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南乔》124.5-18

    这准备出门一大早琅玕连手炉的炭都给备下, 估摸着时辰南乔该起了, 去了果然还没梳妆,拿过梳子要给她梳头, 可是她客客气气就是不用,琅玕也不勉强, 帮着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 又检查一下脂粉是不是还够用。
    南乔用了多年的山茶花粉而今女儿长大没事就过来娘这里讨要一瓶,小丫头自然懂得这比外面卖的好,甚至拿着空瓶子当着他示威, 连依依都知道那粉是自己做的,南乔想来是用了多年早就习惯。
    予南命大部分卫队带着执事先走,一家人仅带十余护卫赶着马车慢行。
    出了云南这姐弟俩的行程渐渐被州城府县知道,接待的,慰问的甚至还有求亲的络绎不绝,放眼大栾妙龄女子无数, 炙手可热的偏偏就是这新寡的南乔郡主。予南收到求亲的书信如数上缴给姐夫, 琅玕整理出来瞧着长长名单挨个咒骂了一番, 这天提着一包书信去寻南乔逗趣。“予南说云南仰慕我老婆的有万八千, 这出了云南才几日求亲的就八十七封书信,我这心提着厉害, 给个定心丸呗?”
    “自己配, 你不是大夫吗?”南乔正在看地图, 似乎计算着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琅玕坐到南乔身边没话找话。
    “嗯不错。”南乔一抬头瞧见他衣服领子那明显线开了“去找人给你缝下, 衣服坏了。”
    “守着媳妇还要别人缝?人家该笑话你懒了。”琅玕说着就把外衣脱下来, 南乔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你又要怎么样?”
    “给我缝上,瞧给你吓的。”翻遍了南乔随身东西没找到针线一脸尴尬。
    “依依房里或许有针线,找你闺女去。”南乔直接往外撵,琅玕就是不走“那我就这么穿着,反正到了洛阳他们早晚得知道我有媳妇。”
    “你敢和人家提一个字我揭了你的皮。”南乔一发狠,琅玕假装吓得一激灵。门开了予南甩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把端着的一碗乌鸡汤匆忙放到案上“姐,趁热喝。”他毛手毛脚被烫的连连甩手。
    “怎么不用托盘拿?”南乔瞧一眼弟弟被烫红了的手。
    “谁知道这么热?”予南抱怨着,琅玕噗嗤笑了“一看在家就没伺候过人,你姐在家时候都是她伺候你。”
    当着姐姐不敢叫姐夫,予南嬉皮笑脸“那会儿我小,自然姐姐照顾的多些。”
    南乔尝了两口嫌弃难喝“里面加了药?”丢到一边。
    琅玕以为被人下毒了连忙上前先是闻了闻,又舔了些汤噗嗤笑了“哪个庸医给你的方子?”予南一脸尴尬心说好心没好报“我花了大价钱说这个方子能给女人补身。”
    琅玕拐了他出去在耳朵边嘀咕“没用的我俩没玩过,她不可能怀上。”
    予南一脸我不信,琅玕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苦了吧唧别给她喝了,喝多少碗没有男人她也怀不上。”
    “姐夫,咱们老人都已经不在,指望不上老人给你做主只能指望小的替你撑腰。”予南急的不行,琅玕连连安慰“感情这个事儿谁投入的多自然辛苦些,我熬到这份上已经不着急了。你还不了解你姐吗?她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肚里我给塞了孩子一副药下去我又什么都没了不说,还伤她的身子。等她愿意和我在一处的时候不用咱们着急,她出身名门望族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无后呢?再说了我又没有爵位要承继,有没有儿子都一样,家里那点子买卖将来有连儿给我打理,我自己养的孩子我清楚,他们四个都会把我埋到地儿的。”
    琅玕的心胸让予南佩服,姐姐虽然少年时吃尽了苦,可老天还算肯照顾.一家人缓缓赶路,予南再看着各级官吏捎带来的求亲书信直接丢进炭盆,他连气气姐夫的心都没了。
    卿儿病了两日耽搁了赶路,南乔不放心最小的儿子亲自照顾着。连儿眼巴巴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卿儿被他娘抱婴孩一般抱在怀里哄着吃药,喂一口药给一颗糖还亲一下就有些嫉妒,琅玕把儿子搂怀里问“要不今晚你也去你娘那屋让她搂着你睡?”
    “你去我就去。”孩子的话逗得予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拽着外甥说“你爹要是去了你就别去,太碍事。”
    “你当着孩子别胡说。”琅玕竟然脸红了,这让予南发现了生活的乐趣。
    等卿儿不烧了准备赶路的时候南乔非得觉得孩子大病初愈一定冷,就是不准他骑马,无奈之下哄着连儿同他们一道坐车才算完事。卿儿耍赖躺在娘的腿上,见连儿就那么看着南乔伸出胳膊一并把他也搂到怀里,车窗外树木吐出新的枝丫,小草也露出头呼吸大地的芬芳,南乔同孩子们念了几首诗人写春景的诗词,连儿起初小心翼翼,见这母亲也没有像对他爹那般残酷地对自己也放下戒备拱到娘怀里渐渐睡着。
    “予南,卫队先过江州他们肯定是知道了,咱们不要停直接过去下一个馆驿些。”南乔一喊,予南笑嘻嘻过来“怕咱们家醋坛子打翻?”
    然然装模作样拉舅舅“咱们家哪里有醋坛子,别浑说娘不依,那明明是缸!”南乔碍于怀里两个小儿子都睡着了不好起来揍大儿子,琅玕鞭子梢轻轻抽了下然然屁股“什么缸?”
    “回义父,醋缸!”然然一本正经回话,予南笑的前仰后合,琅玕直接劝南乔“老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今晚歇着前妹妹辛苦些揍他顿好的。”
    “大哥放心,保证让他长记性。”南乔俏皮地一挑帘子露出半个头“今晚揍你个屁股开花。”
    “娘我是您亲儿子,他可不是您亲哥哥。”然然故意说句模棱两可的话跑了,予南去给身边的护卫传信江州不歇,今儿辛苦些赶路。
    可还没等出城呢马车被人拦住,然然探头看路边的人中等身高,微黄的面皮略微有些连鬓络腮的胡子,三角眼闪着精光,礼数有模有样“下官参见王爷。”舅舅立刻住了马,翻身下来半礼相还“表兄快快别多礼。”
    “家人在驿馆没等到你们,下官只得亲自来请,家母挂念郡主,多年不见想叙叙旧。”这人一字一句发音清晰,却也带着浓浓的官腔。
    “姐夫忌日将近,得早日赶到洛阳,还望姑母海涵。”然然见舅舅以表兄相称,这又提及姑母心里已经了然,爹在时同娘闲聊提过江州母亲是有个姑母的,那是自己外祖父那辈分上的堂妹,因为嫡庶有别,外祖父继承祖业,其他兄弟成家后分家另过。可这堂妹自幼父母双亡并没有随着亲兄长方群分出去,而是在王府长到出嫁。她出嫁的时候正是王府艰难的时候,当时外祖父也是尽力挑了个进士出身的官吏,给了丰厚的嫁妆。
    予南虽然心里不悦可礼数不能错,让依依和然然见过大表舅,俩孩子立刻见礼。这人显然知道俩孩子身份,按规矩撩衣服跪下磕头“臣周仓云叩见长乐郡主,袁小王爷。”
    予南是从一品大员,正妃并非出自皇家。可然然虽尚未正式袭爵,其父是一品亲王,且定下嫡公主为妻,依依又是天家的二皇子正妃,这小子以臣自称显然是知情人。然然虽小心里也有了警惕,这个在家被呼来喝去的小兔崽子冷不丁人家大礼拜他也没失了礼数,亲自搀扶起来周仓云以表舅相称,予南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仗着有姑母竟然妄想他家二公子向南乔求亲也真是没撒泼尿照照自己德行。虽说这女人再婚有些折身价,可自己姐姐也不是谁都配的上的。
    “王爷通融一下,下官去给郡主问安。”这家伙果然是要见南乔,予南心说我姐素来不畏见人,客客气气领到马车旁“姐,姑母家的表兄来接。”
    “大哥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听见人家隔着车驾拜自己,南乔拉了帘子就欲出来,琅玕一听还敢和别人叫大哥这醋劲瞬间上来“外面风大,南乔别出来着凉了。”
    周仓云瞧瞧这个车夫也忒放肆竟然敢直呼郡主名讳,看年纪三十出点头,宽肩膀细腰身,面皮如清秋月色,两眼似枝头桃花,鼻子直挺嘴巴端正,声音似古刹金钟显然是习武之人。看打扮一身米色衣衫外面罩着银灰色的半臂,衣料皆是棉布,腰带也是寻常布帛,周仓云心里好生瞧不起,心里估计是南乔养的小白脸恃宠而骄,立刻出言讥讽 “王府而今果真气派,连车夫都是如此俊俏。”
    “表兄误会了,这是我义兄并非车夫,南乔病中不喜外人聒躁,只得委屈他赶车。”南乔出言回护里外分的清楚,琅玕心里得意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予南一听敢瞧不上我姐夫,立刻过来介绍“家兄姬琅玕,靖北军中四品副将,武中过状元因为他素来不喜招摇,因此便装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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