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悍妻》69.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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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八百里加急来报, 老侯爷顾山突发旧疾, 此时卧病在床, 几十万大军群龙无首。虽说漠北军情已经平定, 暂时没有敌军来犯的隐忧, 可那么多身强力壮的军士们聚集在一起, 始终是朝-廷一桩心事。
    顾宪之接到来信，即刻命人打点行李启程回京，转头对着莫青青不无歉然：“说好带你散心，恐怕要爽约了。”
    莫青青则想得更多，早间探马来报时不曾避讳她, 顾宪之和阿武两个议事的话她也全听到耳朵里, 知道老侯爷病了，北漠粮草短缺，大军急需一个领军人物带他们回撤关内。
    稍有不慎, 将是国之大乱。
    再想到顾宪之的身份，不管他是顾家长孙还是皇室遗珠，都不能在此时置身于事外。
    “你打算回漠北, 是不是？”她轻声问。
    顾宪之点头, 他责无旁贷，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祖父的安危重要, 何况还有大军在外。两件事于公于私都需要他跑一趟。
    “婚期, ”他话在嘴边打了个转, 未婚妻就在他面前, 昂着小脸殷切切看着他。
    她对他有过抗拒、怀疑、猜测和不信任, 但现在眼中满是期待，她自己都未必明白的关切和信任。
    正因为懵懂，才令人怦然心动。
    “你等着我，我不会误了婚期，必定赶时候回来。”顾宪之笑着说。
    莫青青脸红了，啐道：“谁同你说这些。”扭头先上了马，顾宪之站在原处唇边漾出微微笑意。
    “你还走不走了？”莫青青等不及催他，快快看他一眼又转过去。
    “就来。”顾宪之说话轻柔得不都不像他自己。
    阿武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自家世子爷，偷偷撇嘴。
    因为赶时间，他们弃车换做骑马一路飞驰，午时前回到镇宁侯府，顾宪之带着人直奔前院大书房，镇宁侯正等他，忽略两个小辈行礼的动作，摆手，“快去换身衣服跟我进宫，这事圣上肯定更着急。”
    等顾宪之出去换进宫穿的衣服，镇宁侯才发觉莫青青也在，招她过来问话：“孩子，你没事吧。”
    “多谢侯爷关怀，我一切都好。”莫青青再见到镇宁侯难免又要多想，想到顾家那个消失的孩子替顾宪之死在陈王府。
    如此看来，镇宁侯夫妇都不易，隐忍这许多年，顾宪之欠顾家莫大的人情。
    许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镇宁侯没再多问，只说：“最近京城不太平，我做主把你娘也接进府，仍住在你们原先住的院子里，一会儿让人带你过去，免得她见不到你担心。”
    “是。”莫青青微笑时嘴角两个浅浅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她如此乖顺也令镇宁侯高兴，毕竟之前听来的传闻全是莫家姑娘如何如何刁蛮不知礼。
    “父亲，我们走吧。”顾宪之换好衣服过来，青冠拢发，身着玄色锦衣，长身玉立，挺拨不凡。
    镇宁侯先一步出去，顾宪之回望一眼莫青青，目光停留在她面庞上片刻才收回，再无丝毫犹豫跟上镇宁侯的脚步。
    人都走出跨院，莫青青追出去，“我等你回来。”
    前面的人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她自己长吁一口气，庆幸他没有听见。
    若不然，她窘死了，该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可是掩耳盗铃把前院的下人全当成空气，书房的管事忍着笑领她回后宅，言语间多有提点：“前日咱们府里进贼，夫人院里丢了几件首饰。这不，贼还没捉到，那边院里忙着清点东西，姑娘先不用去了。改日再去请安，夫人也不会怪罪姑娘失礼。”
    莫青青飞快地转着脑瓜子，前日，便是她失踪的那一天，镇宁侯府恰好也遭贼，这么巧，想来是顾家人为掩人耳目想出的招数。
    不过既然提到镇宁侯夫人，她也不能装傻，做样子问道：“一向不见，夫人还好吧？”
    “夫人还如往常一样，只是……”管事的关子并没有卖多久，见莫青青站住，漆黑的眼珠催促他快说，他压低声音道：“夫人看走了眼，身边竟出内鬼，今儿一早从孙婆婆家里抄出……”
    他伸出手比了一个数，正好快走到二门上，便闭上嘴巴再不多说一个字。
    不管怎么样，莫青青弄明白一件事，镇宁侯夫人身边的孙婆婆栽了。反正她也看不惯那人一副小人嘴脸，捧高踩低，处处搬舌直是让人倒胃口。
    连管事都没料到二门上有人等着莫青青，沈明玉一上来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喊莫姐姐，全然忘了不久前她们还是横眉冷对，互相看不顺眼。
    莫青青从沈明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诧异她没走几天，顾家的天感觉变了一个样。前有孙婆婆被揪出来，后有沈明玉对着她大献殷情。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抬头看天色，太阳当空，没变天呀！
    “莫姐姐，你可回来了，姨妈特意让我出来迎你，她屋子里乱，咱们先回拢月阁，晚上再过来一起用饭。”沈明玉说话甜甜的，又揽着莫青青的胳膊走到一起。
    莫青青起得一身鸡皮疙瘩，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沈明玉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劳你送我，有些日子没见到若兰，我去找她。”她不耐烦和沈明玉打交道，想出脱身的办法。
    “若兰帮姨母看帐册呢。”沈明玉似笑非笑，“莫家姐姐，你该不会是躲着我吧？！”
    “躲你又怎么样！”莫青青甩开胳膊，完全不领她的情，“沈三姑娘，不管你做样子给谁看，别拿我说事。”
    说完撇下人自己回了拢月阁，在顾家住了这么些日子，没人带路她自己认路。
    沈明玉望着她的背影冷哼，如花笑颜慢慢凝结，玉面含霜。乡下来的野丫头，给点颜色蹬鼻子上脸，当她愿意过来低三下四，还不是姨母最近反常让她们姐妹几个和莫家姑娘交好。
    她好几次见姨母避开人和傅家大表姐说悄悄话，大表姐出来后又是心事重重。她问姨母，姨母左顾右盼不肯说实话，大表姐也是嘴巴咬紧不多说一个字。
    一个个装神弄鬼。
    她只想闹个明白，顾家为什么捧着这么个野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