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每天都在适应新能力》106.道别

    自登上了飞机, 众人们便松懈了下来。山姆在算不上宽敞的机舱里来回走了一圈，然后朝着驾驶舱里的蝙蝠侠道：“这位……猫耳侠？”
    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揍人的冲动：“蝙蝠侠。”
    山姆“哦”了一声，又打量了一下对方, 在看见那黑色的披风后才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只注意到耳朵了, 没看见你的……披风翅膀。不过话说回来, 你真的和军方没有关系么？这种科技配置的战斗机，不像是私人能搞到手的。”
    蝙蝠侠掉着嘴角, 一脸不高兴地说道：“私人改装的。”
    山姆“哦”了一声, 没再继续聊下去。
    斯科特则坐在离戴安娜不远的地方, 一个劲儿地赞叹戴安娜最后那漂亮的一击。戴安娜挂着纯真的笑，时不时地表达了两句感谢的话。
    皮特罗对于巴里的本事很感兴趣，他试图让自己接受，除了X基因外，人类确实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获得闪电般的速度。
    巴顿移步到奥利维亚身边, 却半天没能找到合适的开场白。
    最后, 还是奥利维亚先打破了尴尬的安静。
    “嗨，希望我来得还算是时候。那些家伙……没有对你们用刑之类的吧？”
    巴顿笑了笑：“谢天谢地他们还没那么笨。好歹知道我们不是那种会屈服于酷刑的孬种。况且，私刑并不会让他们获利。所以……没有, 他们没有对我们用刑。”
    奥利维亚笑了笑：“那就好。”
    “奥利维亚,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们还有很多麻烦事要处理。但是……你能告诉我娜塔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么？”巴顿有点为难地皱着眉, 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拿自己的烦心事去打扰奥利维亚。但他确实想知道自己的好友目前的状况。
    奥利维亚安静了一会儿, 才缓缓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娜塔莎并不是发自内心地愿意接受那个协议。她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想从中寻求一个温和的解决方式。但眼下看来, 她的希望注定会破灭的。所以我想……”
    “你想问她要不要重新加入你所在的阵营对么？”奥利维亚抬起头，冲着巴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事实上，我想问她要不要加入队长的阵营。”巴顿耸耸肩，“你知道的，正确的阵营。”
    奥利维亚的笑慢慢凝固了，然后很快落了下去，就连眼神也变得冷漠极了：“不。你是打算问她要不要背弃托尼。扔他一个人去和那些虎狼做斗争。”
    “奥利维亚，我只是……”
    “不！我不知道娜塔莎的状况，即使我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你。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大可自己去找她！”奥利维亚失控地站起身来。
    除了坐在驾驶舱的蝙蝠侠，其余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奥利维亚。
    巴顿没有料到奥利维亚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他觉得奥利维亚有些好笑。摆出这样为托尼打抱不平的姿态的她，就在十几分钟前还全副武装地准备亲自迎战钢铁侠。在巴顿看来，奥利维亚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巴顿没有客气。眼下的局势也容不得他客气。他只想确定自己的老友无碍，然后尽快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从而远离这些让人烦躁的破事。
    “要知道，问题不在娜塔莎身上，是斯塔克的错信了那些政客。连你都看出来和政府合作是不靠谱的，要不，你怎么会背弃斯塔克？”
    “我没有背弃他！”奥利维亚大声嚷了起来。
    她眼圈发红，但眼神却凶狠无比。她用面对仇敌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巴顿。她甚至几度想照着巴顿的脸颊来几拳，最好能打断他的鼻梁或者打落他的门牙。但最后，她抬起的拳都松开了，她伸出食指，指着巴顿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有。”
    巴顿被奥利维亚充满敌意的态度给惹毛了，他完全忘记了奥利维亚出手相救的恩情，也忘记了奥利维亚和托尼之间深厚的感情。他用略带嘲讽的语气道：“好吧，那你出面解救我们还真是帮了斯塔克大忙了。”
    “操！”奥利维亚大声骂了一句，一拳打在坚硬的机舱壁上，“该死！”
    奥利维亚没有戴安娜的神力，她柔软的拳头落在机舱壁上，根本没能造成任何破坏，除了让白皙的拳头泛起了红印。
    戴安娜一脸不善地站起身来，一把搂过奥利维亚，冷冷地对巴顿道：“或许你该好好学习一下怎么道谢。”
    山姆和旺达出面拦住打算回嘴的巴顿，巴顿这才注意到奥利维亚发红的眼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后，巴顿干瘪瘪地说了一句“抱歉”。
    奥利维亚没有回应巴顿。半垂着头，走到机舱尾部的角落里去了。
    巴里正打算过去安慰奥利维亚，却被皮特罗拦住了。他冲着巴里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戴安娜往机舱尾部走了过去。
    奥利维亚缩在角落，面朝着舱壁掉着眼泪。
    戴安娜犹豫了一下，站在奥利维亚身侧，轻轻地拍了拍奥利维亚的后背，以示安慰。
    “我没想和他为敌……”奥利维亚带着点哭腔，小声说道。
    “你只是去救你的同伴，并不意味着和他为敌。你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奥利维亚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正确的事？根本没什么正确的事。”
    戴安娜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奥利维亚停止了哭泣，她回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戴安娜：“我并不认为队长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也不认为托尼的选择是正确的。这里没有正确的事。”
    戴安娜不解地偏了偏头。
    “人类不值得被保护和拯救。”奥利维亚冷冷地说道，“X战警救过他们，他们把我们当怪物。复仇者保护过他们，他们朝托尼的机械兵团扔□□。超人也救过他们，他们最后杀害了他。戴安娜，人类不值得被拯救。”
    戴安娜没有立刻说话，她用同情的眼神静静地看了奥利维亚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们出来呢？”
    刚被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奥利维亚露出一个苦笑：“因为我知道……托尼想保护这个世界。”
    戴安娜轻轻地勾起嘴角：“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我并不是人类。但我……我爱过一个人类。”
    奥利维亚看见眼前这位犹如女战神一般的美女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怀念意味的微笑。
    “我也对人类失望过……然而，他让我在人类身上看到了希望。大家都认为超人是人类的希望。但是，在我看来，他就是希望。而希望，是不会逝去的。否则，你也不会，再插手人类的事情，不是么？”
    “你说过，你知道和心爱的人道别是什么感觉。”
    戴安娜深吸一口气：“是的。我和他道过别了，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和他分离了。那感觉确实……很痛。痛得像是……有人挖出了你的心肺一般。但是，你知道自己不会死。你会活下去，怀着希望活下去。”
    “我能感觉到你说的那种痛。”奥利维亚泪眼朦胧地看着戴安娜，“但我总觉得那希望可能并不存在。”
    戴安娜抱住奥利维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相信我，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一直沉默不语甘做驾驶员的蝙蝠侠开了口：“我们快到了。”
    穿过云层，众人透过玻璃能看见下方在大雨笼罩下的灯火通明的城市。印着蝙蝠侠标志的探照灯，在云层上投下一个蝙蝠形状的阴影。蝙蝠侠稳稳地驾驶着飞机，在宽敞的屋顶降落。
    山姆一脸不理解地看着蝙蝠侠：“你可是刚劫了狱，这样大张旗鼓地告诉世人你在这里，你觉得合适？”
    蝙蝠侠跟着众人下了飞机，然后站在天台边缘道：“所以我需要让哥谭知道蝙蝠侠一直在这里看着它。”
    说罢，蝙蝠侠就展开披风，从屋顶纵身跃下。
    巴里瘪了瘪嘴，小声对奥利维亚道：“他是不是对蹦极情有独钟？”
    心情烦闷，脑子混乱的奥利维亚无意和巴里讨论蝙蝠侠兴趣爱好。她径直走到站立在探照灯旁的男人跟前。
    对方看上去很有绅士风度，在奥利维亚停下脚步时，便脱帽冲奥利维亚微微欠了欠身：“我是阿尔弗雷德，老爷安排我来迎接各位。”
    奥利维亚回头看了看蝙蝠侠刚刚离开的位置，然后回头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阿尔弗雷德冲着奥利维亚露出一个自豪的笑：“还有什么地方比蝙蝠洞来得更加安全？”
    不得不承认阿尔弗雷德是个好管家，即使这么多人突然造访蝙蝠洞，他仍旧把一切都安排得仅仅有条。既不让客人觉得被冷落，也很好地保持了蝙蝠洞的机密感。该保密的东西，阿尔弗雷德一样也没有落下。
    奥利维亚对蝙蝠侠的事丝毫不感兴趣。她揣着还有一丝热度的增幅器，一个人跑到僻静的房间里待着。
    奥利维亚看见幻视在空荡荡的复联大厦迎接了从外面归来的托尼。
    幻视在第一时间就上前询问目前的状况，但托尼只是沉默地褪下战甲，像扔一个笨重的玩偶一样，将自己扔倒在沙发上。他一手横放在胸前，一手遮住自己的眼，什么话也不说。
    幻视见对方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只能悄无声息地穿墙离去。
    奥利维亚静静地坐着，同托尼隔着两三百公里，但她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托尼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托尼因为呼吸而轻轻起伏的胸膛，以及因为愤怒而握紧的拳头就好像，一场细腻的文艺电影。
    几分钟之后，托尼突然坐起身来。他沉着脸夺门而出，像是要去找谁寻仇一般。
    奥利维亚有点慌乱地想弄清托尼的去处，她放任自己的新能力脱离她的控制。乱七八糟的画面像是海啸一样朝她席卷而来。泽维尔学校、堪萨斯州的小镇、中央城警局、哥谭市政府、阿尔卡利湖、纽约城的街头以及遥远的家乡……
    奥利维亚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慌乱地在庞大的信息流里搜索着托尼的身影。
    最终，她在复联大厦的一个休息室里看到了托尼的身影。
    房间很眼熟，那是她的房间。
    海边的别墅被毁后，奥利维亚和托尼就将那个休息室当作他们的家一样。奥利维亚还曾为了他们奇怪的作息和休息室而嘲笑了托尼好久。以壕为本的托尼赌气地在纽约周边购置了好几处房产，但最后都因为距离两人工作和任务地点太远而被闲置。唯有这一间休息室，成了两人安放睡眠的平静之地。
    奥利维亚紧紧地抿着唇，看着托尼将她的物品尽数扔进了纸箱里。
    一件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