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闷酒的南乔心里还夸了两句二林办事妥当, 几个女孩教导的歌舞还算看的入眼, 尤其是二林成功领悟了这群女孩子的用意,除去奏乐的那俩美人, 那六个腰肢扭动不时露出些皮肤。琅玕眯缝着醉眼举着酒杯邀她同饮,完全进入了昔年眠花宿柳的状态。
宫里赏下的烈酒果然够刺激, 这一坛子酒被两人几乎喝尽, 南乔燥热的厉害实在不愿意看这淫/靡的景象,扶着桌案站起“菜竟然到现在还没齐?我去问问他们怎么当的差。”事到如今南乔就想快些逃离这里,她也不愿意亲眼看着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左拥右抱。
栽栽晃晃往外走的南乔被琅玕一把扯住“你送这礼物给我是让我今晚享用?”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大哥请慢用。”南乔甩开他手继续往外走突然身体腾空被琅玕抱起,琅玕冲着那几个女孩嚷一句“出去,把门从外面给我锁上。”也不管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孩尚未完全逃干净就去解南乔的腰带,这丫头竟然还敢挣扎,气的琅玕也不再管什么情/趣。她特意换了正式的礼服有些繁琐,几下解不开一怒之下直接把亵裤往下拽。这酒劲儿上来南乔已经没了什么力气, 踢打和挣扎落到琅玕身上他已经全然不在乎。
予南听人偷着议论姐夫今晚纳妾就气炸了肺, 这刚定下了婚期竟然敢胡闹至方家颜面于何处?怒气冲冲的予南回王府点齐了府兵点着火把就包围了琅玕的院落, 他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就惊动了家里几个孩子。原本依依奉母亲的命令带着几个弟弟去看焰火, 回来迟了刚要歇下见舅舅带着几十人进府还都拿着棍棒。
依依不知道舅舅为什么动这么大肝火,可这种捉/奸的事不能让女孩子掺和, 一声令下让亲兵六宝伺候大小姐回房, 那六宝还是个孩子, 拽着依依就走, 然然冲姐姐使眼色, 意思你先回去一切有我。
然然问舅舅怎么了,可气急败坏的予南直接命人砸开房门,几个壮汉一起上那门整个掉了下来,予南闯进屋一看盘子碗丢了一地,桌案上一个女子被压在那里,衣服虽然还算完好,可从桌案到桌子腿儿明显连地上都汪着水儿,予南瞬间尴尬。琅玕听着声响抬头一看予南一手举着棒子一手掐腰,院里跟着许多人还举着火把,南乔用力去把琅玕推开打算趁着这个劲儿躲,琅玕直接用衣服把她裹住小声叮嘱“别动,外面老多人等着看热闹。”
然然一只脚刚迈进外间屋予南吓得大喝一声“都出去!退出院子。”
亲兵训练有素瞬间退出,就剩下然然和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连儿“舅舅你拿棒子找我爹打架吗?”连儿打算跑进来帮爹,予南一把拎起胖的小猪一样的连儿就往外走“误会,都是误会,你们继续!”
琅玕这会儿被他吓得已经完了事儿,他这一松懈南乔逃了出来,予南手疾眼快带着孩子们出了屋子连忙把门给安上,让然然带连儿快走,命老常拿锤子来修门。
然然虽然没进到里屋可也猜到里面怎么回事儿了,他扛起弟弟就走,连儿还哭闹呢“舅舅你放了我爹,爹你别和我娘打架,你打不过她……”吓得然然一把捂住了连儿的嘴恐怕给外人听去。
南乔跑到了门口整理了衣服本打算翻墙跑,可门外予南用后背死死顶住了门她推不开,气的她拍了两下“予南你走开。”
“姐你安份些吧,给人听见了笑话你。”予南劝姐姐老实点承受了就是。琅玕今儿破罐子破摔了,从背后禁锢住南乔又开始闹,予南听着门板咯吱咯吱响,姐姐那尽力压制的略有痛苦的呼吸声有心让开,可老常拿了锤子来修门,予南命老常先出去,把门给他们钉好,又把窗户钉死冲屋里说了一声“天亮我来给你拆。”
大铜锁把房门从外面锁了,予南提着锤子去了然然房里,卿儿已经睡下,连儿被然然捆成了小猪一般。
“舅怎么样了?”然然一看舅舅可算回来了,连忙站起来问。
“府兵我打发走了,他们在院里什么都没看见。”予南坐下喝了一肚子水,看了看然然“舅这回是废了,你娘明儿个估计打死我。”
“我娘不能有事吧?”然然惦记母亲被予南按到椅子上坐好“谁家媳妇不都好好的吗?没事的,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连儿嘴里被塞了手帕,予南一把拿出来又把绳索解开“你听话睡觉去,你爹娘给你生弟弟呢,不许你去捣乱。”
连儿想跑去救爹,又被大哥抓回来锁到了里屋,予南把钥匙交给然然“明早去偷偷给把门锁开了就行。舅舅真的得出去躲几天了,开锁的时候别被你娘抓到,不然你也得挨顿好的,反正她就看到了我自己,你装作不知道就没事。”予南匆忙逃回自己的府邸,嘱咐门上人谁找他都说不在。
琅玕的院落彻底安静了下来,被迫趴在门上的南乔回身给了琅玕一个嘴巴,琅玕不以为然把人抱起进了里屋“咱们谁都出不去,你弟弟把门锁上了。”
自己床上铺了新被褥,甚至还有白色的床单,琅玕把那床单扯去之后把南乔放了上去“准备的不错,怎么不是龙凤喜烛?要是门没锁的话我就命人拿那对蜡烛来。”南乔气的扭头不看他,琅玕也不生气,衣衫早就松垮了索性都拽了下来丢到一边。自己的也丢到一处直接钻到了被里。
“八个女人你是想累死我?”带着戏谑的笑意琅玕拄着胳膊看她。
“不肯理我是不是?加上你九个,今晚你还差七回,休息的差不多是不是又可以开始了?”琅玕也没指望这事能同她商量通,反正也跑不掉的南乔把眼睛一闭头扭到一边,随便他胡来。他闹够了自己就能好好睡一觉,这晚也就算是熬过去了。
无论怎么哄,南乔就是不肯看他,最初怕她别扭琅玕把床帐放下遮挡的严实,把灯烛都吹灭了。可几回下来还是不肯看他琅玕气的下地又把蜡烛点上“我长得难看是怎么滴?”
南乔累的已经要睡着了又被他晃醒“还差两回,不够数儿你是打算今儿完成还是明晚双倍赔给我。”
“我实在是腰疼……”南乔用被子把脑袋蒙上,琅玕一把掀开“睡吧,捂着头容易做噩梦,咱们成亲送贺礼的不少,上回和你提起我亲姑姑拉来了三车东西没地儿放,新房边上那个院你既然命人收拾干净了,明儿我让人就堆那屋了。”
琅玕见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不好再闹,伸手把人搂到怀里“睡吧,没有用的念头趁早忘了,是你接的旨,也是你先答应的成婚,杀人不过头点地,也不能往死里欺负我。”
无论南乔怎么往角落里缩都被他拽到怀里,精疲力尽的南乔也渐渐睡熟了。
睡的跟死猪一般的琅玕依旧紧紧搂着自己媳妇恐怕她跑了,可南乔迷迷糊糊听见门响,匆忙起来穿好见连儿拿着钥匙探头探脑“娘早,我爹他还好吗?你没打死他吧?”见琅玕一动不动连儿一溜烟扑了上去摸摸还有气儿总算踏实了“我照顾我爹,娘您忙您的去吧。”连儿小大人一般反复确定了琅玕仅仅是睡着了,他也一晚上没好好睡,直接脱了鞋子钻到了爹的怀里。
被儿子赶了出去的南乔浑身都疼,路过蛋蛋的马厩那小家伙围着她嗅来嗅去,南乔满脸通红不理它,谁知道蛋蛋叼了个馒头给她,似乎它也察觉到南乔不开心,一脸地讨好。瞧着蛋蛋看自己,南乔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来这座陆府的时候胭脂就在这儿歇着,拍了拍蛋蛋南乔匆忙回房叫热水洗澡。可无论怎么洗都嫌弃自己一身他的气息。
擦干净的南乔命小厮倒水之后把门窗锁好钻到了被里继续睡,琅玕搂着儿子做着美梦,迷迷糊糊吸着连儿的小手指,连儿痒痒的迷迷糊糊来了句“大黄别闹。”吓得琅玕一咕噜坐起一看怀里的媳妇变成了儿子,懵了半天到处翻找,枕头下面还遗留着南乔的一只耳环,自己衣服堆里的腰带是南乔的,看来她匆忙逃走的时候系错了。
再一低头吓得琅玕连忙穿衣服,自己这□□的恐怕被儿子看了去。连儿似乎察觉他醒了,一把搂住他脖子“爹你没事就好。”
琅玕试探着问“你怎么来了?”
“我偷了我舅舅留给我大哥的钥匙,说一早让我大哥放你出来,我怕你遭了我娘毒手,趁我大哥睡着了就偷着来救你了。”
“谢谢你啊我的好儿子。”琅玕尽量真诚地道谢,继续问孩子“你可瞧见你娘……?”
“我一开门我娘就在门口,她估计怕你睡醒报复她匆忙跑了。”连儿这般说琅玕又踏实些,这要让孩子看见俩人搂在一处只怕南乔脸皮薄,今晚还得让自己一个人孤枕难眠。
琅玕对着镜子把自己打扮的溜光水滑,又小心地把鬓角那几根白发染黑了,挑了几身衣服换好了去看看媳妇有没有被自己吓着。可门窗都从里面锁着的,园丁在修剪花木见琅玕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问“驸马爷,要撬吗?”
“媳妇开门,你怎么了?”琅玕决定还是敲吧。
里面没动静琅玕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鬼叫着“媳妇你别想不开,你开门呐。”
门一下打开,伸出一只胳膊拎着他脖领子就拎了进去“你喊什么?”
“我怕你想不开。”琅玕果然闻到了沐浴过的味道。
“我为什么想不开?”南乔换了身衣服,丢在一边的那身旧的上还留有明显的污渍。
“也是,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干嘛要那么大反应?”伸手去抱南乔依旧嫌弃地躲。他直接抱紧了问“还别扭不?这几回下来可满意?”
“你在这儿问我这么不三不四的话有意思吗?”南乔不回答琅玕不死心“看来还是别扭。”
“我真的困死了,你先出去我再睡会儿。”南乔自然知道自己答别扭或者不别扭他接下来肯定会动手,她也没想到男人可以体力这么好。
“一起吃饭,然后晚上咱们早点睡,还要给洛寒准备礼物庆生日,咱们库里而今被成亲的东西填满了,我们一起去街上买些可好?还有孩子们而今真乖,一口一个爹爹叫的我不给准备些什么都过意不去。”琅玕不时的用话拷打着南乔,大大方方坐到桌案前命伺候的吴妈去传饭。
不停给南乔夹菜的琅玕似乎昨儿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瞧着她脖子的印记还有些自责“我昨儿喝多了,你别怕我正常的时候没这么粗暴。”
“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南乔放下筷子怼一句,琅玕笑了“怪不得一晚上不和我聊天呢,原来是寝不语呀?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就势往怀里一搂就亲了一口。
长这么大都没这么憋屈过的南乔忍无可忍瞪着琅玕“你折腾了我一晚上白天放过我可以吗?”
“我也累,你喜欢哪样告诉我?换了几样玩法供你挑选,可你一句话都不同我说。”琅玕似乎受了好大委屈,索性抱起南乔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我长得那么好看,你却不肯看我,我百般讨好你,你都不肯抱我一下。明明两个人快活你光让我自己出力。”他贴着南乔耳朵正在抱怨,忽然见依依已经到了门口,吓得立刻松开南乔俩人整理衣衫,各自坐好。
“爹,青梧的红利给送来却和你们大婚的礼物混在一处,这账如何料理?”依依拿着礼单有点懵,琅玕直接笑了“以后帮里的账目正常过数封存,留着等你弟弟们成家各自令过了再分,咱们家里开支走谷里那本。”
“别折腾了,原来怎么料理还怎么料理。”南乔才懒得占他便宜,不稀罕他养着。
“这叫什么话?依依咱家应该听谁的?”琅玕问孩子,依依瞧了瞧他俩“你俩商议妥当了我听就是。”她告了退琅玕哼一下“鬼精鬼精的倒不得罪人。”
“怎么都叫上爹了?”南乔就怀疑琅玕许了什么好处。
“然然他们商议一下就统一了,你不用那么看我,我根本不用许给他们什么好处。”琅玕一脸得意,南乔也没再说什么,吃饱放下碗都快到了晌午,琅玕非得要南乔一起出去给洛寒看看礼物,一个劲儿催促她换衣服。南乔挑了衣服示意他回避,这小子最多只肯转过身去。无奈南乔进了里间锁上门换好衣服出来,气的琅玕眉毛拧着“两口子至于的吗?”
真到了街市上琅玕几乎带着南乔逛遍了洛阳城里的首饰铺,他这眼光已经够高的了,可南乔没什么兴致,也就由着他随便买了几样,为了哄媳妇高兴他宁愿去学吉玉给人买了糖人不算,又去买蜜饯。回到家里本打算顺理成章领回自己房里从此住下就是。可同孩子们一起吃了晚饭,看着娘几个说说笑笑走了,他一想这距离婚期还有几天,媳妇不好意思也是人之常情。只得自己主动些又去敲门。
“我已经睡下了,你早些歇着去。”南乔浓浓的鼻音传来,琅玕一脚就把房门踹开“这是着凉了吗?”原本是借着由子闯进来,可见南乔真的是病了琅玕又把不安份的念头放下,伺候她吃过药,命人修好门规规矩矩坐在床边陪着她。
几声鸟叫打破了屋里的宁静,睁眼觉得自己松快了不少的南乔又发现了靠在床头上合衣坐了一夜的琅玕,这人让自己恨不起来,却又无法爱上,索性扶着他躺下歇会儿,可他又把南乔抱到了怀里,见她浑身绷紧一脸忐忑亲了口也就松开“别怕,今晚去我屋住省的你别扭。前儿欠的两回翻成了四次,今晚再不兑现可还要涨价的。”几句下流话偏偏一本正经地说,南乔粉面通红啐了他一口。
坑货小舅子不朝面,只是托人转告自己去准备嫁妆去了,有什么喜好命他尽管提,道理应该陪嫁几个丫鬟,不过考虑到他岁数也不小了还是保养身子要紧。媳妇都没去新房看过一眼,琅玕对自己和南乔第一个家格外看重,虽然自知住不了多久,也命人重新收拾,尤其是大婚那日用作新房的正房,更是挪出来不少金银器皿和珊瑚树,添了盆景进去,又装饰了几幅风景画,糊窗户的红纱换上青翠的淡绿,又在房里给她备下放书的小书架。
箱子柜子打开故意把俩人的衣服混在一处放,瞧着还有几把乐器,可惜上次问她讨要昔年流金送她做生日礼物的笛子就是不肯给自己。而今俩人也亲过了,琅玕打算回家再要一回试试。
媳妇借口身上不方便又十几天没和他在一块儿住过,回陆府的路上遇见卖糖糕的他趁热买了一大包,家里算上谷雨五个孩子分过再给南乔留一点笑呵呵送过去,南乔白天考问过诺然功课不太满意,见琅玕回来了直接商议把孩子们丢到太学里跟着念一阵子,反正这又要成婚一时也走不了。
头一次从媳妇口中说出成婚两个字琅玕笑出了褶子,连连点头答应“我明儿就送孩子们去念书,只是有一样,依依还是留在家里吧,虽然咱家闺女也得读书明白道理,就不往太学里凑合了。”
南乔指头点着他笑的坏“依你便是,我们小时女孩子送去念书的没几个,只有我和凤仪姐姐。”
“不许跟那人学。”琅玕语重心长地叮嘱,南乔笑的眉眼弯弯,略往前凑凑“凤仪姐姐其实会做一手好菜的,年少那会儿我就羡慕她,可惜学不来。”
“不许学她养男宠,有我足矣。”琅玕一抬头果然瞧见墙上那笛子挂在那儿,伸手够下就打算吹,南乔伸手还要夺,琅玕一瞪眼“给我玩玩怎么了?”
“前几日御赐的玩意不少,有个笛子不错我去给你拿。”南乔站起身刚要走被琅玕一把拉到怀里直接亲了上去,直到她渐渐喘不过气儿才肯松开“肯给吗?”勾起她下巴看她的囧态。见她眼神躲闪不说话身子又往前倾故意贴着笑问“小气样儿,虽然我没来过也知道女人一回要不了十多天,你且给我记着,我会连本带利地讨要,到时候别怨吃不消。”轻轻刮了一下南乔鼻子又把她松开“明儿去给洛寒贺生日,记得涂上胭脂再出门。”这琅玕决定玩欲擒故纵,方才觉得她心跳挺快以为今晚能忍不住来寻自己,可惜盼到夜半也无人敲门。
偏偏睡熟了这门响,琅玕光着脚跑去开门就抱,然后一脸尴尬地松手“然然你有事?”
“我不想去太学念书。”然然一脸委屈,琅玕哄着“坚持几日,等爹娶了媳妇咱们回家里就不用去了。”
“你跟我娘说说呗。”然然晃着他胳膊开始撒娇。
“儿呀,咱们家我说了算吗”拉着孩子进屋,然然蔫头耷拉脑“从前挺算的。”
“你都知道那是从前了。”
“我记得谁说过身为男人怕老婆最可耻。”然然仰着脖子问,琅玕想了想“谁说的?这谁胡说八道,你赶紧睡觉去,我明儿还有事呢!”把儿子打发走了琅玕望着灯有些失望,甚至怀疑自己被她欲擒故纵了。
一早俩人出门薛奕已经备下了马车和礼物,瞧着南乔一身天青色衣裙,腰上系着一块古玉,随意挽成的发髻带着一枚金累丝簪子,层层叠叠的花瓣拼凑成一朵牡丹花,本是常见的首饰,落在她发上却十分别致。
唇上略用了些胭脂,浅浅一层倒似少女模样,琅玕直接看愣住了神儿,薛奕轻轻捅他“谷主赶紧上车吧,日夜看还看不够?”
南乔大大方方同他并坐在马车里,反而他局促不安这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做贼一般去拉人家的手,这眼睛还瞄着帘子外赶车的薛奕有没有回头。
到了洛府外面小子们上前跪好候着长公主殿下下车,琅玕让他们起开,自己搀扶着媳妇下来,流金洛寒亲迎,南乔大大方方同他并肩走进去,俩人同案坐好予南嬉皮笑脸上前“姐姐,姐夫。”
“几日不见予南长胖了。”南乔看似关心,却白了弟弟一眼。予南不知姐姐这话下句接什么,尴尬笑笑不说话。
本来对小舅子是感激的琅玕连忙出言缓和一下姐弟关系,“这几日安稳,养的白胖些也是好事,没事回家里用膳,也省的你一个人喝酒。”
“若是寻常人白胖些也无妨,可你再这样下去战马受累不说,弓马也得荒废,明儿起天明带着然然去练习骑射,不跑够一个时辰不许歇。”仔细分辨一下案上几种点心的工艺,挑了块儿红豆馅儿的南乔丢到口里,似乎满意冲洛寒笑笑“府上点心师父手艺不错。”
“回头命他去长公主府伺候,姐姐大婚的喜饼他应该拿手。”洛寒倒也大方,故意提到大婚南乔也没什么异样的神情,甚至大方道谢。
单云旗一瞧这俩人突然就变两口子了后知后觉跟琅玕赔礼“对不起啊大兄弟,我那会儿不明白南乔为啥不能进营帐,坏了你的事儿。”
已经尽力装出一副恩爱模样的南乔眉头也是拧了一下,见她双腿绷紧,身子坐直,本来已经放松喝酒的迟姐仔细观察这俩人。虽说也给琅玕夹菜,可南乔似乎不愿意看他,尤其单云旗一提往事,琅玕瞬间紧张,那小心翼翼的神色迟姐忽然生出了几分同情。
提着酒杯的流金连忙敬酒错过这茬“姬大哥酒量是极好的,今儿多喝几杯新婚夜我们饶过你可好?”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着急,我姐夫可是有大事要办的人,今儿同我们喝几杯抓紧歇着去,争取那天来个双喜临门岂不高兴?”予南端着酒杯过来继续给姐夫壮胆,他也瞧出来了,姐夫不喝到位是不敢下手的。府里已经笑话他和媳妇就一墙之隔却自己独眠了半月。况且那晚闹的谁不知道这驸马是货真价实的。这亲小舅子带头灌酒,在座的都是武将谁肯放过这准新郎官,几壶酒下肚琅玕这手就搂到了南乔腰上,一口一个媳妇帮我喝口,你瞧人家合伙欺负你男人。这难得的西洋景谁不爱看,继续灌他甚至起哄让他亲个给大伙儿瞧瞧。
搂上美人,再端起美酒,琅玕这股子浪荡劲儿显露出来,尽力贴着南乔脸颊说话,一口一个好媳妇你怎么不疼我?他这一出洋相南乔有些挂不住,伸手去拿解酒的药唤予南帮忙“大哥喝多了,帮着弄回去醒酒。”
琅玕一把抓住南乔的手“谁是你大哥?我是你夫君。我不是告诉过你丈夫和哥哥的区别吗?”
一句话问的南乔满脸通红,使劲按着他够他怀里的解酒药,琅玕越发胡说起来“这么多人你别脱我衣服,回家的好不?”
予南怕他挨揍,连忙帮着按住灌了药“对不住啊各位,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姐夫多喝两杯我帮着送回去。”
可死命拽着南乔的琅玕坚决的很“都不用,让我媳妇陪我回去,让她陪我,一直陪我,今晚不许离开我。”
“放心吧这辈子都不离开你。”予南连忙示意姐姐把他拖拽走,南乔尽量得体地含笑致歉“家兄好酒贪杯酒量却浅,坏了各位的兴致改日设宴赔罪。”同予南俩驾起琅玕就走,这路上琅玕就开始把手往她衣服里伸。
帮着把姐夫送回去,予南连忙给人家把门关好退出,南乔刚给他靴子拽下来就被他搂在怀里,一股酒气喷了她一脸这手就开始解她那织锦的腰带。看得出他是真喝多了,半天解不开埋怨南乔怎么不自己脱了坐上来,然后往她身上一趴就打起了呼噜。
南乔下地给他洗了热毛巾擦干净脸脚,又把外衣给他扒下盖好了被子,摸摸他没事起身回房休息,突然发现一个暗红色的身影站在院里树下。
“人前恩恩爱爱背地里把他一个人扔下也太欺负人了吧?”迟姐往前走了几部,南乔见她还挺高兴“走,去我房里聊。”拽着她要回房迟姐歪着头看她“而今你还守着吉玉这间屋子,把那吃醉了的丈夫一个人晾着,这事办的不太地道。”
“迟姐说笑了,我哥已经睡着,明早醒来自然就没事了。”南乔没想到他给琅玕撑腰,谁知道迟姐上一眼下一眼看南乔“三年了你都不肯与他同住,难道嫌弃他不成?”
“迟姐又说笑了,下个月才正式成亲,我们没住一起也是理所应当。”
“我收到这玩意的时候命人打造了个金镶玉的搓衣板准备贺琅玕大婚,寻了不少匠人都嫌弃这活丢人,不过历时三年也做成了,过几天给你们把搓板送来,反正他做什么你都瞧不上,尽管罚他跪你床下就是了。”迟姐拿出一张纸拍到南乔手里,直接跳墙跑了。
她这一提金镶玉的搓衣板,南乔想起年轻那会儿同琅玕开玩笑,当时就只有丈夫自己和他三个人,这显然是吉玉同迟姐说的。展开这张纸气的南乔半死,字迹,印章都是丈夫的,最可恨的日期竟然是三年前,上面还有太后和骆师叔的私印,若是三年前琅玕欺负了自己,只怕也没处喊冤。
气的南乔和衣而卧瞪着顶棚许久,若不是琅玕醉成那样,真心想去寻他放松一下,自己视丈夫为一生挚爱,他竟然早早把自己拱手让人,原以为他身子虚最后两年彻底没了夫妻恩爱,原来是道理上说不过去。
宫门刚开秦素英就进宫求见,玳昴正在用早膳见他急成那样拉他坐下喝碗粥,秦素英斜欠着陪坐接过皇帝的粥碗泪眼婆娑,玳昴笑着挥手示意他趁热喝“少年时都在一起吃饭,你还抢我的馒头呢。”
“家父非说孩子得三分饥和寒,我在家吃不饱。”秦素英实话学来玳昴笑了“听听,侯府的公子都嚷饿,不知道还以为大栾的国库空了呢,说起来也是你爹疼你这独苗恐怕养不大,朕小时是没爹疼的。”
“做父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先帝不擅表达且子女众多。”秦素英这般说,玳昴把碗放下“别给朕戴高帽,用不着拐弯抹角的,说说一大早跑进来可是为了元初?”
“陛下圣明。”秦素英往这儿一跪,玳昴抬头看他“起来边吃边说,顺便把你肚子里鬼主意也往外倒些,进了这么多胭脂米粥也得给我吐出些什么。”
“线人回报大殿下同西山营许武有联络,那许武曾经随先太子殿下征缴过匪患,出事那年他同绥南军抗击骅国入侵躲过一劫。后来重组幽州营,许武慕先帅袁疆大名甘愿以参将参战,平定北境之祸屡立战功现晋升将军。”
“洛寒不是今日要去西山督查两营换防吗?叮嘱他若是遇到元初好好带回来。”玳昴重重叹口气,寻到了许武说明元初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泄露这个秘密的只有身边人。
“请陛下防患于未然。”秦素英一出这句话玳昴把碗一摔“闭嘴!”
“臣的意思是洛寒虽与许武有同袍之情,可武将之间素来谁都不服谁,去一个许武心服口服之人,化解危机于无形,也给大殿下留有余地。”秦素英偷着看玳昴的神色,玳昴补充了一句“还得心里知道心疼初儿的才好。”
“陛下已经知道了人选,就请下旨吧。”秦素英这一请旨,玳昴犹豫了“下月初五完婚,此行摆明了凶险,哪怕碰破点儿皮大婚那日都来不及养好,再想别人。”
“魏老侯爷下月初一才能赶回,来不及。”秦素英实话实说,玳昴瞪着他“单云旗。”
“陛下您也知道单老将军忠心不二,勇武无双,可这种事儿靠的是脑子。”秦素英看看皇帝“要是去了单老将军再加上魏将军,饶上洛寒,可这么大阵仗不是显得朝廷心虚吗?无非跑一趟西山,说起来长公主殿下权当溜溜马了,事儿也就解决了不是?”
“你去传旨命南乔去西山溜溜马,顺便督查一下两营换防,从禁军给她点齐卫队,叮嘱她千万小心。”玳昴打算写圣旨,秦素英建议不必,越显得随意越好,只临时命洛寒去兵部核对一下军械,让魏流金保护长公主殿下。
南乔早起去瞧琅玕依旧在睡,出了院门蛋蛋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没见琅玕出来溜它,诺然一早也和舅舅跑了。它勉为其难建议南乔带自己出去玩玩,南乔见它咬着自己袖子来回晃就准备马鞍给它安装好,可刚开了府门秦素英赶了过来一说皇上口谕,又把禁军的调拨文书给了她,南乔只得回房换了盔甲嘱咐薛奕命厨房给琅玕煮粥,自己牵着蛋蛋出去玩一圈儿。
秦素英亲自送她出城,南乔略俯下身子凑他耳边“说实话怎么回事?不然一顿好打。”
他也没有瞒南乔的胆量,俩人耳语几句南乔用鞭子指着他“回来罚你给我洗马。”
“洗一个月都成。”他拍拍蛋蛋的脖颈,气的蛋蛋一扭头似乎有些嫌弃它。
“这活脱就是胭脂。”秦素英硬是搂过马脖子看。
“胭脂的儿子,当初胭脂和我大哥的马好上了有了它。”南乔一脸宠溺轻轻拍了拍它,秦素英有些奇怪“我第一次见你骑它。”
“这马一直和我哥比较亲近,今儿这是头一遭跟我出门。”南乔挥手示意卫队跟上,轻轻一挥马鞭蛋蛋撒腿就跑。
睡到晌午的琅玕揉揉眼睛,明明记得自己是搂着媳妇睡的,可怀里人又不见了。自己衣衫完好心里埋怨贪杯误事,不然昨晚肯定又能好好享用一番,而今他也觉出南乔心里虽然觉得和他亲热有些别扭,可碍于婚期已定,自己无论怎么弄她也是乖乖承受了。等她情到浓处自然主动自己就算是熬出来了。
他伸着懒腰出屋方便,看一眼马厩里蛋蛋不在就问薛奕“蛋蛋跑哪儿去了?看着些别偷偷溜出府门又偷人家花苗吃。”
“蛋蛋快成精了,见您睡懒觉大少爷也不肯溜它自己央求了夫人带它出门玩玩儿。”薛奕瞧着而今叫夫人琅玕更受用,索性就称呼南乔为夫人。
“这小东西倒是会挑人?也是南乔宠着它。”琅玕没当回事可薛奕半天不走就奇怪。
“谷主,夫人去西山遛马了。”
“知道了。她是我老婆又不是我的囚犯,愿意去哪儿玩不必管她,知道晚上回家就行。”
薛奕强调一句“是去西山营遛马去了。”
琅玕一听眉头一皱“命人加派眼线,集合洛阳城附近的好手,点齐北亲王府府兵,长公主府的府兵。去找舅爷……慢着,不必通知予南,帝都附近的防卫没有圣谕同藩王勾结不妥。”
“谷主那您……?”薛奕瞧瞧他,琅玕想想“暂且无妨,等变化吧,我总得有个恰当的时机才行。”
“属下准备去了。”薛奕刚要告退琅玕一把拽住“我那几个崽子都做什么去了?”
“大小姐一早去了长公主府,直接领着人把新房隔壁的院落改建成了库房,而今怕是都差不多收拾好了。”薛奕瞧着琅玕笑的得意,伸展一下四肢“我给你说会养孩子的都先养个闺女,瞧出好了没?”
“那是我们帮主有福气。”薛奕这么说琅玕也不生气“真正有福气的是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孩子而今大了孝顺的是我。小子们呢?”
“大少爷领着二少爷和三少爷带着家奴上学去了,您放心有大少爷领着俩小少爷不会惹事的。”
“那就好,密切留意西山,随时回我。”琅玕惦记媳妇今天就没去长公主府收拾新家,而是老老实实在家等待消息或是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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