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70.第70章

    到家之后, 想到今天就是小赵跟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天，谢泽招招手让小赵一起进来，就着冰箱里的一点食材给他做了点吃的。
    “看你晚饭的时候好像没怎么吃, 家里也没准备什么荤菜，你趁热将就吃点吧。”谢泽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可想到小赵还要开车, 又折回去换了一瓶泡沫矿泉水。
    小赵知道谢泽不擅长表达感情，他这其实就是在感谢他这几年里的辛苦工作。换成别的人，可能会觉得谢泽小气, 真要道谢，不如出去吃一顿, 何必这么抠抠索索地在家做几个小菜。但小赵觉得, 就桌上这几个小菜, 可比餐厅里那些高档菜珍贵多了。
    谢泽之所以讨人喜欢, 就是因为他诚恳又实在，餐厅里人多，又拘束, 当然比不上在家这么轻松闲适。他们面对面坐着, 就算不喝酒, 一边吃饭，也能天南地北地聊几句。
    想到这里, 小赵不免鼻尖一酸, 更是痛恨自己的大嘴巴。这时, 谢泽已经盛了两碗米饭过来, 很自然地坐到他对面，把碗往他面前一推，淡淡催道：“吃吧。”
    “嗯。”怕自己真的又在老板面前哭出来，小赵用力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以往公司做成了什么项目，谢泽总要请员工们吃饭的。最开始他总会挑一些高档餐厅，或者把员工们接到度假村去休息几天，结果有一次不知是谁提议来参观老板的家，他同意了，还下厨给同事们做饭，谁知这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每次公司要庆功，员工们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来老板家蹭饭。
    他自知厨艺没好到那个地步，顶多也就是家常标准的可口，不过听员工们的意思，好像是他们特别喜欢看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也喜欢带着礼物过来，感觉像串门一样，不仅热闹，而且安心。
    他看小赵今天一天情绪都不是很高，他自己嘴笨不知该怎么安慰，错了就该罚，可人心不比石头，看一起工作了这么久的同事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盘算了一整天，刚刚坐上车他才决定拉小赵过来吃个饭，不说别的，听他抱怨或者倾诉总是可以的。
    “泽哥。”小赵默默地吃了小半碗饭，这才终于开口叫了一声。
    “嗯？”谢泽吃饭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慢慢夹菜慢慢吃，听小赵出声了，便放下筷子抬起头，眼神专注地看向他。
    “您人品怎么样，圈里人不是瞎子，这么多年，都看得明白。那个天杀的谣言可能确实会影响您一段时间，但持续不了多久的。那些因为信了谣言就怀疑您的人，往后再碰面，心里肯定会觉得特别对不住您。”
    这些大话，乍听真是假得可笑，但小赵却一脸认真，笃定自己说的每句话都会应验。娱乐圈里什么人都有，投机者、墙头草、还有背后捅刀的小人，这么多年他见多了，可要是圈子里都是这种人，那整个行业早就完蛋了。浮华不过是面上的掠影，真正扛起这个圈子的还是在下面那些面貌模糊的剪影，可是，不能小看剪影，沉默的开了口，形成的声浪总会盖过市侩的叫嚣者。
    人不是傻子，圈外人看的是热闹，圈内人图的是利益。他知道自家老板不是明灯，不是标杆，不是什么娱乐圈的希望，但多一个正直的人在，这行业里才会多一点公平，就算不是为了什么行业的将来，只看自己的利益，也会有人出来声援谢泽的。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谢泽还以为小赵会开口倾诉这段时间以来的憋屈不快，哪知对方开口了，说的却是安慰他的话。
    “我又不是傻子，今天剧组有些人的态度真的太过分了。受您照顾的时候知道叫您泽哥叫您谢老师，我知道您没想过图他们什么，可在这种时候，他们至少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小赵说得义愤填膺，一副恨不得冲过去跟那些人干架的架势。
    谢泽闻言微微一愕，想起今天在剧组里遭受的各种莫名视线，心中确实不快。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把桌上的盘子往小赵那边推了推，说道：“管不了别人是怎么想的，我问心无愧就好。况且，我们的陈组长不是还在为这事儿忙活吗，等案子结了，这事自然就清楚了。你快吃吧。”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小赵心里再不乐意，也只能强往肚里咽了：“希望尽早开庭吧。我都迫不及待看那群人的反应了。”
    郁结在心的那点憋屈，因为小赵的义愤，谢泽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他淡淡一笑没说话，拿起筷子正要继续吃，手机在这时却响了起来。
    是秦勤发来的微信，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一个网址，底下一句话：嘉骅那边的发布会直播，你看看。
    虽然是公司的老板，但谢泽基本只负责出钱和扮演活体广告牌，日常经营都是另外的合伙人在负责，平时跟其他公司打交道的也是合伙人的事。而秦勤也管不到公司运营的事，一般来说，她也不会越权让他多关注其他公司的动向。那么现在这条微信，八成是她以经纪人身份发的。
    可为什么要他看嘉骅的发布会？
    尽管猜不透秦勤的打算，但谢泽还是点开了地址，不仅如此，他还把地址又转发给了小赵。两人围着餐桌抱着碗，捧着手机一瞬不瞬地盯着发布会直播看了起来。
    嘉骅这场发布会的会场设在景悦酒店最大的会议室，谢泽以前有一部电影的开机发布会就设在那里，他对那会议室里独具一格的装潢设计记忆犹新，所以打开视频就认出来了。
    白天跟他共演的舒铭远此时穿着那身价格不菲的西装坐在席上。可能因为他梳了个一丝不苟的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与锐利的眉眼，这时他沉着稳重的模样与平日里骄纵小少爷的形象大相径庭。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一面……”
    坐在面对的小赵似乎也很吃惊，不由喃喃出声。谢泽抬眼看去，但很快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视频上。
    发布会开始没多久，按照一般的流程，坐在舒铭远左手边的公司发言人应该已经公布了嘉骅易主的消息。不过只是这个的话，秦勤应该不会特地让他收看直播。
    现在到了记者提问环节，谢泽抱着好奇耐心地继续看着，希望能从一会儿的提问与回答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开始的几个提问都是有关公司经营的，舒铭远没说话，是由发言人代为回答的。
    嘉骅以前的经营理念之一是“艺人明星都是包装出来的”，公司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旗下艺人的形象打造上，无论是偶像还是演员，一律按照偶像的套路包装推广，先炒热人气，再根据艺人的人气要价赚钱。
    发言人谈到，今后嘉骅会转变经营理念，将彻底摒弃之前利用炒作的投机心态，以培养有实力的艺人为主。
    而被问及营业目标时，发言人看看手中的稿子，用她那平板的声音一板一眼说道：“老板说，不差钱，随缘。”
    听到这里，谢泽没忍住笑了起来。这回答才有点舒铭远的风范，前面那些，听得出，都是很官方的场面话。
    “舒总，您好，我是鸣溪网的记者，我想问的是，您在今天这种重要场合上公布对公司里一个经纪人的处理结果，是否有特殊的用意？”
    发言人听完提问，看看手中的稿子，正思考着如何以最好听的场面话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却见身边的新老板朝她递来一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放下话筒，把发言权交还给了老板。
    “贺鹏这个人的人品之脏，在座都是跑娱乐线的记者，应该都有所耳闻。威胁手下的艺人与成名已久的大明星捆绑炒作、暗示艺人去给富商陪酒等等这些事，我虽然看不惯，但暂且就说是行业潜规则吧，之前我的身份只是跟嘉骅签约的演员，不能干涉经纪人对其他艺人的安排。但他还暗中收买狗仔跟踪打探艺人隐私，以此造谣勒索，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我不知道在嘉骅还有多少像他这种业绩好的败类，开除、并且在发布会上公布他以前的丑行，也算是杀鸡儆猴。至于他往后前途如何，要是这几个月里没被警察叔叔送快递，我猜像他这么狡猾的人应该不至于饿死。”
    舒铭远说完，底下的记者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不好意思，我知道一人只能问一个问题，但有个问题我实在太好奇了……”刚刚那个提问的记者又站了起来，情绪看起来有点激动，似乎是从舒铭远刚才的发言里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而与他一样，谢泽好像也从舒铭远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他好像已经知道秦勤让他看这场发布会的原因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紧张，担心记者的提问，又担心舒铭远不让这记者继续提问。
    “问吧。”
    “您刚刚在公布公司对贺鹏的处理方案时提到他曾勒索过的明星，在这个时间点，我很难不做别的联想，请问昨天金铃子和几个营销号发布的某些照片，也是贺鹏提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