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游不动了
国师毫不客气, 扯开嗓子‘哈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急急忙忙的跑走肯定有猫腻!小秀秀!不愧是小秀秀!”
粉色的尾巴气愤一甩,砸了国师一身水花。
云润生捂着口鼻, 双肩颤动, 让人看不清表情。
“哈哈哈小秀秀你……有本事你用小尾巴砸我啊!来啊!”
“你够了!你闭嘴!”粉色的鲛人愤怒的冲过去, 虽然他多么想一尾巴抽过去,可是, 尾巴太短,长度好像不太够!还不如他一条长腿踢过去来得痛快过瘾, 做妖还不如做人, 他千里迢迢跑来做妖,真是越想越傻, 嘤嘤嘤。
“我要被你逗死了!你这哪是美鲛人, 分明是胖、头、鱼!”国师高高在上地放声嘲笑:“放眼整个鲛人族,成年鲛人的尾巴没有你这种笑死人的粉色,连孩子里都没有哈哈哈哈……而且我的天……哈哈, 你这尾巴比寻常鲛人的尾巴起码短一半!好比身而为人, 那个腿一短啊, 立刻就显得又胖又矮, 身为鲛,都是一个道理!”
“闭嘴闭嘴闭嘴!”鲛人少年崩溃呵斥, 看起来确实肥肥短短的尾巴啪嗒啪嗒砸水,可是无济于事。他愤懑地一头扎进水藻丛, 干脆躲进去不出来了。
他让长老为他测量过无数遍腿长和尾巴长, 明明长度是一模一样, 尾巴还有缥缈的鱼鳍拉了一点点长度。可是双腿直立时挺修长,合并成尾巴却显得又短又肥,简直气得要把眼泪流干呜呜呜。
更可气的是其他鲛人的眼泪是珍珠,稀罕无比价值连城,他的眼泪流成河,除了有点咸,一文不值!
国师犹不放过鲛人少年,放肆的高谈阔论:“以后就叫你短尾巴秀秀,不对,该叫胖秀秀!嘿嘿嘿,看到你的尾巴我能乐一整年。”
舅舅舅舅,我去你的舅舅!这是什么舅舅!
“短尾巴秀秀,好不容易变成了鲛,何必急匆匆回去,就在这多住一阵子,好好修炼,说不定尾巴能变长哦哈哈……”
谁来让这个舅舅闭嘴!
国师放声大笑,一把大刀骤然架在他脖子上。
云润生面色难看:“你适可而止。”
他是真的愤怒,这个男人明知道黄粱非常在意自己的短尾巴却不停的嘲笑揭短,不可理喻,不像成年人干的事,简直幼稚可笑。
那短短胖胖的粉色尾巴,明明就、就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
国师轻轻捏住刀锋,冷哼:“你是第一个胆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或许也是第一个砍你脑袋的人。”云润生毫不畏惧。
国师挑眉,狭长的眼眸眯起,冷光迸射:“真有种,这叫冲冠一怒为蓝颜?”
“为什么与你无关,你只要闭嘴。”
“敢威胁我,嘿嘿,你小子真……”
国师骤然脸色巨变,猛一转头看向一侧,连脖子不慎划到刀锋上鲜血淋淋都好似不自知。
云润生蹙眉,大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犹豫,身侧顿时凭空浮现一抹身影。
来人一身玄色坠地长袍,长发束冠,身形颀长伟岸,面容冷峻如霜,一步步走来,掀起无形的劲气,如一柄陈年累月久经沙场的冰冷武器,似刀剑,似枪戟,似……王者睥睨天下。
下意识的,云润生想后退,一瞬息又回过神,坚定的稳住了步伐,身姿挺拔。
刹那,冷若冰霜气场逼人的男人锐气顿收,空气似乎在瞬息恢复了温暖。
云润生悄无声息地吸口气。
这人,铁定是鲛人王。
鲛人王的目光终于游动,落在国师鲜红的脖子上。
云润生心中一跳。
就听那国师恬不知耻地一指他:“他干的!”
……
云润生呕血,国师国师,你他妈……这是告状?
云润生浑身气血翻涌,终于能体会到少年被国师气得火冒三丈坐地大哭的酸爽滋味。
“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抹脖子撞上去找死!”水藻丛中的粉色鲛人一窜而出,死死护在云润生前面,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国师和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哆嗦的高大男人。
他经受了传承,了解了很多鲛人族的事,骨血里刻印了鲛人族的痕迹,譬如对族中王者天生的敬畏,这是妖物才会有的敏感特性,阶层实力的区别决定了每一只妖的地位,有些妖,你见了,就是得敬着,惧着,为它拼死守护,为它披荆斩棘。
因为,他是王。
鲛人少年脑中一片酥麻,他从小生活在皇族,和帝王朝夕相见,他一直都懂得高高在上的帝王意味着什么,可以让别人生,让别人死,让别人生死不能。
他幻想过,自己将来登基为皇,扫平诸国,傲视天下。
幻想只是幻想。
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强烈而清晰,脑中喷涌旋转的野心,几乎要破体而出。
想当王。
想当王!
男人的目光落向跳出来的粉色鲛人,他似乎没有察觉少年内心一闪而过的复杂念头。
他静静看着鲛人少年,忽而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少年。随着他的靠近,少年有些焦躁的不停扇动尾巴,扇的云润生遮头挡脸步步后退。
被男人擦肩而过的国师咸鱼般怂拉下脑袋,再不复先前的聒噪劲头。
男人停在少年面前,频繁甩动胖尾巴的少年已经额头渗汗,虚软乏力,他才要认怂,男人一双大手忽然伸过来,从他腋下穿过,身子被高高的抱起,尾巴(屁股)被托住。他如幼崽似的窝在男人宽阔的怀中,眼不眨巴了,尾巴不摇了,呆若木鸡。
冷若冰山的男人稳稳抱着鲛人少年,绝世的脸孔似冰雪忽而融化,悠地对着鲛人少年一笑,天地失色。
“小宝宝,一晃眼长尾巴了。”
……
国师血尽,死鱼一条。
云润生举着刀,砍,还是不砍?这是个大问题……
“呵……”好半晌,鲛人少年灵魂归位,发出一个声音。
大叔,你是不是抱错了宝宝?
我成年了,我今天成年了!
男人终于放下他,俯身轻轻触过鲛人少年粉色蝶翼般的耳朵:“和刚出生时一样,粉色的,很可爱。”
……
鲛人少年嘴角一抽,十几年过去却长得和新生第一天一模一样,是悲剧还是喜剧?
男人摊开手心,将一颗珠子递给少年:“赠你,成年礼。”
少年还在犹豫要不要接,珠子已自动浮起,一溜烟窜入他的府内,融入不见。
“此珠可助益你修行,滋养灵脉,清心镇魂,免受杂念邪崇侵扰。”
少年摸了摸肚子,颔首道谢:“多谢。”
“喊我舅舅。”
舅舅!
少年愕然。
又是舅舅,舅舅,我到底有几个舅舅??
少年轻轻磨牙,低声喊了一嗓子:“多谢舅舅。”
男人再次笑了,“乖。鲛人族随时欢迎你回来。”
少年愣神。
男人已经转身,提起奄奄一息的国师便闪身离去。玄色的衣袍在风中舞动,伟岸的背影犹如神祇。
“走了。”
云润生提醒。
少年回头,立即身子一歪,死鱼般奄奄一息挂在云润生肩膀上:“游不动了……”
……
云润生捞起有气无力地粉色鲛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发现只适合公主抱。
轻松的横抱着粉色鲛人,终于触碰到粉色的鱼尾巴,滑而不腻,触手沁凉,长度不累赘,抱起来刚刚好。
但是,有点……沉。
他不由低头上上下下扫视了鲛人一遍。
灼热的目光好像要把鱼烧个洞,少年肩不酸背不痛鱼尾也不抽筋了,呲溜仰起头瞪着不太正经的云道长:“云大哥是不是在偷偷的笑我?”
云润生摇头,微笑:“我发誓,绝对没有。粉色尾巴很好看,极为适合你。你应该喜欢它。”
“哼……真的好看?”少年脸色微红,斜睨着男人。
云润生无奈:“我何时骗过你?”
少年沮丧,尾巴似乎缩了缩:“可是鲛人族没有我这样的尾巴……长老说我母亲的尾巴是艳红色。”
“所以你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鲛人,无人能及。”
少年被夸得浑身燥地慌,发红的脸孔无处安放,最后只好搁在云润生肩上躲藏:“那你觉得我胖不胖?
“根本不胖,尾巴应该和腿长差不多,就是鱼屁股又圆又翘,所以才会觉得短胖。”云润生话一出口,肩膀一痛。
“呜!”
“嘶……”
少年一口狠狠咬在云润生的肩膀上,云润生疼的嘶叫,少年很快松嘴,气红了眼:“连你也说我的尾巴又短又胖!你和国师是一派的!”
云润生懊恼,又觉得何其无辜,他实话实说而已。他目测的尺寸应该没错,这种分析毫无问题。腿是可以分开的,瘦人腰部还有明显的骨头,所以显得修长。但合起来后变成鱼尾巴,腰间髋部的骨骼变成了圆润的鱼尾,一路延伸到最脚底,这个长度对于鲛人来说就有点短。一般的鲛人鱼尾巴起码比人形的腿长一倍,即便没有一倍也有一半。然而黄粱的腿长就是鱼尾长,两者结构又不同,自然就……又胖又短。
很明显,少年不接受实话。
他更喜欢善意的谎言。
云润生轻咳:“我不想骗你,但是即便如此,你的尾巴依然很可爱,我……很喜欢。”
少年的尾巴一弹,末端透明粉润的鱼鳍颤巍巍地翘起来,小心翼翼在云润生手背上碰了碰,云润生心里一激灵,好似有电流闪过,他抱着鲛人少年的两手不由一紧,怀中的少年猛地圈住他的脖子,嘴唇飞快的在他额心一吻而过。
……
云润生屏息,心跳变得不正常。
怀中的鲛人少年灵活一闪,脱离了云润生的公主抱,顶着一张番茄似得大红脸晃动尾巴,“我、我自己游。”
说完也不等云润生回应,呲溜一下便游出老远。
云润生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如墨的黑发在水中舞动,摇曳灵活的鱼尾如翩翩翻飞的蝴蝶。
很可爱。
也很美。
云润生很快追了上去,与鲛人少年并肩而行。
少年侧头看向他,从头看到尾。
云润生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少年蓦然变色,对着他便吹出铺天盖地的鱼泡泡,被泡泡淹没的男子哭笑不得,闭着眼便一把捉住少年的手腕。
“又怎么了?”
鲛人少年挣扎不开,别开脸心酸道:“我的尾巴还没你的腿长……”
游在一起赫然发现,变成了鲛人,加上鱼鳍,他还是比云大哥短!
“……噗。”云润生大笑:“不要为此耿耿于怀。在我看来你还是少年,正是成长时期。为人如此,为妖更是如此。妖的寿命长,五六十岁还像人类的少年青年。因此,假以时日,你的尾巴会和你的人一样成长,到时候个子高了,尾巴就长了。”
一番话说得少年平静下来,少年觉得挺有道理,短尾巴愉快的弹来弹去,忽然冲云润生灿烂一笑,拉住云润生的手,少年尾巴一动,整个人如利剑般冲出了深海。
男人的眼中流光闪烁。
倒映的满是少年光华璀璨的笑颜。
翻海城,鲛人王寝宫。
与人类帝王宫殿的奢华不同,鲛人王长居的宫殿满面都是青灰色的大石铺设而成,空旷的屋中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只有中间一张硕大无比的王的御座。一年一年,苍云活了漫长的岁月,自从登基为王,他便很少离开这张御座。唯有坐在上面,触碰冰凉的青石扶手,他才会永远保持冷静,清醒。
如果不是敖湛出现,他都快忘了曾经的少年时光。
“苍云。”
国师推开寝宫的大门,脚步轻快地靠近独坐的玄衣男人,靠的近了,他脸上的笑容不由慢慢收去,最后老老实实的站在男人身前:“苍云,我刚吃了药,脖子已经好了。”
御座上的男人手肘撑着青石扶手,骨节分明的拳头抵在唇边,冷淡的眼眸中没有半丝波澜。
国师上前一步,迟疑的撩起男人一缕长发,微笑:“你怎么会突然出关?是不是知道秀秀接受了传承,特意出来看看他?”还是……因为别的。
“秀秀那个孩子,很好玩。哈哈,我差不多看着他长大,他很聪明,又懂分寸。就是有时候不够心狠,到底还是年纪小,庆帝以前又过于宠他,他性子有点娇气。原本我还以为他出去磨砺一番会长进许多,但缘分真是天定,捉摸不透。你瞧见那小道长了吧?你可看得出他师承哪一脉?我完全看不出,他的功法相当了得。若不是他年纪小,入道晚,怕是早就打遍天下无敌手。”
“真要说起来,连我都佩服秀秀的好运气,出去逃难随随便便就遇上这等人,结果倒好,什么吃苦磨砺都没有,完全就是被那小道长当孩子惯得!比起他爹也不输。”
“如今只怕他死活不会跟那道长分开,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凑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点不操心修炼的事。”
国师喋喋不休,雕塑般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放下手,侧头看向国师,冷峻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国师心里一颤。
“你那点心思,瞒不了我。”男人轻轻开口,声音幽冷。
“我……”
“别忘了敖雪还在禁闭室里苦苦煎熬。”男人冷笑:“你那般张狂的嘲笑他,刺激他,无非就是想要他去龙族接受传承,再来个一体双修。”
“……”国师沉默。
“他不是敖雪,没有敖雪的偏执好强,你少招惹他。”
国师嘟囔:“……我就随便闹着玩,他去不去龙族别人无法干涉。”
国师又道:“你我几十年未见,能不能不说别人?他又不是你的崽子。”全然忘了是他主动提起的话题。
“哼。”男人冷哼。
国师低语:“我……我以后陪着你。”
男人豁然起身,望着殿外遥远的海域:“龙族性淫,死性难改。”
“苍云!”国师咬牙,满脸的难堪和酸楚。
“你们龙族本就不该招惹我们鲛人。”
国师嘲讽一笑:“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当初是谁说要跟我成亲?”
男人一掌重重拍在青石扶手上。
“是你毁约在先!”
蓝汪汪的海底。
粉色的鲛人和黑衣的男子跃出水面,两人对视一眼,满是困惑不解。
“是不是又回到了原位?”鲛人少年蹙眉问,尾巴在水中翻出漂亮的水花。
“嗯。看来当真要等到三月之期的月圆之夜,坊市开启了我们应该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少年顿时无奈的游到不远处的大石上,懒懒的往上一趴不动了:“我要歇歇,拖着尾巴真累。”
云润生在身旁坐下,托起少年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那你睡会儿,时间到了我叫醒你。”
“可是我好饿,睡不着。”
“我烤肉你吃。”
“嗯嗯嗯!”少年飞快爬起来和云润生排排坐,期待的看着对方从储物法宝中拿出各种储存的肉类,调料,碗筷,以及才丰收不久的辣椒和几样蔬果。
少年立即拿起一个番茄生吃,眼睛亮晶晶地观赏云润生将窜起的肉块涂抹各种调料,扬手起火炙烤,不一会儿便能闻到扑鼻的肉香。
咂咂嘴,少年更饿更馋,口水在嘴里泛滥,长老说了,他妖形完成后食欲会比以前更好,要多吃多长才会变强壮。
“吃吧。”云润生递过烤熟的一窜肉,眼见少年接过去就啃,云润生笑得一脸纵容。麻利将食材分别涂抹调料,火焰撩过,浓郁的香味四处飘散,巴掌大的牛肉块,柔嫩的鸡腿,鸭腿,猪蹄膀,鹿肉块,兔肉块等等食材丰盛无比。
云润生烤的快,少年吃的也快,一边啃一边愉快的抖擞短尾巴,背后的水花啪啪啪个不停,如同两人心情一般的快乐乐章。
“嗯?”
云润生深深一笑,将最后一个鸡腿递到少年嘴边,少年咬住,云润生拍拍手站起身,轻声道:“你慢慢吃,我活动活动筋骨。”
“呜嗯。”少年摸着滚圆的肚子点头,总觉得吃饱以后尾巴更胖了……嘤!
一刀劈在海面上,浪花飞扬百尺,哗啦,巨大的黑影浮出水面,背如山一般高,嘴比船还大,浓重的阴影将大石上的二人彻底遮掩。
云润生仰头,目光盯着对方口中一颗颗洁白尖利的牙齿。
看起来很值钱。
少年惊叹一声:“好大的鱼,不知道肉好不好吃……”
……
云润生扶额失笑,随即高高跳起,一跃窜入大鲨鱼的嘴中,手中的大刀扑哧扑哧狠狠劈砍,大鲨鱼怪痛苦摇晃,重重沉入海中。
海面上只剩下独自吃东西的鲛人少年。
这头大鲨鱼只是妖兽,并非修炼有成的妖,他是一点不担心云润生的安危。
少年举着一块牛肉继续吃,忽然眼神一变,戒备地仰头看天。
只见在半空中,一银衣轻甲的男子脚踏飞剑,悬空而立,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那炙热的目光让人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泰。
鲛人少年咽下最后一口牛肉,长剑出鞘,冷冷的盯着对方的飞剑,他很好奇,御剑飞行的修士有多厉害?这方世界灵气浑厚,妖兽多,高手修士自然不会少。起码会比庆国海域多。他接受了鲛人族的传承,鲛人族的漫长历史历历在目,强大时,举族繁盛受人尊敬,孱弱时,全族受人欺辱,被迫为奴,尝尽苦楚。
不巧,上一代的鲛人王便惨死在外族的手中,导致鲛人族式微数年,直到苍云登基为王,力量强大无匹,性格杀伐果断,一战扬名为鲛人族打下强劲的基础。鲛人族如今休养生息,族人鲜少外出。
如此幸运的碰到一只鲛人,对于白羽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而且眼下的鲛人很年少,应该才成年不久,不不,好像不对,成年的鲛人尾巴应该不至于这般短。居然是粉色的尾巴,他从未听说过这种鲛人尾。
虽然是个雄性鲛人,好在长得很合胃口,白皙纤细,粉嫩粉嫩的,比起可爱的女子也不差。
难得碰上一只,不收白不收,待他捉回去玩上一年半载,然后送人也好,宰了制材也好,极为得用。
白羽如此想着,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邪笑,飞剑载着他一晃而过,瞬息来到鲛人的跟前。
离得近了,白羽更是呼吸微乱。
好看!当真好看!
不愧是鲛人一族!
咦……
不对。
那爪子……好似龙爪?
白羽开口:“原来是一只混血龙鲛,那就更稀罕了。小家伙,我是白峰山巨剑门徐蔚然长老座下亲传弟子白羽,该如何称呼你?”
鲛人少年微微一笑:“为何你能在剑上飞?”
白羽一愣,大笑,很是乐意地蹲在剑上,火热的看着小鲛人,耐心解释道:“哥哥已是练气巅峰修士,还差临门一脚就可以筑基。到了我这个程度,御剑飞行自然不在话下。”
“那要如何才能御剑?”少年又问,满脸好奇。
“怎么,你想学?其实很简单,学会灵活掌握灵力,能自如的控制脚和剑就能御剑飞行。”白羽敷衍了事的随口简说,他倒是不介意和小鲛人愉快的聊聊。若是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那自然再好不过。
“不如你去我的洞府做客,我慢慢的教……你!”白羽震惊。
只见方才还晃荡着小尾巴的鲛人少年已然悬浮在半空,那条怎么看都短胖短胖的粉尾巴稳稳坐在长剑上,少年双爪扶着剑,尾端的鱼鳍晃悠晃悠,优哉游哉的冲他笑:“我学会了。真的很简单,我把妖力控制到尾巴就可以坐下了。”说着一笑:“比站着舒服。”
“……”白羽瞠目结舌,深呼吸:“你……很聪明。”鲛人族都是如此的智慧?他当初学御剑飞行学了足足一个月才勉强稳住,师父还夸他天赋不错,悟性好。须不知多少门中弟子久学不会,如鲛人少年这般,听一遍就自己悟了的,当真……没见过。
少年抚着剑尖,灿烂一笑:“我一向学什么都快。云大哥你说是不是?”
白羽豁然回头,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黑衣青年,青年手持一把血粼粼的大刀,目光幽冷的盯着他。
“好啊,耍我。”白羽轻笑,目光火冒三丈,这该死的鲛人逗他玩!
白羽狞笑,一条锁链豁然飞出,直直冲向飞剑上的鲛人少年。少年轻蔑一哼,坐下的长剑啪的砍过去,那锁链咔嚓断成两截,落入海中。
白羽脸色大变:“你那剑!”
连云润生都讶异的多看了少年的长剑几眼,少年忙道:“长老送我的成年礼。”
云润生了然,瞄准了白羽:“练气巅峰修士?我来会会。”他早发现自己的传承和这时代的修者完全不一样,连说法都不同。区别在哪,只有真实体验了才知晓。
云润生举刀,旋风般霹向白羽。
白羽的飞剑亦是法宝,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他们!
云润生很快和白羽缠斗不休,刀光剑影交错闪烁。
鲛人少年早已退回大石上,提着剑观看两人打斗。
忽然,那白羽的剑光中闪烁中无数的金针,铺天盖地地射向云润生。
云润生丝毫不避,扬手一挥,滔天的金色火焰化作万万千千的小鱼,密密麻麻冲向对方,小鱼们大嘴一张,瞬息间将金色的密林吞没,凶狠无比地直奔白羽的面门。
“啊!你这该死的火修!”白羽歇斯底里地大吼,飞剑扫过,狼狈地躲避汹涌扑来的火红鱼群。
云润生一声冷哼,火鱼骤然变的高如万丈,巨嘴开启,哗然将逃窜的小人吞灭。白羽挣扎,嘶吼,最终消失在大鱼的肚腹中。
火焰消散,海上恢复一片平静。
鲛人少年咋舌:“云大哥,你那招真厉害,为什么要变成鱼?”
云润生轻笑:“看到你这条鱼那么能吃,我突然悟出的新招。”
“哈哈哈……”少年大笑,乐不可支。
云润生凝眉:“你以后不要单独外出,这方世界坏人太多,强者也多。”
“我知道,我就和你在一起。”
“嗯。”
云润生心中郁积,鲛人绝美惹人垂涎,在他看来,身边的少年无比可爱讨人喜欢,这种事以后仍然会有。白羽赤裸裸的觊觎让他警铃大作。
修炼修炼,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为了等待月圆之夜,两人在海上游荡了数日。
云润生收集了堆积如山的妖兽血肉,少年亦是亲自动手捕获了几头。
终于迎来月圆之夜,二人再次返回海中。
顺着来时的方向,少年带着云润生顺利地回到了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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