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师科举日常》32.初试科举10

    可是文清是个闲不住的, 叛逆心又强, 不让干什么偏要干, 现在更是对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有了兴趣，他已经能想象到文清悲惨的未来。
    “斯年, 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小心我找外祖母告你的黑状。”徐清远冷哼道, 外祖母那么疼他，一定不会看着他被楼斯年欺负的。
    楼毓顿觉头疼，以前怎么没发现小表弟这么固执呢，“文清，不是我不帮你，就算我愿意帮你，你们之间也不合适。”
    徐清远一挺胸，不依不饶的问道：“我们哪里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首先你们年龄就不合适, 文清，你已经十七了，估计比人家哥哥都都大，到时候你如何自处？”楼毓很无奈, 来山阳县为了表明自己长大了，硬是逼着姑父给他取了字。如今看来, 取了字又能如何, 还不是老样子。
    徐清远一噎, 这说的也是，可是那有怎样，反正他脸皮厚，于是避重就轻的说道：“不就是几年时间吗，我等的起。”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你还是回去好好想一想，没准就是头脑发热下产生的幻觉。”楼毓走到窗前，看着下面叔叔安排的随从在向他招手，于是拿起桌上的折扇，“排名看到了，我们走吧。”
    徐清远还有些恋恋不舍，可还是跟着走了。
    京城，富丽堂皇的府邸，一条黑影闪过。
    “主人，陵阳郡怀郡守来信了。”黑影对着锦云纹袍晋王单膝跪下，双手恭敬的将信封奉上。
    晋王将信接过来，随口问道：“可是有什么异样？”
    黑影道：“是，主人。”
    晋王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在意，可是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勃然大怒，“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黑影吓得下了一跳，赶紧低头请罪，“主人息怒。”
    “息怒，你要本王怎么息怒？”晋王猛然转身，阴鸷的看着垂首在一旁的黑影，他慢慢走进，狠辣的脸上戾气丛生，“八年了，整整八年了，本王要的东西没有找到，还把事情搞砸了，现在更是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本王要你们何用？”
    “王爷请息怒，是属下等无能，可是王爷……”黑影突起头说道：“自从上次受到主子的命令，属下就开始着手除掉陆决明。也不知道陆决明运气怎么会那么好，明明那次中计受风寒已经命不久矣，属下更是亲自前往确认。可是没想到，时隔两天之后竟然痊愈了。醒过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不仅脑子清醒了，更是得到了楼家人相护，以至于属下等无法下手。”
    “这和楼家有什么关系？”晋王皱眉，楼萧在陵阳郡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陆决明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楼家人人怎会出手相助？
    黑影道：“主人，难道你忘了八年前，楼家大少爷楼荀被误伤身死一事？
    这样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太子握有他和外族勾结的证据，为了毁灭证据，他当机立断，启动埋在太子身边的钉子，却不想因此误杀了楼荀。
    可是当年他行动速度快，又毫无破绽，就连父皇也只是怀疑，却没有足够的证据，难道楼家也在怀疑他？
    “主人，您请放心，山阳县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楼萧也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并没有什么异状，会护着陆决明也是前不久的事情。”说到这里，黑影顿了顿，才开口说道：“现在在暗中护着陆决明的人，似乎不止楼家，所以我们不敢直接动手。”
    最近他们用了许多办法，可是都没能近身，就被人暗中拦住了，有时候是一批人，有时候又是两批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蠢材蠢材，不能直接动手难道不能用计吗，借刀杀人围魏救赵不知道吗？”晋王大怒，右手拍着桌子，发出“嘭”的一声。
    可恨，如果不是父皇偏心太子，如果不是父皇一直盯着他，他何至于如此束手束脚，连对付一个无名小卒都这么艰难。当初太子最后出现是在陆家，接触到他的人也只有陆重名。除了陆家以外，若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放在陆家。
    陆家虽富，却不贵，即使动了，影响也会太大。要是父皇自从太子死后就一直盯着他，按照他的脾气，想要快点把被太子拿走的证据拿回来，陆家早就被他灭门了，怎么会向现在这样，连稍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有。
    “是，是是是。”黑影身体一缩，心脏发冷，手心瞬间濡湿，他忙不迭的点头，随后不敢浪费时间，接连着说道：“主子，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陆决明身边跟了一个人，以身形来看，很像是连家军的先锋将军连青。”
    “不可能，连家军现在正在西北个外族作战，陵阳郡在西南，两地相隔何止万里，连青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晋王想也没想就说道，现在天启个外族的战争正是白热化状态，先锋将军正坐镇前军，是先锋部队的领袖，时刻准备着领兵作战，怎么可能会离开军中，到离西北万里之遥的陵阳郡。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没可能，也不可放松警惕，如果有个万一就迟了，于是吩咐道：“你回去仔细看着，若有异样立即来报。还有，陆家不用再留了，东西也不用再找了，找机会彻底除掉陆家。”
    晋王目光阴郁的看向远方，陆重名已死，太子的尸体也是在陆家找到的，最后能接触到太子，能接触到那东西的，只有陆家。
    现在事态变化，他不知道陆决明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但是也不能放任自流，陆家现在不能再留了，即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除掉陆家，也总好过被父皇拿到证据。
    “是，主人。”黑影领命，转身离去。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童试的最后一场考试院试开始了，只要过了院试，就是一名秀才了，也有了进行乡试的资格。
    经过前两次的考试，陆决明更加沉稳，发挥的也越发好了。但是众考生们却越发紧张，因为院试不仅是童试中最难的一场考试，对不少人来说更是决定命运的一场考试。
    来参加考试的学子众多，但是科举录取名额有限，所以竞争十分激烈，而这次是整个陵阳郡的考生齐聚一堂，竞争较之县试府试激烈了不止一点。
    有高中的，自然有落榜的。看着门口哭成一片的落榜学子，即使陆决明已经见过了两次，还是有些无法适应，无法完全感同身受是一，更多的是感叹，即使科举并不是天启读书人唯一的出路，但是读书人还是将科举看的很重要。
    但是陆决明心情很好，因为他的排名比府试又进了一步，排名第三，他很满意，接下来就是乡试了。
    与陆决明的感兴趣不同，黄崇正浑身颤抖着，双目红的滴血，看着排名榜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怎么会没有我，怎么可能没有我，怎么可能……”
    要说黄崇的运气还不错，县试的时候排名倒数第五，府试同样排名倒数第五，尽管他很不甘心，可是榜上有名总比名落孙山来的好，又因为前两次的排名，他坚定的认为这次还会有自己，但是无论是从前往后，还是从后往前，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不得不承认，他名落孙山了。
    陆决明满意一笑，退出人群，冲着在一旁等待的青黛说道：“走吧，现在枝儿也该放学了，我们去接她吧。”
    “好的，相公，我还给枝儿买了她最爱吃的香酥鸭，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青黛握着陆决明的手，看着抱在怀里的油纸包裹，笑容满面。
    女子书院是朝廷开办的书院，数量并不多，只在各州郡的治所有，郯城是陵阳郡的治所，陵阳郡的女子书院就在郯城内，来往也很方便，距离陆决明现在的居所也不远，一天可以往返。
    但是陆决明不放心陆商枝一个人上学，几乎每天早上都由他和青黛送去，下午再去接回来。
    女子书院的外形上和别的书院没什么不同，只是内里多了些女儿家的温婉含蓄。
    陆决明和青黛刚到时，书院门口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人，三三两两的现在一起，时不时的笑出声来。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来接人的，有大户人家的，也有条件一般，但是有能力供女孩读书的。
    没等多久，下课钟声响了，穿着书院制服的姑娘成群结队的从书院里走出来。
    陆商枝从人群中看到陆决明，欣喜若狂的扑过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脸蛋激动的通红，“嫂嫂，哥哥来接我了。”
    以前哥哥没成亲的时候都是哥哥在接送她，后来哥哥要考试，就很少接送她了，甚至最近大半个月来都没有再接送过她一次，这次看到哥哥来接她，她怎么会不高兴。
    陆决明接住扑过来的陆商枝，捏了下她鼻子，笑着说道：“是啊，哥哥来接你了，你高不高兴啊。”
    “嗯，高兴。”陆商枝使劲点头，笑的合不拢嘴，“还有嫂嫂，哥哥和嫂嫂一起来枝儿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