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姑姑（快穿）》74.清晨·朝阳

    “爸爸总说齐鸣多么优秀, 就算我考试得了第一, 他也没夸奖过我。后来我学习成绩下滑，他也不责骂我, 而是和我妈妈吵架。他还和我的班主任在一起了，他想和妈妈离婚。”
    “我不想让她们离婚，我不想没有爸爸妈妈。”
    刘玲玲特别委屈,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成为这样。
    明明小时候，家里是那么温馨, 爸爸妈妈还有她, 是那么幸福。
    一个孩子，一个不愿意长大的孩子，她没有办法理解，时光会带来什么样可怕的改变。
    “行了, 死都死了，说什么都晚了。你是你, 你父母是你父母, 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变故, 其实都与你无关，大人的世界, 孩子管什么？”
    齐寒没好气的冲刘玲玲翻个白眼，就算刘玲玲的遭遇值得可怜, 可她做出的事, 实在不能让人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便是如此。
    本来嘛，父母有义务抚养子女长大，给予他们关爱，这是义务，是必须要做的事，刘玲玲的父母是极度不负责任的父母，这个是刘玲玲父母的不是。
    但这不代表，刘玲玲可以以此为借口去犯错，用她家庭的不幸，去惩罚别人。
    说句实话，世界这么大，除了你的父母兄弟外，谁都和你没有直接必要的关系。
    刘玲玲最后哭了起来，她也是干嚎，一个灵魂，除了在奈何桥上的眼泪外，其余的时候，不会流泪。
    即使是流，也是假象，因为鬼魂的眼泪，凝结着他们一生最真挚的情感。
    齐寒离开了，让她在原地听一个鬼魂干嚎，当她闲的没事干吗？
    就算真的没事干，她也饿了，中午没正经吃饭，晚上开饭，她绝对不能再饿着了。
    万一饿晕了，多尴尬。
    学校的食堂里除了工作人员外，一个学生都没有，也就齐寒，大摇大摆的在上课时间，溜进来吃饭。
    在食堂的老师看到齐寒，老脸一拉，给齐寒一个十分不高兴的眼神，要不是正吃着饭，估计就过来说教了。
    然后那个老师身旁到了老师拉住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个老师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继续吃饭。
    齐寒是个小霸王，还是学校吉祥物的亲姑姑，再加上她学习成绩怎么也上不去，老师们也懒得和她多说话。
    比起齐鸣，齐寒是被放逐的差等生。
    齐寒倒是不在意，她端着饭就开吃，吃的特别香，她点了碗面条，呲溜呲溜吸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食堂，传的老远，十分清晰。
    几个老师厌恶的看了眼齐寒，看他们的模样，恨不得说一句，齐寒没教养了。
    齐寒在厌恶的眼神下，却吃了一顿特别香的面。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老师说她不学无术，说她顽固不化，说她愚不可及的时候，齐寒就想这么做了。
    没家教？是啊，她就是没家教，父母不教，老师不管，她能有什么家教！
    你嫌我烦，但你看看，你有勇气，过来呵斥我吗？
    连和学生正面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害怕这个害怕那个，一会儿害怕学生报复，一会儿又害怕齐鸣会因此发脾气，害怕校长因为齐鸣发脾气而追究。
    畏畏缩缩成这个样子，眼里没有学生，只有前途，这样的老师，能教出来什么好学生啊！
    齐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火气特别大。
    像是有一团火，在她心中不断燃烧，她烦躁，不安，急需一个突破口，将满腔怒火发泄出去。
    但她找不到，她像是一个困兽，被困在笼子里，要不屈服，要不死亡。
    晚间，齐寒又见到了赵莹莹。
    赵莹莹来找她的时候，十分着急，给她带来一个她已经知道的消息。
    “刘玲玲死了，她是跳楼自杀，我看到了她死时的样子，她的死状特别惨，齐寒，是因为我……”
    说话说到一半，赵莹莹闭上了嘴，她年纪不大，但已经能看到日后圆滑的影子，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赵莹莹害怕刘玲玲是因为她打了她，才自杀的。
    如果刘玲玲是因为这个自杀，以校长的脾气，他肯定会让她滚出这个学校。
    即使刘玲玲不是因为这个自杀，校长也不会留着她，因为她是刘玲玲身前，唯一一个和刘玲玲起冲突的人。
    说来也奇怪，当初赵莹莹下手的时候可狠了，那个模样，可以说是恨不得打死刘玲玲，但现在刘玲玲没死在她手上，而是自杀了，她又开始害怕。
    人就是这么怂，心里想的，和实际上做的，永远不同步。
    “当然不是因为你，校长和刘玲玲班的班主任在一起，想和原配夫人离婚，刘玲玲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才跳楼自杀的。”
    齐寒像是不经意一样，将其中隐藏的种种说了出来，赵莹莹听着，眼中不断闪烁着异样的光。
    为了自保，赵莹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赵莹莹走后，齐寒连连感慨，她以前到底是傻成什么样，她不是被封印了眼睛，是被封印了智商吧。
    赵莹莹这么厉害，她竟然还觉得自己这个好友，是个纯良小白兔。
    分明是个黑心大灰狼。
    回到宿舍，本来叽叽喳喳不断聊天的三个人，在看到齐寒的瞬间，闭上了嘴，冲齐寒讪讪一笑，拎着洗漱用品就跑了，好像看到了洪水猛兽。
    齐寒再一次觉得中二时期的自己是智障。
    这种自带清场效果的能力，到底哪里威风了？
    齐寒最后洗洗睡了。
    第二天齐寒醒来，发现其他三个人在收拾行李。
    “齐寒你醒啦，宿管阿姨通知，学校放假三天。”
    看到齐寒醒了，住她下铺的同学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跟齐寒解释。
    齐寒想了想，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打过女生。
    其实回来这么多天，齐寒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还有你们，为什么害怕我，我从来没对女生动过手。”
    听到齐寒的问话，三个女生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其中两个害怕的低头，不敢对视齐寒的眼睛。
    最后还是齐寒下铺的妹子，鼓足勇气告诉齐寒其中的原因。
    “因为齐寒你总是和那些很厉害的人在一起，他们管你叫大姐，有人说，你杀过人……”
    “杀人？你们能不能对国家的法律有点儿信心。”
    齐寒笑了，这传言，还能再不靠谱点儿吗？
    说她杀人，干脆说她十岁杀人蹲过大牢，蹲了七年，今年刚出来，然后开始上高中算了。
    “可说你杀人的话，是赵莹莹说的，她还说，你没事就会打人，虽然没打过她，但是你虐杀过小动物。”
    这些话，足以让所有人觉得，齐寒是个很可怕的女生。
    齐寒瞬间无语了。
    可以啊，赵莹莹，原来你早早的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齐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真天真，还以为赵莹莹是后来才黑化的，原来这个赵莹莹，前期玩绿茶，后期玩蛇蝎啊。
    “我没做过那些事，打人不否认，但我从来只打挑衅我那堆小混混，我没打过女人。还有，虐杀小动物？整个学校就只有一只刘玲玲的猫，我怎么虐杀。”
    齐寒嗤笑一声，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风言风语，孩子不坚定的立场，才最可怕。
    她跳下床，从柜子里拿出钱包，离开了。
    看着被关上的门，几个室友对视两眼，什么都没说。
    她们还是不相信，想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是非常难的事，齐寒也懒得去改变她们。
    她没时间，也没兴趣，将经历花费在几个陌生人身上。
    这些和她没什么交集的室友，对齐寒来说，就是陌生人。
    或许还要被打上敌人的标签，毕竟当初齐寒经受的种种里，这三人也都出了点儿力。
    不过，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了。
    什么是重要的事呢？
    齐寒走在上午的学校里，阳光洒在这所圣地，一切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偏偏，她是个行之朽木的老者。
    格格不入啊。
    “姑姑，你怎么还不回家？”
    齐鸣总是神出鬼没的，而且齐寒发现，这两天，她经常遇到齐鸣。
    齐鸣这个书呆子，一般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图书馆，很少能在校园里碰到他。
    所以，齐寒不认为这种遇见，是巧合。
    “我在想一件事，齐鸣，你想要我的眼睛？”
    齐寒发现，她是个太过善变的女人。
    善变到，她的决定，一天一变。
    甚至可能是短短几分钟，她就能变了决定。
    比如，她刚刚问出这句话，就又说道：“我不会把眼睛给你的，死心吧。”
    其实她有过动摇，只是突然想皮一下。
    对着齐鸣，对着命运皮一下。
    齐鸣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没再问也没再说话，直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齐寒后退两步，踏入了突然出现的门中。
    “喂！你要好好的，要做个新时代好少年，为国家争光啊！别老想着牵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星辰大海才是你的征途。”
    齐寒的话音彻底消失，齐鸣才转过身来。
    他看着空荡荡的地面，笑的释然。
    或许他没法感知到真正的情绪，但在这一刻，他的笑，一定是发自真心。
    我的姑姑，我的亲人，谢谢你。
    所有的一切，总该画上一个句点。
    齐寒后退两三步，看着那扇门在她眼前重合，少年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她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
    “你主动回来，是作出选择了？”
    文君满意的笑着，齐寒既然愿意回来，那就已经说明齐寒的态度。
    “是啊。”齐寒闭眼，长叹口气，“我做出选择了。”
    “好，告诉我吧，你选择什么？”
    “我选择狗带。”
    文君不明白的蹙眉，齐寒冲他笑的灿烂。
    然后文君，就站在原地，看着齐寒的身体，慢慢消失，直至不见，她和身后的门融为一体。
    那些四处抓弄，被怨恨染黑的手指，也随着齐寒，一起消失了。
    曾经的门，终于再出现。
    门打开，石子路从门口一路铺向奈何桥边。
    文君眼底微凝，最后，他笑了，身体消失无踪。
    地府还是那个地府。
    巍峨的大殿中，沉睡许久的王，睁开了蕴含星辰日月的眼睛，她打了个哈切，这一觉，算是消磨了不少时光。
    “秦广王殿下，您终于醒了，不知楚江王的礼物，您可满意？”
    女子持玉而站，身姿像是摇曳不已的彼岸花。
    王笑了，点点头，“倒是有些新意，你竟能找到我的分-身，将礼物送到我手上，你这黄泉玉镯与九瓣彼岸花蝴蝶簪，我十分喜爱，便收下了，替我向楚江王道谢。”
    女子笑了，“能得到殿下的喜爱，是素翎的福气。楚江王殿下若是知道您满意，定会十分欢喜。”
    王点点头，看向一旁站着不说话的男人，男人的腰牌上，写着‘文君’二字。
    都说一梦一世界，她这一梦，倒是真的长久。
    也不是梦，这是一场轮回，她转世成了齐寒，经历了种种。
    梦中种种，皆是她所想，那些人和事，皆是她的心结。
    “殿下，您的侄子和侄女来了。”
    “哦？他们在哪儿？”
    “属下将他们安排在东偏殿。”
    王想起了那几个年幼但十分折腾的孩子，有些头疼。
    “秦广王殿下，又新生了一个小世界，那个世界的门？”
    王挥手，虚无的景象投射在空中，那个新生成的小世界里，有一只黑色的猫，还有一个孤独行走的男子。
    王指着那个没有灵魂的男人，“就他吧。”
    “殿下，那是天宫的守卫。”
    “我说的，是他怀里的黑猫。”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