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物细无声(穿越)》46.啃你一口

    46 啃你一口
    “公子!”
    鲛人少年刚刚从水中冒出头, 岸边上等候多时的容映顿时亢奋地大叫,激动地差点想要冲过去抱住。
    鲛人少年游到岸边, 冲容映宽慰一笑:“我回来了。”
    “公子!呜呜呜……太好了。”容映喜极而泣, 三个月每一天度日如年, 等待的滋味实在太难受。
    “哈哈,哭什么, 我已经成年化形,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修炼的事。”鲛人少年微笑相告, 大方的将尾巴摆起来给容映瞧:“你看看我的鲛人尾巴, 可漂亮?”
    容映看到一片嫩嫩的粉色,呆了呆, 脱口道:“真漂亮!像粉色鲛绡一样美。”
    容映的夸赞一脸真诚, 顿时让少年心头得意,嘴角翘起,笑得别提多开心:“不光是好看, 在海中游动的速度跟闪电一样, 而且我们鲛人一族骁勇善战, 个个心灵手巧, 既貌美又厉害。”
    “嗯嗯嗯,公子本就非常厉害, 如今是更厉害了!”容映很捧场的大力点头,一脸的崇拜。
    少年愉快的拍打尾巴, 云润生从水中冒出头, 对着眼前扇来扇去的小尾巴, 想也不想便出手,捏住了透明缥缈的鱼鳍。
    少年身子一沉,脸色涨红,仓惶的一抖,将尾巴拯救出来,恼羞成怒地瞪着一脸平静地云润生:“你、你怎能如此!”长老说了,鱼尾巴不要随便给外人摸!
    嗯,云大哥也是外人。
    “抱歉,一时手痒。”云润生上岸,向水中的少年伸出手:“上来吧。”
    少年伸出爪子一跃而起,云润生默契的横抱住了鲛人少年。
    容映目瞪口呆。
    云道长大摇大摆抱着公子??
    公子一脸羞涩和享受……
    咦咦咦……公子出水的粉色尾巴似乎和想象的优美有点不一样?
    一定是公子最近吃太多了!他早就担心公子的胃口太好太海量,每天胡吃海喝,小蚂蚁也能胖成猪。可是他委婉的说过几次,公子却认为吃的越多妖力越强,并不在意。
    云润生抱着鲛人少年走了几步,忽而扬手一件衣袍遮盖住少年,只让少年露出一个脑袋。
    “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你没穿衣服。”云润生感叹。
    “……”鲛人少年脸黑:“穿着衣服还怎么游啊!”
    “嗯,现在不游了,得遮一遮。”
    “真想赶快变出腿。”
    “不急,你才化形,力量难以控制。”
    云润生问容映:“孙霸业呢?”
    容映忙说:“他等的不耐烦去逛街了。”
    云润生看向他身旁的虚影,微微蹙眉:“看来你没用我的灵石修炼。”
    古埙忙说:“道长心善,在下愧不敢当。”
    “你和容映是一体,黄粱离开京城,身边只有你们彼此信任。你修为越高,对黄粱越有利。”
    云润生说完,黄粱便插话,“古埙你放心,现在我也有很多灵石,需要什么修炼之物,我来买。如此你没话说吧?”
    古埙忙行礼:“多谢公子。”
    “走,我们先去茶楼吃糕点,吃完就好生逛一逛。云大哥,今天我请客。”
    云润生莞尔:“看来那位长老给了你不少宝贝。”
    少年不自在道:“长老很和蔼大方,就是不大喜欢我……”
    “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云润生坚决不信,除非那长老眼瞎……额,好像真的是盲眼。
    少年赧然:“我接受传承时很顺利,悟性也好,长老指引的东西我都掌握挺快。起初她很喜欢我,天天夸我。可是后来……我一哭,停不下来就……”
    “咳咳,长老有点受惊。”少年满脸尴尬。
    “……”
    云润生叹气:“鲛人的眼泪是珍珠,以后别哭。”
    ……
    少年眼一红,想哭。
    云润生哭笑不得:“我说错了什么?”
    少年泪眼汪汪:“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我肯定是个假鲛人!”
    ……
    云润生想笑不敢笑,憋了很久,温柔安慰:“谁说不值钱?多积攒一点,咸咸的可以炒菜。买盐的银子省了。”
    噗。
    容映大笑。
    少年的哭声卡在嗓子眼,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哭不哭,以后再也不哭!
    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点心还未上来,鲛人少年已经笑眯眯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正是国师抛给他的成人礼物。
    “不知道他送的什么。”少年有点点期待,还有一点戒备,国师那般讨厌,指不定送的礼物不怀好意。
    木盒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古朴木牌,木牌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正好是一头盘旋的巨龙。
    “哎呀,好多年未见过龙族的信物了。”亲自送来茶点的掌柜大爷微微惊叹。
    云润生看向他:“龙族的信物?”
    “嗯,有此物方可进出龙族的地盘。哎,那些久远的族群个个神秘,外人想找到难如登天。公子此行可还顺利?恭喜公子成年。”掌柜的笑眯眯道喜。
    黄粱回礼:“多谢掌柜的惦记,多亏了您的指点。”
    “小事一桩。日后若有心头困惑之事,欢迎几位来我楼中做客。”
    “一定。”
    掌柜的退下。
    黄粱把玩木牌,最后将其收下。
    盒子里除了木牌,另有一物,竟是一块青色的龙鳞。
    龙鳞古拙,隐隐蕴藏着无匹的可怕妖力。少年仅仅是摸了一下便觉得自身府内鲛珠兴奋跃动,妖力蓬勃翻涌,似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少年大喜,此物甚好!
    国师竟如此慷慨!
    云润生亦是为少年感到高兴,他相信以少年的聪慧和悟性,一定会很快成为妖中的佼佼者。
    京城,皇宫。
    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庆帝背着手沿着荷花池来来回回溜达了半个时辰有余,身旁繁花似锦,他却无心观赏。
    听着庆帝三不五时的叹气声,福德小心地垂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不停踱步的庆帝停下来,仰头看向晴朗的远空,眯着眼瞅见一个小黑点,顿时指着黑点问:“福德你瞧瞧,那飞来的是不是黑鹰?”
    “……陛下。”福德躬身上前,心头苦笑不已,他年纪大了,眼神哪有陛下看得远,“老奴看不见,老奴瞧着应该是一只鸟,就不知是不是上回那头威猛的黑鹰。”说罢心中凉凉,自打上一回陛下在御花园中散步,天边忽然冲过来一头庞大的黑鹰,吓得侍卫宫人们纷纷护驾,岂料那黑鹰却扔下包袱后便扬长而去,眨眼离开了皇宫。
    众人吓得够呛,陛下却思量再三,命人将包袱打开,结果,竟然是毓秀公主写给陛下的书信!里头还有一份送给四公主大婚的礼盒。
    看到毓秀公主报了平安信,陛下自是开怀不已。
    福德有些纳闷,至今不知道毓秀公主神神秘秘去了哪儿,陛下所言,公主再次出宫,依然是为他寻觅延年益寿的仙丹灵药。但他总觉得陛下成日神不思蜀,唉声叹气,眉宇间说不尽的忧愁,似乎很担心公主的安危和去向。
    如今三个多月过去,眼看快四个月了,从春天踏入夏季,御花园的荷花都要开了,那头黑鹰再也没有来过。几个月来,陛下每日都会抽出一两个时辰的空隙来御花园徘徊踱步,实则期盼着黑鹰带来公主的消息。
    福德一日日看着愈发焦躁的天子,心头五味杂陈。往日里毓秀公主在京中,陛下很宠公主,大伙都觉得如此,好歹嫡出的公主只有毓秀公主一人。然而福德打眼瞧着,天子就是天子,再如何宠爱子女,却终究不是民间的慈父。这对父女之间的父慈子孝,分明就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讨巧,一个时冷时热地纵容。
    然如今变了,公主只要离京,陛下便显得大为不同,瞧着……倒真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在操心子女的安危。
    如此一想,福德叹气,也不枉费公主辛劳一场。
    这份孝心,陛下很满意。
    大鸟飞过,果真不是黑鹰。
    福德心头一紧。
    庆帝满脸的期待烟消云散,揉着眉心在石墩上坐下,问道:“为何至今还没国师的消息?徐泉可有打听到线索?”庆帝恼火,乐善真人追着毓秀后一去不返,他得知毓秀安然无恙后,全当乐善老贼死了便是,少他一个无所谓。
    然国师一去不返,这可把他愁坏了,他一向敬畏国师,那是真正会使仙法的世外高人,若少了国师,是庆国的损失。
    无奈多年来,国师我行我素,人虽留在京中,对他亦是尊重,可行事却凭喜好,若是哪里干旱了,找他说一说,他倒是会大方的去施云布雨。至于旁的,国师根本无动于衷。炼过的丹药吃了身体爽利,却还不如毓秀带回来的神奇。他从不怀疑国师的能力,只是清楚,国师除了对下雨认真,别的都是敷衍。功名利禄美人,根本不在他眼中。
    庆帝一直担心不请自来的国师某一天会不辞而去。
    如今……似乎成真了。
    福德忙汇报:“回陛下,徐统领仍未归京,传来的消息中没有国师的线索。”
    庆帝闭眸不语。
    福德小心道:“陛下,还有一事老奴要说,那位乐善真人失踪,其门下弟子竟闹上京兆尹衙门,扬言宫中有妖孽,乐善真人凶多吉少,弟子们嚷着要入宫除妖……这实在不像话!宫中有陛下真龙镇守,何来的妖孽!”
    庆帝脸色一沉,不耐烦的挥手:“打发走,再闹都赶出京城。乐善还有点小本事,他那些弟子全是半吊子骗子,胆敢大闹衙门,哼,绝不姑息。”
    “是,陛下。”
    福德领旨,心头大快。好一个乐善老贼终于遭陛下厌弃。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乡野老道士,入了京城便张狂地不知姓谁名谁。他福德一辈子跟随陛下身边,谁不敬让三分?便是皇子公主们见了他亦是客客气气。那老贼却三番五次骂他阉人,拿下巴瞧他,着实该死。如今可好,该清理门户了。
    庆帝回望了一眼天空,起身离开了御花园。
    不一会儿贵妃那便来人邀他去用膳,庆帝想了想,决定晚间过去一趟。
    此时的四公主正拉着贵妃娘娘撒娇哭诉:“驸马根本就是个花心肠子,我们才新婚燕尔几天,他左一个通房右一个小妾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岂料人心不知足,临了居然在外面还养着狐狸精!”
    “母妃,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我真是后悔嫁给他,成亲以来没过两天安生日子,整日就是应付那帮女人,讨厌死了!还不如我在宫中时快活自在!怪不得他两次求娶三皇姐,皇姐想也不想便当众给他没脸推个利利索索,呜呜呜,这根本不是好东西,肮脏玩意儿!”
    雍容华贵的贵妃闻言满脑仁都在疼,她恼怒那该死的花心驸马不知好歹,心疼娇养的女儿过的不幸福。
    但,驸马是她千挑万选的人家,宁侯爷位高权重,是不可或缺的好队友。为了将来儿子能继承大统,她唯有牺牲女儿的婚姻,且还得拘着女儿,不能让她肆意妄来给侯府的爷们没脸。
    但那该死的驸马,何该敲打敲打!
    贵妃心疼的对四公主叹气:“人是你自己选的,谁让你非要看上他,道是才貌双绝当为驸马。好了好了,他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更要硬气,你父皇会帮你敲打,天色不早,快回去吧。”
    四公主委屈,黯然:“为何我嫁了人就不能在宫中住?这也是我家啊……”
    “傻孩子,皇宫哪有家……除非将来你弟弟能……”
    四公主立即禁声不多言。
    贵妃倒是挑眉问:“对了,三公主可有给你透露她去了哪儿?”
    四公主摇头:“母妃你想多了,三皇姐和我关系也不是多亲密,她会大老远补我一份礼物,我已经很意外。别的知己话,那是万万没有。父皇不是说她去求仙丹了吗?哎,真恨不得和三皇姐一样远离京城。”
    贵妃沉思:“只怕她两次出京没那么简单。神神秘秘的捉摸不透,不知其中可有太子插手。”
    “……太子哥哥和三皇姐关系……极为一般。”
    贵妃冷笑:“看人不能看表面,别忘了他们都是皇后所出。偏偏这个毓秀又极会讨好陛下,一个女儿家,倒是让人不省心。”
    四公主不知该说什么,待了一会儿,告辞出宫。
    东宫。
    太子殿下阴霾地坐在书桌前,看完属下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重重一哼。
    一旁久候多时的太子妃忙道:“可是又有什么烦心事?正事要紧,但身体也要紧,先喝碗汤润润喉。”
    “不必了,你先下去。”
    “殿下,毓秀公主年前才回京,年后竟又被父皇派去寻求仙丹。可见她求来的仙丹当真好用,深得陛下的信任。不能次次都让她把好处占尽,你这个做大哥的反而被父皇忽视。”
    “你想说什么?”太子不耐烦,他是非常排斥那个妹妹,但妹妹就是妹妹,碍不着什么。争夺父皇的宠爱又如何,宋家的江山和女儿可毫无干系。
    太子妃微笑,“我三弟在江南读书,最近来信说和几个朋友去了海边一带的府城游学,在沙洲府听到了当地半仙道人的事迹,传的神乎其神。他愿亲自去拜访半仙道人为殿下求来仙丹灵药,到时候拿去献给父皇,殿下便能立功。”
    太子闻言极不悦,正要发火,太子妃又道:“殿下莫急着否决,那半仙道人怕是真有其事,石台府城瘟疫殿下该知道吧,死了一城的百姓,最后瘟疫能被控制消除,便是多亏了那半仙道人!当地的知府还大势褒奖了一番,绝不会有假。真真假假,反正让我弟弟去瞧一瞧便知。”
    ……
    太子沉思。
    坊市。
    七巧阁中,终于恢复了人身的黄粱带着容映挑选适用的法宝,一圈找下来,还真买到了五六样极适合古埙用的灵器,价格竟然还都不贵。
    黄粱二话不说大方的买下赠给容映,又对接待的侍女道:“下一次坊市开启,你们若是有类似的宝贝尽管多上一点,我往后肯定还要买。”
    侍女忙点头:“公子放心,我一定给您记着。”
    黄粱又看了眼店外,还好云润生没过来,当即神秘的问道:“你们店可有稀罕的武器,最好是大刀。”他自得了长老赠予的灵器宝剑,爱不释手。云大哥的大刀却是普通兵器,根本配不上他修者的身份。然炼器师稀缺,又好又合适的灵器更是看缘分。
    侍女当即笑问:“公子想买大刀,小店也有此类法宝。就不知公子是想自用还是送人?用刀的是人修还是妖修?修为几何?”
    一连窜的问题倒是把黄粱问住了。
    黄粱拖着下巴无奈摇头:“这……等我弄清楚再来找你。总之还请姑娘多多帮我留意。”
    “一定。”
    买好东西离开七巧阁,两人向着孙霸业的摊位走去。云润生在鲛人族待了三个月,修炼和斗法之余,倒也积攒了不少灵丹,今儿正好交给孙霸业销售。
    黄粱和容映说说笑笑,还未走到摊位前便已听到了孙霸业的大嗓门,二人一起看过去,黄粱脸上的笑容慢慢缄去。
    容映也是一愣,蹙眉:“公子,和云道长说话的那个人是叶什么……?”只见在拥挤的摊位后方,云润生和一白衣男子相对而立,正有说有笑的聊天。不知是不是他对男男关系太敏感,总觉得那位白衣道长对着云道长说话时,眼睛游弋不定,有一丝丝的羞涩?愧疚?无论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容映尴尬的看向身旁的公子,他相信公子的魅力,有公子在身边,云道长不可能看上别人,除非他是瞎子!
    额,公子已经……
    “公子,息怒!息怒!”容映手足无措的围着少年蹦跶,由上而下示意公子深呼吸,消消气:“他们只是说话而已,公子别……生气啊……”
    呲溜一下,身边风流倜傥的公子气没了,多了一条衣服被撑地破破烂烂地胖尾巴鱼。
    竟活生生气到变形!
    “公子!”容映立刻撑住公子的肩背,怕他无法站立摔下去。
    “你让开。”黄粱一把拉开容映,尾巴直立浮在地面上,身形一闪便出现在白衣道长的背后。
    容映捂眼,生怕公子会一尾巴抽飞那白衣道长。
    “云道长,叶道长,好久不见。”
    黄粱悄无声息贴在叶琼羽背后冷不丁打招呼,白衣道长豁然回头,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脱口道:“鲛人!”
    “叶道长叫我黄粱即可。”少年微笑。
    叶琼羽犹自讶异,“原来你是鲛人族,黄道友,幸会幸会。”怪不得容貌如此倾城绝世,云道友会动心,也属人之常情。真不知那古板和尚如何下得去手,不过若少年当初便是这副模样,大概那和尚也难免心软说不定。
    “幸会。叶道长如今和师弟游历到哪片地界呢?”鲛人少年微笑问,这师兄弟两人当初走的干干脆脆,如今倒好,转来转去还在附近。
    叶琼羽颇不自在,道:“游历并不顺利,说来惭愧,如今还在沙洲府城一代徘徊。要不然我也来不了这坊市。”幸好,和尚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少了一桩事。
    扫过少年衣衫下的粉尾巴,云润生靠近他:“怎么又变成了鱼?”
    少年似笑非笑不言语,哼,他也不想啊,哪知道气血翻涌,脑中一白,腿就没了。
    云润生扶住他:“我带你去旁边坐,叶道友,先行告辞。”
    “告辞,两位慢走。”
    少年拖着尾巴疾步浮行,一下子甩开了云润生。
    云润生三两步跟上:“我抱你。”
    “不用。”少年断然拒绝。
    “别客气,抱着你也不累。”
    “我们长老说了,鱼尾巴不能给外人碰,你别抱我,不给抱。”少年向着坊市街尾咻咻前进。
    “外人?”云润生一顿:“我不是外人。”
    “哼,难不成你还是内人?”少年话一出口,自个儿倒是忍不住扑哧笑了,短尾巴直抖。
    云润生一头黑线:“别闹,要不要抱给个准话,不然我可转头走了。”
    鲛人少年的‘流星鱼尾步’戛然停止,不情不愿,慢吞吞地转身,有气无力摊开双手:“抱……”
    不远处观望的容映扶额,公子公子!你的气焰未免消的太快,可是醋味还在空中飘啊!
    男人一把将鲛人少年抱在怀中,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托着鱼尾,仰头和少年对视,“要了抱抱,要不要举高高?呵。”惯得愈发没个大人样,真不知何时才能省心。
    少年果然脸色发红,男人心中一动,扶着他的腰尾一转,眨眼让鲛人少年落坐到自己的右肩上,漂亮的粉色尾巴在身前置空,自由自在。
    他抓紧少年的腰轻松前行,走了两步不由停下,仰头对明显很兴奋地少年一叹:“你搭着我的肩就行,别……揪头发。”哎,好好的头发被揪散了。
    少年轻哼,尾巴在云润生胸前拍了拍,左手更得意的抓玩云润生脑袋上的头发团子,反正头发是他扎的,他想揪就揪,想拆就拆。
    “……”
    少年的脾气不对,云润生识趣的闭嘴。
    黑衣的年轻道长肩上坐着尾巴闪耀的鲛人少年,让今儿整个坊市都热闹了一番。虽说以往也常见到摆摊卖鲛绡的鲛人,但那些鲛人待在水里,几乎从未在街上闲逛,尾巴到底如何漂亮,更是没见过。
    “那是雄性鲛人吧,尾巴真好看。”
    “原来鲛人的尾巴是粉色的,挺美。”
    “这鲛人少年真绝色,要是跟我回去就好了……”
    “看那黑衣的道长真是狗屎运,竟然有鲛人亲近他……”
    “话说……你们知道那带着鲛人少年招摇过市的黑衣道长是谁不?”
    “谁?眼生得狠,十有八九是没门没户的散修。”
    “呵呵,都在孙螃蟹那买过药吧?”
    “是啊,孙螃蟹的药极好,可恨,每次都要靠抢,上回没抢到,回去被我婆娘狠狠挠了一爪子,差点破相。”
    “孙螃蟹背后的老大就是这位年轻道长,丹药就是他炼的。”
    “……”
    “怪不得那道长能得鲛人的青睐,原来是大门派出来的修二代啊!”
    “如何才能结识那位道长?”
    “谁知道他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真想拜入他的师门学炼丹,教我‘养颜丹’就行……”
    愉快溜达的少年心情逐渐转好。
    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长,你方才和叶道长聊什么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哼。”
    道长?呵呵。
    云润生扶着他腰的手紧了紧:“偶然碰到,他来坊市买药,没带着师弟,我以为他师弟抱恙,随口关怀了几句。”
    “哼,他怎么总是买药啊,上回你还赠了他‘培元丹’。”
    “嗯。应该是有急用。不过他说马上就要离开沙洲府城,据传在靠近还安府一代出现了瘟疫,他要去看看。”
    肩上的尾巴一激动:“还安府!”
    “怎么?”云润生不解,那个地名对他来说无比陌生,从没听过,应该相当遥远。
    “还安府过去就是塞河府边境,紧挨着吴东国。”
    “哦。”还是不知道,云润生一脸平静。
    肩上的少年却一点不平静,吴东国紧挨着庆国,两国很多风俗都差不多,父皇在位期间两国看起来很和平,百姓间偶有联姻。然庆国史书记载,但凡庆国稍稍势弱的时候,吴东国准会第一个出手打击,攻城夺地,边境的塞河府城多年来遭遇坎坷,一会儿被吴东国抢走,一会儿被庆国抢回,如此反反复复的战争有许多回。
    如果还安府城的瘟疫和石台府相仿,最后沦落为空城,那塞河府也会凶多吉少。
    少年摆摆头,不想了不想了,这些与他何干!他又不是太子!
    坊市热闹的一夜很快过去,云润生带着仍未恢复双腿的少年回到闲云山庄背后的海滩,“孙霸业,以后有事就来此找我。”
    “好的,老大你这地方真舒坦,我都舍不得走了。”
    “那就留下帮我种地。”云润生失笑。
    “哈哈哈好大,只要老大不嫌弃,我还真想跟你学学种地,听说你这辣椒和番茄非常出名,我也想弄一点种子给岛上的人种种看。”自从归顺云润生后,孙霸业就从良了,有事找老大见面详谈,无事就待在自己的岛上修炼,优哉游哉。
    “那你拿些去试试看。”
    “多谢老大。”孙霸业看看鲛人少年,欲言又止,最后摆摆手:“我先回岛上去知会一下,过几日再来。”
    “他是想和我说什么?”鲛人少年困惑。
    云润生摇头,又点头:“或许是想问问妖界的事?”孙霸业一直想找到他父亲,然而可以肯定,庆国这片海域绝对没有他父亲,要么父亲已经死了,要么就在别的地方。
    “回去吧。”
    云润生直接跃上山巅,穿过山头,一眨眼便回到了庄子里。经过几个月的灵气洗涤,整个庄子已经今非昔比,花草树木繁盛犹如经历百年岁月,稀疏的山头更是被绿色笼罩,只有少许巨大的石头顽强挺现。更奇妙的是原本没有几只野物的山上忽然搬来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野物,呵,有几个分明已是小有所成的精怪,天真如孩童,尚且无法分辨是非好坏,正因此,才会傻里傻气莽撞的搬来道士的地盘。云润生决定放任它们,只要不折腾,他就当没看见。
    容映忽然说:“对了,云道长,最近你不在,有一群人三天两头跑来闹事!连知府都管不了。我听说那人是京城来的,就没露面。怕认出来牵扯到殿下。”
    “还真有人闹事。”
    云润生眉头一挑,目光立即落在庄子的入口处,肩上的少年昂着脖子好奇张望:“谁来闹事?十有八九是外地人,本地的谁还敢招惹你。”
    两人的目力落向山下的入口。
    只见鲁管家带着一队汉子怒气冲冲看守在大门口,门外,一位紫衫青年骑在高高的白马上,身后跟着十来个公子少爷和一群小厮丫鬟,以及姿态威仪的家丁护卫。
    来者不善。
    云润生面不改色,倒是少年咦了一声,“那不是魏子轩吗?”
    “谁?”云润生挑眉。
    少年眉眼弯弯一笑:“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说着咳嗽:“这小子眼神不好。”
    “哦。”眼神不好与你何干,与我何干?
    少年无奈一叹:“死缠烂打非要喜欢我。”
    ……
    少年又是一叹,“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
    少年再次一叹:“他喜欢的不是真正的我。”
    ……
    “小时候不懂事,差点就……”
    “差点如何?”云润生冷笑。
    少年一怂,干笑:“差点打破他的脑袋。”
    他才想起来,五六岁时,魏子轩啃了他一下!
    云润生扬眉:“青梅竹马?”
    少年若有似无的一点头:“……嗯。”
    真是好样的,一个假公主还有劳什子青梅竹马。
    明天是不是再来个娃娃亲?
    庄下,地里干活的长工们都扔了东西坚守在鲁管家的队伍身后,真是太可恶,这帮据说京城来的公子哥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闹,头三次来时还装模作样客客气气说是要求见半仙道长。管事说道长不在家,出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好家伙,原型暴露了,再后来几乎天天跑来闯,堵着不许庄子里的人外出送货,不给钱就大摇大摆地吃他们的蔬果,垃圾扔的到处都是。
    期间知府大人和云家的兄弟们亲自来劝说过,无济于事。这位姓魏的公子是贵人,连知府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管事每天被气个半死,长工们难免忐忑,都盼着云道长能早点回来。
    马上的魏子轩锦衣华服,眉眼含笑,仿佛丝毫不将他人的愤怒辱骂放在眼里。
    “鲁管家,我说了很多遍,我只想去你们闲云山庄转一转,散步赏花,看看美景。”
    那什么半仙道长在不在他已经无所谓了,他看上了这地方,何为世外桃源,何为养身之地,莫过于此。
    “我呸!主人不在家,哪有硬要上门做客的道理!等我们少爷回来,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魏子轩身后的蓝衣公子怒道:“魏公子来你们庄子做客是你家少爷八辈子求来的福气!一而再再而三,别给脸不要脸,顽固的老不死!小爷一巴掌铲死你谁能把我怎么样?”他吼完,当即拔剑而出,直直挥向死死坚守的鲁管家。
    嗡——
    利剑飞出,在半空狼狈的一转弯,剑身弹了弹,蹭的一下飞向远处的后山。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蓝衣公子呆若木鸡。
    白马背上的紫衣青年更是心头躁动,慌乱不已。
    啪——
    蓝衣公子忽然摔下马,捂着被铲了一巴掌的嘴脸痛的叫不出声音。
    “是谁?”
    众人惊慌失措,这诡异的情况让不少公子尖叫,落在最后面的人已经忍不住转身要跑。
    魏子轩心跳如雷,当即跳下马恭敬一拜:“半仙道长,在下魏子轩,特来求请道长的仙丹,无意冒犯道长,多有得罪之处,请道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小子。”
    山上,云润生瞥了眼少年。
    “云大哥有话要说?”
    云润生轻哼:“此人毫无君子风范。”
    “当不得青梅竹马。”
    “……”
    少年愕然,随即大笑,“哈哈哈……云大哥,让我说你什么好!”
    “那就不说。”云润生叹气。
    “呵呵呵,云大哥!”
    “嗯?”云润生挑眉。
    少年骤然拉扯他绷着的脸,喜笑颜开:“你吃醋的样子我很喜欢。”
    ……
    云润生老脸一黑。
    少年蹭的跳起,圈住云润生的脖子,瞄准嘴巴,吧唧一啃!
    ……二啃……三啃……还在啃!
    少年瞪大眼,无法逃离。
    他他他……被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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