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小姐姐[剑三]》7.第 7 章

    常然在山涧石滩边将果子洗净，然后放入包裹里慢慢往回走。
    这片陌生山林远比想象中还要大，如果不是自带游戏地图，他离开山洞又走了那么远，一般人估计都很难原路返回。
    刚进入山洞，那个小孩儿似乎就察觉到了异响，睁开眼看过来。
    其实他现在的模样长得还不错，顶着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望着你，一般人都会心软几分，就是那张圆嘟嘟的小脸上沾了点灰，显得有点脏。
    一身衣服也已经破的看不清原样了，袖子和裤腿上还有几个洞，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常然和那双眼对视上，心底却有点怂，从包裹里取出两个还在滴水的果子递给他。
    “那个，小朋友……”
    莫妄对他疏远的态度有些失落，但也清楚这才正常，挚友平时虽然总表露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事实上却更难向别人敞开心怀。
    “无须这般客气，唤吾莫妄便可。”
    野果有点大，莫妄两只手才勉强捧着，灰扑扑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说的话口中语气虽然成熟，却也显得十足别扭。
    “你救了吾，虽然吾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好像被看穿了一样，而且什么叫本来也不是好人，这是承认自己其实是坏人了？
    常然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哈哈哈小朋友你可真幽默。”
    干笑声越来越低，到最后索性低头啃了口果子，就当是岔开这话题了。
    莫妄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过又很快压了回去，继续一脸严肃认真道：“吾需要恢复实力，哪怕不足全盛期的半成。”
    听到正事，常然有些小紧张的抬起头，“嗯。”
    “但是以吾现在的模样，似乎并不利于行事。”
    常然继续点头跟着附和，“也是。”
    “所以，你能助吾吗？”
    常然正准备点头的动作一顿，眼神惊诧看向他，“我？”
    莫妄微微转过头，望着山洞外的茂密山林，那张侧脸上的细小绒毛在暖阳下清晰可见。
    常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似乎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一丝丝的无奈与彷徨，幼童脸上虽然带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可同时也还带着另一种他看不懂的陌生神情。
    “吾……也记不清自己沉睡了多久，外面一切或许早已物是人非。”
    莫妄手里还捧着那个果子，一动未动，冰凉的山涧溪水浸透了野果，此时被捧在手里，却依然是冰凉的，不带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他垂下眸，然后慢慢看向山洞里的另一个人，眨眼时长长的睫毛一抖，就好似内心情绪陡然产生变化，外表掩饰的再好，仔细瞧其实也是能看出来的。
    “从一开始吾便看出你不是一般人，希望你能暂时施以援手，待吾恢复实力，必不会亏待你。”
    常然虽然不经夸，尤其是听到这种大实话，但到底还是心存顾虑，而且他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像曾经网络上流传的诈骗短信，什么我秦始皇打钱，乾隆长生不老药如今复国急需资金。
    “可是……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莫妄明白他的顾虑，直接道：“现如今吾的模样并不利于在外行事，如果有你在外掩护，至少会方便些。”
    常然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果子，嘴边上还残有些痕迹，但他自己似乎没有发现，对于莫妄的话表示迟疑：“就这样？”
    将他的一切看在眼中，莫妄微微点头：“当然。”
    常然没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思考，又啃了几口果子之后他忽然抬头，似乎记起了什么，问道：“那你恢复实力之后要做什么？”
    莫妄面上并没有表露太多，只是看着他道：“了结一些恩怨罢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吾绝不会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幸好挚友现在与他只是初识，若是放在以后，他这话怕是自己都不信。
    莫妄将那把万湮剑递了过来，一脸认真却又带着浓浓的违和感。
    “这是吾如今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代表着吾将自己托付给你。”
    “托付什么的……”常然干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迅速将那把小剑收好。反正以后万一要是出了啥事，这东西应该能用得上。
    莫妄看他收下，就知道这是答应了，眼底微微露出笑意，不甚明显。
    挚友果然依旧如上辈子一样，虽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可内心却比旁人善良单纯，面对他这个从未相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来路不明之人的请求，却依旧应下了。
    确认过统一战线后，常然稍微没之前那么紧张了，却还是对这个孩子和那把剑的来历有些好奇，还有在那个洞穴里发生过的一切，总感觉没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前，就是不能完全放心。
    吃了几个果子饱腹，常然又出去弄了点水清洗，虽然当空的午阳正烈，但他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炎热，也不清楚原因。
    仔仔细细清洗过后，常然就地取材，用较有韧性的枝叶做了两个小篓，里面垫着树叶和其他植物的叶子，虽然看着似乎很容易被损坏，但用来装水还是可以的。
    将装满干净溪水的小篓收进系统包裹，常然准备回去了，可还没走几步，他又忽然停下。
    微微皱起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仔细想了想，却始终记不起来，最后摇摇头索性不去琢磨了。
    小镇的一家客栈里，昏睡许久的方穆灵幽幽醒来，还没从虚弱中缓过来，就得知与她一同前去红枫山的那位姑娘，自不慎掉入山缝中后便再无音讯。
    再无音讯……
    方穆灵心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自己随口提起，恩人也不会一时兴起和她同上红枫山，最后也不会遭遇意外不知生死。
    原本打小身体就不是很好，她这么一想来，顿时心结胸闷，很快又病倒了。
    半个月后。
    大概是因为陌生的环境，打开游戏当前地图，上面虽然有当前场景明确的地理结构和路线分布，但并没有标明各处的地名。
    常然二人下山后就随便走，走到哪儿是哪儿，路上遇到人了就搭话问路，如果碰巧进了城镇村落那更好，至少是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也不清楚莫妄恢复实力都需要什么，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莫妄并没有再对他提出什么，一日三餐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不吃，简直比他还能适应。
    打开当前地图，代表自己的光标点正停在一处山脚下，整个山体的轮廓在地图上都清晰可见，包括山那头被划分整齐的农田。
    有农田的地方，就代表这附近一定有人居住，而且这种面积的农田，应该是个比较大的村庄。
    得出这个结论后，兴冲冲的常然便当即决定，今晚就在这村子里暂歇一晚了，包裹里还有几点碎银，应该是够的。
    他带着身旁小孩儿往农田的方向走，并没有发现莫妄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同与平常。
    穿过树林，常然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大片农田，可还没等他过去，一个穿着麻衣头戴笠帽的少年就朝他们大声喊，语气并不是很好。
    “站住！你们不能靠近这里。”
    常然一愣，手指自己问：“……我们吗？”
    那少年看着年纪不大，脾气却似乎不小，“不是你们还能是谁？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我这可不是吓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