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鬼啊[古穿今]》17.社会我花姐,人美路子野。

    张九久转身离开的背影倒是徒有几分壮士出征的萧瑟感。
    他做了决断。
    既然她花禧原本就是为了那本异闻录才收留自己,那他就了了她这这桩心愿。
    从此也当清算了恩怨。
    夜晚的漳州市像在街角小憩的猫,安静地潜沉下来。
    一辆疾行的出租车沿着蜿蜒的盘山路驶向抱拙观。
    张九久伫立山门前,这里的清幽和孤寂让他没由来地有一种宿命感。
    之前走过的路线,再按照原来的轨迹重新走到黄四方门前,张九久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叩门三四声,便有人应门。
    黄四方神色中有意外,但有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种志在必得的神态让张九久很是不爽。
    “嘿嘿,又见面了哈~”黄四方扶着门,咧着嘴笑。
    此刻的张九久和花禧面前的张九久俨然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人。
    他眉眼间写着了然与清醒,淡淡地开口:“让我进去说吧,风大。”
    黄四方侧身给张九久让行,而后将争先恐后拥入的测测晚风挡在门外。
    “我知道你们的交换条件了。”张九久开门见山,摆明了不想和他兜圈子。
    黄四方好整以暇,打量着年轻人的神情。这张九久花禧两个人摆明了就是互相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
    这么快就,决裂了?
    张九久大方坦荡,接着说下去:“我答应你,反正我在哪里都没区别。”
    “但是你要信守承诺,《异闻录》先给她看。”
    黄四方思纣片刻,不置可否。
    这幅样子看在张九久眼里是十足的没诚意。
    “不行就算了。”张九久转身要走。
    黄四方倒是没出手去拦,甚至动也没动,只有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觉得你可以谈条件吗?”
    张九久脚步僵滞,回头,挑眉。
    黄四方终于摘了那副让他讨厌的嬉皮笑脸的面具,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模样。
    “你跟着我修行,我不动她一根指头。”
    “她”是谁自不必说。
    张九久是没有想到黄四方还想对花禧下手,他看不清楚这个人的立场。
    忽明忽暗,亦正亦邪。
    张九久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处于何等弱势,他甚至都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异闻录》不能拿走,你可以让她来看。”
    为了不把他逼急,黄四方也给出了让步。
    见张九久沉默不语,黄四方笑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你那点道行能护得她周全吧?”
    张九久下意识摇头:“她不需要我护她周全。”
    两人根本不是能谈起牺牲的关系。
    思及此,张九久点头:“我答应你,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就你来告诉她吧。”
    有趣极了。
    黄四方闻到了酸溜溜的味道。
    *
    天光大亮,花禧头痛欲裂。
    痛苦地爬起来想在床头柜摸一片镇痛片却没有摸到,撑开惺忪睡眼,花禧颓然倒回床上。
    怎么又来鹿家了。
    花禧觉得自己现在仿佛又是刚来人间时候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前一晚的事情到就夜店那里就断片儿了。她本意是想,他一个捉鬼师,平日一定是禁酒的,所以应该很好灌醉。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家卖的是假酒。
    花禧平时遇见灌酒的就使尿遁这招,一用一个灵,所以对自己酒量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她用力按压太阳穴,也就只能堪堪缓解一点。
    花禧摸到手机,果不其然,又是消息爆炸。
    纪成又是上蹿下跳地问她在哪里。
    在哪里?他一个经纪人连自己的行程都不管不问还好意思跟自己炸毛?
    花禧向来对纪成是放羊政策,也懒得过问,可是最近总觉得他怪怪的。
    在一票狂轰乱炸的消息中,有一条黄四方的,让花禧停住了手。
    “你办事效率很快嘛,今天可以上山来看你想看的了。”
    太阳穴处的抽痛瞬间加剧,花禧心像被谁捏了一把,闷得喘不过气。
    像是为了印证猜想,她大声呼唤:“张九久?”
    “张九久!”
    花禧的叫喊声回荡在二楼,还是鹿鸷尧先听见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张地冲上楼。
    这才听清,人家是在叫张九久。
    他放缓了脚步,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情绪因为花禧的一举一动而剧烈波动。
    “花花?你怎么了?”鹿鸷尧佯装没有听清她喊什么,敲门问道。
    好像只有几秒,门开了,开门的花禧依然不依不饶地问:“张九久呢?”
    “他昨天不是和我一起来的吗?”
    “哦,我妹说他昨天晚上就走了。”
    鹿鸷尧目光扫到她赤着的双脚上,心更是快速下坠。
    不咸不淡的语气终于把花禧敲醒。
    张九久一定是看见了她和黄四方的聊天记录吧,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这么急着去找他?
    像小猫恶作剧般地抓挠,花禧没由来地心烦意乱。
    离她想要的又近了一步——
    可为什么不高兴?
    可快醒醒吧你这只悲秋伤春的鬼。
    花禧打起精神,把经过昨夜乱七八糟的自己整理好,扣上帽子,戴上口罩。
    她和往日并无二致,冷漠,骄傲地打了招呼,独自去昨晚的夜店门口取车。
    鹿鸷尧罕见地没有黏糊糊地跟着要送她。
    也好。
    一出鹿家,花禧的脸就垮下来。
    心里不停发酵的怅然若失使她心神不宁,表情管理也放松下来。
    路过手机体验店,她想起来自己还答应过的承诺。
    压低了帽檐踏进店面,她快速买了最新款的手机,同时办好了电话卡。
    提着袋子好像心里稍微舒服一点,花禧这才驾车上山。
    张九久从进了黄四方的房间,就一直被黄四方黏着。
    睡觉也要同榻而眠。
    和中年男人同床初体验十分糟糕。
    黄四方睡觉呼噜震天响,偏偏还要两个人十指紧扣才行。
    这就造成现在一个红光满面的黄四方和一个没精打采的张九久。
    黄四方活力四射地领着张九久认识了道观里的所有人,张九久只记住了一个第一天来的时候遇见的道士古东。
    偌大的道观转了一圈,黄四方还偏要领着他站在大门口,美其名曰吸天地精华,要东四南北四个方向各吸五大口空气。
    张九久正跟着黄四方大口吸气,这一口气还没吞下去,鼓着嘴巴,就看见了花禧的车。
    他瞬间明白了,这老家伙又在骗他。
    花禧穿着低调,然而从车上下来时依然曳曳生姿,仿佛身上有光。
    她走进,站定,目光看向张九久,对方却避而不看。
    花禧笑笑,对黄四方说:“我要的东西呢?”
    黄四方以为能看到俩人一场恩怨别离的戏,结果竟然这么平静,顿觉无趣。
    “有!在里面,跟我进去吧。”
    他作势引路,花禧却摆手拒绝了。
    “我很累的,你拿出来给我看一眼就行了。”她神态间,好像一直求得《异闻录》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放心,我都不拿走,看一遍就行。”
    黄四方也猜到了花禧什么意思,不就是俩人想说点悄悄话嘛!
    连他一个老头儿都背着。
    他撇撇嘴,背着手转身,边走还边嘟囔:
    “没劲,真没劲……”
    见他走远,花禧才收回视线。
    见某位别扭捉鬼师爱理不理的样子,她有些酸涩地笑笑,把手里的袋子塞给他。
    张九久接过袋子,不解地看花禧。
    “是手机。”花禧笑得艰涩,“我答应过你的。”
    张九久眼睛一亮,却又迅速黯淡。
    “我没有钱可以给你。”
    他倒是记性好,还记着之前骗他签的字。
    花禧摆摆手:“不用了,我还差那点钱吗?”
    说完花禧自己也觉得这话太欠揍了。
    果然,两人立刻陷入谜一样的尴尬。
    张九久傲娇不看她,想想还是于心不忍,跟她说起了昨晚没说完的事情。
    “余娇娇的女儿是不是一直没有跟在她身边?”
    花禧回忆了一下,好像余娇娇连这方面的花边新闻都没有。
    她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按她接戏的密度,应该没有时间照顾女儿的。”而且还要逃脱狗仔的眼睛。
    张九久点头,事情好像真的向着那条路发展去了。
    “在我们捉鬼这边,有一种说法,说是地狱是在时间上划分的十八重。如果人做了相应的错事,时候魂魄不会入轮回,而是被打入对应的地狱间。”
    花禧听着他说的话,想起来张九久似乎曾经念叨过这个地狱的事情。
    她怔怔开口:“石压地狱?”
    得到点头的回应,花禧头皮发麻,忙不迭地追问:“所以余娇娇做错了什么事,所以被上天惩戒了?”
    张九久瞳孔中卷起了漩涡,深不见底。
    “上天不会做这种蠢事。”
    只怕有人误以为知晓了天意。
    张九久还不敢妄下断言,话没有说出口。
    话题戛然而止,他看着花禧,总觉得还是放心不下。
    “医院那天塞给你的细线还在吗?”从黄四方不择手段要他认师这件事上,张九久隐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有些过人之处。
    所以前世师父叮嘱的也许真的有道理。
    看着女人低低的帽檐下一张艳生生的脸,他几不可闻地轻叹,像是让步,也像是诱哄:
    “随身戴着吧,也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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