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个小王爷》75.外祖一家

    镇国公府坐落在永安城西, 萧璟和云汐从郡主府出发, 车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
    一路上，云汐有些莫名紧张。拉着萧璟问这问那, 生怕到时候见了萧璟的外祖父一家，不知该怎么办。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时候, ”萧璟拍了拍云汐的手, 笑着说道，“你连我父皇都不怕，现在怕什么？”
    “那可不一样, ”云汐认真说道，“你不是说你从小都跟外祖一家，和你外祖更亲么？这第一次拜访，见家人，到时候他们对我不满意怎么办？”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萧璟有些好笑，“你放心吧, 你以为你来永安这么久, 我外祖他们就没有打探过你？虽然我外祖父年纪大了, 父皇特许他不上朝。可我二舅舅在永安任职, 那日宴席也是参加了的。包括父皇下旨那一日，他也在朝堂上！其实, 他早就见过你了！”
    云汐抓狂了, “我怎么就觉得我就像个猴一样, 一个人演着猴戏, 就你们是观众, 让你们一览无余呢！”
    “这不很正常嘛，你现在可是整个永安的焦点，谁能不关注你？你想想啊，一个还未及笄的乡野姑娘，不但解了我多年的顽毒，还被父皇封为‘朝乐医仙’，接着又被封郡主，赐婚于我为正妃。哪一个不是劲爆话题，别人想不关注都难。”
    云汐还要再说，却听车夫在外喊道，“王爷，镇国公府到了！”
    云汐无奈，只好随萧璟下了马车。
    镇国公府早已得到消息，一众人都守在大门口，迎接两人到来。
    “王爷吉祥，郡主吉祥！”众人跪拜行礼。
    “大家快起来，”萧璟虚扶一把，“都是自家人，何须多礼！”
    众人谢恩后，方才起身。
    “五王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天天念叨你，可算把你盼来了，”一个年长贵妇人向前几步，笑盈盈地说道，“这位便是仙医郡主了吧？”
    “大舅母，”萧璟作了一揖，“近来可还安好？”
    “好好，好的很，”萧璟的大舅母周氏笑道，“来来来，里边请，我们里边说，你外祖父和和外祖母知道你今日要来，都派人问了几次了，现在啊，恐怕早都等不及了！”
    萧璟和云汐在一大群人簇拥下，进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曲峥和镇国公夫人朱氏端坐在正堂主位上。
    萧璟虽为王爷，不过此次回来，却是以晚辈之礼拜访，倒没有那么多规矩。拉着云汐向二老行完礼。
    朱氏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拉着萧璟的手，“老身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外祖母，回永安这么些日子，也不过来看看我！”
    “外祖母，孙儿这不是来了嘛，”萧璟扶着朱氏，“不但我来了，还把孙媳妇给您带来了，这下您老就不用再像以前时常捎信给大舅舅念叨我的婚事了！”
    朱氏忙又拉着云汐，上下打量了一番，不住地点头笑道，“好，好，好，真是一个俊俏的姑娘，听说你还是圣上亲封的医仙？现在又是仙医郡主了，好好好，不得了啊，璟儿真有眼光！”
    云汐面浅，被朱氏几句话说得耳根子都红了，“当不得外祖母这番夸赞，云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朱氏拉着云汐不肯撒手，又把萧璟的手抓了过来，“听说圣上已经给你们赐婚了！老身得到消息，高兴的都睡不着觉。璟儿啊，你们的事我都听你二舅说了。虽然你母妃先前给你定的亲事你不满意，但现在你找的这个姑娘啊，你娘若是泉下有知，也会答应的！”
    许是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朱氏说着便老泪纵横起来。
    云汐见朱氏哭了，一时不知所措。
    倒是周氏忙笑着劝道，“老祖宗，你这又是哭又是笑的，可别把云汐姑娘吓到了！我们呀，知道您是激动，这不，都在您跟前了，您应该高兴才是！”
    “对对对，”朱氏抹了把眼泪，又笑着说道，“是老身糊涂了，大家都坐下说，坐下说，大儿媳，你去厨房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云汐今儿个第一次来，可别怠慢了去！”
    “哎，”周氏笑着应道，起身就要出去。
    倒是旁边的丫鬟清荷眼尖，对周氏说道，“大夫人，您就坐这和五王爷他们聊天吧，奴婢去就行了！”
    “是个懂事的，那便你去吧！”朱氏笑着摆摆手！
    周氏复又坐下，笑呵呵地看着云汐和萧璟。
    萧璟拉着云汐，挨个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大舅母，周氏，这是二舅舅，曲风轻，二舅母钱氏，还有这边，我的大表哥，曲子信，大舅舅的儿子，这是表弟曲子豪，表妹曲美婷，都是我二舅家的！”
    云汐一一见礼，又将自己准备的礼物一一奉上。
    对于云汐，虽是第一次来镇国公府，不过，对大家而言，却并不陌生。正如萧璟所说，在曲风林家书中说了萧璟与云汐的事情之后，镇国公就特地打听云汐的一切。只不过，这是一次大家正式见面而已。
    云汐倒是觉得意外，按理说，萧璟和文祎静的婚约，镇国公众人肯定是知道的。文祎静才是正儿八经的郡主，和萧璟也算门当户。可自己取代文祎静的位置，镇国公府众人却都对自己热情相待。
    云汐扭头看向萧璟，萧璟了然，只是冲她笑了笑。
    众人都关心云汐的过往，不过大都是萧璟在替她回答。
    当大家听到云汐从小手族亲欺凌的时候，都唏嘘不已，又得知云汐单凭自己一己之力为母报仇，又开办书院种植药材，都点头称赞。
    “外祖母，您的腿好些了吗？”萧璟突然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这腿呀，怕就只能这样了，平日里，走两步都疼的不行。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没办法，唉，外祖母呀，老了，不中用了！”朱氏轻拍着自己的腿，叹气道，“再不像以前，你不吃饭呀，我还能跟在你屁股后面，追着你，现在呀，追不动了哟！”
    众人闻言，皆停止了交谈。往常，这腿可是镇国公老妇人的禁忌，谁也不能提半点，若是谁不小心说漏了嘴，定会被老太太骂上一顿。
    许是因为病痛在身，老太太的脾气越发暴躁，也就今日是萧璟，若是换了别人，此刻怕是被骂的想撞墙。
    “外祖母莫要担心，一会让云汐帮你看看，说不定她有法子呢，”萧璟说道，又看向云汐。
    云汐也一直盯着朱氏的腿看，不过没有亲自瞧过，现在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现在听萧璟问自己，忙开口说道，“外祖母，一会云汐帮您瞧瞧，可好？”
    朱氏一愣，又叹了口气，“唉，算啦，外祖母知道你们啊，都是孝顺的孩子，你的医术啊，也是了不得的。可我的身子，我自个儿也清楚，就不用折腾啦！看到你和璟儿，老身就很开心了！”
    “老祖宗，您就听王爷的吧，让云汐给您瞧瞧，云汐的医术，那可是皇上都认可的呢，您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孝心才是！”萧璟二舅母钱氏笑着劝道。
    朱氏看了一眼云汐，又扫视了众人，才把目光落在镇国公身上。
    镇国公曲峥看了一眼朱氏的腿，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此，你便答应两个孩子的请求吧，省的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孝心。”
    朱氏这才笑着说道，“那一会便有劳云汐了！”
    云汐忙说道，“外祖母不必客气，这都是云汐应该做的！”
    用过午膳，云汐便随朱氏去了偏厅，为朱氏查看腿疾。
    朱氏摒退曲家众人，独留云汐一人。
    “云汐啊，”朱氏拉着云汐的手说道，“我这腿，我看就不必看了，这腿啊我自个儿明白。刚才大家都在，我也不好悖了你的好意。我这腿啊，是治不好了！再说了，我这也活不了几年了，折腾来折腾去，也是麻烦！”
    云汐很纳闷，为何这老太太这么反感自己为她瞧腿。按理说，但凡有病痛在身，只要有一丝希望，病人都不会放弃。或许，这老太太又什么顾虑？
    “外祖母，”云汐柔声道，“您放心，云汐只是帮您瞧瞧，若是有法子，岂不也是好事？”
    朱氏拗不过，沉默半响，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云汐啊，那你便瞧瞧吧！若是一会看到什么，别声张！”
    云汐点点头，扶着朱氏躺下，将她的裤腿轻轻挽起。
    看到朱氏的双腿，云汐不经倒吸一口冷气。朱氏的双腿，乌黑一片，已经完全看不出肉色。两只小腿因常年没有走动，已经开始萎缩。
    云汐愣在当场，半响没有言语。朱氏颤抖着说道，“云汐，没有吓到你吧？”
    “啊？”云汐回过神，“没，没事！”
    云汐伸手轻捏了几下朱氏的腿，对方却没有反应。云汐初步断定，朱氏的腿是中了毒。若是中毒，朱氏看了这么多大夫，应该有所结论。
    “外祖母，您这腿，以往的大夫是如何说的？”云汐问道。
    “云汐啊，别看了，”朱氏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一会大家问起，你就说看过了，也没有法子治好，可好？”
    “外祖母，您是不是以前也没让大夫瞧过？”
    朱氏没有说话，云汐了然。
    “外祖母，您这腿，是中毒了，这么些年，毒素已深入骨髓。不过，我却有六七分把握能治好，只不过，您对腿疾的事情避而不谈，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你不便说，云汐不问就是了，但是您这腿，云汐一定要给您治好！”
    朱氏脸色一变，“不，不，她说了，这腿若是治好了，便要让我曲家死无葬生之地！不，不能治！”
    朱氏有些癫狂，云汐赶忙安抚，却不能让朱氏平静下来，云汐治好取出银针，扎了朱氏睡穴，让其安静睡了过去。
    朱氏刚才的话，让云汐心中惊疑，却有毫无头绪。思来想去，只好去找萧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