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鬼啊[古穿今]》23.第23章

    “是我,张九久。”
    张九久话说得很急,好像正在激烈运动中,粗重的呼吸喷在话筒上,又统统送到花禧耳朵里。
    “你在干什么啊?”她问。
    “爬墙。”
    张九久呼哧呼哧地回答,随后是“扑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动。
    “听我说,”张九久急得很,又怕显露出慌张使得花禧乱了手脚:“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第一时间把你的镇魂玉戴上,然后离开家,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等我去找你。”
    花禧夹着手机,手里把张九久带来的物什胡乱地拢在一起,装进一个袋子。一边往大门走,一边讲话:“好,我现在在原来的公寓,马上就走。”
    张九久的瞳孔缩紧,周围的枯枝败叶划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扑簌簌地抖着响着。
    他好像全然没有知觉,拨开绿丛急急前行,又问:“没有遇见陈家人吧?”
    “没有,”花禧提着东西按了电梯,回望过去,陈家门依然大开的,里面隐约传来谈话的声音,门口长明的红灯映着旁边悬挂着的一串黄纸,总有些萧瑟的感觉。
    “不过他家的女儿好像……过世了。”
    他呼吸快要停止:“快走,赶紧先离开那里。什么人都不要靠近。”
    电梯门缓缓合上,花禧“嗯”了声。电梯里讯号不通畅,一阵滋滋的电流声中,传来他的声音:
    “等我。”
    *
    张九久挂了电话,看着前方看不见边的灌木丛和断壁颓垣,更觉得黄四方联合起古东捉弄自己。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把酒壶里最后一点酒为黄四方斟满。
    “干杯!”张九久抬起酒盅,看起来轻松愉快,“你这酒是不错的,下回有好酒还要找我!”
    黄四方心想:你小子还算识货,这可是老子珍藏的佳酿,平时闻一下都不舍得的。
    脸上是一副“不可说不可说”的神色。
    应邀碰杯,叮咚一声响,都化在酒里。
    要说这酒真是好东西,二两下肚,就能把平日七拐八拐压心底的真心话都勾出来。
    黄四方醉态复萌,坐得有些歪斜,撑着酒壶含混不清地嘟囔。对面的张九久脸微红,眼神却清朗有加。
    张九久忽然向后靠向椅背,视线却是看着黄四方说的:“你说修仙到底图什么啊?”
    如果独身一人站在正字中央,想保护的人却要漂泊辗转饱尝苦楚。
    多活上百来年也是徒增了百来年的孤寂痛苦罢了。
    没劲。
    黄四方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忽然拔高了嗓子吼了一句:
    “为了世界的爱与和平!”
    “咣当”一声,额头撞在桌面上,他的酒鼾声一阵高过一阵。
    张九久拍拍他的头,黄四方也毫无反应。
    “对不住了!”他刚刚一个手抖,往酒杯里多撒了一点符灰,黄四方他……应该会睡个好觉吧。
    张九久昨晚囿于痛苦梦境,一个个悲欢辗转的片段贯穿了他的长夜。
    然而今天黄四方的提点,才让他茅塞顿开——这根本就不是梦。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如旭日破云,冲出层层翳障。
    于无声间,天光大亮。
    张九久是个死脑筋的,三百年没想到彻底拯救花禧的办法,索性笨招续命。
    这是仙人的自我修养。
    他把黄四方从头到尾摸了个遍才在他道袍里面的小马甲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张九久拿了手机就跑,黄四方布下的结界在他进门时就自己破了。
    门没反锁。
    万事俱备,张九久才拧开把手,一只脚刚着地,身后传来可怖的声音。
    “你这个骗子!”
    张九久拔腿就跑,大意了!谁能想到黄四方居然喝下浸了符灰的酒也没有被梦结困住!
    听身后黄四方的脚步声好像也追了出来,张九久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黄四方的脚步声,随后是“咔哒”的落锁声。
    张九久缓下步伐,诧异地转身,不敢相信地看到古东用一把金属大锁把黄四方锁在了甲子居的门内。
    古东:“你去大胆追逐爱情吧!我都听见了!感人,太感人了!”现在偶像剧都不这么拍了。
    张九久本来还在担心以黄四方的修为,区区一把锁拦不住他。结果黄四方还真的出不来了,就听见他拍着门大吼:
    “爱与和平呢?!古东我扣你绩效!”
    古东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又瞧了眼愣在原地的张九久,摆摆手安抚道:“你放心,他出不来,他那个魔法对人用好使,对东西,白扯。”
    古东一个被教育了十多年“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封建迷信不能要”的当代年轻人,来了这道观才发现,还真有那些邪乎的魔法——类似于古娜拉黑暗之神小魔仙全身变什么的,也要比比划划。
    打人一个顶仨。
    黄四方:“妈的老子那是道术!不是魔法!”
    张九久点了下头:“谢了兄弟。”转头又跑。
    古东提醒:“从这边翻墙迂回过去!门口人多!”
    目送着年龄相仿的兄弟去追逐真爱,他觉得自己做了好事一桩,转头心里又暗戳戳地想:这实习算是彻底凉了。
    这里的日头仿佛比别处来得温吞,山林还蒙着一层阴翳的灰白雾气,削着山尖汩汩流动。
    张九久腿上臂上划了不知多少道细细的口子,才跑到盘山公路上,
    他运气好,搭上了一辆来观里捐功德钱的香客回城的车。
    汽车在黛青与浓绿色的山间像匍匐在叶脉上的小虫,盘旋着远去。
    “这位道长,我们能在这遇上真是有缘。”开车的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
    张九久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修道人?”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笑笑:“道长脸上有慈悲相,皮肉遒劲里又有温柔,像风。”
    张九久呵呵干笑两声,“你可真会夸人。”
    又忍不住倾身向前问:“那你能像风一样快点开吗。”
    张九久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在火上翻着面地炙烤。一秒钟没见到那只死鬼,火就更旺一分。
    手机没有丝毫花禧的动静,她也没有给自己发来任何位置消息。张九久再度拨过电话给她,那头很久才接通,却没有人讲话。
    几十秒后,传来极大地撞击声,尾音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花禧?!”
    花禧的声音显得很平静:“我没事,后保险杠撞掉了。”
    “纪成在开车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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