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24.腊月

    秋辞抱着胳膊躲到墙角，眼睛直直地瞪着他：“沈言, 你干嘛……”
    “你想什么, 我帮你弄裙子的拉链，”沈言上前, 抬手点了一下她的下巴颏儿, “转过去。”
    秋辞以为是自己想歪了, 双颊绯红，乖乖转过身去：“哦，那你帮我拉一下。”
    不过两秒钟后, 她就后悔了，惊叫着回过头：“是往上拉……”
    简直不要脸，弄拉链哪有往下拉的啊！
    沈言得逞，手伸进去扶在秋辞腰间, 从后面亲了亲她雪白的脖子：“那天你喝多了，我早就全看过了, 不然你以为谁帮你洗的澡。”
    秋辞吃了一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你……”
    沈言按她在墙上，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别喊, 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秋辞的脸贴着试衣间的墙, 视线受阻, 沈言又在她身后，完全反抗不了。而且她害怕丢人, 也不能喊出声来。
    于是又羞又恼, 低声骂了他一句：“放开, 不要脸。”
    沈言不理，咬着她的耳朵缠了她一会儿，才帮她拉好拉链：“给我看看。”
    秋辞转过身，脸又红又热，她把手贴在脸上降温。
    沈言打量着她，点点头：“好看，就这件吧。”
    她心善人美，当然穿什么都好看了。
    秋辞望了望墙上挂着的剩下一排裙子，问：“不再试试别的了吗？”
    沈言微笑：“还想试？”
    秋辞会意，连忙摇头：“不……不试了。”
    再这样被他折腾下去，今天别出这个试衣间了。
    沈言看她害羞的，脸都快埋进脖子里了，终于放弃了欺负她。
    “你试，我出去，行了吧。”
    秋辞眼睛盯着地上，委屈地说：“快出去，你本来就……不应该进来的。”
    虽说已经接受了他，先前也有过几次肢体接触。但突然间搂搂抱抱，这么亲密，还在全是镜子的房间里，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脸懊恼又害臊的样子。
    沈言知道她守旧，不高兴他得寸进尺，于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过几天带你回家，见我爸妈，总行了吧？”
    “啊？”秋辞一愣，“那……那倒不用……”
    她回想起上次见陈安琪时的不愉快经历，本能地觉得她不会喜欢她，十分害怕。
    沈言笑了笑：“逗逗你而已，看把你吓的。过两天先见我朋友吧。”
    虽然见父母是玩笑话，但见朋友却是他早就想好了的。他先前生日是在家里过的，生日后一周照例约了关系好的朋友们一起庆祝，打算带秋辞过去，昭告天下一声。
    带她来买新衣服，也是想让她漂漂亮亮地去见他的朋友们。
    秋辞听他说了之后，欣然答应。沈言又出去等她试了几件不同的衣裙，买好了才满意地送她回去。
    ///
    这周过得甜甜蜜蜜，快到月末了，之后就是十二月。天气微微冷起来，秋辞买了毛线，在家里织围巾，想补送给沈言做生日礼物。
    周六傍晚，沈言到秋辞家楼下接她。生日聚会选在海边的游艇俱乐部里，他随意挑了件好衣服穿，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路过的人纷纷注目。
    沈言等了一阵子，秋辞不下来，他打了几遍电话也没人接，于是上楼去敲门。秋辞家像是没人，他又等了一会儿，毫无音信。
    沈言开始慌了，几个小时前还和他有联络的人，和他约好了时间地点，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给冯美芸打电话，一样是无人接听。
    前世他最怕的感觉又来了，他找不到她了。秋辞无故爽约，还不在家，她能去哪儿？
    沈言又气又急，无所适从，还好他很快就收到了秋辞的电话。她一开口就是道歉：“沈言，对不起，我突然有点事情……”
    沈言简直要吼她了：“你干什么去了？你在哪儿？”
    秋辞说：“我……我妈这边，有个朋友，有点事，马上就好……”
    “什么事？”
    “嗯……你先去吧，地址发给我，我等下就去，”秋辞搪塞他道，“我没事，你不要生气。”
    “我怎么不生气，我在你家楼下等了半个小时了，”沈言要气疯了，“冯秋辞，你出现在我面前，现在，马上！”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之后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准备了惊喜给你，你就先去吧，别等我了，好吗？”
    她言语温柔，有几分哄他的意思。沈言听她说准备了惊喜，感觉好像错怪了她，心里便放下几分。他缓了缓语气，说：“那你快点来，来了我们再算账。”
    他故意把后两个字咬得很重，这回可不是他欲加之罪了，而是她故意惹他。就算是准备了什么心意，那也不应该放他的鸽子。
    沈言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和秋辞“算账”了。其实她也不用费心准备什么特别礼物的，只要把她整个人打包送给他就好了。
    秋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她说：“嗯，我……我会的。”之后就匆匆收了线。
    沈言听了她的话，也不急了，下楼叫车先去了海边。朋友们三三两两已经到的差不多，一个个都在调侃他迟到。
    “洛恩，压轴也没有你这么压的，主角不来，我们都无聊等半天了。”
    “川哥说，你今天要带女朋友来，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是啊，人呢？迟到半天，怎么也没把人带来？”一个朋友朝门外望去，沈言身后空空荡荡的，就是他自己而已。
    他在人群中坐下，先罚了一杯酒，说：“等会儿就来，着什么急。”
    “谁啊？怎么还藏着掖着的，装什么神秘？”
    “我们刚才问川哥，他比烈士还坚定，打死都不肯说。”
    几个人调笑道。
    沈言知道秋辞胆小，又曾经深受流言困扰，就想找个正式的机会，把她介绍给关系近的同学朋友们，不想随随便便提几句就完了。所以他之前才一直没说，专门留到今天。
    他听了友人的调侃，拍了拍梁百川的肩膀：“川哥，不愧是我好兄弟。”
    梁百川笑着摆摆手，问他：“所以……她人呢？”
    “有点事，不要紧，我们先吃。”沈言难掩失落，不过还是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服务生先拿来了餐牌。这里的海鲜风味最好，名酒也很多。
    沈言迟到了，有点惭愧，就热络招呼道：“今天家父请客，各位尽管点，千万别客气。”
    友人们纷纷说：“多谢沈伯伯，我们努把力，争取把你家吃穷。”
    “要是心存感激的话，就多买我家的楼，去银河旗下的酒店住一住，再到枫城赌一圈。嗯，最好别赢钱。”沈言玩笑道。
    众人听了这话，笑成一片：“那你不如在桌上放个帽子，叫我们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算了。”
    “就是，没想到言少花钱，还要卖吆喝！”
    “是不是有了女朋友，知道敛财顾家了？不舍得请我们吃这一顿吧？”
    他们抓着他又是一通损。
    “我这是有良心好吗，”沈言喝着酒，跟友人们说笑，“你非要这么说，那这顿饭的钱，给她买个镯子都不够。”
    友人们听了一阵咂舌：“啧啧，哪个姑娘命这么好！”
    “不，应该说，哪个良家妇女，让他给祸害了。”
    “哈哈哈……”
    沈言听了不爽了：“这怎么叫祸害呢，我认真的。回头我有空就把她娶了，给你们看看！”
    他的这帮朋友，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有学校里的精英，也有纨绔子弟。不过好歹都是一路送进好学校里养大的，纨绔也不过是偶尔挥霍几笔，玩乐一番。大多数人的人品还是端正的，很少做出格的事。
    说起花家里的钱这件事，也不是所有人都心安理得。有的人优秀，申请了国外大学的奖学金。也有的想着上大学后怎么出人头地。
    众人聊起这事，纷纷祝贺其中的一个朋友：“还是Henry厉害，英国名校提前录取，而且是全奖。我等凡人望尘莫及。”
    Henry十分谦虚，转移话题道：“我这没什么，运气好而已。听说Jason最近做生意都赚钱了。”
    “我那算什么生意，不过是帮人牵线，赚个好处费，当零花钱罢了，”徐傲说道，“我将来可不干这个。”
    Jason是徐傲的名字。沈言虽然和他算不上极好的兄弟，只是认识，但记着父母的叮嘱，有这种场合也一并请他过来了。
    徐傲已经喝了几杯酒，又对众人侃侃而谈：“前几天有个信贷公司，问我找个人。我打了个电话而已，就给我提了这个数。”
    他比了比手指。
    朋友中有人好奇：“什么公司啊？”
    “荣信。”
    “厉害了，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找的人在哪儿？”
    “正好认识嘛，学校里的人。免去了他们大海捞针，跟踪调查的辛苦咯。”
    沈言听到这个公司的名字，眉头一紧，问：“前几天是什么时候？”
    “就……上周呗。”
    “找的那个人是谁？”
    徐傲被他问得有点纳闷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嘛。”
    沈言攥了攥酒杯：“我就问问。”
    心里想着不可能这么巧，一定是他多虑了。
    没想到下一秒钟，秋辞的名字就从徐傲嘴里蹦了出来。他戏谑地说：“哎，这么一说，好像还真跟你有点关系。就是那个之前纠缠你的姑娘啊，叫什么来着……秋辞？她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徐傲酒后微醺，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沈言状态的不对劲。这种事放在平时，他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但喝了点酒后，就口无遮拦了，旁人一追问就说了出去。
    沈言听了震惊不已，火气也立刻蹿了上来，咬牙问道：“是你把秋辞的行踪卖给借贷公司，让他们去找她麻烦的？”
    那些人的手段，摆明了对秋辞的个人信息和行踪了如指掌。这点他先前就觉得奇怪的，总担心有人在背后盯着秋辞——没想到那人竟是徐傲。
    徐傲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者意识到了，但不甚在意。他翻了翻眼皮，一脸漫不经心：“怎么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沈言一抬手摔了杯子，要站起身来。梁百川见状，赶紧在后面按住他的肩：“洛恩——”
    周围一群友人全都惊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
    徐傲也终于被这一下摔醒，起身问：“沈言，你发什么疯？”
    沈言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冷得能杀人。
    “秋辞是我女朋友。”
    徐傲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他并没想过要得罪沈言，但不小心说漏之后，见他一副不饶人的样子，酒后的狂劲也上来了。他挑了挑眉，嘴角漫出一丝笑意：“是吗？那有意思了——你知道她是我不要的人吗？中六那年，我玩她玩得很开心啊。”
    这话彻底惹怒了沈言，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拳飞过去打在徐傲脸上，立即见了血。徐傲性野，立刻反击。他混社会比沈言多，第一下被他打得措不及防，之后就不会含糊了。
    二人就这样动起手来，周围一帮贵公子全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愣了几秒才开始拦。
    他们少见人打架，更没见过沈言跟人打架。
    沈家这样的家庭，高高在上，养尊处优，从来最看重礼节教养。沈言虽然从小贪玩任性|爱出格，但根本不是和人打斗的料。他从内里看，是个温室中长大的小王子，单纯和善，跟社会上那些恶人不是一个路数。
    众人费力分开了徐傲和沈言，说着劝解的话，让他们都冷静些。这二人嘴里皆是过激言辞，各自带了点伤，不肯放过彼此。
    直到几个人把徐傲拉走了，梁百川又按住了沈言，不让他追过去，这场风波才算完。
    梁百川叹了口气，对剩下的人说：“算了，今天日子不好，都回去吧。”
    众人劝了沈言几句，之后便散了。也有几个关系好的留下，说多陪他待一会儿。
    沈言喘着气，沉默了一阵，平缓心情。之后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抱歉说：“对不起，大家扫兴了。”
    众人纷纷谅解，安慰了他几句，也不逼他。
    “你要是想说，你就说。不说我们就陪你喝酒。”
    沈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等她来吧。”
    梁百川默默陪了他一杯。一个好端端的夜晚就这样没了。周围的海水看上去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潮汹涌，隐隐叫人生出担忧。
    等了很久，说不清有多久了，秋辞一直都没有来。沈言打电话，她开始是不接，后来就关机了。
    他这回倒是没有发火，大概是酒喝多了，身上也有伤，已经精疲力竭。他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忧伤地叹气：“阿辞，你怎么不来啊。”
    一个朋友正好扶了一把他的胳膊，结果手上略微湿了一下。朋友翻起手来看，见上面有血：“啊？洛恩，你哪里在流血啊？”
    他刚刚和徐傲争斗中，胳膊压到碎酒杯，划了个口子。房间里不算太亮，伤口又不深，沈言就没在意。
    过了这么久，伤口已经在结痂了，只是胳膊周围渗出的血迹还没干，朋友们发现后十分担心：“要不别等了，你回家弄下伤口吧？”
    “是啊，你女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沈言像一只失落的小兽，垂头丧气地说：“等一下就来了。”
    梁百川问：“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沈言一下子从半醉中清醒过来，撑着一点力气站起身：“对，她是不是出事了？带我去找她。”
    梁百川摊手：“去哪儿找啊。”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沈言这个样子不好到处乱走，还不如就在约好的地方等她。
    沈言不听，不顾众人反对，踉踉跄跄地走出去，要去找秋辞。刚走到俱乐部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几个人拦下了。
    “去哪儿？”
    梁百川见了眼前来的人，喊了一声：“沈容哥。”
    沈容上前拎住沈言的胳膊，一副小时候他在外面惹了祸，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架势。轻车熟路地准备抓他回家。
    “老三，你怎么回事？听说你跟人打架了？赶紧跟我回去！”
    他跟弟弟的朋友们道了歉，又和俱乐部的人也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拽着沈言走了。
    ///
    秋辞当晚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沈言已经不在那儿了。她问了工作人员，说他半小时前已经走了。
    秋辞抱着手织的围巾，在海边站了一阵子。凉凉的海风吹过她的裙角，令人瑟瑟发抖。她穿的是沈言那天送给她的裙子，也精心打扮过了，可惜，这一切现在都没用了。
    这晚发生的事情太多，秋辞心里很乱，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言。最后好不容易赶来了，他又已经走了。秋辞握着早就没电了的手机，站在风里，不知所措。
    后来她返回俱乐部前台，借电话打给沈言。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女声接起来了：“喂？”
    秋辞怔了一下，心里突然被扎了一样的疼。她低声地问：“这是沈言的电话吗？”
    “是啊，”对方说，“你是？”
    “我是他……朋友，你是谁？”
    沈含说：“我是他姐。”
    秋辞长舒了一口气，抱着电话的手也松了：“哦，哦。”
    沈含听出了点别样的意味，问：“你是他的小女友吧？”
    “啊……嗯，”秋辞不好意思说，但也没否认，就问，“姐姐，他人呢？怎么没接电话？”
    “他啊……嗯……”沈含欲言又止。
    秋辞忙问：“怎么了？”
    “不太好，”沈含说，“那个……我把手机拿过去给你听一下，你就知道了。别出声啊。”
    沈含拿着手机，走到父亲的书房门口。沈容正站在外面忧心忡忡地听，里面不断传来沈和平教训沈言的声音：“辛辛苦苦教养你这么多年，是教你去跟人打架的吗？徐先生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脸往哪里放？”
    “成天净会惹事，什么时候能给我省点心？上次私自开车出去没管你是不是？不收拾收拾你，我看你是不会老实！”
    沈含跟哥哥对视了一眼，都颇为无奈。她拿着电话又走到一边，压低声音对秋辞说：“In case 你还没有听出来，那个是我爸，在教训我弟。”
    秋辞听不真切，但这样愤怒的语气语调，已经够她心惊肉跳了。她着急地问沈含：“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啊？”
    “你不知道吗？你刚刚没和他在一起？”
    “没……”她跟沈含解释了几句状况，说她有事，现在才赶去找他，不过他已经不在了。想请沈含帮忙跟他说一下。
    沈含听后，大概明白了意思，让秋辞放心。正欲再说几句时，沈和平书房里的争吵声突然成倍增大了，还能听到摔摔打打的声音。
    沈含顿觉不妙：“不好，我爸要打人，我先不跟你说了！”
    秋辞一惊：“啊？”
    “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快点。”
    “我……”她一时语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说了一句，“跟他说……对不起。”
    沈含点点头：“好，挂了。”
    她赶回书房里，沈和平抄了东西要打人。沈容小时候，父亲对他教养甚严，这样的东西没少用过。但他对沈言却很少动气，以前有什么事，都是沈言嘴甜，说几句好话哄哄就过去了。
    今天是沈和平一直追问沈言打架的原因，沈言不肯说，也不认错，他才作势要打他的。
    陈安琪显然也对沈言不满，竟没拦着，不过语气听上去要缓和一些，站在一旁说：“洛恩，你闹成这样回来，总得给个我们解释。你不说话是不行的。”
    “没什么好说的，要不你就打我呗。”沈言酒喝多了，胃里难受，手撑在桌子上，丝毫不反抗。
    不过他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反正我不给那个人渣道歉。”
    沈和平见他不思悔改，心一狠，抬手就打了下去。
    沈家这样的门第，面子大过天。几个月前才叮嘱过沈言要和徐傲和和气气的，现在他就把人家打了，沈和平自然生气至极。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徐傲，打架这种恶习也是他断不能容忍的，而且沈言还不认错。
    打了几下后，沈容跟沈含赶过来，给弟弟求情说好话。
    “爸，要不算了……您看弟弟已经伤着了，就别再打他了。”
    “是啊，老三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间闹点不愉快，不算大事。”
    二人轮番劝父母别生气，沈和平才好了些，也没再继续动手。他们又劝沈言认错，沈言不得已，最后还是认了：“爸，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您别生气了。”
    他不想秋辞的事这么早被家里知道，他知道他们不会喜欢她，怕生出什么事来，所以要先把她藏好。
    他最终还是拒不交待打架原因，也不肯给徐傲道歉，不过跟沈和平服了软。沈容答应去替他把这件事圆了，姐姐也再三劝阻，父母才终于勉强消了气。
    沈言回房后，陈安琪让沈含去送跌打和擦伤的药给他，又煮了醒酒暖胃的汤。沈含进去，把东西放下，见弟弟已经歪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大概是真的难受。
    沈含对他说：“这是妈给你的药跟汤，你擦下伤口，再喝了汤，好好睡一觉。”
    沈言全身都痛，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沈含又问：“今天到底为了什么事，不告诉他们，还不能告诉我吗？”
    沈言摇头。
    “那我有件事，也不告诉你。”她眨了眨眼。
    “什么？”
    “你女朋友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打电话？什么时候？她怎么样？”沈言一下子撑着胳膊半坐起来，结果后背和手臂上的伤撕开了一样地疼，痛得他又趴下了。
    “我不告诉你呀，”沈含说到做到，“正好，爸爸没收了你的手机和电脑，让你这周末好好反省。你就不用和她联系了，也不用知道咯。”
    沈言听了这话，声音都变了，恳求地喊她：“姐……”
    沈含转着眼睛：“那你不跟我说原因？”
    沈言很艰难地望着沈含：“姐，求你……”
    “哎，好吧。”沈含看他可怜，还是跟他转述了秋辞在电话里解释的那些话。
    沈言听后，心里微微好受了点，可还是难过。漆黑的眼眸垂下去，眼中黯淡无光。
    沈含又说：“她跟你说对不起，让你好好休息。”
    沈言轻轻哼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