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说好的幸福呢》3.绑架

    侑子窝在母亲怀里，不动声色，她在想，父亲在她的生命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三年来她对他的想念很微薄。
    “我不知道，妈妈，我没有想法，真的，感觉你现在只是在问我‘侑子，今天晚上去逛公园吧’，甚至，可能你问我逛不逛公园，我还会兴奋一下，但是……”为什么对爸爸的存在会可有可无呢，是因为德川这个姓的缘故吧。
    一真不语，看着黑暗里女儿日渐成熟的轮廓，心疼感压制着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妈妈，你还爱爸爸吗？”侑子问一真。
    一真无奈地笑道：“我也无法说出那种感觉，又恨又爱吧。”
    “妈妈，其实我有点怕德川家的人。”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轻快，好像不是在诉说一件有些讨厌的事，而是在开玩笑。
    “嗯，妈妈知道。”一真搂着侑子，轻拍着她的背，一起缓缓进入梦乡。
    德川，是个烙印，一旦烙上，那种痛苦跟的将是一生一世。
    德川一真现年刚满三十，离开德川家的那段日子，侑子继续上学，可她不得不外出打工，外表靓丽，一点都不像一个国小六年级孩子的妈妈，追她的年轻人不少。但是当时她对德川仁之的怨念太过深沉，根本无暇顾及别人投来的丘比特之箭。
    对于一直照顾她的超市经理——高桥，她有些醒悟的，甚至就在最近她想过，跟了他吧。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德川仁之谈及离婚的事，却被三浦找到，领了她去见他。目前他们还有婚姻关系，关于今天的乱囧性，她不知道怎么定义。只是对高桥的那点想念就这样绝了，她觉得德川家太乱了。
    七夕那天便是大和悠河的歌剧公演，侑子在一真的帮助下穿上漂亮的浴衣。一真便给侑子穿衣，边解释：“妈妈没能力买高档的和服，委屈侑子了。”
    侑子一点儿都不在乎，笑着说：“妈妈说什么呀，大家基本上都是穿浴衣的啊。”
    “小鬼头，就你懂事。”一真刮刮侑子的鼻子，虽然和女儿谈话间很是轻松自在的样子，脸色却很憔悴。
    “妈妈，你当真不去吗？”侑子临出门的时候还是恶作剧般地诱惑妈妈。
    一真也算是宝冢‘大和悠河’的忠实粉丝，本来说好今天母女俩一起为她去捧场，而且这两张票来之不易。昨天晚上，一真却接到三浦的电话，必须前去接洽，现在能给侑子带来转机才是最重要的。
    一真告知侑子，让她和好友山沖彩也花一起去，今日有事。
    奈何侑子问有什么急事，一真却是笑笑便了了，只说要去见个熟人。
    侑子撒娇地猜：高桥？爸爸？但是都被一真笑着摇头、低声否决了。末了，侑子只好放弃，给彩也花打了电话，约好在日比谷公园的喷泉前见面。
    “阿蒙。”侑子站在门口唤了一声。一真把绳子递到侑子手上，嘱咐：“路上小心点。”
    “嗯，妈妈，我走了，再见。”
    阿蒙便带领着侑子出发了。导盲犬阿蒙是两年前导盲犬协会赠送的，俨然已经成为小家的第三份子。
    阿蒙很安静，和她的小主人一路走走停停，过红灯，转角，上下阶梯。
    “侑子！”
    侑子听到彩也花雀跃的声音，朝着声音的方向挥了挥手。
    彩也花丛喷泉那边飞奔过来，先弯下身子，使劲地蹂囧躏了一下阿蒙的脑袋，然后才嬉笑着和侑子说话：“怎么弄到票的啊？侑子，今天的演出，票很难预约到的。”
    “啊~妈妈的朋友送的。”二人说着话，往剧院走去。
    “阿姨真是太好了，《不灭的恋人们》，期待好久了。而且今天是七夕节，很火爆哦。”
    “嗯，能现场听到悠河酱的歌声。”
    少女的心总是很容易满足，比方，听一场真正的音乐会，和喜欢的偶像近距离。
    阿蒙被托付给剧院的工作人员，二人从进场开始，安静下来，正襟而坐。
    座无虚席的院内，她们两个青春亮丽的女孩，一身传统艳丽的服装，而且坐在前排，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侑子自是看不见的，只是微笑着倾听，等待着演出的开始。
    彩也花有些疑惑她们的VIP专座，但是也不好意思和侑子窃窃私语，便专心地望向舞台。宝冢是她们两个人共同的梦想，能进宝冢，意味着从全国几十万的女生中脱颖而出，实现自己的歌剧梦想。
    “侑子。”侑子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吓了一跳，手一下抓住了彩也花的胳膊，同时把彩也花也吓着了。彩也花忙问：“怎么了？”
    “爸爸。”侑子往左边转去，无焦距的眼睛一眨不眨。
    “怎么了，见到爸爸不高兴吗？”德川仁之永远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不会受到女儿的青睐，侑子似乎也在这一刻，或者说他说到‘见到’这个词的时候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爸爸那么毫无感觉了。他永远没把她当成心爱的女儿，也许，只不过是个流着他的血液，冠着他的姓氏的工具罢了，德川家的女孩注定都是要作为政治工具或者经济工具去联姻的，这些，她从懂事开始就明白。
    “叔叔，你好。”彩也花弯过身子来，小声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德川仁之很友好地回应。
    “爸爸怎么有兴趣到东京来听这个？”侑子礼貌地和他说着话。
    “因为我知道今天侑子会来啊。”
    “噢，”侑子沉静了一下，“原来高桥叔叔给的票是爸爸托他的啊。”
    “真聪明。”德川从没觉得自己会那么矫情地哄女儿，把一真引开，是怕她一看到他就掉头走了，只能来哄女儿。
    演出开始了，侑子便不再和他说一句话，静静地听着演员们的激囧情表演。
    结束的时候，彩也花给她说着今天演员们的穿着，特别是大和悠河的，‘她今天穿的是金色的小马甲耶’巴拉巴拉。
    德川本来想拉女儿的手，却发现女儿和朋友两只手交叉着握住，紧紧相拥，来到工作人员处，侑子拉过阿蒙。她不客气地道：“爸爸能送我和彩也花回家吗？”
    他当然得当仁不让。
    他们先送彩也花回家，到了侑子小家的公寓门口的时候，侑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爸爸要进去坐坐吗？”
    他当然是不能拒绝的。
    她摸索着给他倒茶，还歉意道：“家里没有的工具，这道茶的味道肯定没你平时喝的好。”他目瞪口呆地看完女儿的茶道表演，暗自惭愧，她于他竟然那么陌生。
    三浦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女儿正开始第二遍的茶艺。他让三浦送一真回来。
    侑子听得真切，虽然他转身说得很轻，她的听觉却是异常灵敏的，她老实笑话他：“爸爸，何苦呢。”
    德川一愣，帅气的脸上摆出的表情不要太过滑稽。他看着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子，漂亮的头饰，轻薄的玫红浴衣，眼睛也是那么透亮而无一丁点的杂质，这是他的女儿，除了眼疾，什么都是那么美好。
    “侑子。”一真的声音是那么的惊慌。
    侑子却抬起头来，朝着一真的方向，报以灿烂的笑：“妈妈，欢迎回来。”
    三浦礼貌地称呼她：“小姐。”
    “嗯。”她一边应着一边起来，一真连忙迎上去把她搂进怀里。
    “侑子，侑子……”一真吓坏了，当她得知德川仁之和她单独在一起。
    德川有些不爽，她们的母女情深完全把他这个一家人排除在外。
    “妈妈，别介，爸爸在呢，我没事。”侑子安慰一真。
    一真忽而转头，斩钉截铁，“仁之，算我求你了，别再来找我们母女了，什么德川家，我们也不想回去。”
    “一真——”他欲言又止，看着一真的憔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三浦，三浦退下。
    他走过去，站在她们母女两的面前，低头俯瞰着她们，语气有些沉重：“你们还是德川，我不计较任何事，但是不代表德川家没人惦记你们，懂吗？一真。”
    “我懂，我懂。仁之，我难道连最后的一丁点权利都没了吗？这三年来，我和侑子虽然辛苦，但是我们很安心。如果有什么必然要发生，我们不躲，总可以。你知道的，我们也躲不到哪里去。柳原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真紧紧地抱着侑子，诉说着诉说着，直到德川仁之落寞地离开。
    侑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假装轻松道，“这人真难伺候，话不多，我一个瞎子怎么知道他的多少心思。他不知道跟瞎子不能玩闷骚么。”
    她们也许不知道危险，总以为最坏的人便是德川仁之，爱之深恨之切，想是当然。
    三浦在车上终究是憋不住了，说：“三少爷，大爷那边已经按耐不住了，恐怕侑子小姐她们……”
    “知道。你多找些人看着吧，迹部这边不能拖累他。”
    那天侑子被绑架的时候，一真有些头晕，在超市扫描商品也集中不了精神，总是出错。阿蒙跑进超市，咬住一真的裤脚呜呜的叫，完全不像一只合格的导盲犬。一真才知出了事，打了侑子的电话，对方一接起，便是令人作恶的笑，“德川小姐得罪了，令千金在我们手上，找你丈夫吧，谈判筹码在他手上。”
    “你们——别乱来，侑子，侑子，侑子……”
    “放心，侑子小姐很乖，你照我们说的话去找德川仁之就成，要不我们自己打电话也成，不过听说三少爷疼妻子更甚疼过瞎女儿啊。”那劫匪极尽恶心的音调让一真差点崩溃，她只能忍着哽咽，连声道，“好好好，你们别伤害侑子。”
    劫匪确实没伤害侑子，侑子也真是很乖，除了被绑上车的那一刻她挣扎了几下，当她意识到自己被绑架的时候，便很安分，劫匪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而且她是个盲女孩，劫匪也懒得遮她的双眼，连嘴巴也不去塞她。
    她被孤零零地扔到一个小房间里，她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左思右想，回忆来的路上劫匪们的言行，却想不出什么头绪，这些人没一个是熟悉的声音。
    门被打开，来人的脚步很重，很沉稳。
    侑子稍稍抬起下巴，表示她没睡着，但是仍闭着眼不想张开，反正白天黑夜对她没有什么区别。
    “三少家的盲女，嗯？”是个有些年轻的声音，至少比爸爸这类的年轻，应该是二十五六岁吧，侑子在心里分析，也不知道这人是在自问自答还是在问谁，侑子表示不想理人。
    她听得他走近，衣服的窸窣声表明他蹲了下来，侑子对突然靠近的人体热源有些不适的抗拒，于是微微挪了挪臀部，向后移了一下。
    可是那个男人却用一只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遗憾的语气：“可惜是个瞎子，白瞎了这张脸。”
    她无动于衷，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听到。只是那人仍不放过她，继续拿手在她脸上游走，她明白这是轻薄，但是，反抗有用吗？没用。她只是淡淡地开口：“我不值钱。”
    “呵呵，我倒不这么觉得。”他道，手却越来越不安分，伸进了她的T恤里，在她的肌肤上一按一按。
    她有点痒，便躲避了几下，“别。”
    他笑，“我以为你是个机器娃娃。”说话间，一下抓住了她的rufang,这次侑子当真怒了，一头撞上他的脑袋，头一歪，张嘴便咬，咬到的却是肩，太硬，还磕了牙。
    那一瞬，侑子想：真他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