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小姐姐[剑三]》8.第 8 章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莫妄仍能透过稻田看到那人身上萦绕着的一股熟悉气息。
    虽然有点生气，但常然也没太放在心上，总是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置气，那存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傍晚的晚风微凉，天际边绚丽的暖色彩霞映在人身上，似乎也带来了最后的一丝温度。
    因为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常然只能暂时在一处地势相对平缓的空地休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再去找落脚的地方。
    打开系统包裹，他取出了几天前买的糕点和一只烧鹅，还保持放进去时的样子，没凉也没坏。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莫妄，这一路上他都很少听他开口说话，对于自己有时会凭空变出东西，也似乎毫不在意，又或是习以为常。
    不过想一想，莫妄自己本身就是从剑里蹦出来的，或许在这个世界里，有些人能凭空变出东西也是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收回视线，常然继续操刀分烧鹅。
    他大概也是闲得无聊，不仅答应了这个身份不明的孩子的请求，还陪着他漫无目的的搞了这么久。
    这么些天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是不是也该去操心自个儿的事了，比如……琢磨琢磨该怎么回去？
    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一想到这个问题常然就头疼，明明也没什么预兆啊，都是和往常一样，打开游戏输入密码然后进入角色选择。
    如果非要分出个不同的话，那可能是他输入密码的时候，因为忘了字母大小写弹出过一次密码错误吧。
    “嘶——”
    一不小心切破了手指，常然赶紧放下刀，而一旁始终看着他的莫妄也走过来。
    伤口不深，但却一直在流血，看的情况似乎很严重。
    常然打开系统包裹后才发现止血散已经没了，也记不得是怎么用没的。
    十指连心，伤的地方正好还是食指，不过经过百分之六十的痛觉感官处理后其实也没那么疼，就是看着让人有点不安。
    另一双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伤口，常然不明所以抬眸看向他，却又感受到双手相交处渐渐生起一丝暖意，很快就连那百分之六十的痛觉也没了。
    很奇怪啊，这种姿势……
    不过看着他似乎并没察觉的样子，常然还是忍着没说什么，姿势有些别扭的收回手，他对莫妄道：“我去洗一下。”
    附近就一条小溪，溪水从山上潺潺顺流而下，荒草挡住了视线，常然扒开挡在身前的那些荒草枯杆，走到小溪边蹲下。
    很清澈的水，都能数清水底石子的数量。
    常然也没想太多，正要捧起溪水清洗手上的血迹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人忽然说道：“这条水源已经被污染，还是别碰为好。”
    常然被他悄无声息的靠近吓了一跳，完全没发现他跟过来了，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转头看向莫妄，常然蹲着正好和他平视，“你说什么？”
    莫妄双手背在背后，缓缓抬步走上前，脸上仍是那副和体型反差极大的表情。他看了眼那条溪水，虽然只带有几丝微淡魔气，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接触过后还是承受不起。
    将他所发现的都告知与对方，似乎是因他这话想起了什么。
    常然微微侧头，“你还记得吗？之前那人对我们说的话？你说他原本的意思会不会……”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常然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将他当做小孩儿，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并不是没改变些什么。
    微微点头，莫妄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包括他对自己的态度和变化，并且乐见其成。
    朋友之间的相处应该是互相平等，他可不愿被常然当作小辈来照顾。
    常然看着山下那个村庄，面上犹豫，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你说咱们要不去看看？”
    和猜想中差不多，整座村子都仿佛沉寂了，甚至站在田埂边都听不到昆虫的鸣声。脚步不自觉轻声放缓，可他目过之处每家农舍都紧闭着门窗，就好像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在这整片诡异的环境里，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是许久未处理的垃圾，各种气味混合之后格外冲鼻。
    常然和莫妄几乎在村子里转了个遍，却又遇到之前的那个少年，似乎是刚从农田劳作回来，发梢凌乱，身上满是汗水浸透过的痕迹，肩上还扛着农具。
    同时也发现了他们，那少年一惊，随后赶紧上前来推搡着他们，急忙赶他们离开。
    常然甚至都还没来及开口说句什么，而就在这时，一旁农舍的门缓缓打开，但也只是露出一条不大的缝。
    木门吱呀声传来，常然转头看去，透过那道狭小的门缝，只见里屋那人半边脸上竟长满了水痘红斑，几乎看不到五官。微微透明的水痘密密麻麻挤满了皮肤表面，让人看过一眼就不愿再看。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已经被外人看到，躲在门缝后偷瞄的村名迅速关上门。
    一旁少年也停下了推阻，低下头道：“不想死就赶紧离开……我这是为你们好。”
    常然转头看他，却见他正转身离开，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身体却不受控制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听着自己熟悉而又十分陌生的语气道。
    “请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我能帮助你们。”
    不只是他自己，那少年也是一怔。
    或许是他脸上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又或许是心底还存有希望。少年紧抿唇，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最后猛地转过头看向他，先前的那番话仿佛更加动摇了自己的心。
    “……你们跟我来。”
    莫妄微微抬头，看着他此时的模样，依然和上辈子如出一辙，就连那句话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