
    没想到沈言听了她的话，答她说：“你不想出国的话，就不出国念吧，陪你留在这里。”
    秋辞有点讶异：“啊？真的吗？”
    “是，”他点头，“我本来也这么打算的，留在这里万事俱备，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办。”
    秋辞听不懂他的话：“出事？出什么事？”
    沈言望着远处，不说话。
    秋辞又问：“那……不用去英国读书？”
    沈言看着她：“你想去英国？”
    “也没，”她摇头，“可是你家里不会要送你去吗？”
    沈言看她一副体贴关切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怕什么，送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