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41.第41章

    到了片场, 小赵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先抱着抽纸擦掉眼泪又擤了鼻涕，把脸捯饬干净了才下车。他不好意思让谢泽一个人去化妆车, 可谢泽挥挥手让他赶紧去洗脸，他也就听话地钻进了洗手间。
    洗了脸, 又仔仔细细对着镜子照了好几秒, 确认不会被人看出自己哭过之后，小赵抽了一张纸擦擦脸上的水，刚出门, 迎面就碰上了舒铭远。
    说来也奇怪，小赵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昨晚一宿没睡, 加上哭过, 所以眼周的糟糕状况才足够写就一部辉煌名作《红与黑》。可这Henry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每次见面他都是一副黑眼圈要砸到地上的模样。
    “早啊, Henry。”
    心里奇怪归奇怪，做为谢泽的助理，小赵还是礼貌地同顶着黑眼圈的舒铭远打着招呼。
    大概是没料到此时洗手间里会有人出来, 只顾埋头走路的舒铭远被突如其来的问好声吓了一跳。他一抬头, 发现是谢泽身边那个特会破坏气氛的助理, 便只好扬起公式化的笑容，点点头也说道：“早。”
    昨天接连受到拆家和逆家的娃哈哈攻击, 舒铭远一回家就坐到电脑前埋头苦干, 他自己干地兢兢业业, 文中的他也是“干”得毫不含糊, 他一直干到凌晨，文中的他也不甘人后地“干”了一夜。大概是现实和文中的他都干得太努力了，昨晚睡下之后居然又做了和谢泽有关的春.梦，最惨的是，无论他们在哪里正在做什么，谢泽手边永远都有一瓶娃哈哈AD钙奶。
    这哪是钙奶，简直就是24K纯gay奶。
    舒铭远揉揉酸涩发胀的眼睛，敷衍地与小赵问好后，侧身走进洗手间，想在化妆前洗把脸做一做最后的挣扎。
    “对了，Henry，我们家泽哥说要有东西要给你。”
    他刚洗好脸，门外的小赵又折了回来，探进半个脑袋语气神秘地说道。
    什么“你们家的泽哥”？谢泽是你的吗？
    舒铭远心中轻蔑地嗤笑一声，但听说谢泽有东西给自己，猜测着八成是周渊那件事的谢礼，面上还是堆起笑容，扭头和气地对小赵说道：“有东西给我？反正我马上也要去化妆了，一会儿去化妆室我问问谢泽吧。”
    “不不不，泽哥嘱咐我把东西转交给你。你方便的话，跟我去一趟停车场行吗？东西我放车里了。”
    什么？居然不是谢泽亲手给他？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什么东西还得劳烦你转交？”舒铭远慢条斯理擦掉脸上的水，再开口又是那副凉凉的小少爷口吻了。
    “好像是什么谢礼吧，泽哥说你知道的。”小赵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咱们赶紧去吧，不然耽误了拍摄进程就不好了，”
    见小赵这副严守时间的样子，舒铭远心中猜测八成是常年跟着谢泽被潜移默化出来的。谢泽就是个情愿早到一小时等着也不肯迟到让别人等自己的人，没想到这毛病居然还能传染给身边的人。
    他当年和谢泽在一起几个月都没……
    想到这里，舒铭远忽然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他当初没被谢泽传染很可能是因为他和谢泽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长，他没被传染可能是因为他当初也没有现在想象中那么重视谢泽。而小赵做为一个助理，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上都在照顾和帮助谢泽，他们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他们分享了很多生活，被彼此潜移默化地养成各种与对方相似的习惯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舒铭远心里顿时更不舒服了，可比起生气，或是莫名其妙的嫉妒，最让他难受的，竟是丧气。
    他本可以不和一个小助理去比的。
    他本可以不把自己的位置放到那么低的。
    可比较之后才发现，他居然连一个小助理都赢不了。
    眼神一黯，舒铭远随手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抬手示意小赵带路。
    两人还没走两步就遇上了舒铭远的助理小唐，她手里抱着舒铭远的包，见这两个人居然肩并肩一起过来，好奇地问道：“Henry你怎么跟小赵在一起？”
    “我去停车场拿个东西，你先去化妆车外等着。”舒铭远语气冷淡地说道。
    “要拿什么？我去不就好了，免得耽搁你的时间。”小唐说着就快步跟上了。
    “我乐意自己去拿。”本就心烦意乱的舒铭远被小唐这一说，火气顿时就上来了，语气不觉重了些。眼角余光瞥见小唐一脸又莫名又委屈的样子，他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过分了，语气顿时又软了下来，“一点私人物品而已，我一个大男人哪有成天支使你这小姑娘跑腿的道理。”
    他说完，也没等小唐的反应，拍拍小赵的胳膊，两人加快脚步朝停车场走去。
    小赵从车里拿出谢泽的包，里头除了剧本和随身充之外就剩一顶棒球帽。剧本上留着谢泽的字迹，那随身充也是谢泽的，看来看去，也只剩这顶帽子是谢泽给Henry的谢礼了。
    小赵掏出帽子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早上谢泽在车里说得神秘兮兮的，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居然只是一顶帽子吗？
    把东西递给舒铭远，小赵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生怕是自己搞错了。可他在包里又掏了好几遍，除了摸出了几支普通的水笔之外就什么也没了。
    应该就是帽子了。
    “呃……泽哥说的谢礼，应该就是这个了……”
    小赵挠挠头，有些担心舒铭远会嫌这帽子寒酸。他自己也想不通，别说Henry这种富家小少爷了，泽哥现在也算有钱人了吧，把一顶帽子藏在包里装神秘是不是太寒酸了？他真害怕Henry会把帽子扔给他让他还给谢泽。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小赵忐忑不安地观察着舒铭远的表情，就怕他突然一个变脸把帽子甩到他脸上。可没想到的是，拿到帽子之后，舒铭远的表情陡然变得微妙起来，起初是意外，接着就是惊讶，在静默了几秒之后，他好像终于接受了什么东西似的，慢慢呼出一缕悠长气息，抬手把帽子扣在了头上。
    “谢泽只叫你把这个给我吗？没有别的话转告？”
    “没……泽哥别的什么都没交代。”
    “好吧。”舒铭远点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小赵觉得拿到帽子之后，舒铭远的语气好像变温柔了些。
    “那……他说过他为什么不亲手把这个给我吗？”
    “他说为了避嫌。”小赵老老实实转达谢泽的意思，一个字不敢多加。
    “避嫌？”舒铭远扬眉，“他买到了这顶帽子，却因为要避嫌就让你转交给我？”他轻声呢喃，声音小到小赵分辨不清这究竟是在自问还是在问他。
    “我知道了。”舒铭远点头，“走吧。”
    谢泽真是有心。
    他当年不过是随口一提，他的收藏品里唯独少了这款限量品。因为年代太早加上贩售数量极少，就算网上收藏者的叫价一次比一次高，却终还是有价无市，买家有心出高价都没人舍得卖。
    而他现在的感怀根本不是自己的收藏终于齐了——其实后来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买到了——他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原来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也能被某个人记挂十年，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还有人能有心到这个程度。
    是谢泽对所有人都是如此，还是因为对象是他才这么用心？
    答案只有问了谢泽才知道，谢泽不会撒谎的，只要他问了，一定能得到答案。
    可此时的舒铭远却心虚了。
    他很担心谢泽的答案是前者。
    十年前，这款帽子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十年后，他忽然有了两顶。说来倒也确实像世事无常，十年前他从不去想谢泽对别人是不是都像对自己这么好，而今却怕自己赢不了别人而不敢去问。
    其实答案也很明显了。
    谢泽早就说过，他不介意。
    能买到这款帽子，一是要有运气，二是得有钱，可能最后才是用心吧。而这点用心，大概也是看在周渊的面子上才给的。
    他抬手摸摸帽檐，在心底干涩地笑了一声。
    在两人离开停车场的路上，小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出声提醒道：“麻烦你一会儿见了泽哥也别提这帽子的事，就当这不是他送的。”徐俐婷和梁彤彤都在化妆室里，她们上回也听到了谢泽和舒铭远的事，小赵怕一会儿她们见这两人凑一起说话，又想起上次的事。原本一个贺鹏就够棘手了，要是再加上这两位化妆师，他怕谢泽的处境会更难。
    想起贺鹏，小赵不由又偷瞄了舒铭远一眼，见他没吭声，还是忍不住多嘴说道：“虽然你们公司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你还是多提防一下你那个经纪人。”
    原本还想着“避嫌”这事的舒铭远听小赵没头没脑提起贺鹏，心中不觉滑过一丝疑虑，不知怎地就想起昨天饭局上谢泽过去扶小赵的画面。
    “我听过他以前那些破事，他业绩好，公司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炒了他。我家底厚，他应该也不敢随便阴我，不过听你的口气，你应该不是担心我吧？是昨天饭局上他说了什么？”舒铭远顿了顿，补充道，“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关于谢泽的话？”
    舒铭远突如其来的敏锐把小赵吓了一跳，他佯装出一副“你说什么傻话”的样子，摆摆手说道：“他哪敢说我们泽哥什么！我就是看你一个小少爷，以前过得顺风顺水肯定没吃过亏，怕你在贺鹏身上栽跟头。不过你说的也对，他应该不敢把你怎么样。”他机灵地糊弄了几句，怕舒铭远继续追问，脚下越走越快，“我先去找泽哥，麻烦你等个两分钟再去化妆室。”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盯着小赵的背影，脑中反复思索着他欲盖弥彰的话语，舒铭远眉峰微沉，掏出手机想给贺鹏打电话。但思索片刻，他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贺鹏这人滑头得很，从他嘴里估计套不出什么话。
    不如换个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