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女的荣宠之路》38.负责

    闻言, 宋静妍猛然抬头, 瞪着大大的眼睛，吃惊地看着赵亦衡，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
    赵亦衡轻笑一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宋静妍道：“我刚刚就在隔壁的包厢里, 看着你从街那头一路买买买吃吃吃，好不欢喜，等你走到着高山流水茶楼，我本想让李盛下去叫你上来喝杯茶, 没曾想你自己带着丫鬟进来了，我便看过看一看。”
    原来如此。
    宋静妍笑道：“我前几年都在乡下，很久没有逛过街了，刚回到夏都城，看什么都稀奇，便带了丫鬟出来玩耍，让王爷见笑了。”
    其实宋静妍会逛街逛街那么开心，看到什么都买买买吃吃吃，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才从高科技的现代穿越到古代，外面大街上卖的东西都是纯手工制作，天然无污染, 跟高科技现代的流水线生产不一样, 才会令她看到什么都稀奇, 看到什么都想买都想试一下。
    赵亦衡听了宋静妍的解释, 微点了一下头，能理解小姑娘喜欢热闹喜欢新鲜玩意儿的心情。
    茶博士送了茶上来，宋静妍坐下喝茶，赵亦衡坐在旁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东儿和南儿都拘谨得不敢坐。
    宋静妍抿了一下嘴角，笑盈盈地道：“王爷怎么会一个人在高山流水？”
    意思是问他怎么会这么闲？堂堂一个手握大权的王爷，不是应该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吗？
    赵亦衡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俊朗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意，显得有些冷。
    察觉到赵亦衡的不悦，宋静妍赶紧补了一句，“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谁知赵亦衡却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柳蓉蓉死了。”
    “嗯？”骤然听到柳蓉蓉死了，宋静妍还反应不过来，一脸懵逼地看着赵亦衡，眨巴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她前几日回了柳家，不慎落水身亡了。”赵亦衡淡淡地道。
    宋静妍看了赵亦衡一眼，见他俊朗的脸上也无甚表情，心想他是不是在为柳蓉蓉的死感到惋惜，毕竟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还是老王妃看重的晋王妃人选。
    “人死不能复生，你请节哀。”宋静妍安慰赵亦衡道。
    话音刚落地，赵亦衡倏地看向宋静妍，目光锐利如刀剑，几乎要把宋静妍看穿，俊朗的面容也比先前更冷了，仿佛腊月里的冰雪一般。
    “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说？”赵亦衡冷冷地道。
    “我……”
    “算了。”赵亦衡突然站起身，冷冷地瞥了宋静妍一眼，大步往门口走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望着赵亦衡大步离去的背影，宋静妍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宋静妍也只这么想了一下，很快又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便把赵亦衡抛在了脑后。
    茶楼大厅有人说书，说的还是太、祖揭竿起义的事情，宋静妍吃着买的小吃，喝着茶，听得津津有味儿。
    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说书人说完了书，宋静妍才带着东儿南儿离开高山流水，又再街上到处逛了逛，看时间不早了，才回去清远侯府。
    ***
    过两日，刘大叔的腿伤经过宋静妍的诊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杵着拐杖上街去买东西，从茶铺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跟门口的一个老头儿撞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许老大夫身旁的下人见自家老爷被人撞了，生气地叫道。
    “对不住，对不住。”刘大叔赶紧道歉，杵着拐杖就要走。
    “喂，你等一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许老大夫扬声叫住刘大叔，上下打量着他，努力在脑海里回想，最后视线落在他受伤的腿上，顿是想起他是谁来，“对了，你的腿，你是那个腿被马踏伤要锯腿的那个！你的腿怎么好了？”
    “你才要锯腿！”刘大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也想起许老大夫来，当初他腿伤了之后，请了很多大夫去看，就是这个许老大夫说他没救了，要把腿砍掉才能活，如今他的腿让宋静妍治好了，没有锯腿，再看到许老大夫如此说就火气上涌，生气地骂道：“你这个庸医！”
    “你怎么乱骂人，许老大夫医术高明，这大街小巷谁不知道！”旁边的下人帮腔道。
    刘大叔哼了一声，指着许老大夫道：“他算什么医术高明，他当初说我这条腿要砍掉才能活，可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腿也没有砍，伤都全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许老大夫听到刘大叔的话，就去扯他的裤子，“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腿上的伤是怎么好的……”
    “喂，你干什么扯我的裤子……”
    “我就看看，我就看一下，让我看一下……”
    两个人拉扯了起来。
    半盏茶之后，许老大夫在下人的帮忙下终于看到了刘大叔的腿。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就好了，怎么就好了……”许老大夫颤抖着手去摸刘大叔的腿，反复摩挲着他腿上的那块大伤疤，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你这腿怎么好的？谁给你治好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刘大叔被下人压制住动弹不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许老大夫终于放开了刘大叔的腿，直起身来，诚心诚意地向刘大叔行了一个礼，恳求道：“请你告诉我是谁治好了你的腿，如今我正在镇西将军府替韩少将军治腿伤，他的腿跟你一样，也是被马踏伤了，如果再治不好，最后只能锯掉伤腿，他如今才十七岁，还那么年轻，是一个难得的将才，要是没有了腿，他以后就不能再骑马上战场带兵打仗了，所以，请你务必要告诉我替你治好腿伤的大夫是谁，这不是帮我，这是帮韩少将军，也是帮我们大夏。”
    虽然刘大叔只是晋王府一个养马的下人，但是他也听说过镇西将军英勇善战，他的儿子韩少将军跟他一样英勇神武的事情，他们在西南边境抗击西夷人，为保卫大夏疆土立下了汗马功劳。
    “韩少将军受伤了？”刘大叔腿伤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养伤，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许老大夫点了点头，“他的伤势很重，再治不好，腿就保不住了，你快告诉我给你治伤的大夫在哪里？”
    刘大叔听了皱起眉头，对许老大夫道：“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她是我家王爷的客人，如今王爷已经把她送回家了。”
    “你家王爷是晋王？”许老大夫问道。
    刘大叔点头。
    许老大夫忙对身边的下人道：“快，快，快去告诉镇西将军，让他去求见晋王，就说韩少将军的腿有救了。”
    下人一听，半点儿也不敢耽误，转身就跑去找镇西将军了。
    ***
    绛雪轩里，宋静妍躺在窗边的榻上晒太阳，暖洋洋，好舒服。她回到清远侯府已经好几天了，除了第一天见了府里的人以外，后面几天府里也没人找她，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舒服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宋静妍晕晕欲睡。
    “四姑娘，在不在？”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婆子的喊声。
    宋静妍微微睁开眼，刚要示意身旁的东儿出去看看，就见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紫色衣裙的婆子走进来，面容倨傲，微抬起下巴道：“四姑娘，老夫人喊你去松鹤院一趟。”
    宋静妍躺在榻上没有动，微眯着眼打量婆子，从她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她应该是老夫人薛氏身边的婆子，应该也不是能近身的那种，多半就是在外面负责跑路传话的下人。
    婆子看到宋静妍躺在榻上动也不动，一副不把她当回事儿的样子，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动了动嘴，重复了一遍道：“四姑娘，老人喊你去松鹤院一趟，她还在等着呢！”
    宋静妍“哦”了一声，依旧躺着不动，懒洋洋地问道：“老夫人为了何事叫我过去啊？”
    婆子看了宋静妍一眼，面上闪过一些不耐，回道：“老夫人有些不适，想让四姑娘过去看看，四姑娘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让老夫人等久了。”
    回来这几天，没说要见她，忽然今日又见要她，还说让她过去看病，也不知道是真的叫她过去看病，还是打的别的什么主意，宋静妍心里思忖着，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过去。”
    婆子心想，宋静妍说的一会儿不知道是多久，万一磨磨蹭蹭很久都不过去，她回去禀告，被骂的也是自己。这么一思索，就觉得自己不能走，必须把宋静妍叫上一起去才行。便似笑非笑道：“四姑娘，你还是快些吧，免得老夫人等久了不高兴。”
    宋静妍闻言挑了挑眉，只盯着婆子不说话。反正是老夫人要她去看病，又不是她非要去给老夫人看病，她不高兴也可以不看。
    感觉到宋静妍身上的威压，婆子见到她如此，意识到来硬的不行，又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陪着笑脸道：“四姑娘，其实是有贵重的客人来拜访，请四姑娘去见一见。你还是快些吧，免得老夫人和客人等急了。”
    见婆子服了软，又听她说是有人求上门来。宋静妍面上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对婆子道：“你且等着吧。”
    宋静妍对东儿招了招手，让东儿扶她去内室换衣裳。
    起身走进内室，宋静妍让东儿去找衣裳，她走到床边，把放在床头的药箱拿出来，打开药箱看了看，平常备用的医疗用品都在，伸手盖上盖子，提着药箱走到桌边放下。
    东儿正好拿了衣裳过来，“四姑娘，奴婢伺候你换衣裳。”
    宋静妍点了头，脱下身上的便服，换上东儿找来的衣裳，然后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婆子还在外面等着，见到宋静妍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要去帮宋静妍提药箱，“四姑娘，我们走吧。”
    宋静妍抬手躲开，不要婆子提药箱，微抬下巴朝她示意了一下，让她前面带路。
    从绛雪轩到松鹤院要走好长一段路，宋静妍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时不时还欣赏一下路边花坛的花朵，看一看九曲回廊下的流水，根本不像是要急着去给人看病的样子，倒像是在花园里散步游玩。
    婆子也不好催促她，免得把她惹急了，不去看就麻烦了。只能耐着性子跟着，小小声地道：“四姑娘，我们走快一点儿吧，老夫人还在等着呢。”
    宋静妍淡淡地“哦”了一声，抬眼看到旁边花坛里的月季花开得漂亮，吩咐东儿道：“东儿，那些花儿开得不错，你去帮我摘一朵。”
    “好的。”东儿答应一声去了。
    宋静妍就站在路边等着，看得婆子一阵焦急，只恨不得抓起宋静妍的胳膊，一路把她拉到松鹤院去。
    等了一会儿，东儿摘了花儿回来，送到宋静妍的面前，宋静妍接过来看了看，又觉得不喜欢了，递给婆子道：“我忽然觉得不喜欢了，花就给你了。”
    婆子盯着那朵花，心头那个气闷，心想宋静妍也太会作怪了，不喜欢又叫人去摘，摘回来又不要，简直就是故意耽误时间。
    偏偏宋静妍就是故意的，老夫人薛氏叫她去松鹤院，是因为府里来了贵重的客人，有贵重的客人在，偏要叫她去，肯定是为了给人看病治伤之类的事情，不然也绝不会派人来叫她。而宋静妍心里对老夫人薛氏没好感，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
    事情果然不出宋静妍所料，等到她到了松鹤院，走进屋里一看，发现老夫人薛氏根本没有生病，而是精神抖擞地坐在屋里正前方的榻上，正声音温和地安慰着一个衣着华丽，面容哀愁的贵妇人。
    “说着这就来了。”老夫人薛氏一抬眼看到宋静妍从门口进来，忙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
    看到老夫人薛氏一脸热切的样子，宋静妍嘴角抽了抽，走上前去行了一礼。
    “这是镇西将军府的韩夫人。”老夫人薛氏跟宋静妍介绍身边的贵妇人道。
    看老夫人薛氏那热情主动的样子，宋静妍猜想镇西将军府一定是比清远侯府更有权势的人家，不然以老夫人薛氏那势利眼，不会是这么个谄媚的态度。
    “这就是王爷说的宋姑娘了？”贵妇人看到宋静妍，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试着问道：“听说你的医术了得，能给人治腿伤？”
    “夫人尽管放心，我这孙女医术厉害得很，保管把韩少将军的伤治好。”不等宋静妍开口，老夫人薛氏就先保证起来。
    宋静妍听到老夫人薛氏说的话就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厌恶，她连那个韩少将军的伤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的伤是个什么情况，老夫人薛氏就敢乱打包票，夸下海口，真是无知无畏！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她还真当她是神仙，随便什么伤病都能治？
    “韩夫人，我还没有看过韩少将军的伤，不知道他的伤势究竟如何，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宋静妍看也不看拼命给她使眼色的老夫人薛氏一眼，如实把情况告诉了韩夫人。
    韩夫人面上露出犹豫，手紧紧地捏着帕子，顿了一下道：“你不是把晋王府的那个下人的腿伤都治好了吗？”
    “那是他的伤并不是很重，他只是伤口感染发炎而已，剔除腐肉，缝合伤口，消炎治疗也就好了。”宋静妍正色道：“但是韩少将军的伤我还没看过，不能确定能不能治好，这是我必须让你知晓的事情。”
    “你这丫头，你怎么能对韩夫人说这样的话？”老夫人薛氏一听就不满意了，帮着脸训斥道：“你得了我们宋家的祖传医术，连晋王都夸你医术高明，你就应该把韩少将军的伤治好。”
    听了老夫人薛氏的话，宋静妍真是有点无语，晋王夸她医术好，跟她能不能治好韩少将军的伤又没有半点儿关系，医生又不是神仙，又不能包治百病！
    “老夫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什么病都能治好的那是神仙，不是大夫！”宋静妍毫不留情地顶了老夫人薛氏一句。
    “你，你……”老夫人薛氏被顶得说不出话来，面色变了又变，又碍于韩夫人在场，不好破口大骂，不然依照她平日的脾气，早就让宋静妍滚出去罚跪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的丫鬟打起帘子，宋秉华领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宋静妍定睛一看，认出其中一个男子是赵亦衡。
    在宋静妍看过去的时候，赵亦衡也看到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嘴角往上一弯，对她微微一笑。
    原来赵亦衡是陪着韩将军和韩夫人一起过来清远侯府，请宋静妍去镇西将军府给韩少将军韩承业治腿伤的。
    先前赵亦衡和韩大将军一直在前院与宋秉华说话，等着韩夫人请到宋静妍一起回去镇西将军府，只是左等右等，不见韩夫人和宋静妍两人的人影，宋秉华也自觉等得太久了，碍于赵亦衡和韩大将军都比他位高权重，他也不好一直让他们干坐着等，就提议来后院看看，便带着两人到了松鹤院。
    进了屋里，宋秉华一看道宋静妍，立马就道：“阿妍，你赶紧收拾收拾，跟着韩大将军他们去镇西将军府给韩少将军看伤，赶紧的。”
    宋静妍抿了一下嘴，还没开口，就见赵亦衡正色道：“宋姑娘，这次又要麻烦你了。韩少将军少年英雄，这次在战场上受了伤，伤势严重，还望宋姑娘出手相救。”
    对上赵亦衡真诚的目光，宋静妍作为大夫，医者仁心，多年的职业习惯使然，让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去看看好了。”
    韩夫人一听，激动地起身拉住宋静妍的手道：“谢谢你，谢谢你，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儿子。”
    看到韩夫人眼中滚落出来的泪水，宋静妍以前在医院里也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家属，她实在不忍心说出不好的话来，安慰韩夫人道：“我会尽力的。”
    “那就走吧，赶紧走吧，别耽误了。”韩夫人激动地拉住宋静妍的手就要走，也顾不得那些礼节了。
    不到半个时辰，宋静妍就跟着赵亦衡、韩大将军、韩夫人到了镇西将军府。
    镇西将军府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占地宽广，韩少将军住在东边的院子，韩大将军和韩夫人走前面带路，宋静妍和赵亦衡落后一步。
    宋静妍压低声音偷偷问赵亦衡，“你怎么会带他们到清远侯府来找我？”
    赵亦衡俊朗的脸上淡定如常，抿了一下唇角道：“韩少将军少年英雄，他在战场上受了伤，那些太医和老大夫都束手无策。韩大将军得知你治好了我王府的下人，就求到我那里，我实在不忍心看韩大将军和韩夫人伤心，韩少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果以后不能带兵打仗那也太可惜了，我就把他们带过去找你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亦衡面上一本正经，看起来再认真不过，好似真的很韩少将军担心。
    宋静妍瞟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看起来好像很闲啊！”
    赵亦衡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都求到我面前来了，我自然要负责到底。”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当然也包括你。”
    宋静妍惊讶地道：“包括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