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59.第59章

    这告白来得突然, 正跟陆子澈说着电话的谢泽不由又是一愣,连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只能是愕然看着舒铭远,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陆子澈的声音源源不断自手机中传出,可谢泽什么都没听进去, 顿了顿, 最后也只听到对方再三问出的“那边出了什么事”。
    “小陆,我回头再打给你吧,先挂了。”虽说这么做不礼貌, 但谢泽还是怀着一丝愧疚之心结束了他与陆子澈之间的通话。再回头去看舒铭远,他还是站在那里, 一双被酒气熏得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这边, 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决然还是难过。
    两人在寂静无声之中如敌人般对峙良久, 谁都没有再贸然开口。谢泽看舒铭远倔强地慢慢抿紧嘴唇, 忽然轻叹一声,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又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将茶几上那半杯普洱往这小子面前推了推, 催他趁热喝完。
    “你听见了吗, 谢泽, 我喜欢你。”坐回去的舒铭远一碰谢泽就耍赖似的抓着他不肯撒手,他觉得自己脸好烫, 说不清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别的, 总之心跳得好快, 扑通扑通的, 撞得他肋骨都疼了。
    “我喜欢你。”
    “十年前就是喜欢你的。”
    “现在还是喜欢的。”
    或许是醉酒叫人聒噪多话,喝醉的舒铭远一句句唠叨一遍遍重复。谢泽的胳膊被舒铭远抓着,手也被舒铭远握住了,青年的手很热,连指尖都是烫的,还非要蛮横霸道地同他十指交握,死死扣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他无言听舒铭远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支支吾吾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这才肯扭头正视耍赖抓着自己的青年,不轻不重地说道:“我送你回去。”说完便小心甩开舒铭远扣紧的手,一把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沙发上捞了起来。
    谢泽没用多大力气,姿态也不粗鲁,可他一松手舒铭远就知道了,他态度坚决得很,只是温柔地没把拒绝的话说出来。或许是不忍,又抑或是一个清醒的人不想跟酒鬼计较。
    原本滚烫的眼睛、脸颊、乃至胸膛,在谢泽松手的那一瞬,便通通像泡进了凉水里一般,身体还冒着汗,可舒铭远不由轻颤了两下。他没能抗拒谢泽拽起自己的动作,步伐踉跄地跟着心爱之人走到门边,懵懵懂懂换了鞋,懵懵懂懂出门。
    上车前只觉眼前一暗,谢泽站在他跟前,给他戴了一顶帽子。
    接着一个纸袋就被塞进了怀里。
    “上车吧。”
    谢泽开了车门,怕喝醉的舒铭远撞到头,还细心地伸手为他挡住车顶。
    一路上,车中安静,两人俱无言。谢泽开车心无旁骛,倒是后面的舒铭远总是偷偷通过后视镜窥视谢泽。
    刚才听见谢泽和陆子澈打电话时,他余下的那一半酒劲也醒了。虽说他也君子大度地想过,如果谢泽和陆子澈在一起,说不定会过得比现在更顺利更好,可要是他真能接受的话,也不会今天一个人去买醉了。
    他不是君子。
    他不想谢泽和别人幸福地在一起。
    所以告白虽然是借酒壮胆的结果,却不是一时冲动。
    只是现在看来,谢泽并不相信他的话。
    也对,骗过谢泽那么多次,喊了那么多次狼来了,现在活该他被狼吃得骨头都不剩。
    舒铭远按住心口。
    真是活该。
    车在沉默中到达目的地,虽然担心会遇上狗仔,但更担心醉酒之后的舒铭远,谢泽最后还是把车停在舒铭远公寓附近的空车位,方便他送舒铭远回去。
    两人下车,舒铭远酒劲未散,人还有点站不稳,手里又拎着一个旧纸袋,看着竟有几分滑稽好笑。谢泽从车后绕过来想扶他一把,刚伸手,就又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谢泽,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信?”
    谢泽闻言,讶异地扬了扬眉,没想到居然能从舒铭远嘴里听到这番话。此时的舒铭远虽然抓着他,却全然不见平日里的矜贵与骄纵,用力到微微颤抖的手指竟还透出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担心被人发现两人的拉扯,谢泽顺势勾过舒铭远的胳膊扶着他往大厦里走。
    “你虽然对我撒过不少谎,”他一边走一边慢吞吞地说道,“但从没在什么大事上骗过我,这次应该也不会。我没有不信你,你今晚说的每个字我都相信。”
    人活着,总要承受许多大大小小的谎言,像谢泽小时候每每问起爸爸时,妈妈给出的那些“他很忙”“他在外地工作”的答案,像他打电话询问经纪人自己的工作时对方说的“晚点联系你”,像他去试镜时导演对他“气质还是不错的”之类的评价……遭遇过的谎和言不由衷太多了,没到撕心裂肺的程度就还能用无伤大雅劝慰自己别挂怀。
    舒铭远撒过很多“无伤大雅”的谎,“我和朋友在一起呢”“改天联系”“姐姐给我买了鞋,鞋码不合适,给你吧”……好的,不好的,太多了,其实一眼就能看穿,可谢泽总还愿意去喜欢这个孩子,是因为至少他说喜欢的时候,眼神是真挚的,语气是诚恳的。
    至少喜欢是真的,所以小小的谎言都可以不去计较。
    那时的谢泽是这样想的。
    那时谢泽没想过为什么一个能认认真真说出“喜欢”的人还能随口编造谎言骗人。
    “那你为什么……”
    谢泽摇头,打断了舒铭远的急切。
    “只不过,你期许我能给你什么反应和答复呢?”
    要拒绝很容易,咬牙说完“不行”“不可能”,尴尬只是那一瞬间的事,过后对方再怎么死缠烂打,拒绝过一次了,第二次第三次就不难也不尴尬了,可时间久了,人总是会乏的。
    谢泽不想再跟舒铭远纠缠了,就算舒铭远是真的喜欢他,就算舒铭远总能在无意间看穿他的心,他也不愿意了。
    “叮”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谢泽温柔地将舒铭远推进电梯,朝他挥挥手,嘱咐道:“早点休息。”也不等对方出声,便转身离开了大厦。
    被推进电梯的舒铭远呆呆看着谢泽离开的背影,满脑子都是他最后问的那句话。
    你期许我能给你什么反应和答复呢?
    他对谢泽有什么期许呢?
    那当然是——
    电梯轿门缓缓闭合,舒铭远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那位令他痛哭的老师、那个他刚刚喜欢上就消失了的人。
    现在的他对谢泽能有什么期许呢?
    现在的他,还能做什么去回应谢泽的期许呢?
    轿门内侧反射出一张模糊不清扭曲的脸,舒铭远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都做不了。
    自谢泽休完那一天假后的接连好几日,剧组上上下下都敏感地察觉到舒铭远和谢泽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两人拍戏时都和和气气的,没红过脸,当然更没一言不合动过手,偶尔也会演不出导演想要的效果,这都是正常情况,可不管逮着谁问,得到的答案都是“感觉他们私下吵过架”。
    不过猜测归猜测,既然两位主演在片场都客客气气,谁也不好意思主动去八卦。只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待久了,人难免觉得尴尬别扭,干了几天活,剧组上下个个都活像在福尔马林池里泡了几天的萝卜似的,浑身不对劲。
    “你们老板……跟那边的小少爷怎么回事?小情侣闹别扭啦?”徐俐婷刚刚出去抽了根烟,回来的路上就看见舒铭远一个人拿着剧本坐在角落里,一时好奇心起,还是忍不住跑来找小赵问八卦。
    “哎哟喂,徐老师,这话您可别乱说。我们家老板清清白白,跟那个Henry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听外人又想把谢泽和舒铭远捆绑销售,小赵连忙摆手澄清,“我们老板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您要觉得别扭,肯定是Henry的问题。不说了,我还要给老板去拿水,他一会儿跟筱竹拍对手戏,这会儿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他说完就泥鳅似的溜了,不给徐俐婷任何一点继续八卦的机会。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整部电影里唯一一场“激.情.戏”,内容是谢泽扮演的莫衷与容筱竹扮演的若珂之间的一点亲.热.戏,其实说亲.热也不太亲.热,要按剧本来演的话,谢泽脱了上衣,筱竹也就被解了两颗扣子。
    谢泽这个人容易害羞,拍别的镜头还好,这种必须有亲密肢体接触的,他一定要清场才能演,而且演之前一定要喝大量的水缓解情绪。
    接过小赵拿来的水,谢泽拧开瓶盖,仰头就是一阵猛灌,看得出很紧张。倒是在旁边候场的容筱竹一脸自得,看谢泽这么紧张,还笑着开他的玩笑。
    “泽哥你可千万别紧张啊,不然一会儿说错台词,NG了可是要重来的。”
    谢泽擦擦唇上的水,不好意思地冲筱竹一笑,应道:“那就争取一条过吧。”
    两人正说着,那边导演已经把其他无关人员都请了出去。他见谢泽和容筱竹在说话,而舒铭远还坐在一边,便招手叫他过来,跟三个人又仔细说了一遍这场戏。
    “Henry的莫诉一进来,看见自己的哥哥哥哥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没说话。这时Hnery是特写,这场戏的戏眼全在你身上。”
    舒铭远闻言没说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看都没看谢泽。
    “好了,来。”齐导说完戏,转身便走向监视器。
    舒铭远先退到房间外等待,谢泽走到床边坐下,想了想,找导演要了一支烟点燃,叼在嘴里,又回去把鞋脱了盘腿坐在床上。
    打板声响起,房间里一时静极。
    莫衷咬着烟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看着站在一旁的若珂,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看向她短裙之下被丝袜包裹的腿。女孩没有被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吓退,反而迈步走近,抬手从他嘴里夹走了烟自己抽了两口,最后咬着烟蒂慢条斯理脱了男人身上的旧T恤。
    她刚把衣服扔到床上,手腕陡然被一只大手攫住,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力道拉着撞向男人,男人把烟从她嘴里抽出扔到地上,已经解开了她衬衫最下面的两颗扣子,手掌伸进去,贴在了她的腰上。
    正在此时,只听“砰”一声,门忽然被人踢开,莫诉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此刻紧贴在一起的二人,眼中顿时充满了扭曲的嫉妒。
    正沉浸在角色中的谢泽看到“弟弟”的这个眼神之后,一瞬便从戏里出来了。
    按照剧本里写的,莫诉这时的确会嫉妒,这没错。
    可莫诉嫉妒的是哥哥。
    谢泽却分明从舒铭远眼中看出了他对容筱竹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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