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女的荣宠之路》37.暗斗

    “晋王，请。”宋静妍走近赵亦衡, 向他行了一礼。
    赵亦衡转头, 静静地看着宋静妍也没有说话, 深邃的眼眸中，目光有些复杂，盯着宋静妍看了好一会儿, 才微一颔首道：“走吧。”
    通往清远侯府大门的长廊上, 赵亦衡走前面, 宋静妍落后一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异常安静。
    一直到走到大门口，赵亦衡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宋静妍，她见状也连忙停下，对赵亦衡笑了笑。
    “晋王，慢走。”宋静妍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静妍的错觉，她感觉在她说完“慢走”两个字之后, 赵亦衡英俊的脸庞比先前更冷了，似乎还对着她冷哼了一声，大步跨出清远侯府大门, 径直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宋静妍眨了眨眼, 撇了一下嘴, 转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秉华叫住宋静妍，问她道：“你送晋王的时候，晋王有没有说什么？”
    宋静妍想了想，赵亦衡除了说了“走吧”两个字，好像没有说其他的话，就摇了摇头道：“没有。”
    宋秉华瞪大了眼睛，心想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好好利用，真是蠢死了，骂了宋静妍一句“笨蛋”，气哼哼地甩袖子走了。
    *****
    赵亦衡回到晋王府，冷着脸下了马车。
    有下人前来禀告，柳蓉蓉在一刻多钟之前带着丫鬟婆子出门去了。
    赵亦衡微一颔首，摆手让人下去了。
    一路快步回到鹏程院，赵亦衡把张兴、李盛叫到书房，吩咐道：“事情该办了。”
    张兴和李盛对视一眼，领命离开。
    赵亦衡在书房里又坐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随后推开椅子起身，大踏步走出书房，一路去了老王妃住的荣安堂而去。
    园子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赵亦衡也无心欣赏，面无表情地一路走过。
    等赵亦衡到荣安堂的时候，老王妃还在睡着，金妈妈出来，请他先回去，等老王妃醒了再来。赵亦衡听了不肯走，直接转身去了偏厅坐着等，又叫丫鬟送了茶水糕点上来，大有一副等不到老王妃起来见他就不走的架势。
    后来又过了两刻钟，老王妃午睡醒了。
    金妈妈扶了老王妃从床上起身，端了茶水给她喝，轻声禀告道：“王爷来了，在隔壁偏厅等你。”
    老王妃喝了茶，把茶杯递给金妈妈，微眯着眼睛“哼”了一声，懒洋洋地道：“那就让他等着吧。”
    金妈妈应了一声，扶着老王妃下床，让丫鬟捧了热水帕子上了，绞了帕子给老王妃擦脸，又重新给老王妃梳妆，如此又忙活了一盏茶的功夫。
    隔壁偏厅里，赵亦衡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俊朗的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丝毫不耐烦。
    但是就算如此，赵亦衡还是在又等了一刻钟之后才见到老王妃。
    老王妃坐在黄花梨木镂空雕花三围罗汉床上，手捧着茶盏慢慢地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等喝了茶，伸手把茶盏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才淡淡地问了赵亦衡一句，“你今日过来找我为了何事？”
    赵亦衡道：“还有不足半月就是母妃的生辰了，想问一下母妃要如何操办？”
    老王妃冷笑一声，嘲讽道：“王爷竟然还记得我的生辰。”
    “母妃的生辰我当然记得。”赵亦衡笑着道。
    老王妃哼了一声，对赵亦衡不满意，一脸不领情。
    赵亦衡装作没看见，继续笑着道：“母妃的生辰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开始准备的，今年母妃的生辰是不是还跟往年一样？”
    老王妃斜睨了他一眼，故意挑刺道：“不一样难道还能办得更好？哪一年不是一样？”
    实际上老王妃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如今赵亦衡得力能干，深得皇帝的信任和看重，老王妃的面上也很有荣光，每年她的生辰都要大办一场，对外说的也是赵亦衡给她操办的，给外面的人一副他们母慈子孝的和谐样子。当然他们会这样做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两个人是一体的，只有晋王府好了，他们才会好，互相妥协退让配合也是在所难免的。
    赵亦衡听了老王妃挑刺的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面上依旧笑得淡定，“只要老王妃吩咐，儿子一定努力办到。”
    老王妃哼了一声，“那你就下去办吧，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比以前办得好。”
    “是。”赵亦衡应了一声，又郑重地道：“老王妃放心，我一定会送您一份大礼。”
    老王妃心头莫名地跳了跳，不想再跟赵亦衡说下去，摆摆手对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赵亦衡便笑着行了一礼告退走了。
    老王妃靠在罗汉床上，忽觉得不对，问金妈妈道：“蓉蓉人呢？”
    “表小姐出门去逛街了。”金妈妈回道。
    老王妃脸色骤变，一把抓住金妈妈的手道：“赶紧派人去叫她回来！”
    话音刚落地，屋外传来一阵响动，佩儿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进屋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声哭喊道：“老王妃，都是奴婢没用，表小姐被人掳走了……”
    老王妃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起身，高声喊道：“快派人去找，快去找，快去！”
    半晚时分，清远侯府的人终于在城西的一间破庙里找到了衣衫不整狼狈不堪浑身泥泞的柳蓉蓉，此时柳蓉蓉已经昏迷过去，人事不省。
    下人只好把柳蓉蓉抬上马车送回了晋王府。
    荣安堂里，老王妃心神不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担心着柳蓉蓉的下落。
    金妈妈跪在一边，自责道：“早知道会出事，奴婢就不应该同意表小姐出门，老王妃，你责罚奴婢吧。”
    “好了。”老王妃烦躁不已，双目圆睁瞪着金妈妈道：“现在事情都出了，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打你一顿，罚你一场，我的蓉蓉就不会被人掳走了？”
    金妈妈低垂下头，不敢答话。
    老王妃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往外面走。
    “老王妃，表小姐回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下人的叫喊声。
    一听到柳蓉蓉回来了，老王妃立马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就奔了出去，身旁的丫鬟怕她会摔着，忙上前去扶着她。
    一步跨出门去，老王妃就急急地朝柳蓉蓉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当她看到柳蓉蓉昏迷不醒，由四个下人抬着回来的时候，顿时目眦欲裂，悲痛难当。
    “蓉蓉。”老王妃大叫一声，推开扶着她的丫鬟，激动地扑了过去。
    老王妃奔至担架前面，伸手抓住柳蓉蓉的手，目光落在她满是青紫的手臂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嘶声吼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柳蓉蓉昏迷不醒，不能回答她的问话。
    老王妃眼眶赤红，紧紧拉住柳蓉蓉的手不放。
    有下人试着提醒道：“老王妃，还是先把表小姐送回屋去，再请大夫过来看看吧，也不知道表小姐有没有伤到哪儿。”
    老王妃闻言一震，回过神来，目光在人群里搜寻金妈妈的人影，大声喊道：“金妈妈，拿我的牌子去请太医。”
    金妈妈还在屋里跪着，听到老王妃的话，连忙起身去拿了牌子，也不敢有半分耽搁，急急忙忙地赶去请太医了。
    只是太医来看过的结果并不好，柳蓉蓉不光被人玷污了，破了身子，而且脑袋好像还在石头上撞了一下，后脑勺起了个大包，她会一直昏迷不醒就是后脑勺的伤造成的。
    “太医，她什么时候会醒？”老王妃担忧地问道。
    太医沉吟了一下道：“老王妃，实不相瞒，表小姐后脑勺上的伤势有些严重，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也说不准，我已经给表小姐施过针，开了药，等表小姐服用了药再看情况。”
    老王妃对太医的这种说法很不满，沉着脸道：“你就没有半句准话？”
    太医被斥了这么一句，心里也不太舒服，道：“表小姐会昏迷不醒，也不光是后脑勺撞伤的原因，表小姐遭此大难，无法面对，心里不愿意接受此事，不肯醒过来也是有的。”
    柳蓉蓉被人玷污一事，莫说柳蓉蓉接受不了，老王妃也接受不了，那种感觉又痛又恨，就像是被人拿刀子往她胸口狠狠捅了一刀又绞了又绞似的。
    老王妃无力地摆摆手，让太医走了。
    鹏程院书房里，赵亦衡正在跟陈管事安排有关老王妃生辰的各项事宜，“往年老王妃的生辰都是沈管家负责操办的，这次他不能再当差了，就由你来负责，该怎么布置册子上都有记录，按以往的办就是了，当然如果能做得更隆重一点就隆重一点，我们晋王府也不差那几个钱。”
    陈管事笑着应道：“王爷说的是，奴婢一定尽职尽责办好。”
    话才刚说完，书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老王妃带着人怒气汹汹地大步走进去。
    “老王妃……”
    “滚下去！”老王妃斥道。
    陈管事看了赵亦衡一眼，赵亦衡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陈管事便向两人都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赵亦衡从椅子上站起身，看向老王妃，微微笑着道：“这会儿老王妃怎么过来了？”
    “赵亦衡，你这畜生！”老王妃暴怒地骂道：“蓉蓉是你表妹，你居然对她下毒手！枉我把你养这么大，还让你做了晋王，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人面兽心无情无义的畜生，我当年就不应该让你活下来！”
    赵亦衡瞬间冷下脸来，“老王妃，请你慎言，柳蓉蓉出了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她如今住在我晋王府，她出了事，也是我晋王府面上无光，颜面无存。我下手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很感激你把我养大，谢谢你让我当了晋王，但是你也要记得，如果不是还有一个我，这个晋王之位就要传给别人了，你又哪里会有现在的荣光！你说我狼心狗肺无情无义，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你从小教我的？”
    老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养出这么一头白眼狼来，但是当年她也确实是这么教他的，这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亦衡，你也太狠毒了，她怎么说也是自己人！”老王妃恨声道。
    赵亦衡嗤笑一声，淡淡地道：“这句话应该我对老王妃说才对，做人留一线，不要把人逼急了，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老王妃不由地就想起她以前逼迫赵亦衡的那些事，她一直以为她把赵亦衡掌握在了鼓掌之间，只要是她说的话，安排的事，赵亦衡二话不说都会去做，完全听她的掌控。也许就是这种错觉误导了她，才让她疏于了防范，赵亦衡一路与她虚与委蛇，暗中培养自己的实力，直到如今翅膀硬了，不再受她的控制了，他们之间的情势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了变化，赵亦衡已经不再受制于她了。
    意识到如今的局面不利于自己，老王妃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很快就缓和了语气，对赵亦衡道：“你小时候是一个那么听话的孩子，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年我教你的那些，你又不是不明白，那也是为了晋王府好。我们晋王府能有今天实为不易，你难道想看着晋王府重蹈覆辙？”
    “晋王府能有如今是我辛苦打拼出来的，晋王府在我手上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老王妃不必用这种话来吓唬我。”赵亦衡微眯了一下眼眸，淡淡地道：“只要老王妃安安心心地享福，少管闲事，想来我们晋王府只会越来越好。”
    “你……”
    “老王妃请回吧。”赵亦衡抬手指向门外，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老王妃愤恨地盯着赵亦衡，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身往外走，但是到底意难平，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回头去，冷哼一声，“赵亦衡，你也别太得意，如果惹急了我，你永远也别想知道血玉镯子的事情。”
    赵亦衡的脸上骤然起了变化，射向老王妃的视线变得更加凛冽，老王妃满意地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屋子里，赵亦衡看着老王妃离开，用力闭了闭眼，猛地一挥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
    第二日，柳蓉蓉终于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被人玷污的事情，再加上撞伤了脑袋，人变得呆呆愣愣的了，旁人跟她说话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太医来看了之后，惋惜地摇了摇头，对老王妃说柳蓉蓉这是傻了，以后要好也难了，只能一直治着了。
    柳家人听说了此事，赶到晋王府来要人，在荣安堂缠着老王妃闹了一大通，非要老王妃给个说法。
    老王妃被缠得没办法，最后给了一大笔银子把人打发了，让柳家人把柳蓉蓉接了回去。
    然后柳蓉蓉回到柳家的第五天，就传来了不慎落水身亡的消息。
    老王妃听到柳蓉蓉死了的事情，也只是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
    隔日，宋静妍看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就想出去逛逛街看一看，她穿到大夏朝之后还没有出去认真逛过街。而且她现在有钱了，逛街看到喜欢的也能买买买了，这是女人的天性。
    宋静妍先去跟李氏说了一声，李氏对她心情复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得了允许，宋静妍就回去绛雪轩换了出门的衣裳，带着丫鬟东儿南儿就出了门。
    宋静妍和两个丫鬟到了大街上一路走一路逛，看到有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喜欢就买了。
    一路逛到高山流水茶楼，三个人也逛累了，就进高山流水里去吃茶歇脚。
    宋静妍要了一个二楼的包厢，三人刚到包厢里去坐下，包厢又被人推开，宋静妍以为进来的是茶博士，转头一看，竟然是身穿一件玄青色遍地金圆领袍，腰间绑着一根青色卷云纹银带，身形挺拔、丰神俊逸、气宇轩昂的赵亦衡。
    “王爷。”宋静妍忙起身行了一礼。
    赵亦衡走近，在宋静妍身前站定，低头打量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嘴角往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问道：“玩得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