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说好的幸福呢》2.德川

    她跟在三浦的后面，低顺着头。二人一路都是无声无息的。
    他们穿过雅静的庭院，来到一间和室前，三浦规规矩矩地立正，30度弯腰，朗声：“三少爷，她到了。”
    “进来吧。”里面的声音平和之中透着些深沉，这声音惊动了她，她听了略有些惶恐——很久，没有见他了。
    这里的庭院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些冷意，她微微缩了缩肩，三浦见了，却视若无睹，道：“失陪了。”而后，往来时的方向退下了。
    她想：三浦没变，那他还是老样子么？
    她正下了决心打算拉开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哗啦’，一身浓艳的和服女子弓着身出现在她面前。这个女人头低得很低，她只看到那雪白的后脖颈，还有那乌黑的云髻和华丽的发饰。女人微微颔首算是向她打了招呼，挪出房间，便跪在门口。
    她明了，进到屋里，看着和服美姬把门移上。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尴尬，现在的她穿着一身休闲，绿色的棉麻V领T恤，一条修身的磨白牛仔，还有脑后一条利索的马尾辫。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就在她对着门想得出神的当口，一双手凉凉的卡住了她白皙的脖颈，未用力，却让她受了惊，她失声‘吓’了一下。下一秒，她的唇已被人堵上，细碾慢磨，但是脖子处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大到她的双手来不及推开侵犯他的男人，而是抓紧了他施囧暴的双手，吃力地呼吸。
    男人的骨节粗大，硬朗，她的力气根本没法阻止。她只是在痛苦的间或，痛恨自己的掉以轻心，甚至突然想：我死了，侑子怎么办？
    男人在松手的同时，离了她的唇，却把她搂在怀里，鼻尖对着鼻尖。她大口的喘着气，吸进的却都是男人的气息，那股淡雅的若竹味。她满脸通红的狼狈与男人的无声狞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跟我耍什么花招，嗯？”男人托着她的后脑勺，与她对视。
    她缓过劲来，盯着他玩笑的眼睛，恶狠狠道：“德川仁之！你！过分！”兴许是喉咙难受，声音很是没有力道，而且沙哑。
    他突然就横抱起她，笑得更加邪恶，“我向来过分，你不是很早就知道。”
    她因为他的突如其来，不由自主地抱紧他，慌张惊叫道：“你干什么!”
    他正走往内室。“你说呢，夫妻久别重逢，能做什么？”德川仁之说，似乎怀里的妻子越加的惊慌失措，他便越加兴奋。
    “什么夫妻？你太过分了！”她的申诉通通无效，因为很快，她便被安置到榻榻米上，压倒，被扑，总之最后被吃干抹尽，一点不剩。
    过程惨烈。
    她的意识甚为模糊，只知道，他一声又一声地叫她：“一真，一真……”一真以为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他们还伉俪情深，那时候他们还如胶似漆。
    事后，一真醒来，很是懊恼，狠狠地掐醒装睡的德川，“起来。”
    德川仁之笑了笑，坐起身子，抱紧一真，头搁在她的肩上，倾吐着气息，撩拨着她。一真终于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家。”德川仁之说。
    “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回家？当初是谁不要我们的？”她鄙夷地说，并打掉胸前他不安分的手。三年前，他突然把她们娘儿俩扔到东京，一句，永远不要回京都，就再也不过问，没有解释。她当时快疯了，却始终没有等到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的男人，和他做了十一年的夫妻，没想到却是落得那样的下场。侑子是个盲女，从小在德川家便不受待见，但还算懂事，在那样落魄的时候，还懂得安慰不怎么成熟的妈妈，“别怕别怕，侑子会唱歌，会跳舞，还会弹钢琴，我会赚好多好多钱养活妈妈。”
    今天，在陌生的宅院里，竟然还要受到他的侮辱，一真越想越气，‘啪’的一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你还是德川一真，我女儿还是德川侑子吧，怎么说都还是德川家的人。”他开始微微敛起玩世不恭，认真地同她说话。
    她不屑，拉开薄被，拾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说：“是，但是没有回家一说，我和侑子不稀罕。”
    她穿戴整齐，居高临下地看他，“仁之，你也不小了，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不要再跟我纠缠了，只要你肯签字，我和侑子不要你们德川家的一分钱。”
    “然后？”他挑眉道，站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裸囧身，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你认为你和侑子现在安乐的现状是谁给的？”
    “那又怎样？你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你们德川家有承认过我们母女俩吗？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等你，但是，结果怎样，你清楚，你仍在得过且过，忌惮你的几个哥哥，忌惮你的父亲，德川这个姓氏，我们两个要不起，也不想要。”
    “那好，把侑子还我。”德川仁之懊恼地揉揉自己的乱发，说。
    “你说什么？”她愣了好半响，才开口不可置信地问他。
    “我要侑子的抚养权。”他有些浮躁，扯了一件浴衣穿上。此后，落得一室死静。
    德川一真反应不过来，微张着嘴看着他，似乎想把他看透。她最怕的这件事一直只是她心底的幻想，因为如果德川要抚养权，她一点赢的几率都没有。但是德川家对她的盲女儿的态度，又让她以为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他们不会要侑子的。
    “别开玩笑了。”她笑得有些凄惨，内心里最不愿想起的原因已经在狠狠地提醒她，德川家到底有多肮脏，他们把侑子要了去，作为工具去让她联姻么？
    “没开玩笑，离婚和回家，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你敢说你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么？”
    她知道，这辈子，是被他吃死了的。但是这次回去，侑子的命运到底怎样，他们心底都有些明白，德川家唯一接近适婚年龄的女孩，只有德川侑子一个了，她是个盲女，但是受到的都是高端的培养，所以……她不敢想象下去。十多年前，她又何尝不是被自己的父亲以物品的形式献给当时才18岁的他，只不过年龄相仿，万幸又与他相爱。但是那又怎样，进了德川家，天堂？还是地狱？十多年了，她什么都经历了，死？想死不能。
    但是侑子是个盲女，哪个权贵会堂堂正正地愿意娶她，何况还是德川家不受宠的三爷的女儿。如果是主公的朋友起了兴趣，那到时候侑子便是羊入虎口，那群年事已高的畜生哪个不是变态。
    她冷下脸来，直直地盯着他看，“为什么？”
    他能说，危险已经逼近了，东京已经不安全了？他突然觉得自己闷骚得厉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不会了解释。
    “我爱你。”他说。说完却露出懊恼的表情。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已不是能通过这三个字来消除了。不管是十几年前的事故还是三年前的不得已。
    一真嘲笑道：“爱，不值钱。”
    “侑子这学期结束，我回来接你们回去。”
    “没得选择了吗？”
    “是，回家！”他凶相毕露，把她狠狠地按进自己的怀里，“你他妈的想我怎样？我忍了三年，你就用这副死鱼脸来对我，我要你们两个都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
    她随着他发泄，想，你没错，我们有错吗？当初母女两个在朋友的帮助下才勉强找到一个四畳半的小房间，她在超市做兼职，赚的钱不多，生活很是糟糕。也许他说的对，后来的安分日子也许就是他暗中找人帮衬的。但是给人一棒，再安慰安慰，她德川一真不稀罕。
    “回来吧，再也不赶你走了。”他恳请道。
    她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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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侑子跟在阿蒙的后面回到家，发现家里竟然没人。她只能自己摸索着进厨房，噼里啪啦地一阵艰苦奋斗，给自己弄了一份蛋炒饭。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时候，她听到家里的挂钟已经敲响7下。晚上七点了，妈妈说的今天有些事，怎么忙到这个点了还没回家。
    “我回来了。”一真在进门前强扯出笑容，虽然女儿看不见，但是，一个甜美的笑容至少能让声音听起来不怎么糟糕。
    侑子开心道：“欢迎回来——妈妈，吃过饭了么，我只做了蛋炒饭。”
    “嗯，妈妈吃过了。”她说的时候有些心虚，那顿怀石料理被德川仁之吃得甚是色囧情。
    侑子“嗯”了一下，继续和妈妈说话，“妈妈，高桥叔叔给了我两张宝冢的票子，是悠河酱的哦。”
    一真在侑子旁边坐了下来，柔声道：“是吗？谢了人家没？”
    “那是当然的呀，本来我拒绝了很多次的，但是后来高桥叔叔好像生气了，塞进我的手里就走了，我就想，其实高桥叔叔是孝敬妈妈的吧。哈哈。”侑子的勺子在盘子里搅拌，和妈妈聊起家常来，饥饿什么的都抛诸脑后了。
    “坏孩子，你懂什么。”一真的心情稍微有些轻松起来。
    “啊呀，妈妈，我都是国中二年级了，别小看我好吧。高桥叔叔就是想追你。”
    “乖，吃饭，那么八卦。”一真揉揉女儿的一头黑发，眼里全是宠爱的味道。
    晚上，母女两挤在一起睡下。一真终于还是问出口：“侑子，妈妈问你，你把真实的想法告诉妈妈好吗？”
    侑子心里思忖，看来那味道真的是爸爸的，她直接便反问一真：“你去见爸爸了吧？”
    一真一怔，无话。
    侑子抱紧她母亲，笑道“他那么臭屁，还在用若竹。”
    “其实，你爸爸想让我们回去。”
    突然，一室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