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南乔》145.6-9

    撬开牙关给南乔灌进去了药, 一会肚子里咕噜噜的有响动, 琅玕忙把备好的痰盂让她吐,吐了不少黄绿腥臭的水之后, 他给她灌了温水进去,脱了妻子的衣服, 开始针灸。
    “你从前最怕我给你扎针, 也不知道是怕扎针还是害怕在我面前脱衣服,这是咱俩成亲之后我第一次给你扎,要是你醒着的话, 应该不会害羞了吧?”琅玕边扎边想,他心疼的打量着她这一身伤疤,虽说成亲已经一段时间,他还真从来没这么仔细地瞧过,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亵渎了她,有的疤痕已经变白, 细细的就是一条白线, 有的略有狰狞凸起, 摸着让人心疼, 这一百多处伤,想想都知道遭了多少罪。而今悔不当初没早点接旨娶了她, 原本应该是少年夫妻老来相伴, 想想俩人若是那会儿成亲而今应该有孙儿了。
    银针渐渐变黑, 她脸上的黑气也逐渐消散, 琅玕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只能尝试着去解,瞧着南乔吐干净了又陷入昏睡,琅玕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眼见着一天一夜过去了这已经圆润的小脸又变做蜡黄。依依逼着爹休息一会儿去,自己照看母亲,见琅玕不肯走,直接让他在娘身边躺会,琅玕还是不肯,闺女来了脾气直接把他按到床榻上,让他两口子盖一个被子,他抬手就能摸到南乔。
    睡梦中的琅玕也察觉了南乔开始发热,这算个好兆头,烧过了她就会渐渐醒转。他努力睁开眼睛见依依正在给南乔敷着额头,看看外面天色问女儿“爹这一觉多久?”
    “您再躺躺吧,再熬倒一个我伺候不过来。”依依听见叫门去开了见归夫人过来探望南乔,有客人琅玕立刻爬起来见过嫂嫂。归夫人也劝琅玕好好休息一下,可他就是不放心没清醒过来的妻子。
    谷雨探头探脑不敢进屋探望姐姐,拉着诺然询问。可他说话向来颠三倒四,也就亲近人能听明白意思。诺然连声安慰他,刚才自己去的时候老爹正在打呼噜,他能踏实睡着就说明娘脱离了危险。
    一提琅玕吓得谷雨躲到树后,连他都知道姐姐是坏人琅玕的心肝宝贝,自己放了伤姐姐的人,琅玕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夫君……夫君……”床上的南乔低声的喊着,琅玕连忙坐到身边去拉她的手
    “别怕为夫在这儿。”
    “夫君,你放心,南乔一定活着回来,夫君你按时吃药,等我……”南乔开始断断续续说胡话,琅玕脸黑的像锅底一般,依旧帮她擦去汗水,轻声唤她快醒。
    “流金你快走,告诉我大哥,立刻回大营不得强援。”南乔又冒出一嗓子,琅玕知道她梦见了昔年巴镇,那满眼破碎的肢体的场景,不光是她的噩梦,也是自己的。
    “菁菁姑娘你既爱慕我夫君,又何必害了流金?”南乔继续梦呓,琅玕心里骂着这醋坛子,没影子的醋吃了十几年,俩人都死了还记恨着。难不成是怕菁菁在那边勾搭昭然?勾搭就勾搭呗,你都有我了。
    “夫君你别走,你等等我,我好想和你一起去,活着太累。”南乔的手在空中不停抓着什么,琅玕气的一把握紧她的手“你敢!”他两眼通红,这回连归夫人都看出他真的气炸了肺。
    “琅玕你去看看药好了没有。”乜夫人看情况不好,赶紧想着先支走琅玕。
    “没事的嫂子,我早就知道她心里没我,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天底下有你这样做丈夫的吗?你竟然写下婚书将我典给他人?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仅仅是当他做哥哥。”南乔厉声质问,吓得依依连忙推琅玕走“爹您去看看谷雨不见了,我能照顾我娘,醒了我立刻喊您。”
    “谷雨有诺然的,你们歇着去,还怕我不管她是怎么的?”琅玕嫌丢脸,劝着归夫人和依依赶紧走,南乔喃喃自语叫骗子,琅玕心里还算安慰,心说倒霉的昭然,你利用了我的感情,也落个骗子的下场。
    谁知道南乔也真不给面子,说了几句骗子之后突然又冒出一句“你竟然骗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个大骗子孩子在哪儿?”琅玕闹的老脸一红,凑到南乔跟前“孩子应该还在我这儿,你赶紧养好我好给你送进去。”
    他端了温水把南乔搂在怀里一勺一勺喂她喝,见她吐出不少来,又自己喝了直接用嘴喂给她。忽然想起在巴镇自己也这样喂过她药,而今若是给她知道了,怕也会不高兴的。怀里的南乔略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说胡话,“袁吉玉你就是个混蛋,你竟然把我送给个流/氓。”
    琅玕气楞了,自己怎么就成了流/氓?一夜夫妻还百日恩,自己和她也在一起睡了三个月了她竟然就这么看待自己这视如瑰宝的感情。琅玕气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不怕告诉你,这天下爱慕我的女人可比爱慕昭然的多百倍,你不赶紧醒了看住我,让人家抢了去有你哭的。”
    见她半天没反应琅玕先怕了“逗你的,谁抢我也不去,别生气啊好宝贝。”
    喂她喝了点米汤,琅玕搂着她一块儿躺下,这会儿小脸烧的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让他忍不住亲了一口“小姑奶奶你说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对你始乱终弃了你这辈子来折磨我?嫁都嫁了还一刀一刀往我心上戳,爱上我有那么难吗?”
    不过她开始出汗是要退热的征兆,琅玕尽量多喂进去些温水给她喝,又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备好,等她汗出过了,用温水帮她擦拭一下换好衣服,这回脉象平稳,琅玕总算能踏踏实实睡一小会儿了。
    天明时,南乔动了动“谷雨,谷雨。”低声的喊着。
    “谷雨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你这是醒了?还是又说胡话呢?”琅玕一咕噜爬起来也有点懵。
    “谷雨只是没长大,你别责罚他。”南乔眯缝着眼睛也不知是又说梦话还是清醒过来了。
    “你还想起来护着谷雨了?你丈夫是不是连谷雨都不如?”琅玕这醋劲上来南乔十分不解“大清早的找吵架?”
    “媳妇,你真醒了?哎呦,快抱抱,你吓死我了。”琅玕一把抱住老婆,蹭了蹭她脸颊,诊脉之后才算是把心放下“想吃点什么不?”
    “我不饿,浑身酸疼。”南乔活动一下胳膊有气无力地说。
    “高烧之后都浑身疼,来我给你按按”让南乔枕着他的腿,帮她她从头捏到脚,捏好了之后又裹上被,“再躺一天才准下地。”
    “手艺不错。”裹在被里的南乔伸胳膊抬腿的觉得轻松了好些,琅玕瞧她真的没事了总算露出笑颜“当年你昏迷一个多月,要没我这手艺,你醒过来也是废人了,还想拿刀弄剑的,你得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你当时还对我干什么了?”南乔隐约猜到,当年那些混账话没准是真的。
    “而今找后账可晚了,当时你昏迷不醒,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琅玕一脸无赖相,心说你不是说我是流氓吗?我还没流氓给你看呢。
    南乔不好再问,可清醒过来再让她老实躺着不动也挺难受,问一句元初的下落,琅玕白了一眼“那狼崽子不许你再护着,等我抓了他剥了他皮。”
    “初儿是个好孩子,身边有小人挑唆而已,早些带回来管教才能避免误入歧途。”南乔虽然虚弱依旧同他争辩。
    归云夫妻过来探病,适逢南乔醒过来,又听她如此看待元初也略安心些,归云有心好好同南乔问问那小殿下的事情,可眼下她重伤初醒不是时候。他给琅玕带了些药材供他挑选,夫人留下陪伴南乔,琅玕叮嘱一声“我去隔壁给你煎药,有事喊我即可。”
    “瞧他那个不放心的劲儿,人醒过来还这般。” 归夫人这一笑话他,琅玕赶紧走了。她瞧着南乔气色恢复了些,把带来的鸡汤端了出来“庄子里多年吃素,我们当家的怕你身子吃不消命小子们买来杀好的。”
    南乔有些过意不去“嫂子千万别为我一人坏了规矩。”
    “他心里惦记着太子爷冤死,恨自己为什么苟且偷生,而今见了小殿下,这心魔也算解了。”归夫人把汤盛了出来喂给南乔吃。
    “陛下打小就心粗,初儿受了大委屈,那年他师父在时,我们在猎场就瞧着他不对劲,孩子家的被皇后困在殿阁里烧了不少热炭,满脸通红出来见人不成个体统。这是我们不挑理,若是寻常臣公还不往歪处想去。”南乔而今在想想也是早有端倪的,他成年开衙建府时,皇帝亲封了乾王。那会儿一个孩子有了无上荣光惹来皇后嫉妒下了毒手。而今必须得尽快找到他,再耽搁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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