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令院外洒扫的丫鬟们更加小心翼翼, 生怕招惹了这府中的新主人。
“公主,您累了吧, 要不奴婢帮您。”屋内, 小巧看公主累的直喘气, 体贴的说道。
李润凝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 肥胖的身躯缓缓移动,来到床前坐下。床身因为她的重量微微晃动, 发出无声的抗议。
春红看着公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劝道:“公主,皇上训您也是为了驸马的面子,毕竟您与驸马昨晚的事都传开了,这…这以后还让驸马怎么在朝中做人。”昨晚是公主的新婚之夜,可公主不但将驸马拒之门外, 还把他给砸伤了。这不!皇上一早听闻此事, 立刻将公主传入宫中训斥了一顿。
润凝公主听自己的丫鬟这样说,不由撑起身子, 圆胖的脸上写满了委屈“本公主管他怎么做人!是他先用卑鄙的手段娶了我,现在装什么可怜!”
春红听了不由沉默。关于公主的婚事,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这是皇上使得计谋, 却让驸马背了黑锅。
春红与小巧将凌乱的房间收拾整洁, 又拿了些糕点来给公主充饥。刚刚那一番运动量, 她肯定又饿了。
春红打了盆水,走到床边给公主擦了擦汗,她自小跟在公主身边,怎能不知公主的脾性。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还不是因为这场婚事,归根究底,这事得怨皇上。
宫里面谁人不知公主对腾将军的心意,可皇上偏偏将公主许配给户部侍郎严兆贤,这也难怪公主生气。
李润凝拿起块绿豆糕咬了口,眼睛不由自主的冒出泪水。
“公主,您别哭,您哭的奴婢心好痛哦,呜…”小巧忍不住拿着手帕跟着哭了起来。
春红头痛看着小巧,有些烦乱的朝她道:“别哭了!”同是公主的宫女,春红真的不能理解这个蠢货怎么会活到现在!
小巧吓得捂嘴抽噎,委屈的眼泪直掉,掉的春红满心无奈。
“公主,您别在哭了,您与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圣上肯定不会害您的。”
李润凝擦了擦眼泪,自嘲道:“我知道,就算我没有嫁人,他也看不上我的。”又有谁会喜欢一个胖子呢。
“公主不能这么说,在奴婢心里,您永远是最美的。”春红不由叹了口气。公主小时候长的粉雕玉琢。可自十岁那场大病之后,身体就开始渐渐发胖。为了减重,公主不知饿晕了不少回,却苦无效果。
堂堂一个公主,体重快要与三个普通人相平,又怎能不惹来非议。纵然没有人敢当面嘲笑,这背后的悲哀又有谁能了解。御医为了公主的肥胖症也是愁白了头,操碎了心,可惜……
李润凝躺了会儿,有些别扭道:“驸马呢?”她知道那个男人是无辜的,可她就是气!又不知该向谁发泄,更忍受不了与他行房,所以…所以她才会动手砸他。
春红微微笑了笑道:“驸马在前厅休息呢。”
“你去将本公主从宫里带来的膏药给他送过去,免得他心里记恨本公主。”
“公主放心,奴婢看驸马不是那种人。”
“哼,你就护着他吧,”李润凝继续别扭。
春红无奈,拿着膏药走了出去。
小巧看春红姐姐走了,急忙走到公主身边。问道:“公主,您原谅驸马啦?”
李润凝眼中划过一丝复杂,幽幽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他不招我,我也懒得理会他。”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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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红来到前厅,对塌上的男人行了行礼道:“驸马,公主来让我来给您送药来了。”
塌上的男人听到声音,缓慢的坐起身来,颦眉紧皱道:“替我谢谢公主。”
“驸马,公主也是无心之失,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春红有些尴尬道。
“哪里,昨晚上是我唐突了,应该是我像公主赔罪才是。”赔个屁!
春红看着清秀儒雅的驸马爷,屈身行了行礼,不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苏木和看她离开,立刻□□着倒回床上,眼前一阵儿天旋地转,令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原身这艹蛋的处境,十分想让她重新穿一回。
刚刚穿过来时,她真以为自己变成男人了,吓得她赶忙自摸,连声呼叫系统。等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她更想重穿一次!
原身名为严兆贤,是严国公严冲的独生子,说起严国公,那真是战功赫赫,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偏偏却命中无子,一连生了七个都是女儿,严兆贤排行第八,从小被当做儿子养,苦读诗书,长大后入朝为官,成为严冲手中的一枚棋子。原身从小到大的路,早已被他父亲安排好,她不能拒绝,只能服从。
而原身所娶的这位公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润凝公主。
当今圣上初登皇位,在无形的势力下的夹击生存。而这其中一股势力,就是原身的父亲,严冲。
可以说,原身那短暂的二十年是可悲的,对她的父亲唯唯诺诺,不敢反抗。当他想要反抗,想要将真想告诉公主时,却被一个花瓶给砸死了。唉!悲哀呀悲哀。
说起他与这位胖公主的亲事,只能用狗血两个字表达。那日,原身随父亲去宫中赴宴,被新来的宫女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宫中的领事太监将她带到宫房换衣,正在脱衣服的严兆贤却突然失去了知觉。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公主殿内,旁边睡着一个胖公主,虽然衣服没被扒光,却也衣衫不整的和她抱做一团,那场景…怎么看怎么暧昧。随后,一个宫女的惊叫声响彻大殿,这件事也传遍整个皇宫。经过调查,严兆贤虽是受害者,但他也毁了公主的名节。于是,皇上当场赐婚,两个女人就这么订了亲,成了婚。
原身虽与公主在一块睡过,但苏木和却能肯定这位公主不知原身是女儿身。否则,也不会在新婚夜砸昏她。而且原身当初被陷害昏迷,肯定也和这位公主脱不了关系。
唉,想想就是一出勾心斗角的大戏,而她现在的处境又如此被动,头痛!
她的父亲严国公在外声誉极好,没想到还是招来皇帝的猜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表面上装的再忠心耿耿,还不是被看穿了。
“公子,老爷让您回府一趟。”一个男人走进来恭敬道。
苏木和躺在床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安排马车,我头晕的厉害,坐不得轿子。”
“是。”
苏木和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窒息,陈聪是原身的父亲安插在她身边的下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以防她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来。
苏木和刚准备坐上马车,就看到一顶硕大的轿子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轿上的公主,她不由同情抬轿的几个侍人。
“夫君,本公主既已嫁入你们严家,自然也要遵守礼仪去给公婆敬茶,你又怎可躲避本公主,独自而去。”轿中的李润凝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子,质问道。
“公主错怪为夫了,为夫正要派人去通知公主呢,没想到公主早早的来了。”苏木和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是么,本公主还以为你记恨本公主,故意而为呢,你头上的伤…可好些了?”李润凝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为夫抹上公主派人送来的药,感觉好了许多。”
“如此,便起轿吧。”
是苏木和看着抬轿的侍人忍不住道:“公主与为夫同坐马车吧,今日阳光刺眼,那顶上的纱帐轻透,免得晒伤你的肌肤。”
李润凝听了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如此巧言令色,照拂着她的面子。她点了点头,在春红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随着她庞大的身躯坐进来,车内的空间便被她占了一半。苏木和躺在马车上的左侧假寐,实则陷入沉思,这位公主果然是来者不善啊,表面长的憨胖可爱,说话却绵里藏针,别有深意。
李府邸并不是普通的宅院,而是先皇赏赐给她父亲的,地方大约三万平方米,超乎想象的大,所以,原身虽与父亲同住严府,可是两人住的地方却相距甚远。要坐马车去见他。
李润凝坐在马车的另一侧,看着眼前的男人也陷入沉思,据她所知,这李家嫡子虽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性格却沉闷内向。可今日与他接触,反倒让她觉得他举止洒脱,带着一股朝气。
想起皇兄所交代的任务,李润凝脸上划过一丝苦涩,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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