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收割男神遇见鬼》23.第二十三章他口是心非23

    天大亮时，洛子兮起身，看见了正从外面进来的南宫靳。他浑身是汗，手上提着把长剑，俊美无俦的脸上白里透粉，只是眼下微微泛着青。
    “哇！你真是精力旺盛，一看就知道是闻鸡起舞去了，对吧！”洛子兮一脸崇拜。
    南宫靳的表情有点古怪，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一夜没睡，练剑还越练越精神，自己的确是精力旺盛了。
    他倒是不想闻鸡起舞，可是身体不安分啊。
    这时候，李忠来了朝阳殿，说是皇上召见南宫靳。
    这有些出乎洛子兮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以南宫昱现在的身子，怎么也得在龙榻上歇几日才能缓过气来。
    玉明宫中众人散去的时候，洛子兮曾悄悄地问过阿良：“为什么皇帝头上的金龙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是不是南宫昱病了？”
    “他没病，”阿良干脆地回答说，“他只是快死了。”
    “……”洛子兮看了眼急着赶回去看书的阿良，怀疑他的判断会不会太草率。
    洛子兮执意要陪着南宫靳一道去祥瑞殿，他进去面圣的时候，她就在外间候着。她说：“我不管，我就是要盯着你，万一皇上将你骗去直接砍了，我岂不要做寡妇？”
    “你这个女人，说话忒难听了！”南宫靳笑骂着，心里却裹了蜜似的半截子话没说出来。
    你这个女人，说话忒难听了——可是我喜欢。
    南宫昱的寝殿里，只有幽幽暗暗的灯光，南宫靳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比昨晚更加苍白憔悴，一看就是整夜未眠。
    这整夜未眠的兄弟俩其实都是在想女人，只不过一个在身边，一个在天边。南宫靳叹口气，倒觉得皇兄有点可怜。
    南宫昱见他来了，强撑着坐起身来，李忠连忙摞了枕头让他靠着。南宫昱开门见山地说道：“帮朕做一件事吧，做成了，朕把江山给你。”
    南宫靳吓了一跳，仔细地盯着南宫昱看了半晌，确定他没说胡话，神智是清醒的。
    “皇兄早这么大方，咱们这几年也不至于过成这样。也不知是何事这么重要，让皇兄一下子将江山都看开了？”
    南宫昱想了想，这几年过得确实不怎么样，他已自知大限将至，却膝下无子，争来的江山有什么用？
    他万分感慨：“若不是当年你母妃圣宠优渥，让朕惶惶不可终日，朕也不会一直针对你。说到底还不是你妈逼的！”
    “这样说就不对了！”南宫靳辩道，“若不是皇兄的母妃盛气凌人，臣弟也不会时时自卫。说到底，还是你妈逼的！”
    “你妈逼的！”
    “你妈逼的！”
    “……”南宫昱恼道，“还让不让朕说下去了？”
    “臣弟失言！”南宫靳缩了缩脑袋，毕恭毕敬地说，“皇兄请讲。”
    南宫昱终于言归正传，缓缓地从贴身处摸出个东西来，递到了南宫靳的面前。
    “昨晚，洛子兮问那枚装着陌上花的香囊如今在哪里，其实，它一直在朕这里。”
    南宫靳一惊，刚要伸手去接的，慌忙撤了手：“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皇兄您自己收着吧。”
    南宫昱其实也并没有打算把它交给南宫靳，只是给他看看而已，既然他没兴趣接，南宫昱便浑不在意地又重新揣回了怀里。
    反正是快要死了，无所畏惧，多揣一天少揣一天差别也不大。
    “自云妃过世后，朕便将这香囊留在了身边，原说是睹物思人，不想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除了李忠，宫里的人都不知道，从云妃还在世的时候起，朕就总是会在夜里去玉明宫看看。初时，是宁乐过世，朕心中难过，朕知道，云妃也难过，可是朕害怕她的怨怼，不敢面对她。”
    “朕总是等她睡下了才敢去，每次都看见她梦里也在捧着那香囊流泪，看得朕心里越发不好过，也便渐渐地不去了。直到云妃也走了，朕又开始时不时地深夜去玉时宫走走，缅怀逝者。”
    “不想，朕昨夜在玉明宫见到了洛子兮，而且发现她是在找东西。”
    “父皇真是偏心啊，”南宫昱仰天长叹，“他一辈子拿我来制衡你，却在死的时候留下一份这样秘密的遗诏。若非朕昨晚不动声色，悄悄地命人盯住洛子兮，朕还不知道原来父皇属意的儿子真的不是朕！”
    人心若是没有那么多的猜疑，或许所有的事，都会变得简单多了。
    南宫靳也跟着他叹了口气，如果父皇不猜疑自己的儿子，总担心有人势力过大不可控制，一生玩弄制衡之术，当年京城或许就可以避免一场夺位的浩劫；如果南宫昱和云瑶能够不顾一切，爱得敞亮一点，或许余生还来得及拥有幸福。
    可是，世事从来没有如果。
    南宫昱咳了几下，接着说：“朕身体不适也有些日子了，朕担心朝中动荡，一直不敢声张，连太医也诊不出什么病因。谁知，昨晚听了洛子兮说的一番话，朕才总算明白了其中因果。”
    “这大概，就叫自掘坟墓吧……”南宫昱一腔感慨，“是朕执意要娶云瑶，是朕命人做了这装着陌上花的香囊，最终，朕害死了云瑶和宁乐，也害死了自己。”
    “臣弟明白，”南宫靳殷勤地接过话来，“臣弟一定会将皇兄风光大葬，要与云妃娘娘和宁乐公主合葬。要举国哀悼，家家户户像死了亲爹一般，不得歌舞，不准吃肉……”
    南宫昱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朕不是请你来给朕办后事的！”说完又咳了起来。
    南宫靳这才端正了态度，换了副认真的表情：“是臣弟玩笑了。其实，皇兄是不甘心，想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害了宁乐公主吧？”
    南宫昱点点头，慢慢地止了咳，待气息平稳时说道：“朕确定，当初得到的陌上花配方，是绝对无毒的。朕命太医们反复检查过，才会放心给宁乐佩在身上。可是奇香为何会变成奇毒？朕百思不得其解。”
    南宫靳也微微蹙了眉，一时沉默。
    那香囊从材质到做工都独一无二、美轮美奂，是不可能被掉包的。香囊内装的东西，也不可能被掉换，因为陌上花有它独特的香味，如果被换掉，第一时间就会被人发现。
    那么太医确认过的东西，为什么会改变？
    “方才太医来为朕诊过脉了，”南宫昱平静地说道，“朕大约也只能熬过这三五日。朕的时日无多，却无力亲自查明真相，希望你莫叫朕失望，你替朕查出幕后之人，朕将皇位传给你。朕可以安心地闭眼，你也不必再苦心经营，寻什么遗诏。毕竟，咱们是兄弟。”
    兄弟？南宫靳苦笑。
    这就是皇家的兄弟，他没有儿子继承江山，自己才是他的兄弟。他若是有个太子，自己这个兄弟永远是死敌。
    “皇兄的意思，过了这么久的事，您叫臣弟在三五日内查明真相？”
    兄弟俩大眼对小眼，对视良久，南宫昱改口道：“七弟说的对！三五日太久，只争朝夕。以七弟的聪明智慧，一日怕是就够了。”
    “……”
    “就这么定了。你快去查真相，朕把诏书准备好。三宫六院随便查，反正也是……”一片青青草地。
    “……”
    “哎呀呀，朕头疼，朕要歇息了，你去吧。”
    南宫靳无奈，再推托不得，只好将胸脯一拍，说了句豪言壮语：“既然皇兄愿以皇位相托，臣弟只能勉力一试，愿为皇兄两肋插刀！”
    南宫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南宫靳依礼退了出来，一出来便看见等在外面的洛子兮。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南宫靳一边说，一边拉着洛子兮往前走。
    “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皇兄说要传位给我。”
    “好啊好啊。”洛子兮暗暗想着，阿良还真有两下子，原来南宫昱是真的不行了。
    “坏消息就是，他给我一天时间查出害死公主和云妃的凶手。”
    “好啊好啊。”
    “……”南宫靳郁闷地白了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是在说，皇兄只给我一天，叫我查凶手。”
    “宁乐多可怜啊，查出凶手是你这个皇叔义不容辞的责任。”洛子兮笑得眉眼弯弯，欢快地走在他身边，“再说了，你查不查得出来，皇上都熬不过去；皇上传不传位给你，他都没儿子。”
    南宫靳站在原地愣了愣，复又跟上洛子兮的脚步，赞了句：“漂亮，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