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一路碾压[末世]》63.心声

    发生这样的事情, 萧灵第一想法就是带沉音离开这所学校。可是一路看下来, 老师的处理又很恰当, 沉音也没有受到伤害。因为这个就退学，反而显得大惊小怪。
    萧灵牵着沉音的手，帮她擦着裙子上那道黑色的笔痕，问道：“音音, 如果他们打你，你会怎么做？”
    沉音歪着头看萧灵，反应了大半天，才传来一段意念片段：“什么是打我？”
    萧灵绞尽脑汁地解释：“就是伤害你啊，拿拳头捶你，拿脚踢你, 拿东西砸你, 就像他们对罗小胖那样。”
    沉音后知后觉：“原来他们打了罗小胖。”
    萧灵：“……”
    自家妹妹反射弧度未免太长了吧？
    沉音从书包里取出来秋梦弦为她装的棒棒糖，含在嘴里，牵着萧灵的手往家里走，传来的意念片段里, 口吻漫不经心：“他们没想伤害我。”
    萧灵楞了一愣：“嗯？”
    “现在情绪值波动最大的人是罗小胖的妈妈，她在心里不停地质问我，为什么对她的儿子那么冷漠。”
    见萧灵听不明白, 沉音便传来一段很长的意念，斑驳而凌乱。有来自于老师的, 有来自于同学的, 还有来自于孟曼丽的, 这种东西或许应该叫做心声。
    萧灵的精神系异能，只能接收同为精神系异能的波动，还要在对方外放的时候。沉音不同，她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天生就能。
    萧灵只接收了这么一小段，就觉得大脑像是要爆开一样，太多的声音，太过纷杂，根本无法理清每一段思绪，有些甚至是毫无意义的。沉音每天接收这么多意念，不累吗？
    沉音答道：“我生来便如此，也有时候听不到。”
    “什么时候？”
    沉音抬起手，像是穿过重重叠叠的楼房，小小的、软软的手，直指着一个方向：“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她的精神力和萧灵共享了视野，指向的是老道士，紧接着又是方海林。
    “为什么会这样？”
    “生、老、病、死是遵循天道，顺则死，然后轮回。修士追求长生大道，是逆天而行，渐渐能够超脱于天道之外，跳出轮回，就听不到了。”
    萧灵听得似懂非懂，大概是说老道士他们实力太强，境界太高，所以沉音无法捕捉他们的心声吧。
    沉音又说：“有些人心里有两道声音。”这一次她共享的视野里是秦昭，“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人类，很有趣。
    今天沉音给的信息量太大，萧灵整个人都懵懵的，不断地思考沉音的话。
    沉音打断了她：“萧爸爸回来了，秋妈妈做好饭，问我们怎么还不回去。”她展颜一笑：“姐姐，走快点，又可以吃小动物的尸体啦！”
    萧灵的星盘果然接到萧枫的传音：“你妈催你回家吃饭呢。”
    萧灵揉了揉沉音的小脑袋：“你这挂开的，走吧，回家。”难怪她从不学习人类的语言，也不开口说话，截取思维是比听人说话更加直接的交流方式。毕竟嘴上说的东西会撒谎，心声永远不会骗人。
    教室里，一同被留下来写检查的熊孩子，嘲笑罗小胖：“你替小哑巴出头，人家又不会谢你，现在人家回家吃饭了，你还要饿着肚子，值吗？”
    罗小胖怒道：“不许你叫她小哑巴！”
    一个熊孩子拍桌子站起来：“你个手下败将，狂什么？”
    小胖子骂骂咧咧：“老子那是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不然一张符箓教你们做人。”
    “呸！吹牛逼谁不会啊？你要真是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异能班？”
    罗小胖气鼓鼓的：“我当然厉害了，我是史上最厉害的符师，没有之一，天底下没有我破不开的阵法！”
    远处的别墅里，正在吃饭的萧灵，放下了筷子。她的子母符箓还留在教室，原原本本地听到了罗小胖口出狂言。怎么那么耳熟呢？玉面公子罗玉言最常挂在嘴边的，好像就是这句话吧？
    不会吧？虽然同样姓罗，可是玉面公子很帅啊，不然也不会被叫做玉面公子了。萧灵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出了脑海，自我否定道：“又是墨镜又是大金链子的社会小胖，怎么可能会是传说中的玉面公子嘛！”
    吃过午饭，回到房间后，萧灵照旧把萧枫丢进空间挖矿。她胡乱琢磨着沉音的话，惊觉自己从前对精神系异能的理解太浅薄了。
    萧灵一直以为，精神系异能的用处，就在于比视线的范围更广，能够提前探测危险，最多再加上一个编织幻境。但沉音为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那些非精神系异能者，只是精神力无法外放，其实同样拥有精神世界。
    就像水系异能不仅能够凝聚水箭，还有水幕等形态，精神系异能的运用方法也是多种多样，自己能够尝试着开发其他运用方法吗？
    萧灵这边正研究着呢，暗世界的联络终端亮起，玄夜提醒道：“玉面公子上线了。”
    萧灵暂时把精神系异能的使用开发放在一边，进入暗世界，顶着那个没有人脸的“阿修罗”ID，去找罗玉言下单。
    暗世界被罗玉言搅得一塌糊涂，平常那些张扬跋扈的老玩家，这时各个被追得抱头鼠窜，罗玉言一人、一符，把他们吓得什么风度都没了。
    “这小子今天发什么疯？”
    “逃、逃、逃！大不了下线，今天不玩了！”
    “空手结印画符，这还是人吗？妈|的，以前不信罗玉言是第一符师，这一次彻底服了，我们家祖师爷都做不到这一步啊！”
    偌大的暗世界，最后只剩下罗玉言和萧灵两个人。
    罗玉言模样极为俊美，风流天成，穿着一身杭绸锦袍，上面绣有飞扬的云龙纹，一开口就很呛：“阿修罗，听都没听过，你还不走，等着被我打死，下线重生呢？”
    萧灵说：“我想和你交易，请你破阵。”
    “老子今儿个不爽，不接客！”
    “价钱随你开。”这是萧灵的诚意。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随便开价，你出得起吗？”
    世人皆知玉面公子一向贪财，连财帛都不能打动他，看来他今天是真的吃枪子儿了。
    “可你从不拒绝交易，一向有生意必接。”
    “那么恭喜你，成为第一个被我拒绝的人，可以了吗？”
    这小子真的很欠！好想扁他一顿，可惜术业有专攻，萧灵自己不会破阵，只能拿出刘备三顾茅庐的精神：“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欢迎找我。”
    玄夜发来私信：“看来你也吃了闭门羹。”
    萧灵回他俩字：“呵呵。”
    玄夜大倒苦水：“我也同病相怜啊，他那些符箓一张一张地扔，暗世界被他炸到几乎瘫痪，今天交易额连平常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那你还叫我上线？”
    “我看你急着找他。”玄夜笑道，“万一错过了，你一样埋汰我。”语气里满满都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萧灵没有回复，玄夜劝道：“你也别和他置气，恃才傲物，有本事的人都有点怪脾气。他平常没发过疯，今天大概确实受到刺激了。”
    萧灵：“算了，下线。”
    另一端的古堡里，玄夜一动不动地盯着虚拟屏幕，阿修罗的头像早就已经变成灰色，可他还是舍不得关掉聊天页面。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理智，可是最近做事就像是失去了理智，每当碰到萧灵的时候。
    暗世界从来没有任务未完成就领走悬红的先例，可他给了萧灵火土手套。
    黄巾力士按月或按年出租，他给萧灵的那一尊却是无限期。
    大挪移符其实他只有一张，应该留下来自用，却给了萧灵。
    明明知道今天玉面公子的状态不对，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喊萧灵上线。他想和她说说话，哪怕她的回复只有呵呵。
    阴冷孤寂的古堡里，循环播放着一段清灵的女声，是萧灵曾经发来的语音，被玄夜截取出来，放了一遍又一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态。
    玄夜掐断那段语音，对自己说：“只是为了这一单。”强行为自己所有的失态找到了一个注解。
    第二天中午，学校放学后，罗小胖笑眯眯地登门拜访，明明才十岁，说话做事的派头很有社会气，胖乎乎的手上夹着一根粗粗的雪茄：“老师让我们班同学结对子，一个学霸辅导一个差生，互相监督，共同进步，我想和萧同学一组。”
    这是第一次有同龄人来家里找沉音，秋梦弦很开心，热情地招待了罗小胖。
    罗小胖的小眼睛东瞄瞄、西瞟瞟：“萧同学呢？”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