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个小王爷》82.别院相谈

    云汐领着紫菱上了马车, 并未往郡主府方向回去。
    “主子, ”紫菱还未坐定，便低声说道, “有人跟踪咱们！”
    “我知道，”云汐扯了扯领口, 今日穿的礼服, 比平日里在家的时候繁琐一些。各种珠钗戴着头上，也感觉累的不行。一边取下一些头饰，一边说道, “无妨，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可是王爷吩咐过了，让我们早些回府，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王爷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刚才奴婢仔细观察了凌大人和他的手下，对郡主您定有恶意！而且, 他们二人身手绝不在奴婢之下, 若是他们跟踪咱们, 动起手来, 奴婢怕到时候保护不好郡主！”紫菱一脸担忧。
    “行了，”云汐白了紫菱一眼, “王爷不是说了, 以后我才是你的主子！一口一个王爷吩咐！你若是想跟在王爷身边, 现在便回去, 我绝不拦着！”
    “主子！”紫菱也不顾马车颠簸, 慌忙跪下，“主子，奴婢错了！奴婢也是为主子担忧，还请主子莫要怪罪！今后奴婢只听主子一人吩咐，绝无二心！”
    云汐见紫菱满脸紧张，就差对天发誓了。噗嗤一笑，将她拉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放心，你主子我也不是那种只会吹拉弹唱，绣花赏月的大家闺秀。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明知他们来者不善，我还把头伸过去不成？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闻言，紫菱便不再多说。来之前，自己也曾听周巍说起过关于这个郡主的事。自然也知道云汐除了医术精湛，身手也很不错。不过既然王爷交代自己以后跟着云汐，自己自然更关心云汐的安危。当然，主子的命令，自当遵从。
    马车沿着大路行驶了一会，便拐进了一个胡同。云汐靠在车壁假寐，而紫菱则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马车一个急停，紫菱没稳住，一个后仰，倒是身手不赖，还未撞到车壁便又坐直了，未曾发出一点声响。此时，云汐也睁开了眼睛。
    紫菱刚要掀开门帘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云汐一把抓住，朝她摇了摇头。车夫也没有说话，先前云汐便交代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不用紧张。
    一时间，寂静的可怕。紫菱也明显感觉了危险的存在，悄悄将软剑握在手中，蓄势待发。云汐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害怕，反而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小包零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见紫菱紧张的不行，还轻笑一声，示意紫菱也吃。
    车外的人终于沉不住气，咳了一声，“车内可是仙医郡主？”
    云汐将嘴里的零嘴吞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怎么，跟了一路，还怕跟错了？”
    “你，”外面的人被呛，一事恼羞成怒，不过赶紧平复了下来，说道，“我家主子想请郡主单独说会话，还请郡主下车！”
    “哦？你家主子好大的架子，本郡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请人的方式，”云汐嗤笑一声，“怎么？刚才在府上还没聊够，现在还想和本郡主单独讨论下如何处置我那抛夫弃子，欺君罔上的生父？”
    凌初没想到自己刻意改变了声音，还是被云汐猜中，不过也不恼，变回自己正常的声音，说道，“既然郡主知道我家主子，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想必郡主应该知道我家主子所为何事吧？”
    “当然知道，”云汐掀开车帘，立在马车上，看着蒙面的凌初，笑道，“本郡主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特别的认亲，怎么，凌大人这会沉不住气了？”
    凌初也不接话，只是定眼看着云汐，说道，“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时，还请郡主速速跟我前往，若是郡主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凌初不客气了！”
    凌初本以为云汐一个从上河村这种山野乡里出来的黄毛丫头，仅凭运气被封为郡主，但骨子里肯定还是胆小怕事的本性，吓唬吓唬还不是乖乖的听任摆布。
    此刻见云汐面不改色，反而好笑地看着自己，一时间羞怒不已。
    云汐嗤笑一声，“正好本郡主也想找凌大人聊聊，既然凌大人盛情相邀，那本郡主奉陪便是。如此，你请带路吧！”
    凌初深深看了一眼云汐，没有说话，调转马头，在前方引路。云汐吩咐马车跟上，便又回到了车内。
    “主子，小心有诈！”紫菱小声提醒道。
    “无妨，我今日特地绕到这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等他出来！”云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又恢复到先前的端庄。
    紫菱本想再劝，又想起先前云汐说的话，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马车跟着凌初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停了下来。云汐率先跳下马车，紫菱紧随其后。云汐四处看了看，应该是到了城郊，眼前是一座挺大的院子，周围全是一片绿柳，漆红的大门格外显眼。
    凌初也下了马，见云汐丝毫没有紧张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郡主倒是好胆魄，只可惜，跟错了人！”
    “是吗？”云汐见凌初三番五次挑衅自己，此刻也有些微怒，“是要本郡主跪地求饶，还是大呼好汉饶命？是你家主子请本郡主过来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条狗在这里乱吠？怎么着？若是不欢迎，本郡主这便告辞，恕不奉陪了！”
    “你！”凌初见云汐居然骂自己是条狗，拔剑便要动手！
    “放肆！”原来传来一声呵斥，“还不快请郡主进来！”
    “哼！”凌初盯着云汐，冷哼一声，推开院门，冷声说道，“郡主有请！”
    云汐看也不看她，领着紫菱便要进去。
    “只请郡主一人，其他人不得入内！”凌初黑着脸说道。
    紫菱一听，便急了，刚要说话，便听云汐说道，“紫菱，你在外候着，你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样！”
    “主子！”紫菱急得跺脚，生怕云汐有不测，如何向王爷交代。
    云汐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转身便进了门。紫菱刚要跟进去，却见凌初将门合拢，守在门口。
    紫菱恨不得拔剑相向，可没有主子的吩咐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狠狠地盯了凌初一眼，便转身回到马车跟前，等着云汐出来。
    云汐进入院内，却见里面别有洞天。景致甚至比此前在安府见到的还要美上几分，繁花似锦，绿柳成荫，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云汐暗自叹道，“倒是会享受，一个别院弄得比皇宫还漂亮！”
    “怎么？看来郡主对这里还比较满意？”
    云汐循声望去，只见凌云正坐在凉亭中，背对着自己，一杯杯地饮着茶。
    “凌大人倒是好兴致，只不过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云汐请来，却不出门相迎，怕是有失待客之道吧！”
    “哦？”凌云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理了理衣摆，朝云汐走来，于两步开外便停下，打量了一番，眯着眼说道，“怎么，还有女儿要自己父亲出门相迎的道理？”
    “父亲？”云汐脸色未变，反而笑了起来，“凌大人把云汐叫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吧？”
    凌云绕着云汐转了一圈，又说道，“到了这儿，你还要继续装吗？之前在安府，不是明里暗里的暗示凌某，怎么现在还要继续打哑谜？”
    云汐看了一眼凌云，径直走到凉亭，寻了个石凳坐下，“既然凌大人都不逃避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凌大人有何指教？不过先说好，今儿个我来，可不是认亲的！”
    “哦？我还以为，你费尽心机来到永安，又费尽心机接近安府，就是为了找我，怎么，见到我有了新的家室，变了主意？”
    “凌大人还真会说笑，”云汐拿起一个空茶杯，“赶了一路，凌大人不介意我先喝杯茶吧？”
    凌云一怔，随即作了个请的手势。
    云汐一口气喝了两杯茶，方才放下杯子，说道，“我们也不必绕弯子了，凌大人，哦，不对，应该叫你云流！你该不会以为，我到永安来，是为了寻亲吧？”
    凌云一听云汐说到云流二字，脸色一变，随即有恢复如初，“难道不是？不然你不在上河村好好待着，跑到永安来做什么？居然还勾搭上了五王爷，当初我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大本事？现如今，你知道我还活着，又当如何？”
    云汐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凌云，“勾搭？凌大人不愧是状元出身，对自己女儿的用词，还真是恰当！又当如何？你活着，或者死了，与我有多大关系？云汐只是替死去的娘亲和尚未成年的弟弟感到悲哀而已，真是苍天无眼，此生会与你这样的人有交集，当真是让人恶心！”
    “敢这么对你父亲说话？”凌云也不再装儒雅，狠拍一下桌子，连着杯子里的茶水也飞溅了出来，“别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劳什子郡主，在我眼里，也一文不值！恶心？哈哈，你不会真以为，我与你娘亲有了夫妻之实，就会承认你们母子三人吧？要说恶心，你们的存在，对我而言才是真正的恶心！乡野村夫的女儿，也配做我的妻子？当初没有在你们出生前休妻，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你们的出生，更是罪恶，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那段恶心的过往！不妨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是.....”
    “是越海九皇子，玄圣阁阁主！”云汐接话道。
    “你！”凌云脸色大变，眼睛眯成一条缝，低声说道，“你是如何知晓的，莫非，那个匣子在你那？”
    “嗤”，云汐看了一眼凌云，不屑地说道，“怎么，刚才不是要自报家门么？怎么，我说出来，反而不高兴了？”
    “哼，既然你知道本殿的真是身份，就应该知道本殿为何抛弃你们母子三人。本殿何等尊贵的身份，岂能有你们这样低贱的血脉存在？所以，你们就是本殿的耻辱，你倒好，既然知道了本殿的身份，还敢接近本殿！怎么，是嫌弃自己的命太大？本殿本来有意放你们姐弟二人一码，不过，你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知晓了本殿的秘密，你说本殿该如何处置你？当然，若是你肯悬崖勒马，离开五王爷，相助于我，本殿倒是可以留你一命！”
    “那还真是感谢九殿下的大恩大德了，”云汐讥笑道，“没想到堂堂越海皇子，居然也做了朝乐皇后的走狗！倒是能屈能伸啊，简直又是翻版的卧薪尝胆。不过你想多了，既然今日我敢来，便是要揭开你的真面目！让世人瞧瞧，仪表堂堂的大理寺卿凌大人，越海国的九皇子，是怎样一个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