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氏的催孕行径薛婧婷有些无奈, 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她也不知道他和顾言两个人究竟还能不能……
想到这她略有些失落,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其实她还是挺想有个孩子的。
对于程氏的奚落她并不放在心上, 可能是因为之前程氏说的太难听, 而她掌家后虽然也难听, 但对比之前来说温柔许多, 让她觉得还不错?
程氏对于顾青的身体还是有点担心, 也就没有在继续说的太过分,而薛婧婷也实在做不来程氏的解语花, 只能也乖乖的不做声响, 正当二人谁都不开口,场面尴尬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听进来的丫鬟说表姑娘过来了。
程氏连忙让人进来, 而薛婧婷则如释重负, 合格的解语花来了,她可以不用在这么尴尬的听程氏说教了。
程芊芊婀娜多姿的走进来的时候,薛婧婷看见她今日穿戴的十分素净, 头上只别了一个玉笄配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绢花,身上穿着身上着了一声水蓝色的长襦裙,加上最近消瘦了许多,给自己倒是增添了几分仙气。
她先给程氏行了一礼, 又给薛婧婷行了一礼, 薛婧婷起身回了过来, 之后二人寒暄了一阵,程芊芊问了下顾青的病情,顺便开导了程氏几句才落座。
程芊芊一来,程氏的眉头倒不如之前皱的那么紧,看着她消瘦的脸颊不禁问道:“最近我看芊芊消瘦了许多,可是饭菜不怎么合胃口?”
程芊芊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劳姑母挂念,最近天气太热了,人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过去这几天就好了……”她望向程氏脸色也有些难看,关心的问道:“姑母燕菜这几日用了没有?晚上可睡的踏实?头疼近几日可发作了?”
程芊芊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程氏看见她真心实意的关心脸上总算浮上了一丝笑容。而薛婧婷忍不住对着她微微侧目,在心里忍不住给她点了个赞,能把程氏哄得开怀,这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顾言从内室出来,脸色不大好看,程氏看见忍不住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起了他:“你爹他……”
顾言看看了薛婧婷一眼,看着程氏问道他不禁回过神来,长松了一口气:“父亲没什么大碍,他有些乏了歇息了……”
程氏听闻松了一口气,准备进去照顾顾青,众人也识趣的准备退下,临走时表姑娘深深看了顾言一眼,让薛婧婷突然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侧过身子挡住了程芊芊的灼热目光。
看顾言没有看自己,程芊芊失落的离开之后,薛婧婷看着眉头仍旧紧锁的顾言,拉过他的大手问道:“出了什么事?”
顾言似乎专注于想事情,并没有听到,直到薛婧婷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对她一本正经道:“回去再说。”
看顾言郑重的表情,薛婧婷也不在多想,手指滑进她的指头里,紧紧的握了一下,对他勾了勾嘴角。顾言见状回握了一把,嘴角也勉强勾起,示意她安心。
顾言回到房间,屏退了下人,慢慢的给她讲了起来。
顾家一直主要经营的是布匹生意,因为根基深厚,价格又公道,在平州的口碑不错各个县也设有分店,也有外府的商号来此进货。
而顾燕的夫家周家,得了一批掉色的布匹,想要借顾府的名声将货销出去,但是因为那货色一般,有掉色的毛病,他们开的价格又有些高,所以顾青严词拒绝,所以顾燕才巴巴的过来想从程氏那里下手。
谁知道他姐夫周琪如此胆大,竟然没等顾青点头,顾燕给他传信,就将那批布匹挂了顾家的名字给销售出去了,还有些是外省过来进货的。
后来有些买到布匹制成成衣的人发现掉色严重,自然不问三七二十一的将此事认为是顾府的错,找到顾青纷纷要求退货,并且还有些落井下石的同行放出话来,说什么顾家为富不仁,现在遭了断子绝孙的报应,立马要倒了准备最后卷一笔钱跑掉,这才把最近劳心劳力的顾青气的病倒了。
薛婧婷听闻皱了皱眉头,难怪刚才连表姑娘都过来看顾青,顾燕都没有过来,感情是做了错事在那里做缩头乌龟啊!
讲到这里,顾言顿了一顿对他道:“父亲他现在病了,没办法在继续分心商铺的事,此时又不能拖着不处理,所以才想让我去帮忙处理……”
薛婧婷听闻点了点头:“嗯,此事你的确得你出面才合适。”然后她看着顾言又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顾言看着她并没有异样,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马上就要用午饭了,用过了就去。”
“嗯,也好,我去差人让她们赶紧催饭。”薛婧婷觉得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越拖对他们越不利。
说着她便唤弄巧进来让她赶紧去催大厨房。
顾言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对上她清亮的墨瞳,面上闪过一抹哀色,将头埋进她的肩膀里,用力的揽在怀里,无赖道:“我让你陪我一起去。”
他脸上闪过的表情自然被薛婧婷尽收眼底,她没在意顾言在说什么,反而疑惑的问了一声:“怎么了?”
顾言抿着嘴唇,将力气又收紧了几分,沙哑道:“我想让你一起跟着去……”
薛婧婷皱了下眉头,试探性的问道:“我去?不合适吧……”虽然她也想出去逛逛,但带她去商户是不是有些不妥。
顾言听闻突然有点生气,霸道的质问道:“有什么不合适?”他觉得自己语气似乎有些冲了,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情之后继续道:“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薛婧婷有点不大相信,顾言现代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能让他说应付不过来,她真的要笑掉大牙了。
顾言看着她眉头紧蹙,似乎有些不情愿,忍不住也板了一张脸,阴阳怪气的对他道:“能做秦飞的公关,不能做我的公关?”虽然知道他们是清清白白的,但只要想起之前她与秦飞一起共事他就心里面不爽!
薛婧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看着他不爽的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你是不是吃醋了?”
顾言伸手将她的手打落,白了她一眼:“我没有!”
薛婧婷看着他别扭的表情,忍不住揽着他的脖子凑近:“哎呦呦……不是吃醋?那我怎么问道这么大的醋味?”
“……”
薛婧婷眼中笑意更浓,看着顾言没缓和的表情,在他左边脸颊上面吻了一下之后哄着他:“好了嘛,我答应下午陪你一起去就是啦……”
顾言听闻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弧度,哼唧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说着又把右边的脸颊伸了个过去,眯着眼装作还有些生气:“这边来一个响的我就原谅你了!”
“……”(╬ ̄皿 ̄)
顾言捂着右脸幽怨的看着腿上的人儿,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而薛婧婷则得意洋洋的冲着他道:“够不够响?”
“够了……”他要的不是这个啊!QAQ欲哭无泪……
其实顾言没告诉薛婧婷的是,顾青被那句“断子绝孙”给刺激到了,不单单想让他接管商户,听那个话的意思还有让他纳妾之意,如果不是当时他拿暂时不接管商户的事严词拒绝,只怕顾青还不会息了心思。
吃过饭后二人商量了一番,便趁了下午二人来到了平川县最大的布店铺子外,看着人远远的并没有因为天热而退散,手里有的拿着卷好的布匹,有的拿着成衣,反而因为天气炎热的越挫越勇,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
还有几辆马车停在了商户门口,操着一口薛婧婷有些听不懂的口音,看样子是外府的寻了过来。
他们夫妻二人还没下马车,就不知被谁高呼了一句“顾家的主子到了!”众人听闻便立马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从马车里面下来一个斯文的读书人,众人不免生了轻视之意,咋咋呼呼的在那里要公道。
“你们顾家可真是奸商,标好货的价拿掉色的布匹糊弄我们!”
“就是啊!为富不仁迟早要遭报应的!”
“你们此事必须给我们双倍赔偿!”
……
众人咋咋呼呼的叫着吵得顾言头疼,而薛婧婷刚从马车探出头来,见顾言被围攻,直接将放在马车沿的脚凳给踹了下去。
那马凳又大又重,薛婧婷费了不少的工夫才将他踹了下去,但也成功让众人散了开来,不在围着顾言。
脚凳没有了,她没有从马车上跳下来,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道:
“天气炎热,我看各位叫喊了这么久也都渴了,你们若是想要公道的,可跟着我们一起进商号里喝口水!”
一人在人群中慷慨激昂的高喊:“别上当了!她一定是怕咱们坏了他们顾家的名声才将我们骗进去!”
还有人在人群中附和着:“这等奸商我们一定要将他们的恶行告知众人!让人不能在上奸商的当!”
……
顾言见此她走进马车将薛婧婷抱了下来,自己则干净利落的翻身上车,对着众人高声道:“布匹的事情,顾家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合理解释!你们在这么闹下去损害的只是自己的利益罢了!”
看着人群中有人开始犹豫了,还有些人仍旧是那么咋咋呼呼的在那里叫喊着,顾言见状也不在说什么,直接翻身下车,给薛婧婷打着伞进了商户里面。
基本闹腾的人分成了两批,一批是正儿八经的顾客,听二人如此说觉得的确是口干舌燥,自己又想要争取到利益,也就跟着顾言进去;还有一批人的主人是眼红顾家的同行,雇人带节奏对顾家落井下石,想要那些购买绢纱的人一直对顾家闹腾。
然而那些被雇的人看见有些人开始进去,犹豫了一阵,看着达不到造谣生事的效果,就咬了咬牙也跟了进去。
进去正厅之后,掌柜的对顾言耳语了一阵,说外府的一些数目比较大的商家也找了过来,顾言皱了皱眉头,先让掌柜的好生招待着,决定先和薛婧婷将那些在外面闹腾的人安抚下去。
顾言和薛婧婷二人坐在大厅中,吩咐伙计给他们上着茶,又上了一些消暑的瓜果,对着众人和颜悦色道:“天气炎热,大家先喝口茶水歇一歇,听顾某讲上几句,若是顾某说的和大家心意就听着,不合的话,吃了茶用些瓜果,在门口在继续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众人闹腾了大半天,早就口干舌燥,因为顾家一直没有主子现身,加上有人带节奏,所以众人一时偏激了一些,这下看顾家的主人来了,瓜果茶水供应着,又听着愿意给他们一个解释,心中的火气立马消了不少。
顾家的布匹一直面向的是中下层的消费人群,价格公允又有名声,来购买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而此事一出,因为交通不便,所以一些人们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基层人员,他们买一匹布制成衣服是打着要穿几年的念头,所以看见掉色的布匹只能骂一句奸商,在村子里发泄一下,洗洗也就在穿了,顶多不在会来顾家购买。而中层一些要体面的人不愿意来这里想泼妇似的争一些长短,大多也就是忍了下去。
然而,总归是有些人不甘心花好价钱买到次货,忍不下那口气,想要讹他们些好处,这才闹了起来。
顾言看着面前抱着两匹布匹的青年,笑眯眯的问道:“不知这位小哥在哪里购买的?”
被提名的人一愣,没想到顾言会先问自己,稳了稳之后,恶狠狠的瞪着他:“就在你们顾家商号!”
“哦?能不能给我瞧瞧?”
那人犹豫了一阵,看着顾言斯斯文文的不像个生意人,像是个好糊弄的,便将手中的布匹交到了他手上。
谁知道顾言对着那布匹反复检查,最后吐出了一惊人之语:“这布并不是我们顾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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